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戛纳电影节, 最佳编剧奖获得者,是——”
    五月,巴黎已然入夏,傍晚夕阳落下后, 天边一串美不胜收的云霞;云霞之下, 被染成粉紫色的电影宫外墙恢弘霸气。
    又是一年戛纳电影节,此时已经开幕, 电影宫外的红毯被普通人霸占, 在和电影节最近的地方, 享受电影节氛围。
    而坐满全世界最厉害电影人的电影宫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最前面高台上, 拿着卷轴的宣读人。
    宣读人低头扫了一眼卷轴,微微一笑,对准话筒:“最佳编剧奖获得者, 是来自中国的,执·谢。”
    奖项宣布的瞬间, 坐在谢执前后左右的人瞬间转头,带着羡慕和惊叹,看向这位赢家。
    全场所有的摇臂也挥动起来, 所有的镜头对准谢执,疯狂拍摄。
    全场都在为谢执激动, 唯有谢执镇定自若,听到宣布奖项时,不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就好像他早就料到, 这场电影节的最佳编剧非他莫属。
    经过了时光的打磨,谢执变得更加成熟优雅,似乎改变了很多;但经年不变的,是他在座位上,和身边严肆一直牵着的手。
    谢执紧牵严肆的手,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纽扣,从容不迫地站起来。
    严肆也随谢执一起站起来。
    全场寂静无声,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严肆抬起手,替谢执整理了一下他的刘海。
    “恭喜。”严肆含笑看着谢执,“恭喜我的宝贝。”
    “谢谢。”谢执礼貌地说,他盯看严肆,笑问,“不亲我一下吗?”
    全场摄像头都在拍摄两个人,场内的led大屏幕和场外全球高清直播甚至连两个人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就在这样的镜头之下,严肆凑过去,在谢执的唇边轻轻一吻。
    严肆亲完谢执,微笑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路牵着他走到台下,这才松开他的手指。
    严肆在高台下停留,目送谢执一步一步,走向高台的光芒之中。
    谢执走进光芒,宣布颁奖的人手捧透明奖杯,拥抱谢执,和他贴了一下左脸。
    “你的爱情和你的剧本一样美好。”宣讲人真诚道。
    “谢谢。”谢执把右脸也和宣讲人贴了一下,从他手中接过奖杯,走向讲台。
    谢执把奖杯放到讲台上,微仰起头,看向台下的万千电影人,片刻后,他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话筒说:“能够以爱情剧本拿到这样一个奖项,我觉得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谢执轻轻挪开目光,他不再看万千电影人,而是低下头,只看站在台下唯一一个人。
    谢执眼中只装得下严肆,他凝视着严肆,笑着说:“而我能收获的一切,如大家所见,也和一段很好的爱情有关。”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谢执和严肆按照主办方的安排,走到一块桁架布告板下面,两个人刚刚站定,记者就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里很多的记者都是熟面孔,从他们拿到第一个校内奖项开始,就在专门跟两个人的新闻。
    气氛非常融洽,大家都先对谢执恭喜。
    “谢执,恭喜你终于拿到了戛纳影帝,收获了一个圆满的二十六岁。”
    “谢谢。”谢执冲举高的话筒微笑,“不过我的二十六岁很圆满,是因为我爱的人一直在身边。”
    谢执一边说,一边牵起严肆的手,冲着镜头晃了晃。
    谢执牵起来的是严肆的左手,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有闪闪发光的钻戒,晃悠起来的时候,璀璨得能够亮瞎一群记者的眼睛。
    学坏了,谢执也学会严肆那种秀恩爱了。
    “你们真的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秀恩爱。”排在最前面的记者默默吐槽,然后大家哄笑起来。
    被大家笑的记者不仅不害羞,还愈发兴奋,他直接把话筒怼到了严肆面前,问:“严影帝,请问对于谢执拿到戛纳最佳编剧,你有什么想祝福的没有呢?”
