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回答得这么肯定,反而是我有点慌了,不会是大老远跑过来,找错了地吧。我忙追问道:“你再想想!也不是年纪小的小伙子,小姑娘,就是三四十岁的,有没有不在家,在外地去了的。”
    刘司令吐了口烟,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没有!我们屯里绝对没有人出去过。”
    便有点茫然,看刘村长那表情,也不像是要隐瞒啥!
    古倩在一旁问到:“那二十年前,你们这屯有没有来过知青啊?”
    刘村长便乐了:“咱当年那么进步的屯,怎么会没有过知青呢,而且还来了不少呢!我想想哦!1966年来了四个,1968年又来了三个,哦!还有俩女的,都和你这么俊。这几个都是呆到1972年走的吧。然后1973年又来了五个,那五个来了没几天,就有三个说要去内蒙,自己带了行李没吱声就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就死了。还剩下两个小年轻,一直呆到1976年才回去。”
    我忙问道:“那最后这俩年轻的,你还记得他们叫什么吗?”
    刘村长又吐口烟,陷入沉思状,说道:“后面那两个我还真没啥印象,他们一直住山上,只记得一个有点个头,还有一个很是瘦小。”
    我和小军对视一眼,想着这和建雄、刘科倒是外形上吻合。建雄高大,刘科瘦小。
    正说到这,天便开始变脸了,一下阴了下来,居然隐隐有了轰隆声。
    刘村长脸色就变了,说:“惨了!咋今儿个遇到暴雨啊?”
    八戒也望望天,说:“应该没这么快吧!我们赶紧点,应该还可以赶回屯里吧。”
    刘村长挥手,说:“如果只是我们自己村里几个,还可以冒险赶一下,带着你们,我可担当不起,来!带你们找地方避避先,这雷一开始,那么高的树都能劈开,还是有危险的。”
    说完刘村长一转身,带着我们急匆匆地往旁边小路上奔了过去。
    天还真的一下就黑了,豆大的雨落了下来。所幸刘村长路熟,没走十分钟,居然就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山洞,往里面钻了进去。
    洞不小,里面很腥臊,见古倩掩着鼻子,刘村长就笑,说:“没事的!丫头,是屯子里几个老爷们破坏的,没事都来这里躲雨。”
    说到这,刘村长一扭头,对我说:“你们刚才问的那俩知青,那时候就是在这么一个洞里住了几年,还多亏了老刘头他们家给照顾着。”说完又一愣:“嘿!你看我这记性,咱村是有出去了的,就住这山里的老刘头那一个丫头,一个儿子。都出去十几年了,一直没回过!唉!也是苦命的一家人啊。”
    我们四个一下就来了兴趣,忙给刘村长殷勤地上烟。小军还从洞里面堆着的柴火堆里搬下一点,点上火,围坐着要刘村长讲讲这苦命一家子的事。
    45.
    1972年年底,当时还不是村长的刘村长,是村长家儿子。山高皇帝远的山沟沟里,这唯一的行政职务本也不存在选举产生,就是村长死了,儿子就顶上。那天,老刘村长去县里开会,开完会回来都是半夜了,领回来了五个年轻孩子,说是新安排过来插队的。直接带回了自己家,炕上一挤,就睡下了。
    刘村长当时很是积极,和这些个小年轻们很处得来,带着上山上转悠啊,弹点野鸡啥的烤着吃啊,很快就和他们有了交情。可惜的是其中有三个,留了封信就偷偷走了,说是要到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去发挥作用,往风口浪尖的草原去了。
    就剩下俩,名字刘村长叽歪了半天,说得很是含糊,只说记得那瘦小的和自己是本家。
    在刘村长家过了1973年初的那个年,俩知青就提出来,要搬到山上去住,要去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帮看山的老刘头看山。
    老刘头家两个孩子,一个叫刘德壮(估计就是刘司令吧),女娃叫刘翠姑(这名字让我们觉得和有点风韵的莎姐有了一定的距离)。当时刘德壮二十出头,刘翠姑才十七八。而老刘头之所以带着俩孩子住山里面,原因是他媳妇一个人上山采药,就那么不见了人影,老刘头不肯死心,硬生生地在山里找了个山洞住下,还说:“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多久找不到,咱一家子就多久在山上耗着。”
    老刘头一家和俩知青在山上一呆就是三年。老刘头在1976年死的,据说是得了啥病吧!然后俩知青也是在老刘头死后半年走的。而老刘头的俩孩子,在知青走了后没过多久,也离开了五岭屯,从此没了音讯。
    刘村长说完这些,又从小军手里接过一支烟,说道:
    “听说呢!刘翠姑这女娃和那俩知青都挺好的。翠姑那时候长得也俊,天天在山里跑,还白白净净的。老刘头那时候也希望翠姑和俩知青里谁好上,要知道,这些知青总是要回去的,不可能一直在我们这耗着。到时候把翠姑带回到城里,也算给孩子她妈九泉之下有了个合眼的名目。后来也是挺复杂的吧!翠姑还是没有和知青好,要知道,最后那半年就他们四个住在山上,发生了啥咱也不知道!最后又都走了,就好像咱屯子里没有过这些人一样。”
    古倩认真地听着,问道:“那翠姑他们走的时候,你们村里人都不知道吗?”
