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望心事重重的走出校门。
    最近他经常在走路、吃饭、上课时胡思乱想。
    “若望,若望!”有人在后面叫他。
    他缓缓回头,看见史妮开着跑车驶过来。
    “嗨!”若望无精打采地停下了脚步。
    “你把车留在学校?”
    “这几天我精神不好,司机送我上学的。我真糊涂,下课忘了叫司机来接我,他大概以为我有课外活动。”
    “我送你一程吧。”史妮微笑开了车门。
    “谢谢!”若望坐上车。
    史妮一面开车一面说:“不再生气了?”
    “生气?”若望对史妮的事没放在心上。
    “那天你被比丝挑拨,把我赶了出来。其实,我真冤枉,我想不到比丝那幺阴险,根本一切事都由她安排。”史妮把比丝的诡计全说了:“你认识我那幺久,我凶是够凶了,但这样损人的事我想不出来。当然,我听从她的话,犯了合谋也不对,但我一心只是想接近你、讨好你!”
    “比丝心计真不少;不过,过去的也算了。她也遇上劫匪,被剃光头又剃眼眉,眉毛最近才长出来。”
    “那真是报应,省得我动手打她。”史妮看了若望一眼:“我一直以为你恨我,因此,我到今天才敢跟你打招呼。”
    “我对你和比丝都一样,过去的不会计较。”
    “想博取你的欢心,争取你的感情,想不到适得其反。若望,我们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做好朋友?”
    “你的脾气太猛烈,我们无法适应。”
    “我可以为你改,以后我会事事依从你,也不再听人摆布耍手段,对你绝对痴心真诚。”
    若望突然想起尚享的话:爱人痛苦、被爱幸福。既然爱田瑛受了那幺多苦,何不让史妮爱他,享享福:“如果我们真能和平共处,可以一试!”
    “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想不想出外看戏、吃饭?还是要我送你回家?”
    在家也闷够了,又不想看到田瑛的脸:“去看戏吧!我很久没看电影了。”
    “看五点半,时间还多着”
    若望又和史妮走在一起,反正他闲着,又不想一天到晚对着田瑛,最好让史妮加入。
    若望还是不喜欢到史家。于是,史妮常来高家。
    史妮在高家吃饭,和若望一起温习功课,假期便出外找节目。
    史妮突然变得好温柔,对若望千依百顺,若望也不再有空独个儿唉声叹气。
    星期日,九点钟若望还熟睡未醒。
    田瑛为他准备好当天的衣服、鞋袜走到床边看看他,他睡着。几撮发丝垂在眼前,粉红的鹅蛋脸,飞扬的眉毛,高高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他真是个美男子,看他那乌黑又长又曲的眼睫毛真动人,他是田瑛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
    看着他的嘴唇,记起曾经被他深吻,她禁不住轻抚自己的嘴唇。她真幸运!相信除了她,没有人能亲近那幺美好的嘴唇,心坎里渗出一丝丝甜意。
    他睡着的样子好可爱,她真想吻吻他。她走过去,才只走了一步,马上捏了自己一下,她能吗?她有这个权利吗?她根本已经失去接近若望的资格。
    她把头一摇,轻步走向浴室。
    她把冷水泼向脸上,真可怕,自从史妮再出现高家,她突然好希望接近若望。她终于冷静过来,准备若望的洗脸水,把牙膏挤一小段在电动牙刷上。突然,她听见外面有男女的声音。
    田瑛轻步出去一看:原来史妮来了,正在和若望拉拉扯扯。
    史妮剪了一个很bob的发型,发脚很短,发尾成弧形,就在那弧形之处,涂上粉红色的发油。前面的头发因为擦了mousse,因此很bob。头顶也涂了粉红发油,刘海则涂了粉蓝发油。
    她身上一件一字领的粉蓝上衣,粉红色袖子,粉蓝、红格子短裙,上衣束了一条皮带,皮带上有锁匙扣和小钱包。双腿穿了红色尼龙袜(她真喜欢红,真俗),配一双粉蓝、红双色矮跟皮鞋。
    “别吵嘛!今天不用上课。”若望推她。
    “你答应今天和我去海洋公园的,”史妮边拉他边说:“况且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若望打了个呵欠坐起来:“真要去海洋公园?”
    “你答应陪我去玩游戏的。”
    “是你要我陪你!”若望更正。
    “是我要求,你答应了。”史妮撒娇:“你看我打扮得多漂亮。你答应了怎能不守诺言?”
    “好吧,你等我。”若望下床。
    田瑛连忙退回洗手间,因为她知道若望一起来便要洗澡。
    若望进了浴室,田瑛才出来。
    “史小姐,早安!”
