头上的红巾军一见隋军到来,都吓得大叫:“好多人军,咱们快撤回城里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李世民啪地一甩鞭子,喝道:“慌什么,下面的敌军就算跑到咱们这儿,至少也要两刻钟,着急撤什么退,就你们这样的,也能当斥候吗?”
    对于斥候来讲,敌人离得这么远就要后退,那还能探查到什么消息?有时候,为了得到确切的情报,是要混进敌人的兵群里的,甚至要跟随着敌兵走上一段路,得到完整的军事情报,这才是合格的斥候!
    可惜,红巾军里没有这种合格的斥候,所以只能李世民自己亲自当了!
    李世民手搭凉棚,极目远眺,道:“记录,隋军有甲兵二千人以上,二千五百名以下,着皮甲,为郡兵!着铁甲的领兵将军不高于三十人,为首将军姓刘,没有地方标志,不能看出是哪里的郡兵!”
    亲兵队长拿出纸笔,快速地记了下来,身为亲兵队长,他本不应该做记录,而是应该跟在李世民的身旁,做情报补充工作,可红巾军里识字的人不多,他只能自己动手记录了!
    李世民又道:“异常情况,未着甲的隋兵全部骑马,没有押运军备物资,所以不是辅兵,可能同样是战兵,不着甲是因为容易混进城池,咱们得小心这点!另外,着甲兵跑在前面,这点严重和正常行军不符,着甲兵应该是前后都有他们怎么跑得这么快。照这速度,不多时就能到城下,可还哪有力气攻城了?还有行军时成散兵队列,这种行军方法也成?莫不是在迷惑我?”
    后半截的话就象是在自言自语了!
    亲兵队长记下来后,抬头也向远处张望,道:“不象是迷惑咱们!大将军你看,跑在后面地人还有在马上掉下来的,明显是骑术不精啊!”李世民放下手,皱眉道:“我自然看到了。可这种情况只有发生在逃跑时。难不成这么多的骑兵是在逃跑?”
    亲兵们面面相觑,能把上万的骑兵追得满地乱窜,那后面的追兵得多厉害呀!
    亲兵队长道:“这队隋兵估计就是始毕派来攻占蓟县的,现在他们被人追着跑。他们是咱们的敌人,而咱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是不是还有哪路义军在打他们?大将军。你说会不会是翟大当家的回来了?”
    李世民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喝道:“闭嘴!什么敌人地敌人就是朋友,你懂什么!”他一指前面,道:“这些人如果真是背叛了李勒的郡兵。那么追在后面的不就是安西军吗!安西军怎么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话一说完,他再不观察敌情,调转马头。向蓟县赶回!亲兵跟在他们面跑了起来!
    亲兵队长收起纸笔。落在最后。又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去。直把他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这队逃跑地郡兵后面,果然出现了另一支军队,那支军队清一色的铁甲,人数看不清,但当先打的战旗上却是写着“安西”两个大字,可不正是安西军嘛!
    亲兵队长转身便跑,心想:“坏了,大事不妙,安西军来啦!”
    李世民疾驰回了蓟县,进了城后,立即叫人关门,下令全体红巾兵,全部上城墙守卫,又赶紧把在金德曼那里磨叽的罗成招来,叫他带着人去城里地郡兵那里看守,免得郡兵趁着城上开战,在城里起妖蛾子!
    军令传下去,红巾军尚未集合起来,城外的隋军就到了,前后两批。先到的那伙隋军一到城下,立即围着城墙开跑,而后到的安西军则纵马急追,不停地放箭射杀前面地隋军!
    红巾军在墙上看得目瞪口呆,先到墙上的都张大着嘴,看着两伙隋军开战,而后到的红巾兵一到墙上,也是尽数张嘴,他们什么都见过,可就是没见过隋军自相残杀!李世民可和手下不同,他叫过亲兵队长,不停地记录着下面隋军地各种数据。追敌地安西军非常少,从目测上看,连一千人都不到,但人人都穿着铁甲,弓弩也配得齐全,远程攻击力量强大!
    和前面地隋军不同,后到的安西军是带着军需物品地,在战场之外,还有一队人马,看守着大概三千匹以上的战马!虽然离得老远,但也能看清楚那些看护战马的安西军是穿铁甲的!
