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言而无信的失信小人!”江娇罗气得大叫起来,“都已经把图纸给你了,你不娶人家就算了,现在把图纸弄丢了,就又想再拿。再拿可以,这是第二次,那么,你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雪白的亵衣被扔在了地上,露出了里头包裹着的滑嫩如玉的白皙肩头。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覆盖到了她的腰腹处。
    江娇罗猛然一颤,脑中忆起被蜡油烧淋的疼痛,日前才刚刚被烫过的肩背处好像又开始灼热起来。“我不要!放开我,你这个失信的混蛋!”
    烛台被允墨的大手握着,对准了她的左肩背处。她抗拒的话语和叫喊全部被忽略,烛台稍微倾斜,然后,一滴滚烫的蜡油滴到了柔嫩的皮肉上。
    “啊!!”江娇罗瞬间叫得好像杀猪一般的惨烈,“痛死了,你这个混蛋。放开人家,放开人家,呜呜呜……”
    才不过是一滴蜡油而已,她就哭得好像被人挖了心肝似的。上次明明滴满了整个肩头,她都没哭过。可想而知,这一次的哭泣,撒娇和作假的成分极大。
    允墨拿着烛台的手已经移开,他低头看着哭得稀里花啦的江娇罗,等到她哭得不再那么惨烈,反而转着眼珠子开始打量他的动作后,才开口说道,“要不要说明图纸突然空白的原因?”
    “哼!呜呜呜……”她依然装作痛哭不止的样子,鼻腔里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不屑的哼声。
    她的倔强使得允墨眉头微皱,他迅速地刮掉她肩膀上已经干涸的那一滴烛蜡,然后,烛台再次倾斜,大量的蜡油如水注烧在了她的肩背上。
    “啊——!”江娇罗配合地放声大喊,并不是因为疼痛,最主要是因为震惊。
    她原本以为允墨吃软不吃硬,撒个娇掉几滴眼泪,他就会放过自己。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心,又烫了她一次。
    不过她的叫喊声大部分咽在了喉咙里,因为允墨在她出声大叫的同时,封住了她的哑穴,免得在这里静夜里,太过扰民。
    这下子江娇罗的眼泪掉得更多更急了。震惊过后的眼泪,自然是对他的埋怨。
    她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努力地向后怒视他。不过允墨的动作并未因她眼中的愤怒和埋怨而停止,直到烛蜡包覆住了她整个肩头,他才甩开烛台,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地回视着她。
    一直到烛蜡完全冷却凝固,他都未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解开江娇罗的穴道。
    江娇罗被迫趴在床上,看着他将蜡块剥取下来,然后重新用白纸拓取了下来。
    哼,重新拓取下来又如何!她忍不住在心里得意地想着,反正不久之后,图纸就又会消散,他还是要再取一次。不管如何,不管他娶不娶她,他都无法离开她。
    然后江娇罗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拓取下来的图纸可以立刻复制下来,这样,原图纸有没有消失,又有什么关系呢?
    允墨的画作虽然不是上乘,但也还算不错。
    他像临摹顾勋给的老旧图纸一样,把新拓取的图纸临摹了一个副本。在他专心临摹的时候,江娇罗就傻愣地趴在床上看着他沉静的侧脸。直到将副本完全绘制好,他才轻轻一个弹指,解开了江娇罗的穴道。
    “你好不要脸,硬抢人家的东西!”一得到自由,她胡乱地披好衣服后就开始抱怨。
    不过允墨的耳朵,已经开启自动屏蔽模式。他毫不理会她故意发出的各种声音,目光专注地将两份图纸并排放在一起,查找着可以拼凑起来的地方。
    然而,他将两份图纸各自旋转了好几个方向,一一试过之后,才发现两份图纸完全没有可以拼凑重合的地方。它们好像就是两份不相干的东西一样,想照着它们按图索骥的打算,算是落空了。
    江娇罗在抱怨抗议纷纷无效之后,也不得不坐在桌旁,看着他摆弄并试图拼凑两份图纸。见他一无所获之后,她很是快意地落井下石。“怎样,你再拿到我的图纸又有什么用?”
    “先前的图纸,为何为消失?”允墨并没有回答她的奚落,反而是继续纠结图纸突然消失变空白一事。
    江娇罗白眼一翻,很是不满地答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描下来了么?还问那个作什么!”