    “祝福啊。”
    严肆好像是还没有想祝福,听到这句话,他眯上眼睛,凝视远方,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谢执也侧过头看他。
    严肆故弄玄虚了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西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
    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谢执眼睛微微睁大。
    下一刻,严肆打开了盒子,就在里面环状物闪光的刹那,严肆举着盒子蹲下身,当着满场所有媒体的面单膝下跪。
    严肆背脊笔直,举高戒指,笑着说:“谢执,再嫁给我一次。”
    严肆和谢执早就结婚了,意定监护证书,红本萝卜章,去哪儿都戴着的对戒,都是老梗,是粉的都知道。
    但是——
    谁都不知道原来求婚还可以多求几次,私下一次,当着全世界的面一次。
    然后大家才发现,传说中经过了时间磨砺,淡定优雅的二十六岁成熟男人谢执,看到严肆跪下的瞬间,会先耳朵红,然后眨眼睛,最后忍不住流眼泪,当着全世界的面哭得喘不上气。
    然后,群访结束的时候,谢执左手的钻戒就变成了两个。
    在戛纳夜色中熠熠生辉,能够照亮全戛纳的棕榈树,和所有被秀到的人的狗眼。
    虽然大家被秀得死去活来,但是面对这种全网直播的求婚,还是挺喜闻乐见的,除了一个人,打电话过去,把严肆骂得狗血淋头。
    咳,也不算,是娓娓道来,委委屈屈。
    “那你求婚连你妈都不告诉。”丽姐哭唧唧,“你准备婚礼找谁办,是不是外包——你守着我这么一个大艺术家你要外包婚礼!!!我不活了!!!”
    “我是怕你辛苦……”
    “严哥严哥,你儿子拐着弯说我老了呜呜呜呜。”
    “你凭什么说你妈老了???”严自珍威严的声音传来。
    严肆&谢执:“……”
    丽姐全世界最可爱,两个人赶紧哄,最后把婚礼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他们妈,丽姐才眉开眼笑挂电话,研究方案去了。
    最后,丽姐威逼严自珍和严家大哥把家里面容量最大的商业广场借出来,亲自设计稿子,在广场上搭了一个巨大的钢结构棚子,作为最后的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没有采用过多的中式设计,采用自然的元素,丽姐搬来了各种颜色的无尽夏,用这种团状的花卉堆满婚礼每个角落,将婚礼装扮成一个野蛮生长的美丽花园。
    婚礼前一晚,谢执入住婚礼现场上面的酒店,能够居高临下地俯视场地。
    而严肆则被抓回家中,丽姐表示——结婚之前要分开住,懂不懂规矩。
    分开住和不分开住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谢执和严肆老粘在一起,偶尔分开可以玩电话play,还挺有情趣。
    翌日一早,谢执化妆师刚走,就听见门口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谢执刚准备去开门,就被一只手在外面抓住把手,不准他开。
    汪平的声音传来:“谢编,不要开门——今天我们在这儿,他不要想轻易地进来,你就交给我们吧。”
    “就是就是。”潘言也在一边起哄,“不会允许严肆轻易把我们的宝藏编剧接走的。”
    虽然但是,他早就和严肆结婚了啊……
    谢执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们去闹,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一声电梯响,然后所有人安静下来。
    谢执贴着门板,听外面声音。
    柏易安的声音遥遥传来:“严肆,今天你必须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把谢执接出去。”
    “这就是你们对兄弟的态度?”严肆开玩笑反驳。
    “那多新鲜?”汪平的声音而已传来,“谢编是我们兄弟,你是我们儿子,我们肯定先帮兄弟,后帮儿子啊。”
    严肆:“……”
    可以,这个仇他记下了,该日再报。
    “行吧。”严肆只能道,“第一关是什么?”
    “问题回答。”李依依和许巧拿着纸跑出来,“第一个问题,你和谢执那年文化节,一起吃的零食是什么?”
    “棉花糖,下一个?”