    “那倒也还是通知了,最后走的那晚,他们还在她姑姑家住了几宿,就是你们这两天要住的小来家啊!小来的奶奶是翠姑的亲姑姑。”
    “那也没和小来她们家说些啥?”古倩打破砂锅地问着。
    “啥都没说啊,反正俩兄妹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走的。我爹后来追过去问过他俩为啥要走!好像刘翠姑只说了一句:城里的人都是畜生!”
    说完这句,刘村长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话是翠姑说的,那丫头脾气倔,玩笑话来着!”
    那晚的雨一直就没停,雷也轰轰的。我们围着那火聊了很久,都是听刘村长说这山里的一些事,山神啊!黄大仙啊之类的。我们也听得很是带劲。让我再次又来了兴趣的是刘村长居然提到说:“老刘头那儿子就有点诡异,是属黄鼠狼的。”
    我连忙打听为啥叫属黄鼠狼?刘村长便说:“来!我带你们见识见识德壮的绝活。”说完就往洞里面走去。
    我们四个便跟着。只见进到里面,刘村长把那堆柴火移开,里面居然有一个一肩宽的小洞显现了出来。刘村长往里面一指,说:“你们猜这洞通到哪里?”
    我们便露出好学的表情,迎合老头的讲解。刘村长又得意地笑,说:“这个洞和附近另外三个山洞是通的,刘德壮在山上那些年,别的本事没,就这到处挖洞是有一套,几年下来,居然把他们家住的山洞,俩知青住的山洞,还有这上山来的村民休息的山洞全部挖通了。这些还只是我们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还不晓得这孩子挖了多少。前些天村口的铁娃他们在山上看到个树洞,里面居然也有个应该是人挖出来的洞,弄不好也是德壮干的。”
    听到这,我们四个都互相间使了个眼色。既然在这山上都能折腾出这么多洞来,那在一个区区的火龙城,刘德壮同志会不会还会闲不住,继续挖呢?
    小军忙对刘村长问道:“村长,这刘德壮和刘翠姑还有没有相片留下来,或者那俩知青有没有相片?”
    刘村长挠挠后脑勺,说:“我爹做村长做到1982年,都没机会照张相,还别说老刘头这俩可怜孩子了!至于那俩知青吧!我倒有点印象,好像我们家有一张他们五个知青一起过来拍的照片,赶明儿我回去翻出来给你看看。”
    聊到快十点,刘村长指挥我们搬出洞里放的干稻草,在地上铺了两块。一块长的是咱四个男的睡,一块短的是给古倩睡。到躺下,古倩又红着脸说她一个人睡害怕,惹得刘村长哈哈笑。我也很是不好意思,当着刘村长和八戒、小军的面,拨了一些草到古倩身边,一起睡下。
    临睡前,刘村长故意打趣道:“你们这小两口,我看挺配的,要不刘叔叔我给你们张罗下,明天就在咱这五岭屯里办了得了!哈哈哈!”
