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了最近的城市西格纳吉,需要从这里乘坐大巴才能抵达首都第比利斯。
    虽然戚盼檀没说,但周嗣宗看出了她疼得似乎有些崩溃,恐怕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大概会坚持不住,于是决定在这里先待上一天。
    西格纳吉要比舍基游客更多,他们看起来像夫妻的身份在这里没人会怀疑,以防万一,周嗣宗还是买了些便于伪装的衣物。
    他们手里换取的现金完全足够撑到波季,甚至还富裕得很多,但唯一的问题是,两人的身份有问题,入住酒店则需要登记护照,只能找一些不太正规的旅馆,塞给老板小费。
    为了不引起旅馆老板的怀疑,只能拖到天黑时入住才足够保险。
    周嗣宗做起这种事来游刃有余,像偷渡过不少国家,戚盼檀都怀疑他不只是在阿塞拜疆是个逃犯,在别的国家也有相同的待遇。
    城市的街道弥漫着浓厚的欧洲风情,石板路蜿蜒曲折,街道旁的小咖啡馆和手工艺品店不计其数,店外悬挂着手工编织的地毯和陶器,人来人往的游客让街道上格外热闹,他们藏身在众多异国面孔里。
    戚盼檀打量着商贩在门口售卖有趣的物件,她五年来一直都被困在舍基小镇上,对那里的风景早已厌倦,很久没体会到如此热闹的风情街,逛入了迷。
    路边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低头织着长腿玩偶,放在一旁垫子上售卖的是她刚刚织好的,这东西模样有种说不上来的丑,偏偏丑得有些独特。
    戚盼檀拿起一个打量,对方慈笑地伸出一只手,意思是价格。
    她并没打算买,只是觉得丑得出奇,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男人。
    周嗣宗双臂横在胸前,身材魁梧像个保镖,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穿了个富有当地特色的长袖衬衫,温暖的米色衬得他有几分柔和,袖口和衣领处装饰着传统的格鲁吉亚刺绣,是鲜艳的红绿色图案。
    衬衫的袖子卷起,结实的前臂青筋显露,肩膀处撑起来的线条刚硬分明,带着原始的力量感。
    他戴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察觉到戚盼檀在看他,勾起嘴角,张扬狂妄,痞气危险的魅力强烈地冲击着人心。
    戚盼檀实在下不去嘴说这娃娃和他一样丑,那张脸和身材成功打败了她想要侮辱他的心思。
    “你是想说,那个娃娃的腿和我一样长,一样地丑吗?”
    周嗣宗擅长察言观色的绝活无人能敌。
    戚盼檀放下娃娃:“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存在感。”
    “看起来你的屁股是不疼了。”
    戚盼檀磨了磨牙齿。
    她真的要给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一点教训了。
    傍晚九点,他们找到了一家旅馆,谎称证件遗失需要第二天去补办。
    周嗣宗搂着戚盼檀的腰,姿态亲密无间,两人看着像极了登对的夫妻,热心肠的老板邀请他们进来,安慰地告诉他们没事,入住后特意送上了两杯红酒。
    西格纳吉是个着名的红酒小镇,餐馆旅馆招待顾客的方式,都会送上自家酿的红酒,浓度也比正常的红酒高。
    周嗣宗不喝酒,便闲置了他的那杯,戚盼檀把两杯都端到了阳台上,倚着栏杆吹着夜风一边品酒,享受得有滋有味。
    他洗完澡后出来,便瞧见她红着脸靠在栏杆,昏昏欲睡地歪着头眯眼,下坠的眼皮一副要撑不住的模样,试图努力睁开后又耷拉着要合上,神态透着几分迷离懒散。
    周嗣宗没发现他在笑,身上还穿着那件花衬衫,走到阳台门口:
    “提醒一下,这是叁楼,头着地,你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重新开启人生。”
    “你嘴怎么那么欠呢。”她看起来想翻白眼,但又撑不住地垂了眼皮。
    周嗣宗走过去,要把她给拉回来,结果轻轻一拽,戚盼檀就倒在了他的身上,双臂无力地垂下来,脸撞在他的胸口。
    他搂住她的腰,正要将人打横抱起,戚盼檀突然抱上了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嘴巴往他脸上凑,周嗣宗下意识地抬起头躲避她的亲密,抓住她的手臂提醒。
    “你喝醉了。”
    “周嗣宗,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他眼睛一眯,低下头去看她红透的面颊,失去焦距的眼睛茫然地和他对视,戚盼檀伸手大胆地触碰他的眉心。
    “真的好像,眼神。”
    “你那位故人叫什么名字?”
