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与岳母娘娘一对一
第321章 与岳母娘娘一对一
“我要知道，怎么拥有自己的律法。”
李诚看向丝莉莉，郑重地问道。
“年轻人，不要太好高骛远。”丝莉莉却笑了笑：“他们认为你击败了欺诈之神，是因为你具备了真神的力量，但你我都知道，你能赢她，是因为你从暴怒之神那里借来了神力。”
“拥有自己的律法这种事情，离你还是太遥远了呢。”
“起码要等到你能看到律法之力之后，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说着，她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口抿上一口。
“我现在已经能看到那种力量了，不仅能看到，还能……”
李诚抬起手，金色的粒子便在指尖游走。
见到这一幕，丝莉莉眼神一颤，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晃。
“不可思议。”
接着，也不等李诚反应，她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闭上了眼睛。
大概一分钟之后，才猛地睁开，眼底闪过一抹惊奇。
“你的身体，竟然真的能够容纳律法之力了？这不应该啊，你的身体水平，明明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造啊。”
李诚挠挠头。
实际上，他大概能够猜出来为什么。
他的完美血统·化生之龙吃掉了欺诈之神的肉体，所以他的肉体，自然也就拥有了能够容纳神性的资格。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血统确实是完美的造物。
“嗯，果然是预言之子啊，李诚，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丝莉莉摇摇头，撩开窗帘：
“你知道吗，这几十亿年以来，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实力尚未达到半神的顶点，就能够看到和使用律法之力的生命。”
“预言之子？”李诚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嗯，是的，在我的母亲皈依虚无之前，她曾做过一个预言——当祂们回来的时候，会有一个不在名单之上的人突然出现。”
丝莉莉微笑着：“那个人，是救世主但又不是救世主，他就是改变一切的钥匙。”
“李诚，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丝莉莉说的非常笃定。
实际上，这几十亿年以来，她一直在思考，什么是“是救世主而又不是。”
但她思考的方向，都停留在救世主的品格上。
或许是做事情，最不像救世主的救世主，就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并没有严格约束救世主们的德行，或许让他们野蛮生长，就能够寻常出一条救赎之路。
但直到莉莉丝上一次回来，带来了李诚的消息，她的观念才发生了动摇——
李诚并不在救世主的名单之上，他并不是被召唤而来。
可是他却与莉莉丝成为了搭档，开始了救世之旅。
这不就是“是救世主而又不是”吗？
但那时，她并没有笃定李诚的身份，只是把他当成可能性之一。
毕竟李诚太弱小了，一个连半神都算不上的凡人，有什么资格介入神祇之间的战争？
而这一切，在李诚联系她，告诉她，自己俘虏了欺诈之神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那一刻，丝莉莉心中的天秤开始了倾斜。
而现在，当亲自检查过李诚的身躯，她终于可以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明明实力只是5阶的凡人，可肉体的强度和精神的强度，竟然达到了五阶的半神。
明明只是拥有半神的力量，却能够随心所欲的容纳神性。
不会错的，这是一个特殊的家伙，一个不存在现有规则之内的家伙。
说不定，他就是预言之子。
“那么李诚，既然你已经有了资格，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一切吧。”
丝莉莉朝着李诚笑了笑。
紧接着，李诚便感觉窗外的景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阳光突然变得无比寒冷，
湛蓝的天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灰色而浓郁的迷雾，
马车脚下那富丽堂皇的城市也随之不见，一摞摞断壁残垣横七竖八。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末日两个字。
“你所看到的，是真实的律法之城。”
丝莉莉的声音悠悠传来，李诚心神一颤：“那之前的那座城市是……”
“你可以认为那是幻觉，也可以认为那是包裹在废墟之外的保护层。”丝莉莉抬起手，指向马车的顶部。
李诚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现，那金色的城市悬浮在穹顶之上。
