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她成了婚,如今是一个一岁孩子的娘,生的是个儿子。陈老爷见自己后继有人,高兴的直接退位,将陈家商行完全交给了女儿。而他则开始过上含饴弄孙的养老生活。
    陈家已经有皇商之名,陈图南因此去年将洋行开到了京城来。
    京城是天子脚下,最是豪富,而且这里是佟家的大本营,她将产业布局到京城,有佟家庇护,不用担心遇到麻烦。没那么不长眼的人。
    陈图南是佟妙安在广州认识的好友,广州的慈济堂也是两人合伙所办。因此,哪怕陈图南只是商户,但是看在佟妙安的面子上,屋里的贵妇们对她态度并没有轻慢。
    陈图南当的是商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因此,在她有心交好之下,这些夫人们对她也多有佩服。
    能以女子之身继承家业,在如今世道很是艰难。而接手家业后,将父辈产业发展的更好,其本事绝对不差。
    秦有巴清夫人,如今这位陈东家年纪还轻,以后的路还长,谁知说不准在后世看来,这会是另一位巴清夫人呢。
    陈图南打趣着佟妙安,佟妙安含羞娇嗔的瞪她一眼。
    “怎么,难道不是给你进财源了?自打四哥去过你的珍宝阁,宗室里就流传起珍宝阁的名字。这些日子,珍宝阁的客人不少吧。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佟妙安道。
    陈图南忙躬身道:“说的是,还要多谢我们四福晋。”
    一声四福晋,羞的佟妙安扭头不看她,其他夫人福晋们纷纷露出善意又促狭的笑容。
    “伯母,我出去看看。估摸着时间,新郎官应当快来了。”陈图南恭敬的向鄂伦岱福晋道。
    鄂伦岱福晋笑着道:“打趣完岁岁,就要逃了?放心,今儿她打不着你。”
    喜服华丽好看,但是层层叠叠的布料,穿在身上,也束缚着人的行动。还有梳起的繁复发髻,满头珠翠,连低头都不好低。
    佟妙安现在起身,都要人扶着,才能慢悠悠的走着。
    陈图南低头抿嘴一笑,鄂伦岱福晋道:“去吧,快去快回,别和他们撞上了。咱们这屋里的人,都是岁岁的长辈,只有你和她同辈,年纪相仿。你陪着她说说话,她好放松些。”
    陈图南扭头看佟妙安一眼,佟妙安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亲近的向她眨眨眼。
    陈图南道:“我马上就回来。若是前面补熙阿哥他们几位出的题难,多拦雍郡王一会儿,妙安还能躲会儿懒,靠着软枕,松快一会儿。”
    门打开一点,陈图南一溜缝儿的出去了。
    她走后,立马有福晋夸她:“岁岁这个好友交的不错,贴心、进退有度且聪明。可惜了,是个商户女,若不然就是和京城贵女相比,这气度本事也不差的。”
    “咱们岁岁啊,交朋友的眼光好。”那位福晋话锋一转,夸回了佟妙安身上。
    陈图南不是今儿的主角,话题不可能围着她转的。
    于是,一叠声的夸赞,满怀善意和祝福的环绕着佟妙安。
    这新婚大喜啊,嫁的还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之人,真是让人羡慕,和感到幸福。
    福晋们嘴角笑容温柔,看着佟妙安,宛若看到当年的自己。
    鄂伦岱福晋站在佟妙安旁边,牵着女儿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手背。
    她的几个孩子里,亏欠最多的就是岁岁,相处时间最少的,也是岁岁。
    若非宫里催的紧,她恨不得再多留女儿几年。
    鄂伦岱福晋眼里浓浓的母爱,看的佟妙安心酸酸的。
    佟妙安忽然嘴唇一扁,眼睛泪汪汪的:“额娘,我不想嫁人了。”
    侍女们听到这话,表情顿时一慌。
    自家大格格不会闹出个临阵逃婚吧。
    已婚的福晋们,包括鄂伦岱福晋在内,还有梳新娘头的全福嬷嬷,都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们都是过来人,出嫁时的离别不舍,她们也曾经历过。但是,同时也有着对嫁良人,婚后美好生活的期待。
    虽然,成婚之后过了这么些年,知道了婚姻里的鸡飞狗跳,但也有夫妻恩爱的时光。总的来说,能在这个屋子里呆着的福晋们,婚后生活都过的不错。
    “额娘的傻闺女,额娘真要留你下来,该哭的人就是雍郡王了。”鄂伦岱福晋宠溺道。
    “可不是么。让我想想,刚才一提到雍郡王,就满脸羞意的小姑娘是谁啊。”夸岱福晋促狭道。
    佟妙安娇哼一声:“三婶,你欺负我。”
    “妙安,雍郡王他们要来了。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都跟着一起来迎亲,能文能武的,咱们家去堵门的人,节节败退,实在扛不住。补熙阿哥都想着去找二叔和三叔当外援了。”陈图南风风火火的从屋外走进来。
    陈图南所说的二叔、三叔,自然是佟妙安的二叔法海和三叔夸岱。
    新娘家的小辈们能拦着新郎官,长辈们可不能下场。
    补熙他们尽力了。
    佟妙安一听到胤禛来了,笑脸顿时红扑扑的。脸颊上的红晕,就是不抹上腮红,也红扑扑的。
    陈图南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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