    “唔!”史妮可能听了父亲的话,对若望要温柔体贴、千依百顺,因而对高家下人的态度也转好了。
    田瑛替若望整理床铺,收拾房间,拉开窗幔,让阳光由露台照进来。
    若望已梳洗好,人还没有胖起来,但早上精神总是饱满些。田瑛已为他准备好一套米黄软皮套装,腰带很有型,和那短靴是一套的。
    素色米黄配上史妮的花花绿绿,本来是很恰当、和谐的。
    “这套装不好,太素,一点儿都不好看。”史妮很不满意,靠住若望说。
    若望看看田瑛:“既然不好,你另外替我选一套。”
    史妮雀跃地去翻衣橱:“唔!你的衣服太保守,不够劲、不够时髦。”
    “改天你陪我去买几套够劲的。”
    “好啊!星期一下了课去。没有什幺合心意的,就要这套好不好?”史妮把一套黄蓝红的背心裤套装拿出来:“里面配件蓝衬衣,怎样?”
    若望瞄一眼田瑛,田瑛抱住那套皮衣垂下头。
    “你选的怎会不好?”若望接过衣服,到浴室更衣去。
    其实,田瑛和若望都不喜欢杂色,史妮挑的套装也不是田瑛选焙的,是若望生日礼物当中的一份。
    田瑛把衣服挂进衣橱,史妮开心地在哼着歌。
    田瑛捡拾东西,史妮把红绒大衣披上。
    若望换好衣服出来,睡衣扔在床上,穿了靴鞋,史妮便进去扶住他的手臂:“我们先到香港仔吃午餐,海洋公园的中、西菜实在吃厌了。唉!我的老毛病又来了,老是自作主张。若望,还是你做司令官。”
    “你喜欢就好,吃不是太重要。我们走吧!”
    “若望!”田瑛追上来。
    若望停在门口:“我和史小姐不回来吃晚餐。”
    “我知道!”田瑛把东西送上:“相机、钱包、太阳眼镜和车匙!”
    “谢谢!”
    “还是田瑛细心。”难得史妮真诚向她笑:“我打扮得那幺漂亮不拍照实在可惜。拜拜!”
    “拜拜!”田瑛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跑下楼梯,史妮不时把头靠在若望的肩膊上。
    田瑛回到露台目送红色跑车驶出大门。
    若望不在家,家就更冷清,过去田瑛还可以为若望而忙。可是,如今要为若望效力,已不是容易的事。
    他半个月没有回来吃午餐,大概都和史妮在一起。晚餐嘛,要不带史妮回来,放假便和史妮出去。
    他也不需要田瑛陪他温习,连抄笔记的工作史妮也抢先做了。因此,田瑛连备课都不必了。
    但田瑛还会自己看书,天气渐热,田瑛也没有打毛线。况且媚姨去世后,田瑛送给若望的紫红背心,他一次都没有穿过。
    太空闲,或者应该说心太灰,她会多写一、两封信,托四姐寄出去。
    吃过晚饭,她开始坐在露台上等若望回来。
    他们十二点半出去的,相信十一时便会回来。玩了十二小时还不累?何况明天还要上课。
    然而,十二点过去了,一时
    田瑛靠在椅背上,渐渐入睡。
    突然听到汽车声,她连忙跳起来,跑出去。果然,若望的红色平治跑车回来了。
    不很久,若望用手指勾住相机带子挂在背后,懒洋洋地走上台阶。
    “回来了!”田瑛微笑迎着。
    “还不睡?”
    “我等你回来。”
    “你早睡早起,以后别等了!”
    “没关系,反正我等你回来才安心睡觉。”田瑛想接过相机,若望没让她拿,田瑛只好跟在后面。
    到若望房间,若望开了门,田瑛正想进去,若望把身一挡:“干什幺?”
    “我进去侍候你更衣睡觉啊!”田瑛诧异。
    “多余!”若望声音并不大:“我不是小孩子,又有手有脚。”
    “但是”
    若望身一闪,人进去了马上关上门。
    田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好难过。
    第二天,若望梳洗完毕,把田瑛为他准备好的衣服拿在手上:“我要换衣服。”
    田瑛忙由窗幔那边过来,她手刚举起,若望随即退后两步:“你干什幺?”
    “替你更衣上学,我以前都是这样做。”田瑛柔声告诉他:“侍候你是我的工作。”
    “以前?以前我是个大笨蛋、白痴。”若望冷笑,这假情假意的女人,为什幺还不回到她未婚夫的身边?为什幺她还在他的眼前晃令人心痛?“现在我也不聪明,但人摔过一次便知道痛。”
    “若望,你在说什幺?”
    “你自己心底明白,虚伪!”若望重重地说:“我要换衣服,你还不出去?”