    李世民转头对亲兵队长道:“记录,作战的和看守马匹的安西兵加起来是一个千人队,是没有受到
    千人队!有战马四千匹左右,粮草应该可供应十天左
    亲兵队长运笔如飞,刷刷地记录下数据。
    李世民又道:“安西军全是战兵,没有辅兵,虽然赶着上万的叛军,但事实上实际的战斗力不强,如分兵攻击他们的马队,可以迫使他们撤退!”
    亲兵队长暗暗点头,心想:“大将军就是大将军,不但把敌人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连怎么打败敌人都顺带着说了出来!”
    李世民眯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儿,道:“叫咱们的弟兄多往城门方向集结,下面的两伙人都不会攻城的,只要看好城门,别放人进来就成!”顿了顿,又道:“我估计前面的隋军肯定没有援军,但后面的安西军不确定,如果等一会儿战斗结束,安西兵撤走,那就证明他们也没有援军”
    说到这儿,李世民忽然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亲兵队长停笔,看着大将军,不敢打扰!
    李世民突然道:“这两支军队来得又快又急,显然是一边跑一边打,那么他们知道不知道蓟县已经失守的事情?”
    他猛地回头,冲下面的传令兵叫道:“快,传我军令,我军全体将士取下红巾,站在垛口旁的弟兄要穿上隋军的盔甲,任何人不得冲下面说话!还有,让所有的将军都到我这里来,快快!”
    传令兵飞奔而去,把命令传给城内的各个将军,就连罗成都得到了消息!
    李世民趴在城垛里,向外看去,仔细观察着作战双方的实力!
    城下!
    建节校尉刘武周扶了扶头上的铁盔,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军队,除了郡兵能跟得上他外,那些新招来的所谓江湖好汉,竟然拖拖拉拉地只有千来人跟上来,其余的要么半路逃掉,要么被安西军射杀!刘武周骂了一句,心想:“悔之晚矣,我要是知道事情败露,落得这般下场,当初干嘛要造反?现在可好了,项上人头不保了,可怜我的琴琴啊,这小美人再也看不到她了!”
    刘武周是瀛州景城人,家里有钱,他为人又豪放风流,放荡不羁,所以在景城的市井混混中相当地有影响力,算得上是地方一霸,后来随着家人迁居到了马邑,自然又成了当地的一霸!
    杨广第一次东征时,他应征入伍,立了少许功劳,回马邑后当了个建节校尉。他是属于府兵校尉调到地方当郡兵校尉,所以权力大些,管了城中所有的郡兵。马邑里除了太守王仁恭,就数他最牛了!
    刘武周亲眼看到了东征失败后的大撤退,知道其中的危险,所以第二次他就装病没去。他以前胡混时,认识过不少突厥的商人,和突厥人没少喝酒打屁,也算得上是酒肉朋友!
    第二次东征他没参加,本以为在家待着没事呢,结果李勒的安西军路过长城一线,把几座大城都给占了,这还不算,安西军马不停蹄地向四周发展,还派了一个百人队来马邑,说是要帮助太守王仁恭守城!
    王仁恭可是个俊杰,非常识时务,知道安西军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很乖,很听话地放了安西军入城,还大拍领军旅率的马屁!
    要说拍马屁,王仁恭可是一把好手,不但给那名旅率送金银,还要送女人。他有个侍妾名叫琴琴,长得挺漂亮,以前是个青楼女子,很是风骚迷人,被王仁恭买回家来当了侍妾。由于这个琴琴是风尘出身,所以王仁恭也没把她看得多重要,就打算送给安西军的旅率,以讨欢心!
    安西军的旅率是个西突厥人,属于仆从军,他本来在面对汉人大官时挺自卑的,可没成想王仁恭这么够意思,又送银子又送女人的,惊喜之下自然就笑纳了!
    可事有意外,这个琴琴是刘武周的相好,以前在青楼时,刘武周就经常捧她的场,等她进了王府后,刘武周还时不时的去捧她的场,背着王仁恭,王仁恭不知道这回事!
    结果王仁恭把琴琴送给安西军将领后,把刘武周给惹毛了,可他又不敢怎么样,只能在酒楼喝酒时,大骂安西军。正好,被他以前的东突厥朋友听见了!一顿挑拨之下,刘武周借着酒劲,提着刀闯进那个旅率的住处,把旅率给剁了!
    酒醒了,刘武周也傻了,后悔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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