    多言:
    因为刘村长的绝技,所以之后这些年我一直留意弹弓这玩意。也翻了一些书,当然,现在有了百度更加方便。而得出的结论是:我们把弹弓和小孩子的玩意去混同是错误的。弹弓居然从远古开始,就是人类狩猎的重要工具。
    古代称呼为“弓”的狩猎工具,自然就是弓箭,这点无需置疑;而古代称呼为“射”的狩猎工具,很让人意外的是,答案居然就是弹弓。两者不同的是,弓威力比较大,主要用于战争,而射的威力较小,主要用于狩猎,并且主要是用于打些兔子、山鸡之类的小玩意。
    而比较搞笑的是,神话中的二郎神,武器大家都知道是一把三尖两刃枪、一柄斩魔剑、一架金弓。实际上这位大神的那个叫银弹金弓的武器,居然就是一把弹弓。所以很多现代的小说和影视作品里,二郎神拿着三尖刀,背着宝剑和弓箭的造型,属于扯淡。实际情况是,二郎爷爷腰带上是和刘村长一般,挂着个弹弓罢了,造型便一下子平民化了很多。由此可以推断,他的哮天犬,也很有可能不是大家认为的一条黑色的毛色发亮的德牧之类的猛犬,那么,二郎爷爷的哮天犬到底是条如何平民化的狗呢?
    据已离世的古史专家张政烺老先生考证,哮天犬的原型居然是佛教里的财神毗沙门天王的二子独健身边的神鼠。
    于是乎,拿着弹弓,牵着一只大老鼠,在云里雾里上天入地的二郎神,形象越发诡异起来。
    第十章 刘翠姑
    46.
    我们在山洞里睡了一宿。也是奇怪,外面下着雨,可洞里一直是干干与暖暖的。刘村长说:“这个自然,因为这洞通风,而且咱又烧了火,要不那些上山打猎的怎么能在山上一呆就是半月呢?”
    第二天我们上午下了山,小来妈迎上来说:“看昨天那天气,就知道村长带你们住洞里了,看!我都准备了野猪肉,准备昨晚弄给你们吃的,改今晚吃呗。”
    便又和刘村长客套了一气,约着晚上一起在小来家喝酒。刘村长也愉快地答应了下来,回了自己家。
    我要八戒和小军上一趟镇上,买点好酒回来,也算尽点心意。八戒和小军叫上小来,去找屯里赶车的师傅去了。
    小来妈见屋里就剩我和古倩两人,估摸着她也看出我和古倩关系比较亲密。找了个借口,跑邻居家唠嗑去了。
    反而我和古倩很不好意思,在屋里互相对视着,觉得很是尴尬。然后搬了两条凳子,把院子门开着,坐院子里聊上了。
    古倩路上也听我说了建雄他们四个之前的事,再加上刘村长昨晚又海阔天空地闲扯,脑子里也有了个所以然来。便问我:“邵波,你现在是不是怀疑杀刘科的就是刘司令啊?”
    我点了点头,说:“有这个怀疑!”
    古倩便问:“之前不是听你说,刘科死的那一会,刘司令他们几个保安一直在和你们厨房里的师父们喝酒吗?总不会他能变个身,又上趟楼吧。”
    我说:“变身倒不会,不过刘司令那晚喝醉了,王胖子说刘司令跑去厕所吐了很久,我想这时间应该够他上个楼,把人事不省的刘科杀了吧。”
    古倩点点头,双手枕在自己膝盖上,托着下巴,眼睛闪啊闪地看着我。
    我顿了顿,一时有一种如大侦探的错觉,继续说道:“假设吧,刘司令正喝着酒,在外面值班的保安们肯定也站不住,没事就进来瞎聊几句,就说到了刘科还一个人在包房里醒酒。然后刘司令便带着几分酒气,去到厕所,从早已经挖开的洞里跑了上去,再从榻榻米里钻出来,把刘科杀了,然后又下楼,重新回到一楼饭桌上,整个过程不是很完美吗?”