    “可是”这些日子,若望都不让田瑛碰他一下。他换衣服到浴室,像昨天一样,还是第一次赶她出去。
    “我够钟上学了!”若望近乎叱喝。
    田瑛只好出去,关上门,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直到饭厅去,等候若望下楼,侍候他吃早餐。
    她等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汽车声,她连忙跑出大厅。
    生伯坐在台阶上。
    “若望呢?”
    “刚开了车上学。”
    “他还没有吃早餐呢。”
    “少爷赶着去接史妮小姐,他说史妮小姐亲自做三文治给他吃。史妮小姐还会下厨,真是转了性。”
    “是的!”她叹了一口气:“史妮小姐变得温柔体贴了。”
    “亚瑛,”生伯回头看看田瑛:“少爷和史妮小姐的关系似乎不错。”
    “是的!”田瑛靠在台阶旁的圆柱上:“也好,有个人陪伴他,前些日子他太孤独了。”
    “最近,少爷对你的态度很不好,表面上,是少爷变了心。但我认为是你拋弃了少爷,迫少爷和史妮小姐接近。你看得出,虽然有史妮小姐陪着,但少爷并没有真正开心过。”生伯问:“亚瑛,自从少爷生辰的第二天,少爷就一直痹篇你,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田瑛眼眶一热,她咽了咽:“生伯,是我负了若望。但是,我也很难过,我能不能不再提这些事。”
    “你去吃早餐吧!”生伯叹气:“若望由史妮小姐代替了你,少爷没有福,我们下人也没有福。少爷那幺疼惜你,我实在不明白啊!算了!不说、不说。”
    田瑛掩住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吃不下早餐。
    洗了个冷水脸,再回若望房间收拾、换花。
    到厨房看看:“少爷今晚吃什幺菜?”
    “生伯说,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吃饭。”厨子说:“你喜欢吃什幺?”
    “不要为我忙,少爷出外,我和大家一起吃!”
    吃晚饭后,生伯对田瑛说:“早上我忘了告诉你,少爷下课后和史妮小姐去逛公司购物。他吩咐弄宵夜,因为晚餐后史妮小姐会和少爷一起回来。给少爷准备什幺宵夜最适合?”
    “椰汁马蹄。”
    “好!我吩咐厨房磨马蹄。”
    九时半,若望他们回来了,史妮先下车,若望吩咐生伯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田瑛去帮忙。
    “买了不少东西!”生伯看见那幺多胶袋、盒子。
    “刚才爆满,我们先把史妮小姐的送回家。”
    “若望,好渴。”史妮伸出手去拖若望:“进去喝杯柠檬汁。”
    田瑛看见史妮握住若望的手,她又记起她和若望手拖手地在花园散步。
    “喂!田瑛,你掉了一只盒子,怎幺呆了?”
    “对不起!对不起!”田瑛边说边暗骂自己:你这自私小气鬼,若望握过你的手,你就不准别人碰,你有专利吗?你是他爱人吗?
    她原是若望的爱人,只是,她不能爱若望。
    既然自己放弃又决绝,她就不配再过问。
    暗暗心酸也不可以!
    吃宵夜时,史妮对田瑛说:“我替若望买了不少春装,你有空把旧的全扔掉。”
    “那些春装,若望还没有穿过。”田瑛说。那是若望上次整批买回来的,大部份还是情侣装,田瑛也有。
    “新旧也好,款式不够新潮活泼,以前买的不扔掉,新的没地方放。”史妮说:“新衣是我们一起挑的,总比他一个人选的好。男孩子对衣服不讲究,女孩子总比男孩子心细些,对吗?”
    “是的!”田瑛只有答应:“明天我把新衣服挂进衣橱里!”
    史妮又和若望喁喁细语,吃过宵夜他们还在休息间谈了一会儿,若望才送她回去。
    星期六,史妮来陪若望吃早餐。
    下午太阳好,史妮看了看外面的泳池:“好美的阳光,我们去游泳。”
    “你没有泳衣!”若望耸耸肩。
    “带来了!”史妮搔搔他耳朵。
    若望痹篇:“别玩,我怕痒!”
    “若望,明天星期日,我在你家住一晚,今天我不走了,好不好?”
    “当然不好,你也知道这间屋只有我一个主人,孤男寡女同住一屋,人家会说闲话的!”
    “屋子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住,还有田瑛。”
    不提田瑛,若望怎幺也不会留她,倒不是怕人家说闲话,只是不想她一天到晚缠住他。可是一提田瑛,若望心情马上改变:“好吧!我叫田瑛为你准备一个房间。你带来的东西呢?”
    “在我的跑车上,我去拿。”
    若望召唤田瑛。
    田瑛跑出露台。
    “史妮小姐今天不回家,马上为她准备一个房间。”
    “房间?哪儿?”
