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徐良送出五六里地了还舍不得离开,最后徐良站住了,冲大伙儿一抱拳:“大家留步,我徐良迟早一定报恩。”说着趴地下给大伙儿磕了一顿头,一狠心走了。
    走出一里多回头一看,几位老人和杜昆、吴豹还在频频招手,徐良擦擦泪拐了弯儿。打这儿分手,到了后文书百寇闹东京徐良聘请高人时,这几位全去了。
    杜芙蓉还帮老西儿生了个儿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再说徐良兼程奔葵花冈,施展陆地飞腾法,四百多里天黑赶到了叠云峰,本意想探探山然后再跟蒋平见面。来早不如来巧,正好是蒋平失误,众人被困棺材沟。
    正好走到崖头这儿见陆青行凶撒野,徐良就躲到树上揉眼一看,这怪人用一条绳子往上拽人:蒋四叔、展大叔,紧跟着小五义弟兄,但是上来一个抓一个,上来一个拍一个,最后拽出一个小伙儿,自报叫白芸瑞。
    容等一伸手,徐良可注意看着,不住地挑大拇指称赞:我这兄弟果然能耐,这功夫不但归路而且相当精,但他一看就知道白芸瑞不是陆青的对手,后来果然累得满头大汗,已经只有招架无力还手,用看关定势封住门户的办法在这抵挡。
    再不下去非出事儿不可,这才大喊声在当场露面,这就是徐良失踪的全部经过。徐良这一露面,白芸瑞的心像开了两扇门一样,两个人没见过面,白芸瑞对徐良格外亲:“三哥!
    我是你兄弟白芸瑞,白玉堂是我父亲。”“兄弟不用介绍,我早就知道。你先歇一会儿,最好你把躺这儿的几位都给救了,把穴道给他破了,没关系,一推就好。我来对付这个丑鬼,一会儿把他脑袋拨拉下来咱哥俩再谈。”
    陆青一听:什什么?把我脑袋给拨拉下来?你口气可真不小!把老家伙气得一蹦多高:“小子什么人?”“别吵,俺肉人。”“废话!你是哪一个?”“我就是白眼眉徐良。”
    啊?陆青愣了一下:这王典是怎么弄的?他不说开徐良的人头会吗?这什么玩艺儿乱七八糟的!他一瞪眼问:“徐良?究竟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嗯我到底是死了。”“死了还能回来?”
    “我死得冤枉,到阴曹地府一算计,我还没有把你带走,最好咱俩手拉手一块儿走!”“你放屁!”
    过来就是一掌。白芸瑞替徐良担心,在旁边紧喊:“三哥注意,这老家伙厉害!”徐良明白他的心情,仍然是嘻皮笑脸的:“老兄弟放心,打他跟打小孩儿一样,”
    一看掌来了老西儿往旁一闪身,用双掌对他的双掌。白芸瑞利用这个机会扑到蒋平展熊飞等众人面前,一个个抓住肩头晃脑袋,给按摩,时间不大把众人全救过来了,等大伙儿明白过来,揉揉眼睛、活动活动四肢,都好像做了一场恶梦。
    蒋平扶地起来看看天地周围,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只觉身上很难受,紧接着大伙儿全起来了,蒋平问:“芸瑞,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地方?”
    白芸瑞告诉他:“这是百丈崖岩头。您往前看,那个小老头儿就是咱们的仇人,叫飞天神魔陆青。”接着他便把大伙儿上当、自己如何未遭毒手的情况简单说了。
    人们问现在同陆青战在一处的是谁,芸瑞高兴地反问蒋平:“您好好看看那是谁?”又自问自答地说“那不是我三哥徐良吗?”大伙一听乐得直蹦。霹雳鬼韩天锦一想:不对,是做梦。他想试验是梦还是真,最好的办法是咬咬手指头。
    想到这儿他一伸手把手指头抓过来塞进嘴狠狠咬了一口,咬完之后不觉得疼,心说:坏了,真是做梦!他不疼,可有疼的!与此同时有人。“嗷”的一嗓子:“我的妈呀,你犯什么病了啃我的手指头!”韩天锦吓一跳,闹半天没咬自己的手指头,把房书安的手指塞进自己嘴里了,把傻子也逗乐了:“这怎么闹的!”再说陆青大战徐良三十多个回合没有分输赢。
    大伙儿盼着徐良取胜,好快点问问徐良是怎么来的,这些日子上什么地方去了,可就是徐良再有能耐容易对付谁,但要对付这位飞天神魔三下五除二赢了谈何容易!
    打到五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芸瑞这阵也缓过乏儿来了,他想上去替换徐良,不行的话哥俩打他一个,就想拉家伙过去。
    单说徐良,他想:春秋四老说过遇上谁也别遇上云南二魔,偏偏遇上了,这老家伙真的不好对付,幸亏我二次学艺,不然真得吃亏,又想:春老说过发招儿要快,快就是先发制人,我就得使这一招。
    他看看自己带的六支镖,这玩艺儿挺沉的,留着没用,干脆用它把陆青打死。要再打长了对自己不利,尤其眼下是在叠云峰,时间长了援兵赶到就被动了,所以利在速战。于是他虚晃几掌,把六支镖全拽了出来。
    一手拎着三支,一转身的工夫一扬手三道白光扑奔陆青:“俺那给你瞧瞧!”陆青打着打着就见徐良一转身三道寒光扑奔自己,他就预感不妙:“啊”脚尖点地“噌”地跳起两丈来高,徐良的三支镖全打到树里头“叭叭叭!”