    “我们一起演的剧,里面你演的什么角色?”
    “我太子,他兔子。”
    许巧刚准备再问,严肆却已经凑过去,扫了一眼题目,直接说:“美工课做的扎染包,运动会参加的是两人三足,大学那场电影启动的时候吃的羊肉火锅,有没有难一点的问题啊?”
    “真的不是我说你们。”严肆有点得意,“谢执和我的这些珍贵回忆我都记得,确实不用再考了。”
    李依依&许巧:“……”
    两个人败下阵来,语文题结束之后,就到了体能题的时间,俯卧撑或者平板支撑严肆不在话下,几乎只用了十分钟,就刷到了汪平和季走以及柏易安面前面前。
    这是最后一关了。
    严肆微微有点气喘,不过也不怎么累,嚣张道:“你什么招,扔出来试试?”
    “嘿嘿。”柏易安抱着胳膊,邪笑,“负重蒙眼把你在《消失的偶像》里面那个舞跳十遍。”
    严肆:“……”
    汪平瞬间起哄:“作为舞担,我们相信你没有问题的。”
    “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周奇轩也呼喊。
    果然是兄弟,狠都是兄弟最狠。
    季走站得离严肆最近,毕方把沙袋丢给他,季走笑着举到严肆面前。
    助纣为虐,是助纣为虐吧。
    请什么请,开玩笑——那可是十遍。
    体能上倒是没有问题,可是跳完都半个小时后了,半小时后才能见谢执,严肆才不……干。
    就在那一刹那,严肆看见汪平守着的门开了个小缝,谢执一只手从缝隙中伸出来,冲谢执挥了挥。
    严肆瞄了眼季走和汪平,下一刻,他快速往两个人中间一挤,一蹭而过,握住了谢执的手。
    谢执瞬间把门拉开,将严肆拉了进去。
    然后,门“砰”地关上,把所有吃瓜群众关在外面。
    严肆从狭窄门缝挤进去,进去时一个踉跄,往前顺拐了一下,然后他的手臂撑住墙,保持稳定。
    严肆低下头,只见,谢执被他桎梏在怀中,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
    主角已经进了放假,大家也见好就收,先下去到场馆内帮忙。
    很快,整栋楼层恢复了安静,谢执的房间没开灯,拉着窗帘,光线暗淡。
    谢执背脊抵靠墙壁,侧着头,只是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瞄着严肆。
    “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放进来了?”严肆伸出手,勾住谢执下巴,强行把他的脸侧过来。
    “没有轻易吧……”谢执看着眼睛,耳朵发红,不好意思,“就是舍不得老……男朋友辛苦。”
    两个人结婚挺多年,谢执还是叫他严肆,偶尔叫他先生,很少喊他这个称呼。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但严肆敏锐抓住,眼前一亮。
    “你刚才叫我什么?”严肆追问。
    “男朋友。”谢执坚定道。
    “叫什么。”严肆并不放过谢执,和他越贴越近,眼睛逼视着他。
    谢执耳朵越来越红,严肆贴他太近,手指又固定着他的下巴,谢执根本逃不开。
    谢执的心脏逐渐加速,到最后,整个房间似乎都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拿奖都面不改色的谢执呼吸急促,许久许久,才低低垂下眼睛,很不好意思地喊:“……老公。”
    严肆笑起来,手指蹭蹭他下巴:“再叫一遍?”
    “老公……”谢执不好意思,伸手勾住严肆的脖子,脑袋埋在严肆的肩膀上面,小声叫他。
    两个人贴得这么近,严肆身上森林气息的香水钻进谢执鼻腔,一会儿之后,谢执贴着严肆,难耐地动了动。
    “老公……”谢执轻声说,“你穿西装好帅。”
    这句话是个信号,严肆明白谢执的意思,摸摸他后脑勺。
    “想要了?”
