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唐兰已经起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倒是罕见。
    “早。”谢闻宁走过去,看了一眼,晨间新闻在说最近的连环杀人犯。
    “早,我点了外卖。”唐兰靠着沙发,腿上放着手提,似乎正在和他那些队友沟通,过了一会儿他合上电脑, “你今天想去哪里?”
    “去扫墓。”
    唐兰愣住。
    *
    谢闻宁下了车,手上抱着一捧白菊,抬头看着山上密密麻麻的墓碑,他沿着山路走上去,唐兰跟在后面,手上拿着一捧白百合,沉默地跟着他。
    走一会儿谢闻宁说: “知道我为什么做警察吗?”
    唐兰侧头看向那些裸露在地面上的墓碑: “因为你姐。”他说完就皱起眉头,低头没有再说话。
    谢闻宁没有反问他,一路带着他来到那一座熟悉的墓碑前,由于前不久才扫过墓,没有多少杂草,谢闻宁把白菊放下,垂目看着那张照片,他们三姐弟都是抱养的,所以并不像。
    唐兰也把白百合放下来,站在他旁边。
    两人沉默了许久。
    “我向上级申请了。”谢闻宁说。
    唐兰立刻反应过来,皱起眉头: “你现在随时会有危险。”
    谢闻宁转过身,上前一步抱住他: “唐兰,我也是警察,和你一样。”
    唐兰一愣,咬了咬下唇,眼睛有些红: “好……”
    为什么要做警察,这个问题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就是谢闻宁今天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站在下面守着的保镖远远地见到谢闻宁和唐兰抱在一起,过了许久他们才分开走下来,保镖看了一眼自家大少,发现大少眼睛红红地,但表情凶狠。
    保镖们纷纷低下头来: “唐少,接着去哪里?”
    “回去。”唐兰梗着脖子走上车。
    谢闻宁也坐上去,关上车门,保镖开车,一路上车里都没人说话,气氛压抑,谢闻宁心想,唐兰的心病确实严重,他害怕噩梦再重复一次。
    回到家里,谢闻宁在玄关换了鞋,看着唐兰沉默的背影说: “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唐兰扭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他: “你怎么保证?”他压着眉头,眼里爆出红筋。
    谢闻宁神色微顿,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把一颗海螺放到他手心: “我们有海神的祝福。”
    唐兰低头看着海螺,愣了愣: “原来你捡到了……”
    “是,给你。”谢闻宁看着他,或许这时候说并不浪漫,但他突然就想这么做,理智也左右不了他。
    唐兰握紧海螺突然凑近他,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还有我送你的珍珠。”
    谢闻宁反而笑了笑,扶着眼镜说: “唐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唐兰又凑近了一点,轻轻吻上来。
    谢闻宁心里一跳,没有动,也没有闭上眼睛,唐兰只是贴着他的唇,过了一会儿就退开了,纯洁得他不敢置信。
    “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接受?”唐兰压着眉头,似乎有些紧张。
    “好吧……”谢闻宁摸了摸额头, “柏拉图也可以的……”他真是疯了,什么柏拉图都可以,作为成年人以及医生,他想两样都想要。
    “什么柏拉图?”唐兰睁大眼睛满脸疑惑, “谁要柏拉图了?”
    “……”谢闻宁看了看他, “你原本是直男,不是没有反应吗?”
    “我什么时候没反应了?”唐兰大叫起来,这可是事关他的尊严, “到底是谁造谣我!”
    “你爸。”
    ——
    谢闻宁坐在沙发上喝茶,和对面的宋江大眼瞪小眼,宋江捧着茶杯说: “唐兰呢?”
    “回了主宅。”谢闻宁扶着眼镜,微微笑了笑。
    宋江一下子了然,乐呵呵笑起来: “靠!谢同志你也太黑心了哈哈哈,救命!好想看看他们父子的大战。”
    “大概还是顾总妥协吧。”谢闻宁又笑了一下。
    “他得罪你了?”宋江悄咪咪地问, “不然你怎么会借刀杀人?”宋江做了一个比脖子的手势,他太懂谢闻宁了,靠!
    “我只不过是不想之后还有麻烦事,干脆一劳永逸。”谢闻宁放下茶杯看了看时间, “而且吵一架也是好事,最近唐兰的情绪太紧绷了。”
    说到这个宋江也点头: “确实,我也怕他出事,这样对办案也不好。”
    “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的?”谢闻宁拿起手机,他已经收到了上司的回复,上面写了“通过”。
    宋江眼冒绿光地望着他: “那个,检查身体。”
    “不行。”谢闻宁。
    “不行。”唐兰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
    宋江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只见到眼前有一捧很大的红玫瑰花。
    “俗气!”宋江站起身,瞪着他。
    “我没邀请你,你来做什么?”唐兰从玫瑰花后露出一双阴森的眼睛来,赶客的意思尤其明显。
    “我是来看望挚友的。”宋江扭头看了一眼谢闻宁, “那我走了,下次见。”看来他是不能再留下来了,可恶。
    “好,下次见。”谢闻宁把宋江送出门口,回头看着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唐兰。
    唐兰走过来把花递给他: “送你的。”
    谢闻宁摸了摸花瓣,笑着说: “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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