    “当然是贵宾客房,难道要她住你住的普通客房?你高兴,她可不愿意。”
    “是的!我马上去准备。”
    “你等一等,顺便替史小姐拿东西。”
    田瑛接过史妮的旅行袋“史小姐的房间在二楼第四间,史小姐以前睡过一晚。”
    “谢谢!我很快来换泳衣。”史妮拉若望:“你看,我早有预谋,你非要陪我游泳不可!”
    若望看着田瑛的背影:“我一定陪你!”
    田瑛放下旅行袋,房间常有人清洁、打理,根本没有什幺好准备。
    她拉开窗幔,打开露台落地玻璃窗,又把一些水果、饮品放进冰箱。
    外面嘻嘻哈哈:“一会儿我到你房间。”史妮说。
    史妮进房间,旋身一看:“不错!麻烦你了。不过如果安排我在若望隔壁更好,现在一个在甬道的东,一个在西!”
    “史小姐不喜欢,我为你另外换一个房间,你自己挑选好吗?”
    史妮想了想:“还是算了,换来换去,若望可能会不喜欢。下次吧!”
    史妮真的变了!
    她去更衣,换了一件小小的三件头红色泳衣出来。
    她皮肤没有田瑛那幺白嫩,但是也颇为性感。
    她穿上皮革背心,结着腰带扣子。
    那是今年很流行的皮革海滩衣。
    “我到若望房间把他拉出来,换下来的裙子都拜托你代我挂好。”她笑笑出去了。
    田瑛把她带来的衣服都挂在衣橱里,睡袍、晨褛也放好在床罩上,还给她拿来一双新拖鞋。
    她到大厅,隔着窗门看着史妮和若望在水中嬉戏。
    生伯经过,在她身边说:“还好,史小姐来了,家里总算有点欢笑声。”
    田瑛可不是这样想,若望和史妮在一起她心里就不好过,情绪就会低落。史妮拉一下若望的手,靠他一下,田瑛心里也隐隐作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有这种感觉,史妮不是对她涸仆气了吗?就算以前史妮骂她,她也没有恨过史妮,为什幺噢!史妮竟在泳池里拥抱住若望,她实在不敢看下去,她怕自己支持不住,她黯然垂下头离开了窗台。
    吃过晚饭,史妮伸手到水果盆里拿了两个梨子,一个握在手里,一个放在若望的前面。
    “田瑛。”史妮问:“水果洗干凈了吗?”
    “清洁过,可以放心吃!”
    “吃梨子。”史妮对若望说,自己连皮咬了一口。
    若望每次吃水果,田瑛都为他削了皮,去了核,切开一块块送到他嘴里,或是用碟盛着,放个叉子让他整碟捧着吃。他没有连皮吃水果的习惯自从田瑛来了他家后。
    他也不大喜欢吃梨,苹果和西瓜是他心爱的。他也看见田瑛已把一碟红红的西瓜切成方块,并在上面洒上食盐。
    “为什幺不吃?”史妮柔声问:“不喜欢梨子?”
    史妮是一番好意,而且像史妮这样的千金小姐,根本只有别人为她削水果皮。若望拿起梨子也咬了一口,田瑛看呆了。
    “我们去看电视!”史妮拖起若望,经过田瑛身边:“慢慢享受你的西瓜!”
    田瑛看了若望一眼迅速垂下头。若望变得真快,但这又是谁的错?
    田瑛呆了一会儿,她垂着双手,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史妮和若望窝在消闲厅看电视,史妮靠在若望怀里,一会儿又让若望躺在她的大腿上。
    史妮几次起来给若望拿冻饮,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对若望侍候周到,若望真是艳福不浅。
    看过电视,史妮和若望手拖手地走上楼梯,史妮送若望到他的房间替他开了房门,踮起足尖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互道晚安。若望进房间,史妮为他关上门,她还在若望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带着轻松的步伐走向她的房间。
    一切情景,田瑛都偷偷看到了,两行泪,一直淌在腮边。
    她的心被刺了一刀又一刀,上一次还没有平复,新一次又来。她用手按住胸口,踯躅着由消闲间的后侧后走出去,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间。
    夜里有梦:“若望,若望”
    梦醒,襟枕尽湿。
    “若望,我的话不错吧!”尚享说:“被爱是幸福的。”
    “幸福还没有体会到。”若望那宝蓝软皮鞋踢着一颗小石子:“当我最失意的时候她出现了,她带给我一丝欢乐,我对她非常感激。”
    “还没有忘记田瑛吗?”
    “初恋,总是最难忘的。谁叫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子?不过,正如媚姨的遗言,我和她根本没有结果。就算我更傻,也不会让自己继续错下去。”若望提起田瑛还有点激动:“我会强迫自己去接受史妮。”
    “你办得到吗?”
    “唔!”若望点点头:“奇怪,我不明白,每次我和史妮在一起,她总是用幽怨的目光看我。”
    “谁?比丝?”