    钉进多深去,但陆青不能老在空中悬着,他刚落下来,徐良一抖手:颈嗓、前心、小腹三镖又到,陆青脚往地上一踹,身子往后一仰,使了个金刚铁板桥整个就躺地下。
    他躲得真快,这三支镖又打空了,白芸瑞一旁看了替徐良着急:“啊呀!白费劲儿了。”陆青一个鲤鱼打挺刚站起来,徐良左胳膊一抬:“让你瞧瞧江米条卡巴起。”
    袖箭出来了,陆青一甩脸躲开了,徐良右胳膊一抬:“卡巴起!”陆青又一扑棱脑袋躲开了。
    可把徐良气坏了,心说:这老家伙身法怎么这样快,难道说我暗器白练啦?他赌气从怀里掏出一把石头子儿没羽飞蝗石。他给这玩艺儿起的名字叫槽子糕有这么硬的槽子糕吗?
    徐良一手抓了几个,用大手指和二手指拈:“槽子糕,槽子糕,槽子糕!”“叭叭叭”连发。
    这一下陆青可躲不开了,刚一甩脸又来了,刚一低头又来了,一下儿没躲利索,一块飞蝗石正打到他鼻梁上“叭!”“啊唷!”
    鼻梁是脆骨挺娇气,徐良打得劲儿又大,难怪陆青怪叫,鼻梁骨折了,眼前发花,泪也下来了,与此同时,徐良这个快劲儿就甭提了,拽过大环刀就跳过去:“大王八!你瞧瞧!你给我在这儿”“刷”
    地刀举起来,陆青自知不好转身就跑,那能跑得了?被徐良手起刀落,一刀把人头砍落,这样凶恶的飞天神魔,没想到被徐良斩于山上。芸瑞乐得直鼓掌:“好!三哥这一招漂亮。”
    房书安跳过去把人头抓起来“乒乓”削了两嘴巴:“唔,你这两下任何时候也不是我干老的对手,我叫你横!”
    人死了跟脑袋横,把大伙逗乐了,其实房书安就是这么个人。徐良抬脚用靴底擦净刀上血,便同大伙相见。众人把徐良围在当中问这问那简直解答不过来,高兴过度,在场的人都哭了。
    老西儿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阵,然后跟蒋平讲:“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应当趁热打铁,今晚就平了它叠云峰!”蒋平也有精神啦:“对有你和芸瑞咱们还怕啥!弟兄们、孩子们随我来!”
    众人各提兵刃奔棺材沟山口。值班喽罗兵没想到这帮猛虎扑来,被徐良、芸瑞两口宝刀砍得四散奔逃,艾虎、白云生、韩天锦扑到山崖前边把喽罗兵赶散,扔掉弓箭,搬开山路上的障碍,道路打通了。
    蒋平吩咐韩天锦准备树枝木材架三堆篝火,顷刻之间火焰冲天。信号发出之后,神叉无敌将李勇命令点炮攻山,正面山口迅速被宋军占领,加上各方面配合行动,整个山便开了锅。
    单表白芸瑞、徐良、蒋平众人直扑中央大厅,早有报事的禀报王典,说陆青死了,前山也被开封府占领,大宋官兵像潮水涌杀上来了,王典的脸当时就变了色,心说:事情变化怎么这样快?
    他也不理解陆青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可事到现在谁还能胡说?王典吩咐各按岗位守住中屏大厅不准混乱,违令者杀!话虽如此说,现在人心已经散了,他的话刚完就听院里有人高声喊喝:“呔!王典你出来都他妈滚出来!”大厅里的贼人赶紧把灯吹灭,中屏大厅刷地黑了。
    人们躲到柱子后面、闪到门后,个别胆小的钻进了桌子底下。外边火光照得窗户纸刷亮。王典抄起短把凤翅鎏金镋,一手一个,飞身跳到门后,点破窗棂纸往院里一看:坏了!
    开封府的人都攻进院子来了,有人在捅破的窗棂纸孔里忽然看到徐良,又引起了更大的混乱。那个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吓得魂不附体。心想:我以为徐良死了。
    这不明明活着?只要他三寸气在就不能放过我!卢珍、韩天锦这帮小子非报杀父之仇不可,王顺躲到黑地方没敢动弹。
    再说朱亮,现在他也慌神了:老运不佳啊,阎王寨失败得那么惨,投靠叠云峰,摽着膀子的陈东坡也死了,这个山破得这么快,我得另立出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表面不露声色手提拐杖拍了拍王典:“大寨主,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来来来,把门户开开等老朽跟他们决一死战!”别人吓得跟避猫鼠似的,唯独这老头儿自告奋勇挺身而出,王典眼泪好悬没掉下来:“老剑客,好!我可全指望您老人家了。”
    “没说的,我一定竭尽全力。”要不说人老奸、马老滑哩!“叭!”朱亮把门开开了。为防万一,他拉了把椅子扔到院儿里去了,紧跟着他跳进天井当院。开封府的人把院儿里的门、墙全部封锁了,在火光照耀之中显得徐良、白芸瑞威风凛凛,这一丑一俊两把宝刀把前大厅整个给封住了。朱亮“哇哇”
    暴叫:“徐良呵,小辈!咱们是解不开的仇疙瘩。别看你没死了,该着你死在老朽的拐杖之下。拿命来!”
    他像疯了似地照徐良就是一拐杖。老西儿照旧不慌不忙一闪身:“你看你个球球,朱亮!阎王寨都还账了就你这笔账还悬着哩,今天该算总账,看你还往哪里走?今天山西人对付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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