“为了给人们以希望，我不得不建造一座温暖的都市，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生命早已若风中残烛，现在还能够苟延残喘，都是因为……”
她又将手指指向下方。
李诚再次看过去，只见那末日废墟的下方，正蜷缩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巨人。
她的体型巨大，大到让李诚感觉直视了太阳。
而她的身体表面，布满了一丝一丝的龟裂，像是马上就要碎裂开来，爆炸成破片。
而在她蜷缩着的胸口，一道温暖的光，正在闪烁着。
“那是……”
“我的本体，或者说救世律法的本体。”丝莉莉笑盈盈的，像是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如你所见，如果我的本体离开了这一层世界，那么，整个救世律法所在之地，就会……砰！”
她说着，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嗯。”李诚皱皱眉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你。只有能够容纳神性的生命，看到我的本体之时，才不会疯掉。”
“带你来这里，既是告诉你真相，也是测试。”
“如果你是想用某种手段从我这里骗取信息的混蛋，现在已经疯了，不过你放心，为了我女儿的身心健康，我会把你改造成只供她一个人歼的蒲团。”
“额……”李诚嘴角抽搐，这位岳母娘娘看着人畜无害的，实际上蔫坏蔫坏的啊。
“但现在，你通过测试了，恭喜你，李诚，你有资格知道更多了。”丝莉莉温暖地笑了起来。
“我想问一个问题。”李诚指向巨人胸口处的光芒：“那个，就是救世律法吗？”
“嗯，对，想去看一看吗？不过你不能接触它，不然的话，你会被分解成粒子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它太显眼了。”李诚摇摇头：“如果有人潜入这里，想要盗取律法的话，都不用寻找，就能直接找到。”
“额，我没想过这种问题，毕竟理论上来讲，没有人能够绕开我来到这里，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觉得应该放到哪里？把光芒熄灭吗？”
“我想想。”李诚端着下巴想了一会，贴近丝莉莉，在她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丝莉莉原本只是打算听一个乐子，但越听，脸色越奇怪。
渐渐地，她面露凝重，重新审视起李诚：“你……真的是预言之子吗？你这想法，嘶，有点太出生了吧？”
“对待敌人，我们不能怜悯，不是吗？”李诚摊摊手。
“可是，这种行为，有些降低神的格调……”
“格调在生存面前，没有这么重要。”
“……”丝莉莉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那行吧，我就来改造一下我的本体吧。”
说着，她抬起手，往巨人身上轻轻一指，那胸前的光环就被取了出来，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而巨人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不少新的光环。
若是其他人给自己谏言，说要把自己的身躯改造成一个陷阱，丝莉莉必然是要送那人去地狱转一转的。
但这话从李诚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从李诚能够接触神性开始，她就把对方，当成一个和自己相同地位的人了。
哎，真没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然能够和她平辈论交。
更没想到，这个和她平辈论交的少年，还是他的女婿。
世界，真的太奇妙了。
“改造还需要一些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我就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丝莉莉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手掌，场景再一次开始变化。
“在悠久到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世界是一片混沌的。”
“哦不，那个时候，并没有世界这个概念。”
“那时候，只有一头驰骋在无寂黑夜中的蓝鲸。”
随着丝莉莉的娓娓道来，李诚眼前的黑暗亮了起来。
一只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鲸鱼，出现在了瞳孔之中，它在无边无际地黑暗中游动着。
每到一处，就会留下点点光亮。
那些光亮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去而熄灭，反而是凝聚，收缩，形成了一颗颗的小球。
哦不，那不是小球。
李诚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视角拉的很远，很远，所以，才认为那些球体很小。
但实际上，那些球体非常的巨大，巨大到要比月球，地球，乃至太阳还要大。
“那些是……”
“那些就是原处的世界，或者说尘封的世界。”丝莉莉轻声说着，手指指向其中一颗：“你看，那里，就是救世律法的世界，我们的世界。”