    “不,田瑛。”若望仰头叹口气:“她的眼神常会纷扰我,令我难受!”
    “有种女孩子,她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容许别人沾手,这完全是自私自利的心理。她自己可以有未婚夫,你为什幺不可以有史妮?纷扰、难受,你岂不中了她的诡计?她欺骗你、耍你,你还担心她不安?”尚享心里有恨:“为了你、为了我,你应该惩罚她,向她报复。她玩弄我们的感情,不应该受报应吗?她要是真的自怨,我们也算出了一口气。若望,你明白不明白?你肯不肯为我做?”
    “我答应你!田瑛不重视感情,应该受到教训。”
    “若望!”
    “爱你的人来了!”尚享望着跑过来的史妮:“不常见她发脾气,你真的有福了!”
    “对不起,要你等我。”史妮气喘喘,她刚下课:“尚享,谢谢你陪若望,请你吃下午茶。”
    “不做电灯泡,我去找爱我的人,拜拜!”
    “尚享说什幺?”
    “他在开玩笑!”
    “我们现在去哪儿?”史妮挽住他的手。
    “车上再说。”若望拍拍她的手背:“我说过校园里不要拖手。”
    她抿抿嘴,后来又乖乖地把手放开了。
    回家,田瑛马上迎上去。
    若望拉住史妮退后一步:“干什幺?”
    “替你接过书来放好!”“我自己不会放吗?而且我们等会儿还要温习,是不是,史妮?”
    史妮愣一愣,马上点头:“对呀!对呀!”
    若望拉住史妮避过田瑛进屋子里去。
    田瑛痴在那儿,若望的心不单只向着史妮,对她也厌恶了。他不准她碰他及他的东西。
    亚娥叫她去吃下午茶,她坐在餐桌最后一个位置。看着史妮和若望打情骂俏,心里是苦,她如坐针毡。
    美味的点心都变了石头。
    吃过点心两个人手拉手地回到书房去温习。
    田瑛给他们送冻西瓜汁,若望竟厌恶地说:“没有我们的召唤你不要进来。”
    “我知道了!”田瑛关了书房门出去,垂头拿着托盘,心里乱七八糟,脑内空洞洞,眼睛涩涩的就是想哭。
    “田瑛,田瑛!”
    她定了定神,站着回过头:“什幺事?史小姐!”
    “今晚我们吃西餐!”
    “好的,你喜欢吃什幺我替你写餐单。”
    “我刚写好,都是若望喜欢吃的,你看看还缺少什幺?”
    “少了饭后甜品。杏仁pancake好吗?”
    “也不错。其实,若望喜欢便好。吃西餐来点音乐,布置方面下点功夫,气氛好些。”
    “我会布置好的。”
    “不!我自己亲自动手。我不知道若望喜欢什幺花,你为我准备花便够了。”史妮脸上充满幸福:“我要让若望知道,我不单只是个千金小姐,将来还会是个贤妻良母。”
    “啊!”田瑛的心绞痛又发作了。
    “喝杯酒是不是会提高彼此的情绪?”
    “若望不喝白酒也不喝红酒;不过,喝一杯香槟我相信他会喜欢。”
    “好!就给我们冻两杯香槟。”
    “还有什幺别的需要吗?”
    “没有了!田瑛,你真好。若望说你是来家里作客的;可是,若望家所有的事几乎全部由你打理。”
    “也算不了什幺,我一天到晚闲着,不做点事日子也难过。史小姐,我把餐单送去厨房。”
    史妮点了点头。
    田瑛走了几步,史妮又叫:“田瑛!”
    田瑛回转头。
    史妮走过去,她婉转地说:“有花、有烛光、有音乐、有香槟,气氛多罗曼蒂克!只可惜”
    “三个人吃餐就大杀风景了!”
    史妮就是微笑。
    田瑛闭一闭唇,心里暗叹一口气:“我会放两份餐具!”
    “你呢?叫生伯把晚餐送到你房间好不好?”
    “不用费心,我和生伯他们一起吃就可以了。”
    “那不好,你毕竟是若望的客人。”
    “没关系的。若望不回家吃饭,我也是和生伯他们一起吃。”
    “谢谢!”
    “哪儿话!以后史小姐来,我都会痹篇。时候不早,我真的要送餐单”
    田瑛坐在后园那株大树下面,每次田瑛不开心,总坐在那棵大树下发愁。
    “田瑛!”
    田瑛忙用手抹抹脸:“史小姐他们吃过晚餐了?”
    “早吃过了,少爷和史妮小姐在翩翩起舞。”生伯坐在她身边,这时刻,晚风特别温柔可爱:“刚才你为什幺不吃饭?”
    “三个人就会破坏气氛!”
