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兄!京墨兄!”
    路乘风看着怀里吐血不止的吴京墨,心中方寸大乱!
    “他娘的!什么人!是男人你就在爷爷面前露个脸!”
    田子方抽出背上负着的砍柴刀,一声大啸道。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人影从他们眼前迅速飘过。
    田子方二话不说,操刀就追了上去,却见那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碧绿的竹林中飞快的穿梭,一前一后,呈你追我赶之势,这二人分明就不是一路人嘛!
    倏尔间,白色的人影一扬手,一柄竹枝便像一支利箭一般,飞快的冲了出去,直直射入前面那道黑影的后腰!
    黑影一阵吃痛,只觉得脚下一软,轻功万里没了强大内力的支撑,再也无法施展开来,于是,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竟然是你!”
    白衣人一个鹞子翻身,轻巧的落在了黑衣人的面前,面色大惊!
    “哼!既然今日我已落入你手中,那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
    黑衣人咬了咬嘴唇,冷笑道。
    白衣人微微抬起右手两指,两指之间,一枚细细的绣花针模样的银针,正闪闪发着寒光!
    那绣花针的顶端,却见一枚小小的梨花状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特意镂刻过一般。
    他瞟了一眼指尖的银针,然后,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道:
    “也对嘛,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暴雨梨花针,天下也就只有你家师门在用!”
    黑衣人的嘴唇已在渐渐失去血色,听到此言心中却像是忽然起了剧烈的挣扎,波澜不惊的脸上,唇角却在微微抖动道:
    “往事莫要再
    提!”
    “时光荏苒,一晃已过去十年了!看样子你仍然未能真正放下!无双!一切错都在我!悔不该误闯你们眉山禁地!悔不该让你为了救我冒险犯难,最后还被逐出师门!”
    白衣人那张刚毅的古铜色脸庞上,难得浮现出了隐忍的哀戚,心中暗潮涌动,忏悔不已。
    “哼!江大统领说笑了!一切都是小女子自作多情!江大统领如此英明神武,怎会为我区区一介眉山派弃徒放弃你的大好前程!枉我当年抛却一片丹心!是我太傻太年轻!以为将你藏在我们眉山这种男子禁止涉足之地,你就能逃过南离江氏的追杀!以为你与我是真的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没想到你还是偷偷从我身边溜走了!大概你一直在等机会快点逃走吧!只不过之前是碍于重伤未愈而已!”
    叶无双抬起头来,清峻秀丽的脸颊上已满满都是泪水,望向江城子的目光中,像是有一团团怨恨的烈焰,却是冷冰冰的。
    “无双,你误会了,我是真心的!我只是,当时只是不想拖累了你……”
    江城子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叶无双无情的打断道:
    “不想拖累我?哼!你还像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不是没对你抱有过如此幻想!但我叶无双,寻寻觅觅为了你来到那京华城中,结果呢? 十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我被人卖入青楼身陷险境之时,你有管过我的死活吗?”
    叶无双撇了撇嘴角,冷嘲热讽道。目光中的冷火跳动不息。
    “我、我……其实,十年来,你在京华城中的一切情况,我都、都知道……”
    江城子蠕动着嘴唇,
    艰难的挤出了只言片语道。
    “哦?谢谢江大统领的暗中关心。既然如此,你对我,大抵是见死不救的吧?”
    叶无双冷不丁再次打断道。
    江城子一时语塞了,他沉沉的低下头来,像个被人捶打过的老黄牛,瞬间丧失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之态。
    少顷,他嘴唇微翕,也没有继续解释,反而是调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听说是宣王救了你,所以,你今天也是奉他之命,来夺人性命的?”
    “怎么,宣王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我而言,恩同再造!我不为他效命,难道还继续痴痴傻傻的将自己一切都为了你吗?再说了,宣王殿下,他对我很好!”
    叶无双的语气中仍然满是愤恨难消。
    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怨气,大抵是要跟随她的一生了。她故意多说了后面那一句,然后静静的盯着江城子脸颊上的皮肉痛苦的微微抽动着,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油然而生的暗爽之感,好比这十年来的负气和愤懑,就在今日,就在此刻,终于寻得了一个突破口来。
    “嗯,我都听说了。你、你过得好,那就好。”
    江城子的语气微微颤抖了。
    “那是自然!宣王殿下对我好的很!为了殿下,别说杀一个吴京墨,他若是叫我杀了你,我也是杀得的!哈哈哈哈……”
    叶无双心中暗爽,不由地仰天大笑起来。
    江城子好一阵心如刀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定下心神来,问道:
    “只是,这个吴京墨,他不是宣王殿下的人吗?宣王为何要派你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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