视野突然之间拉的很近，李诚像是被拽入到了那世界之中。
而时间却在这一刻变得很快，快到从人类的诞生，到高楼林立，只若白驹过隙。
那些生命的衍变与变化，在他的视野中急速飞驰着。
刀耕火种，石器时代，奴隶社会……
一切的一切，与他在现实世界中了解的人类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却又在某种事情上，有着难以想象的差距。
而最大的差距，就在于能源。
这个世界的能源并非石油，煤炭，核电，而是由那个巨大鲸鱼留下来的一颗粒子。
那颗粒子带来了光，带来了火，带来了生命，带来了能源，带来了一切。
一位位身形与容颜都完美无瑕的女性，从那颗粒子中走出，成为这个世界的子民。
她们依靠着那颗粒子，不断发展着科技树。
而第一个从粒子中走出的女性，那位能够与那颗粒子对话的人，被称为圣女。
她信仰那颗粒子，而这个世界的人们，信仰她。
无数的时光过去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早已发达到了极致，她们能够去往其他的世界，能够看到生活在其他粒子身边的生命。
也就在这时，她们才惊讶地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雄性”的存在。
“这……就是救世女神的前身？”李诚皱起眉头：“所以，从这颗粒子中诞生的生命，都是女性？孤雌繁殖？不对，这已经不是繁殖了，完全是女娲造人……”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总之那颗粒子，就是救世世界最初的律法。”丝莉莉说着：“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个时候，那颗粒子还是蓝色的。”
“我们的祖先，那位与粒子最接近的圣女大人，她去往了各个粒子所创造的世界，她在那些世界里，看到了战争，看到了毁灭，看到了死亡，看到了不幸。”
“她不希望自己的世界也变成那样，她也不希望其他的世界，会一直在那样的循环中走向灭亡。”
“于是，她选择了向那粒子祈求，渴求拯救那些哀伤的世界。”
“再然后，那颗粒子就变成了黄金的颜色，最温柔的律法，救世律法。”
“其他的子民们拥护了她的决定。”
“于是，救世律法，诞生了。”
“这是一个没有暴力，却能够赐予他人力量的律法。”
“再然后，救世女神就去往各个粒子所在的世界，从那些世界中，挑选合适的人，将岌岌可危的世界，从毁灭中拯救。”
“并把他们中愿意来到救世世界的人，带来这个温柔的世界。”跟着丝莉莉的讲解，一幕幕画面在李诚的眼前划过，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史诗的传说，聆听了一篇有一篇颂扬的诗章。
“那么，李诚，你从中看到了什么呢？”丝莉莉缓缓走到李诚的身后，用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背。
“那个粒子，是神性……而神性转化为律法，靠的是祈求？信念？还是梦想？”李诚思考片刻，最终眨眨眼睛：
“不，靠的是欲望。”
“呵呵，真是个聪明而敏锐的男人，没错，靠的是欲望。”丝莉莉解释着：“我们的先祖想要拯救世界的时候，可从没有把这当成什么高尚的事情。”
“在那片混沌之中，善与恶的观念都不存在，拯救与毁灭与如何能与善恶画上等号？”
“她只是单纯的像要拯救，于是，或者说那一滴神性，就回应了她。”
“明白了。”李诚点点头：“当神性凝聚成律法之后，剩下的，就是信徒……”
“当赞同你律法的人足够多，那神性就会凝聚成律法之环。”
“所以，你们一族，才要不停地去往其他的世界，进行拯救的举动。”
“没错，就是这样，拯救世界对我们而言，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事情，救世律法，也从不排斥自己的欲望。”
丝莉莉笑着擦了擦李诚额头上的汗珠：“我们这么做，主观上是为了我们自己。”
“当然，在客观上，我们拯救了很多的世界。”
“明白了。”李诚点点头，心中的很多念头连接在了一起。
找寻自己的欲望，再加上认同那种欲望的信徒，就能够开创属于自己的律法了。
就能够将那种律法，转化为律法之环，加冕为神。
这就是登神的台阶。
那他的欲望……自然是尽快打通完美结局。
可这种欲望，怎么可能会有认同的教徒？
不行，得换一个想法。
李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穆和卡莲妮娜的身影。
说起来，这两个出生东曦，倒是最认同自己想法的。
要是这种出生东曦多一些就好了啊。
自己就不会缺信徒了。
哎，也不一定哎……
要是能开拓一下琉璃她们的思路的话……
嘶。
李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于是，他朝丝莉莉问道：“那深渊呢，深渊是怎么一回事？”
“欺诈之神说那是你们搞出来的，用来维护自己律法之力的世界？”
“祂在说谎。”丝莉莉摇摇头：“深渊的存在，要从第一次律法战争说起。”
“我刚刚说了，律法本身是没有善恶的，都是出自于各自的欲望。”
“而各自的欲望，自然也就会发生冲突。”
“这就是第一次律法战争的开端。”
“而第一次律法战争的结果，是以半数以上的律法碎裂为代价，才画上了休止符。”
“那些碎裂的律法之环，坠落到无限黑暗的最底层，而他们途径的过程中，散溢而出的力量，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黑暗，我们将其称之为寂夜。”