    “我早就知道你不和少爷吃,我们吃饭时亚娥找过你,你说不吃了,到底为什幺?”
    “胃口不好,也许茶点吃多了!”
    “这些日子你胃口不好、精神不好、面色不好。史小姐一来便失魂落魄。看你,又哭过了,面上还有泪痕。”生伯数着手指头:“史妮拉一下少爷的手,你心痛;史妮和少爷说悄悄话,你心痛;他们两个人亲亲蜜蜜,你更心痛,看样子,你的心都碎了!”
    “生伯!”田瑛骇然:“你怎会”
    “我当然知道,为什幺心那幺痛?因为妒忌,为什幺妒忌?因为你已经爱上了少爷。”
    “不会!怎幺会?根本不可能。”田瑛抗拒着嚷。
    “不能,并不等于不会。以前你恋爱过没有?”
    “我不大清楚!”
    “连有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男朋友总有吧?”
    “有!是有!”
    “你那男朋友和别的女孩子说话、交际,或者态度亲蜜一点儿,你会不会伤心难过,妒忌那些女孩子?”
    “没有!一块儿玩,也很开心,怎会呢?”
    “哈!那幺少爷八成是你的初恋!”
    “生伯,你可不要乱说。”
    “少爷和史小姐在一起你伤心,寝食不安,你妒忌史妮小姐。有妒忌,就有爱!”
    “我没理由妒忌史小姐,她已经不再呼喝我!”
    “但是,以前史小姐呼喝你,你不摆在心上,也不恨她;如今史小姐对你好了,你反而不愿意见到她。你妒忌她和少爷在一起,那不就是爱情作怪?田瑛,你恋爱了!”
    “不可能!”
    “不要老说不可能,年青人说爱就爱,你又没有嫁人,就算嫁了人,你根本不爱你丈夫,也可以离婚再嫁。你人在男朋友那儿,心都放在少爷身上,你和你男朋友都没有幸福,就连少爷也给你害惨!”
    “若望?怎会?他有史小姐。”
    “我生伯几十岁的人,看着少爷长大,前些日子你和少爷闹翻,少爷失恋,你以为我不知道?只要你肯扯白旗,赌一次,少爷还是爱你的!”
    “若望还会爱我?但是”
    “你有男朋友,甚至有未婚夫,但是你不爱他。因为婚约而放弃宝贵的爱情?笨猪!”
    生伯的话,一直烙在田瑛心中,印在她的脑海里,她坐着、睡着都会记起它。
    她常问自己,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若望?
    饼去,她真的从未为任何一个男孩子伤心过,她更未尝过妒忌的滋味。为什幺现在变得那幺小气?完全没有容人之量?连个史妮都容不住?
    她也从未试过那幺渴望接近一个男孩子,也不会看着个男孩子便心跳。但是老想接近若望,又常常偷偷看他睡觉。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若望?
    那就惨,怎幺办?诺言!
    生伯说:因为婚约放弃宝贵的爱情,笨猪!
    媚姨说过:不要放走你心爱的人。
    她实在太痛苦!
    她不能再忍受,心已尽碎!
    再下去她会死!
    死不足惜,但她难舍若望。
    要吗她心死离去;要吗她宁毁约也要争取若望的爱。生伯不是说过,若望仍然爱她吗?
    生命可以不要,但失去爱情,她比死还要难受!
    她真的受够了,爱情的杀伤力胜过核子弹。
    她开始厚着面皮争取接近若望。
    但若望离她越来越远,她不怪若望,谁叫她掴了若望一个巴掌?
    这晚,乘送宵夜进若望的房间。
    若望正在看书,史妮今天没有来。
    “若望!”
    “东西放下,我自己会吃。”
    “我有话想跟你说!”
    若望手里握著书,心里在想:她想说什幺?大概在这儿自感没趣,主动要求回去她未婚夫那儿。她走了,是有点舍不得,但长痛不如短痛,她走了也好。他就做个有福的人,干脆接受史妮的爱。“想说就说吧!”
    “我若望,你能不能放下书!”
    “不能。你说话我听得到就是了!”
    “你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她很吃力,是害羞、是失望,她弄不清:“我不该打你,其实那时候因为我”
    “我知道了!”若望禁不住激动:“有个未婚夫有什幺了不起?”
    “你知道了?”田瑛奇怪,难道生伯都告诉了他:“但是你仍然不开心,甚至好像不想见到我!”
    “你要我怎样开心?”她有了未婚夫,还要我替她开心,这女人实在太过份了:“我没恭喜你,没为你庆祝?那是好事,但只是你的好事!”
    两个人相爱,他没份儿的?庆祝也无不可,他怎幺了?
    “若望”
    “你喜欢怎样便怎样,我同情你,我精神上支持你,够了吧!”若望很气。
    同情,精神上支持,那是什幺?有什幺用?他爸爸打官腔,他也打起官腔来了。难道,难道,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吗?
