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上了车,齐煦也不急着走,他需要静一静,事情虽然不大,但是如果有心之人要利用,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先是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把事儿简单地跟他说了,让他心里有个数。
    不过乔闵生倒是不怎么担心,一来余姐虽然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保姆,但是他跟她的接触实在不多,和余姐沟通的事都是葛云舒去做的,倒不是因为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而是前些年不是在外履职就是在单位忙着,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呆在家里;二来,他还是相信人民j察的。
    他刚挂了电话,林之夏的信息就进来了,齐煦想了想,便直接回了电话过去,把自己配合警方调查取证的来龙去脉讲了,等他讲完,林之夏放心倒是放心了,可内心就是觉得无比的荒诞。
    这里面牵扯到的人看起来根本就是不相干的,可谁能想到所有的事儿组合到一起之后,居然能发展成这样离谱的局面呢?
    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好像也无话可说,于是,最后只说了一句等你吃晚饭,齐煦也交代她注意安全,两人便挂了电话。
    到了这会儿,齐煦也没有了再进公司的心情,他交代了顾姐一声,便直接去了他母亲那里。
    他到的时候,葛云舒刚从会议室出来,看到他在办公室,显然十分意外,因为她这个儿子啊,从小不粘人,母子俩一般都不会去对方公司“串门”。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于是,齐煦又把他替副总去录制一个综艺节目,结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爱豆扯着他的“虎皮”配上几张不那么说的清楚的偷拍照片炒了绯闻,然后大概因为这些娱乐新闻实在太火了,被余姐看到了,于是余姐在昨晚把这个爱豆给捅了的起因、经过、结果给葛云舒讲了一遍。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葛云舒喝了口水,对整件事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十分无力的感慨。
    齐煦有些烦躁了松了松领带,似乎觉得还是不得劲,于是把西装也脱了,随手扔在沙发上,人也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或者说对于齐家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大事,而且他其实就是一个无辜的被牵连者,但是,他觉得恶心。一个,莫名其妙的贴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说自己愿意嫁给他,也不问他认不认识她是哪根葱;一个,从前在他家做保姆的时候,就恨不得以自己的母亲自居,还三番两次的干涉他谈恋爱的事,现在更牛了,直接上手把人捅了。
    “所以,我想跟您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余姐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搞出什么事来,但是他们又不是她的亲属,能做的实在有限。
    “余姐的女儿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葛云舒记得余姐虽然很偏执,但是她记得她女儿还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人,如果真要入手,也就只能从她女儿这里入手了。
    这事儿,齐煦倒真是打听过了,大概因着他父亲的面子,并且他在这件事里也确实无辜,所以,他打听的时候,给他做笔录的那个j察小叔叔非常爽快地告诉他了。
    “警局那边说昨天晚上没打通余姐她女儿的电话,今天早上电话倒是打通了,但是对方说人还在菜场忙着呢,要下午才有时间,具体什么意思,还不知道,但是听对方的意思,余姐是女儿应该也挺烦余姐的。”
    葛云舒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这样的母亲,谁不嫌恶呢?
    “要不,我让你父亲出个面?”
    余姐的事情,纵然她修养再好,她也烦了,她付钱她出力,就是买卖两清的关系,而且这些年来她自认自己还是个不错的雇主,五险一金给交了,每年的带薪假给了,如果节假日需要加班,她都是按照三倍工资给的,她自己吃什么余姐就吃什么,从来没有说要让保姆去厨房吃的事儿,结果弄到最后,她还痴心妄想上了,真是人心不足的东西。
    齐煦觉得自己这几天头疼的实在有点频繁了,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很清楚父亲的脾气,把公私分的很清楚,虽然外头会看在他们母子俩是齐闵生的老婆和儿子而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开点后门行个方便,但是要让他父亲亲自去走一趟,让人开个后门恐怕是不能够的。
    而且,这事儿也不是他父亲找个通个关系就能解决的,所以,没有必要。
    “不用,我来这儿之前跟我爸说了,他没什么表示,所以,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怎么判的问题,而是担心余姐精神上真的有些毛病,到时候根本不用承担责任,我们却要提心吊胆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葛云舒也想起来自己之前就余姐的情况去咨询过心理医生,当时心理医生的意思就是按照那个症状来看的话,大概率是有问题的,所以,如果一切得到证实的,但是又不是特别严重的话,余姐只会被要求家属监护,甚至连强制送去精神病院都不可能。
    一想到这么个结果,葛云舒真是觉得头皮都发麻了,毕竟余姐在他们家做了十几年的保姆,对他们家的熟悉程度那是超过老齐和阿煦的,可是她连一个爱豆的住址都能在短时间内给找出来,那要进入他们家还不是易如反掌?
    还有,阿煦现在都是住在外面的,余姐还在他们家的时候,也常去给阿煦打扫卫生的呀,对那边也是很熟悉的。
    葛云舒心中百转千回,实在懊恼自己当年怎么就那么心软呢,一听她家里困难,又是熟人介绍的,连背景调查都没做,就直接同意了。
    “阿煦,你要不先把你那房子的锁换了吧,平时进出的时候多注意着点。”葛云舒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法子。
    齐煦点了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那房子装的是密码锁,而且一发现余姐有问题之后,他就把密码换了,不过,既然他母亲担心,他先应着就是了。
    “妈,之前我和余姐的女儿也接触过,对方人还不错,”齐煦想了想,才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是,如果余姐真的有心理疾病,而余姐的女儿又有困难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出钱,把人送进精神病院去,这样大家都安心。”
    葛云舒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才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出面了,你先看着点警局那边的消息,我明后天去找一趟余姐的女儿,如果钱上有困难,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但是也得先看人。”
    齐煦应了。
    不过应该这事儿,母子俩都不算太有胃口,便只让中餐厅送了几样清爽的小菜和两碗米饭上来,简单地吃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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