“第一次律法战争之后，还残存下来的律法拥护者，也就是真神们，意识到了如果不克制自己的欲望，那么肯定就会有第二次战争，第三次战争，打到最后，所有的真神都会死去。”
“一切又将归于混沌。”
“所以，我们组建了新秩序，以律法·世界之树为核心的秩序。”
“世界之树的律法，和世界的本源很相似，也能够创造出无数个世界。”
“当然，他创造出来的世界，自然不会像那只巨大的鲸鱼一样，一诞生就有律法的种子。”
“那是凡人的世界。”
“而我们这些律法之神们，就可以派遣自己的部下，去那些凡人的世界宣传自己的律法。”
“嗯……”李诚想了想：“类似于布道？”
“没错。”丝莉莉点点头：“由于世界树能够生成无数的世界泡，而每个世界泡中又有数不尽的凡人，所以，各方势力所渴求的信徒数量都能够满足。”
“律法与律法之间虽然还有摩擦，但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争，一切都由混乱转移为了秩序
“这个时期，被称为黄金时代。”
“我猜意外肯定发生了，对吧？”李诚挑挑眉毛。
“是的，一件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丝莉莉叹出一口气：“那是我母亲继承了救世律法的时代。”
“曾经，在第一次律法战争中失败，已经毁灭了的世界，突然从寂夜的最底层冲了上来。”
“按理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信徒，没有了律法的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才对。”
“但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那些碎裂的律法复活了，并且对我们发起了复仇，你所熟知的欺诈与暴怒，就是他们中的一部分。”
“而且，他们的战斗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即使我们能够杀死他们，他们也很快就会再次复活，朝我们冲来。”
“这一次战争，被称为第二次律法战争，也称为律法末日。”
“而这次战争的结果，是几乎全部的律法之环都破碎，以生命、死亡、大地、海洋和天理为首的五大律法，逃进了一个窄小的世界之内，并且将入口封印，与那些末日隔绝。”
“他们所在的世界就被称为尘封世界。”
“那你们呢？你们没跑吗？”李诚问道。
“我们本来是打算跑的，但是……”丝莉莉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我的母亲，那一任的救世真神，做出了一个她不该做的选择。”
“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了，拯救世界是出于我们自身的欲望，实际上我们并不欠凡人们什么，我们赐予他们拯救，他们给与我们信仰。”
“在这样的灾难面前，既然我们已经无力拯救他们了，那选择逃离，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不是吗？”
“但我的母亲，选择了留下，选择了……为他们而战。”
“这是一次非常不理智的选择。”
丝莉莉的话语很平静，但李诚还是从中听出了压抑。
“做出选择的，只是你的母亲吗？”
“不，准确说，是当时几乎八成的救世主与救世女神。”丝莉莉缓缓说着：“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救世女神们在拯救世界的过程中，拥有了人性，懂得了爱，有很多，都和自己的救世主相爱了。”
“而那些救世主，又都来自于那世界树之上的，无数凡人的世界。”
“他们无路可退，他们也不能退。他们的身后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国家，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后辈。”
“而他们不退，他们的女神，自然也选择和他们站在一起。”
“于是，原本出于自身欲望而形成的救世律法，竟然真的，转变为了‘为众生而战’。”
“再然后，战争就开始了。”
“一场救世律法对抗末日的战争开始了。”
听到这里，李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啊，人都认为自己可以在感情中保持理智。
但若是真的可以时时刻刻都保持理智的话，那那东西，又怎么能够称之为感情呢？
卡特琳娜是如此，明知道回去天命世界，挑战恐惧邪神必死无疑，但她还会选择这么做。
柯内莉亚也是如此，明知道这样会让自己的救世主讨厌自己，还是选择阻止她。
“你们……输了？”李诚试探地问着。
“并没有，我们救世律法，是所有律法中最强大的律法，原因也很简单，我们将无数世界里优秀的人才，以救世主的名义带来了我们的世界。”丝莉莉摇摇头：
“在其他律法只能逃跑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具备与他们打这一仗的储备的。”
“无论是战力还是资源，不然的话，我们留下就是等死，不是吗？”
“当然，我们赢得也很惨烈，嗯，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近乎9成的人口在战争中消亡，甚至最后能够胜利，也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契机。”