    “没事了吧?我约好打电话给史妮!”若望冷如冰块:“我们要说私活,你在这儿我开不了口!”
    “你听我说清楚好不好?”
    “我很清楚,你的事,我知道。至于你喜欢怎样做,随便你,我能做到的,是支持你。晚安!”
    田瑛凄凄然离开他的房间。
    是不是太迟了?
    是不是史妮已经完全代替了她?
    若望真的变心了吗?这又能怪谁?
    是她自己没有好好抓住心爱的人!
    是她笨,竟为诺言放弃了宝贵的爱情!
    怎幺办?以后怎幺办?走吧!去实践诺言还是去被出卖吧!失去若望,她什幺都不在乎。反正嫁谁都一样,她的心留在若望这儿。
    可是,她舍不得若望,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要走,别贪心,每天能看见若望,总比相思不相见好!
    或者,爱情本该就是如此,甜中带苦!
    “田瑛!”这天四姐出去买东西:“要不要寄信?”
    “不要了,谢谢四姐。”
    “你好像很久没有寄信?”
    “也许以后都不寄了!”现在田瑛的心,除了若望,根本没有别人。
    “你的朋友也真是,收了那幺多信,一封都不回。”
    “他根本没有我的地址嘛!”
    “他不知道你住在这儿吗?”
    “我没让他知道!”
    “哪有这样的事。你一个劲地写信,他一个劲地收信。你的事,他都知道;他的事,你就不知道了。”
    “我们约好,他那边有什幺好消息,他会用另一个方法通知我!”
    “啊!原来你们已互通消息,不用写信了!”
    “没有,他没有任何消息。”
    “那怎幺办?”
    “管它呢!”田瑛耸耸肩:“反正我已不在乎!”
    “你们年轻人真奇怪,忽然天天一封信,忽然信都不写,住这儿又不给人家地址。你和少爷本来一双一对,忽然又来了个史妮小姐。那史妮小姐以前像只老虎,突然又变了绵羊,你们年轻人,真是莫名其妙。”四姐摇头:“我也赶时间出门了,有什幺要买的?”
    “我本来想替若望换窗纱,没度尺寸,你又赶着出门,下一次吧!”
    田瑛在下人间吃过饭,回到大屋,刚巧史妮拖着若望的手正要上楼梯。
    “田瑛,替我榨杯梨汁,加冰。”史妮问若望:“你呢?”
    “她知道的!”
    “麻烦你送到若望的房间!”史妮向她笑笑。
    田瑛到大厅的酒吧间,打开冰箱,看见只有一小角西瓜,是不够用的。
    她想叫亚娥去拿一个西瓜来,但亚娥根本不会选西瓜。
    她自己走到厨房,厨房那个大雪柜,西瓜一大箩。
    田瑛选了个最好的,抱回大厅。
    她把西瓜切开,拿了六分之一,切皮、去核、切块,放进搅伴机去榨汁,先做好一杯冻西瓜汁。
    然后再做梨子汁,加了三块冰。
    两杯饮品放在托盘上,一直送上楼梯。
    按了电铃,开门进去。
    “是不是?呀!我猜中了!我猜中了!”史妮又叫又跳又欢呼。“史小姐,饮品来了,放在哪儿?”
    史妮嘻嘻哈哈没听到,若望听到了不理。
    “你说猜中有奖的。”史妮撒娇,握着若望的手臂:“你不能赖!”
    “明天你去公司选,我付钱!”
    “不要,不要,我要用钱买不到的。”
    “什幺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星星?月亮?太阳?你听着,我不会为你摘星星!”
    “我也不会奢望这些,亲亲我,不用钱的!”
    “好吧!”
    田瑛紧张地双手抓住托盘。
    若望在史妮的脸上亲了一下。
    田瑛马上松了一口气。心,还在跳。
    “哎!你好孤寒,就这幺一下,不算数,赖皮!”
    “你到底要怎样?”
    “要真真正正的,”史妮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儿!嗯!”“不,我不敢!”
    “我要嘛!你根本不爱我!”
    “我受过教训,怕了!”若望仰首望了后面的田瑛一眼:“我曾吻过一个女孩子,结果她打了我一个巴掌。”
    “吻她她还打你?她不识抬举,或者神经有问题,一定是白痴,她是谁?”
    “她没打错,因为她根本不爱我,是我自取其辱,该死!”
    “你吻她,表示你爱她,她竟然打你?没有人会拒绝你的,没有人会不爱你的。唔!你说故事骗我是因为你想拒绝我。呀,若望。”史妮使出她的“浑身解数”她双手箍住若望的脖子,闭上眼睛,嘟起嘴,一副索吻的“娇”模样。
    若望心里好笑,瞄一眼田瑛,终于把嘴唇贴上去。
    “噢!”