    允墨把从佳人背上剥取的原图纸销毁后,才将两份新描绘的图纸收藏在小竹筒里。他一边动作着,一边好似不经意地说道,“回答,便可再许你一个约定。”
    江娇罗原本高度专心地注视着他的动作,想看清楚他到底将小竹筒藏在了哪里,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是认真的?!”
    “是。不过,不能比上个约定过分。”他慢慢地说出但书,惹得江娇罗原本雀跃不已笑得弯弯的嘴角稍稍下垂了一些。
    “要你娶我哪里算是什么过分的约定。”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才道,“因为我肩膀上的纹刺并不是用透明药水,刺图的那位说是用的肉色药水,里面加了腕尖肉豆蔻。这种药水会沾在蜡块上,用纸张拓取时,又会沾在纸张上。等到墨水干透,药水会开始发挥作用,将墨汁吸取消融。这样,图纸就不见了啊。”
    腕尖肉豆蔻这种千金难觅的药引,竟然可以用来做纹刺用的药水。看来替她纹刺的师傅,必定是一位高人。
    “替你纹刺的人是谁?”
    “这可是另一个问题了哎。不算!”江娇罗小手“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允墨,“现在,是你履行第二个约定的时候了。”
    她的目光专注又凶猛地好似要把他吞了一般,不过允墨只是泰然自若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同我圆房。”
    ……
    现场突然沉静得针落可闻。
    江娇罗见允墨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坐在那儿又不开口,又不动作,心里憋闷得难受。她等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继续问他,“你听到了!干嘛不回答?”
    “我说过,不过比上个约定过分。”
    “这哪里过分了?只不过是圆房,又不是要你……”
    她双手叉腰说得理直气壮,然而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冷。那股子冷意逼得她不得不承认,这次的要求确实是比上个过份了……
    “我,我很好说话的,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江娇罗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嘴唇,然后又飞快地转过视线,说道,“就,让我亲一下好了。”
    “这样还不行?!”见允墨还是看着自己不回答,江娇罗倏地拨高了声音,“刚才都已经亲过了呀,你到底在害羞什么!我是女……”
    然而他突然扯她入怀,薄唇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她只看到一片黑影朝自己倾倒过来,之后,她的呼吸就被吞噬了。
    他的唇薄却有力,不像她只会贴着不动,他是一开始就伸出舌头,抵开她的小嘴,然后凶悍地卷住那抹丁香,放肆地进占和吸吮。直到她呼吸不顺地开始急喘不止,他才收敛一些,转而缠绵地舔舐着她的菱唇。
    他舔吻的动作极致的暧昧且煽情,江娇罗难以抵抗,水一般地瘫在他怀里。如此火辣饥渴的亲吻,害得她一度以为他会把控不住场面,当场扒光她。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直到她因为莫明的激动和热意开始头脑不清,渐渐发昏后,他还是只含着她的嘴,并没有染指她其他的地方。即使如此,他的吻还是让她全身颤抖,心脏狂跳,头脑发昏,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全身都轻飘飘地好似浮在云朵上。
    等她完全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他亲吻得发晕了!
    抱着头缩在被子里羞耻地反思了一下后,她才磨磨蹭蹭地下床梳洗。然而与她的反思背道而驰的是,她嘴角的偷笑直到走到客栈堂馆里才被收了起来。
    假意咳嗽了一声后,她才装作丝毫不记得昨夜被吻晕的丢脸之事,大方地在允墨身边坐下打算用早膳,不过眼光可没敢与他对上。
    “这事儿是真的?”邻桌一个人在江娇罗还没坐稳时,突然就大喊了一声。
    这时候靠外边的一桌上,有人答道,“当然是真的,我们才从绿央城过来。你看,衣服上这夜里的霜露还没化掉呢!”
    “是哪门哪派做的,竟然有这般能耐,让绿央县衙一夜消失?”
    “这就不清楚了。我们昨天夜里就只看到县衙里头火光冲天,里面那么多衙役捕快,却没有一个人喊走水的。附近的人想去救火,怪的是水一泼上去,火就越烧越烈,那么大的房子,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烧成了渣。”
    “那里头的人全烧死了?没一个逃出来?”
    “没人逃出来,不过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尸骨啊!”赶路来此的那桌子人回答说,“你说怪不怪?”
    “那县老爷他们去哪儿了?总不会扔下这么大个县城不管吧?”
    “绿央城现在哪里还有县老爷作主啊,牢房里的狱头都说是冤魂索命,吓得跑路了。几十个犯人全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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