“偶然？”
“嗯，那件事情非常的偶然，偶然到我在询问母亲的时候，她竟然还会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丝莉莉摇摇头：
“呵呵，不说这个了，总之，我们赢了。”
“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我的母亲用尽全力，将那些变为末日的律法封印在了寂夜的最深处，而用来关押他们的牢笼，你应该知道了，就是深渊。”
“但末日虽然输了，却没有灭亡，他们的生命简直是无限，会无数次的卷土重来。”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点一点侵蚀深渊，往深渊内投放自己的投影，妄图打开牢门，重新进入，毁坏那些凡人的世界。”
“但面对这一切，我们已经有心无力了。”
“在末日律法战争中，世界树也受到了重创，意识陷入了沉睡，只有几根触须的化身，负责管辖。”
“嗯。”李诚点点头，脑海里闪过生老登的模样。
“而那些化身创造的世界，再也没有当初黄金时期时那样，能够一批一批地创造人才，无论是肉体强度还是精神感知力都大幅度下降。”
“所有的世界都陷入了衰落，甚至很多世界诞生了‘魔王’、‘天灾’、‘黑龙’这样的生命。”
“而我们救世律法，是温柔的律法，自身是不具备暴力的，只能够通过赐予力量的方式，补充战力。”
“这在黄金年代，让我们变得无比强大，但在末日时代，却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弱。”
李诚点了点头，明白了丝莉莉的意思。
实际上，救世律法世界，就是个移民世界，是靠大量引入优质人才，来维持竞争力的。
但随着末日的到来，世界树的重创，没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才，能够引入了，她们的实力自然也就大量下降了。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事情。”丝莉莉又摇了摇头：“最恐怖的是，由于在末日战争中受创，救世律法之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荣光。”
“我们的人口，也就是救世女神的降生速度，越来越慢了。”
“要知道，无论是我的母亲还是其他的救世女神，都是没有生育能力的，我们的繁衍依靠的救世律法。”
“而律法衰落的现在，我们的繁衍也出现了问题，人口诞生的速度，远远低于消亡的速度，为了保持战斗力，我们甚至需要从世界泡中领养女婴，让其接受救世律法的辉光。”
“我想，那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吧？”李诚突然说道。
“是的，十万个女婴里面，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接受赐福。”丝莉莉叹了口气：
“我是那十万分之一，莉莉丝也是。”
还真是残酷的设定啊……李诚眨眨眼。
“即使我们做了全部的努力，也无法阻止律法的衰落，而且最恐怖的是，我们还没法像那些尘封世界里的律法真神们一样逃跑。”
丝莉莉指向下方的巨大身躯：
“在末日战争中，为了赢，我的母亲将律法之环与这个世界融合在了一起，这就导致了，我作为继任者，无法带着这个律法去往别的世界。”
“于是，我们就被钉死在了这个垂垂老矣的世界之中。”
“打，我们不是那群打不死的敌人的对手，逃，却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无论是鹰派的卡特琳娜，还是鸽派的柯内莉亚，律法之城的她们，总是认为，我在他们的提议之中摇摆不定。”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实际上无论哪一项，我都选择不了。”
“我能做的，就是维持着世界的运转，等待着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她的声音中并没有什么唏嘘，可李诚听着，却只感觉到无力与绝望。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这不是一款游戏，而是真实的世界的话，他也会感觉到无比的绝望吧。
这是一艘，只能够前往湮灭的巨轮。
“但万幸的是，李诚，你来了。”说到这里，丝莉莉突然笑了起来：“我本以为还需要等待一些时间，确定你的资格，等待你的成长。”
“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你就是希望，我们的希望，你是母亲预言里的人，你能带领这个世界走向新的可能。”
“额，虽然不是很想打击你。”李诚挠了挠头：“但我的实力，应该是不如你和你妈的吧……”
“咋感觉你在骂人……嗯，但你也有成为真神的可能。”丝莉莉笑了笑：“如果你拥有了律法，那就可以让我的子民都信仰你。”
“到了那时候，你就可以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垂死的世界了。”
“那你呢？”李诚皱了皱眉头。
“我？”丝莉莉落寞地看着脚下的巨人：“母亲在下面应该很寂寞吧，我去陪她，就好了。”
(本章完)