    若望停住,史妮吓得回转身,田瑛面色发白,双手发抖,把盘、果汁都跌在地毯上。
    “你”史妮很气。
    “对不起,对不起!”
    “进来为什幺不按铃?”
    “按了!”田瑛一忽儿拿托盘、一忽儿拿杯,手忙脚乱:“对不起!我”
    史妮看她那“惨相”便说:“把东西拿出去吧!”
    “哦!”田瑛拿起托盘,杯子放上,逃一样地奔了出去。
    史妮笑笑:“若我们做了什幺见不得人的事,她会吓死。乡下小姑娘。”
    田瑛直奔楼下,到消闲厅,托盘放在几上,便一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莎莉摇着尾巴迎过来。
    “莎莉!”田瑛一把抱起它,把面埋在它的毛里,禁不住放声痛哭。
    哭倦了,躺一会儿,醒来一想起若望把嘴唇贴向史妮,心一酸,眼泪又汹涌而来。
    “笃!笃!”
    田瑛抽咽着去开门。
    “宵夜已经做好了,少爷在房吃,还是”生伯一看,田瑛眼肿面肿:“亚瑛,发生了什幺事?”
    “生伯我不想出去。”田瑛呜呜咽咽:“你叫亚娥”
    “好!我把宵夜安排好了再来看你。”
    生伯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田瑛泪流不停。
    “一定有事,我从未见你这样伤心过。”生伯拉她坐下来,递给她一包纸巾。
    “若望,他”
    “原来又是少爷,我告诉你,你已经不自觉爱上了少爷,你又不相信。”
    “我已经相信了。”
    “那就好,你只要坦坦白白告诉他,你们马上会合好如初。”
    “我说过了,若望没兴趣,他叫我出去他说约了史妮小姐不想跟我讲话。”
    “不可能,少爷是爱你的,过去他一直很疼你。”
    “他已经不再爱我了!”田瑛又伏在床上痛哭,生伯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你不要胡思乱想,或者少爷心里还有气,说不定少爷在跟你赌气?”
    “刚才我送饮品进去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什幺?”
    “他们亲嘴!”田瑛哀哀地哭,这是令她最最伤心,最不能忍受的。
    生伯不古板,亲嘴也不是太严重的事。不过,他从未见过若望亲女孩子,那些小姐们主动送吻,倒是有的。
    “少爷有没有亲过你?”
    田瑛点点头,她醒了醒鼻子:“就在他生日那天晚上,后来我打了他,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爱上他”
    田瑛喘过气来又继续说:“他吻史小姐,是表示他爱她,他还在我面前吻史小姐呢!”
    “少爷一定没有看到你!”生伯被她哭得心乱。
    “他看了我才吻她的。”田瑛说着又哭了。
    “这就是少爷不对,过两天我找个时间跟少爷说说。别哭了,哭得人心都酸,乖,乖,别哭!”生伯扶她上床:“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莎莉,快过来陪亚瑛!”
    “我和若望完了!”田瑛叹着气。
    “没完。”生伯为她拉张薄被:“小孩子吵吵架,两天就好了,这件事包在生伯身上。”
    “生伯,你什幺都不要做,我心死了。”
    “嘘!别说话,莎莉都睡了。”生伯为她关了灯,关门前说:“不准再哭啦!”
    生伯关上门,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两步,一个影子挡在他面前,生伯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竟然是若望。
    “她怎样了?”若望轻声指了指房间问。
    “哭得桃子眼、猪头脸。”生伯好奇怪:“史妮小姐呢?”
    “打发她走了!”若望用手指了指大厅:“我们进去再说。”
    “少爷应该陪史妮小姐,怎会在亚瑛房外?”
    “刚才她在我房间倒翻了托盘杯子,我看见她面色发白,手都抖了。后来她没有来送宵夜,知道她一定有事,”若望追问:“她为什幺哭?今晚我发觉她好怪。”
    生伯把那天在大树下和田瑛所说的话,还有田瑛刚才的情形,都告诉了小主人。
    若望很心痛:“但是,她告诉媚姨她已经有未婚夫!”
    “我看她是乱说,怕唐小姐问得紧。其实她还像个小孩子,天真幼稚到不得了,一说到少爷亲史妮小姐就凄凉地呛着喉咙哭。依我看,她来高家前,手都没让男人碰过,未婚夫?骗人的,什幺叫爱情都不懂。”
    若望想起以前往事,记得第一次病榻前握田瑛的手,她样子很紧张,一会儿就把手抽出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傻瓜对傻瓜!”若望叹口气:“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为她痛心,我也未曾真真正正了解她的心事。”
    “她本来要告诉你的,上一次你为什幺不让她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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