    古倩又点点头,眼神中居然放出一种敬佩的光来,想了想,再问道:“那建伟哥呢?你们不是说五楼一号房没有洞吗?那建伟哥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摇摇头,说:“所以现在还是没一点头绪啊!除非真出现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刘科和建伟不是一个凶手,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凶手干的。”我顿了顿,又吸了口烟,说:“甚至,我们现在对刘司令的怀疑与推断都是我们自己的臆想,并不是事实!所以说这案子并不简单,要找出刘科和建雄,包括刘司令、莎姐他们曾经有过的关联最重要。”
    “就算有关联也扯不到建伟身上啊?”古倩仰着脸。
    “怎么说呢?刑侦,讲究一个大胆的假设。古倩,你有没有想过,刘科和建伟两个人的死,都有一个受益人——建雄。当然,刘科充其量只算建雄半个情敌,但刘科唯一和咱火龙城扯得上边的,也就是因为他这半个情敌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你在怀疑建雄哥?”
    我笑了笑,说道:“真相没有出来前,我谁都怀疑,甚至包括我自己身边的人。”
    古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大煞风景地蹦出一句:“那你有没有怀疑我啊?”
    我哈哈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说:“你还别说,也可能哦。”
    古倩也笑了,说道:“邵波,我发现你思考的样子特帅!像个神棍一样。”
    我没接她这玩笑话,又继续扯到案子上:“古倩,你觉得,建伟哥的死,是有预谋的,还是偶尔的?”
    “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是神探。”古倩把一个手放下,另一个手还是托着下巴,歪头看着我。
    既然说开了这案子,我也忍不住想把很多一直以来的猜测,全盘找个人倒出来:“古倩,我一直有个这样的假想,就是凶手一直以来所做的准备,目的都是在建伟。而杀刘科的动机,就是我这趟来五岭屯要找的。但是我觉得,杀刘科应该是偶发的,因为没人能预知那晚刘科会来火龙城,也不知道刘科会喝醉酒一个人留下。又回到之前那个假设——凶手压根就是两个人,那我们还是可以认为杀刘科的是做贼的那瘦猴,可是,一楼和二楼相通的烟道,又是为了谁而准备的呢?不可能是为了到二楼偷点东西再拿回到一楼。有机会半夜进到一楼厨房的,要光明正大地进二楼一号房也能很顺利啊。于是,就得出两个结论。”我顿了顿:“当然,这结论还是假设,第一个结论是凶手杀建伟,或者可能是想杀场子里其他的某一个人,这一点是一直有预谋的,并早就做好了前期工作,把烟道打通了,方便他在场子里来去自如。而第二个结论是刘科的死是偶发的,甚至还可以假设他是被做贼的杀的,那么,刘科的死便是建伟被杀的一剂催化剂,让这一直预谋的凶手忍不住了,所以才在刘科死了没几天,就对建伟哥动手了。”
    古倩若有所思,说道:“邵波,你离开警队确实是可惜了!哦!你这些没和你们刑警队的人说过吗?”
    “呵呵!有啥好说的!我现在只是个保安,不是警察了!再说,现在破案都讲究证据,可以大胆推理,但也要细心取证。”
    古倩便说出了一句让我在之后很多年月里,处理经手的那么多案子都能够得心应手的道理:“正如你自己说的啊!你已经不是警察了,那你还要取证去证明凶手干嘛呢?你需要维护的只是真相,但不需要被条条框框套死了啊!”
    这话让我好像开窍般。诚然,我已经不是警察了,我可以不用按照之前的很多被固化的程序来破案,而可以完全唯心地来分析案件,破解案件!
    想到这,我远眺着前面的山峰,陷入了沉思。
    47.