“我要知道，怎么拥有自己的律法。”
李诚看向丝莉莉，郑重地问道。
“年轻人，不要太好高骛远。”丝莉莉却笑了笑：“他们认为你击败了欺诈之神，是因为你具备了真神的力量，但你我都知道，你能赢她，是因为你从暴怒之神那里借来了神力。”
“拥有自己的律法这种事情，离你还是太遥远了呢。”
“起码要等到你能看到律法之力之后，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说着，她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口抿上一口。
“我现在已经能看到那种力量了，不仅能看到，还能……”
李诚抬起手，金色的粒子便在指尖游走。
见到这一幕，丝莉莉眼神一颤，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晃。
“不可思议。”
接着，也不等李诚反应，她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闭上了眼睛。
大概一分钟之后，才猛地睁开，眼底闪过一抹惊奇。
“你的身体，竟然真的能够容纳律法之力了？这不应该啊，你的身体水平，明明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造啊。”
李诚挠挠头。
实际上，他大概能够猜出来为什么。
他的完美血统·化生之龙吃掉了欺诈之神的肉体，所以他的肉体，自然也就拥有了能够容纳神性的资格。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血统确实是完美的造物。
“嗯，果然是预言之子啊，李诚，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丝莉莉摇摇头，撩开窗帘：
“你知道吗，这几十亿年以来，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实力尚未达到半神的顶点，就能够看到和使用律法之力的生命。”
“预言之子？”李诚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嗯，是的，在我的母亲皈依虚无之前，她曾做过一个预言——当祂们回来的时候，会有一个不在名单之上的人突然出现。”
丝莉莉微笑着：“那个人，是救世主但又不是救世主，他就是改变一切的钥匙。”
“李诚，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丝莉莉说的非常笃定。
实际上，这几十亿年以来，她一直在思考，什么是“是救世主而又不是。”
但她思考的方向，都停留在救世主的品格上。
或许是做事情，最不像救世主的救世主，就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并没有严格约束救世主们的德行，或许让他们野蛮生长，就能够寻常出一条救赎之路。
但直到莉莉丝上一次回来，带来了李诚的消息，她的观念才发生了动摇——
李诚并不在救世主的名单之上，他并不是被召唤而来。
可是他却与莉莉丝成为了搭档，开始了救世之旅。
这不就是“是救世主而又不是”吗？
但那时，她并没有笃定李诚的身份，只是把他当成可能性之一。
毕竟李诚太弱小了，一个连半神都算不上的凡人，有什么资格介入神祇之间的战争？
而这一切，在李诚联系她，告诉她，自己俘虏了欺诈之神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那一刻，丝莉莉心中的天秤开始了倾斜。
而现在，当亲自检查过李诚的身躯，她终于可以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明明实力只是5阶的凡人，可肉体的强度和精神的强度，竟然达到了五阶的半神。
明明只是拥有半神的力量，却能够随心所欲的容纳神性。
不会错的，这是一个特殊的家伙，一个不存在现有规则之内的家伙。
说不定，他就是预言之子。
“那么李诚，既然你已经有了资格，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一切吧。”
丝莉莉朝着李诚笑了笑。
紧接着，李诚便感觉窗外的景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阳光突然变得无比寒冷，
湛蓝的天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灰色而浓郁的迷雾，
马车脚下那富丽堂皇的城市也随之不见，一摞摞断壁残垣横七竖八。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末日两个字。
“你所看到的，是真实的律法之城。”
丝莉莉的声音悠悠传来，李诚心神一颤：“那之前的那座城市是……”
“你可以认为那是幻觉，也可以认为那是包裹在废墟之外的保护层。”丝莉莉抬起手，指向马车的顶部。
李诚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现，那金色的城市悬浮在穹顶之上。
“为了给人们以希望，我不得不建造一座温暖的都市，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生命早已若风中残烛，现在还能够苟延残喘，都是因为……”
她又将手指指向下方。