    谢执不好意思:“嗯……”
    还有两个半小时就轮到他们结婚,妆都画好了,衣服也穿好了,现在说这个,好像就有点……
    谢执自己也害羞得要死,扒着严肆,头也不敢抬。
    不过,他吊在严肆旁边蹭来蹭去,很快,便蹭到了不该蹭的东西。
    “我也早就忍不住了。”严肆叼住谢执耳朵,轻轻一舔,“谁给你裁剪的西装,这么帅……”
    严肆把谢执抱起来,一路走向室内的大床。
    “衣服……”谢执已经头晕脑胀,唯一还在线的理智记得等会儿他们要干什么,服装不能太皱。
    “不管他。”严肆扯开了谢执的领带,一把扔在地上,“房间里有挂烫机,我一会儿帮你熨。”
    严肆边说,边解开了谢执喉结处的扣子,低下头俯身上去,吻住他分明的下颌线。
    谢执和严肆两个人认识很多年,第一次还要追溯到高三,但无论认识多久,每一次都还是很契合,甚至越来越契合。
    等会儿还有任务,两个人只来了一次,谢执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看严肆给他熨衣服。
    精致的妆容都花了,严肆干脆拿卸妆水都卸了——两位颜值能打,化妆和不化妆根本没有什么差异。
    两个人磨蹭到最后一秒,刚刚穿好西装,就听见门响。
    “里面两位朋友。”汪平在门口叫,“伯母让我来叫你们,说差不多该下去了。”
    “知道了。”严肆靠在门口,任由谢执给他系领带,懒洋洋地说,“马上就下来。”
    汪平执行完了催人任务,拉着季走下楼。
    严肆低头看着给他系领带的谢执,心中微动,把他揽入怀中,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本来是只打算一下的。
    但他不由自主地揽住谢执的腰,亲吻得更深一些。
    到最后,他和谢执下楼时,刚刚熨烫整齐的西装外套的腰线部位,又出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褶皱。
    两个人下去之后,从后门进,绕了一圈,走到大门口的起点,站在丽姐面前。
    丽姐和他们各自拥抱了一下,拿起对讲机,呼唤场控,全场的灯光刹那全黑,只留下正中间被无尽夏的花朵簇拥的一长段路。
    严肆低下头,为谢执整理西装领带,然后牵起他的手,踏上发光的无尽夏花丛。
    两侧都是人群,仰头看着高处的严肆与谢执。
    第一步,两个人走过一片受邀的媒体和商业合作伙伴,快门声和闪光灯响成一片,却最终落在身后。
    第二步,两个人走过台下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百年好合手幅晃来晃去的turn on,以及一大群很久没见的高中同学与大学同学。
    第三步,他们走过坐在台下含笑的严自珍与严家大哥;走过慈爱地看着他们的外公外婆,走过明明感觉想笑,结果又拼命绷住的谢执父母。
    最后一步,他们走到盛放的无尽夏搭成的圆形拱门之下,在他们的去路,延伸的光想似乎向无尽远,构成他们未来要走的一切未来。
    这台上,没有主持,也没有神父,唯有严肆头顶,一个被无尽夏装饰的篮子垂下来,里面放着闪闪发光的金色戒指。
    严肆知道丽姐的意思。
    他和谢执之间,不需要证婚人,更不需要来自于任何宗教的祝福,只需要他们彼此承认,就已经足够美好。
    严肆将戒指取出来。
    耀眼的金光如同阳光璀璨,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所有声音和景象排除,严肆和谢执站在无尽夏簇拥之中,眼中只有彼此。
    严肆将谢执的手拉起来,把戒指送到他的无名指上,低声的承诺,唯有谢执能够听见。
    严肆说:“我会与你走完余生。”
    “再到下一世找你,继续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立夏!我一直想给他们的婚礼用无尽夏这种花。
    因为它的花语是团聚和美满的婚姻。
    然后0v0
    汪平和季走的故事开了!《宠上热搜》欢迎大家了解一下!目前已经比较肥美可以宰了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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