    八戒和小军下午才回来,两个人嘴边都泛着油光,证明俩孙子回到镇上,带着小来好好吃了一顿,提回的也不是啥好酒,但比起五岭屯百姓们囤积的散酒来,还是上了一个档次。
    下午刚过四点,刘村长便领着他的大儿子刘家富屁颠屁颠地过来了,还是别着那个袜子,很是诡异的模样。刘家富长得和他爹像一个模子套出来的,谈吐举止也已经隐隐透着未来本屯首席长官的气质,差别是没有系袜子,西裤下面穿着一双硕大的旅游鞋。
    几个人就在院子里开始聊天,无非还是听刘村长说自己这么多年来治理本村的那些伟大举措。小来妈端茶倒水,忙来忙去,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古倩居然也一直在帮手,包括后来小来妈下厨房切菜烧饭,她居然也跟着在忙,帮烧火啊什么的。让我觉得如果真有某天,能和她有未来,不用担心她是个娇娇女,家务一概不会之类的。
    聊到六点多吧,小来妈便叫我们进去吃饭,我和小军、八戒、刘村长父子上炕坐下。我招呼小来妈和小来也过来吃饭,刘村长说:“女人和小孩不用上桌的,他们夹点菜去外面吃就是了,别影响我们大老爷们聊正事。”说完看了看古倩,又说道:“小古姑娘,我没说你,你来老哥哥旁边坐,你是科学人,不和她们一样的。”
    古倩笑笑,说:“没事!我和小来妈她们一起吃就是了!正好和小来妈还聊聊。”说完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倒没琢磨出她这眼色是啥意思,就见她端着碗,找小来和小来妈去了。
    八戒他们一共带回五瓶白酒,我们正好五个人,刘村长便做出指示,一人一瓶,不许帮忙。我和八戒有点傻眼,我俩都是半斤的量,小军问题倒不大。我俩忙推辞,说:“咱喝不完这么多,喝完一整瓶,可不得把我俩给送医院去。”
    刘村长说:“小邵同志,你可别给老哥哥我装哦!就你俩这块头,我看起码都是一斤半的量。这样吧!咱不急,慢慢来,实在搞不完,我和我这龟儿子再帮你们喝掉点。”
    结果喝到了晚上十点,把那五瓶弄完了,还要小来去刘村长家里,提了三瓶过来。我和八戒一人喝了有七两吧,就着野味吃,也没喝得大醉,感觉很是过瘾。小军喝得比我俩多了半斤,红光满面的,很是兴奋。而让我们砸舌的是,刘村长和他儿子,一人起码喝了有两斤半,居然没事人一样,说话都不带大舌头的。
    八戒冲刘村长父子伸出大拇指来:“村长!海量!海量!你们这东北汉子喝酒,真让我们开了眼界。”
    刘村长得意地笑,说:“我们这都只是一般,咱屯里喝酒最厉害的,就是给你们昨晚聊起的那老刘头的儿子刘德壮。那年村尾刘文化端了个狼窝,拿去镇上卖了个好价钱,钱还没拿热,就遇到个邻村的老头,用糠皮自己酿了几十斤土酒,在镇上卖。刘文化一咬牙,把那几十斤酒全部拉了回来,叫上我爹和我,还有老刘头爷俩,我们喝到半夜。五个人愣是喝了快二十斤,一人起码是四斤的量,你猜怎的?我们四个全趴下了,就老刘头那儿子,没事人一样,还把我们几个一个个抗回了家,最后背着他爹当晚还回了山上去住。”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刘德壮真的就是刘司令,那他和王胖子喝酒喝醉,有没有可能呢?
    山洞和烟道里的洞……
    醉得吐了一身倒在凳子上的刘司令……
    笔记本上画了五角星的峨眉刺……
    会轻功的白胡子老头……
    隐隐约约地,我感觉刘司令身上的疑点在一点点放大。
    到刘村长他们回去,都快十点半了。小来妈给我们烧了热水,说:“你们城里人讲究,都要洗个脚才睡觉,以前孙科学他们来的时候,都喜欢这样。”
    我们欢欢喜喜地泡了个脚,一起在炕上躺下。男女的分界线是小来和小来妈。我和古倩被安排睡在这一串人的两头,临睡前,古倩冲我探探头,又扔了个很是异样的眼神过来。我依然没懂啥意思,合眼睡下,也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我枕着八戒的鼾声,迅速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耳边居然又听见古倩很小声地叫唤我的名字:“邵波!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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