    “王八蛋。”
    他一时分不清是在骂他,还是她口中的故人。
    戚盼檀把脸埋到他的胸口,双手不老实抓着他胸前的衬衫,乳头隔着衬衣的布料被她指甲蹭到,周嗣宗闷哼了声,控制住她的腰把她往后推,戚盼檀的手指死死拽着他的衣物。
    “那个王八蛋……说我拜金,说我是个没用的花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我恨他!总有一天我要杀死他!”
    她说话句子并不连贯,像在胡言乱语,周嗣宗第一次听到她说自己的事,出于好奇并没打断,听着怎么都觉得她口中的故人,是个辜负她的负心汉。
    戚盼檀突然哽咽起来:“我混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都是因为他!如果上天能满足我一个愿望,我要他跪在我面前去死!口吐白沫,五孔出血,血流成河,断子绝孙!尸骨无存!”
    “想象到了,是很残忍的死法。”周嗣宗配合着醉鬼的疯言疯语。
    戚盼檀突然抬起头,两行清泪从她潮红的面颊滑落。
    她揪着他的领口,眸如清泉一眼见底,泪水放大了她眼神里浓烈的情愫,红唇染着令人躁动的水光,周嗣宗屏息一瞬,听她音色沙哑:
    “可我真的好喜欢这张脸,我好爱啊,怎么办。”
    她委屈地向他求助,然而却不等他的反应,戚盼檀的手摁向他的后脑勺,踮起脚尖,艳色的唇瓣毫无征兆贴上了他的薄唇。
    周嗣宗嗅到醇厚的酒香味,瞳孔猛然紧缩,触感柔滑如丝绸,温热的舌头滑过他颤抖的唇缝,那一刻甚至扫到了他的牙齿。
    男人眼神一闪而过的慌乱,总是一副自大狂妄的倨傲感碎了一地。
    周嗣宗单手搂住她的腰把人扔上了床,他站在床边气息不稳深呼吸了两次,隆起的胸肌不断起伏着,后退到阳台,试图让冷风吹醒他燥热的耳根,看到栏杆上放着那杯残留的红酒,没有犹豫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突然,他想到这是戚盼檀刚刚喝过的,猛地捂住了嘴,肌肉记忆再次回忆到了方才唇上的触感,牙齿被轻扫过的湿润。
    周嗣宗半弯着腰,身子僵硬伛偻,身上那副盛气凌人的清高感在逐渐碎裂。
    戚盼檀半夜被尿意憋醒,等她上完厕所回来,奇怪地发现床上的男人居然没醒,连开灯都没吵醒他,睡得格外踏实。
    深邃的眉骨在平静中显得尤为显着,周嗣宗一只手搭在枕头,趴在床上,这种姿势让他的身体曲线更加明显,臀翘腰窄,一股爆发的性张力藏在这具躯体当中。
    戚盼檀舔了舔嘴角,实话实说,有点诱人。
    她想到还没喝完的红酒,走去阳台才发现杯子放在了桌上,里面已经空了,明显是被周嗣宗给喝的。
    戚盼檀忍不住皱起了眉,怀疑是这半杯酒把他警戒系统给干倒的。
    看起来高高壮壮无懈可击,没想到居然不胜酒力。
    她笑着走到床边,像发现了什么新秘密,得意洋洋掐着腰,歪头打量他此刻防线崩溃的样子。
    戚盼檀可没忘记自己都做了什么,相反,她是故意借着酒劲调戏他,这男人虽然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但从调戏的时候能看出来,在感情方面,估计是一张白纸。
    既然敢打她,那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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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纯情:帮人抠是熟练的,跟人亲嘴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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