李诚再次看过去，只见那末日废墟的下方，正蜷缩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巨人。
她的体型巨大，大到让李诚感觉直视了太阳。
而她的身体表面，布满了一丝一丝的龟裂，像是马上就要碎裂开来，爆炸成破片。
而在她蜷缩着的胸口，一道温暖的光，正在闪烁着。
“那是……”
“我的本体，或者说救世律法的本体。”丝莉莉笑盈盈的，像是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如你所见，如果我的本体离开了这一层世界，那么，整个救世律法所在之地，就会……砰！”
她说着，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嗯。”李诚皱皱眉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你。只有能够容纳神性的生命，看到我的本体之时，才不会疯掉。”
“带你来这里，既是告诉你真相，也是测试。”
“如果你是想用某种手段从我这里骗取信息的混蛋，现在已经疯了，不过你放心，为了我女儿的身心健康，我会把你改造成只供她一个人歼的蒲团。”
“额……”李诚嘴角抽搐，这位岳母娘娘看着人畜无害的，实际上蔫坏蔫坏的啊。
“但现在，你通过测试了，恭喜你，李诚，你有资格知道更多了。”丝莉莉温暖地笑了起来。
“我想问一个问题。”李诚指向巨人胸口处的光芒：“那个，就是救世律法吗？”
“嗯，对，想去看一看吗？不过你不能接触它，不然的话，你会被分解成粒子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它太显眼了。”李诚摇摇头：“如果有人潜入这里，想要盗取律法的话，都不用寻找，就能直接找到。”
“额，我没想过这种问题，毕竟理论上来讲，没有人能够绕开我来到这里，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觉得应该放到哪里？把光芒熄灭吗？”
“我想想。”李诚端着下巴想了一会，贴近丝莉莉，在她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丝莉莉原本只是打算听一个乐子，但越听，脸色越奇怪。
渐渐地，她面露凝重，重新审视起李诚：“你……真的是预言之子吗？你这想法，嘶，有点太出生了吧？”
“对待敌人，我们不能怜悯，不是吗？”李诚摊摊手。
“可是，这种行为，有些降低神的格调……”
“格调在生存面前，没有这么重要。”
“……”丝莉莉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那行吧，我就来改造一下我的本体吧。”
说着，她抬起手，往巨人身上轻轻一指，那胸前的光环就被取了出来，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而巨人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不少新的光环。
若是其他人给自己谏言，说要把自己的身躯改造成一个陷阱，丝莉莉必然是要送那人去地狱转一转的。
但这话从李诚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从李诚能够接触神性开始，她就把对方，当成一个和自己相同地位的人了。
哎，真没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然能够和她平辈论交。
更没想到，这个和她平辈论交的少年，还是他的女婿。
世界，真的太奇妙了。
“改造还需要一些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我就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丝莉莉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手掌，场景再一次开始变化。
“在悠久到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世界是一片混沌的。”
“哦不，那个时候，并没有世界这个概念。”
“那时候，只有一头驰骋在无寂黑夜中的蓝鲸。”
随着丝莉莉的娓娓道来，李诚眼前的黑暗亮了起来。
一只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鲸鱼，出现在了瞳孔之中，它在无边无际地黑暗中游动着。
每到一处，就会留下点点光亮。
那些光亮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去而熄灭，反而是凝聚，收缩，形成了一颗颗的小球。
哦不，那不是小球。
李诚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视角拉的很远，很远，所以，才认为那些球体很小。
但实际上，那些球体非常的巨大，巨大到要比月球，地球，乃至太阳还要大。
“那些是……”
“那些就是原处的世界，或者说尘封的世界。”丝莉莉轻声说着，手指指向其中一颗：“你看，那里，就是救世律法的世界，我们的世界。”
视野突然之间拉的很近，李诚像是被拽入到了那世界之中。
而时间却在这一刻变得很快，快到从人类的诞生，到高楼林立，只若白驹过隙。
那些生命的衍变与变化，在他的视野中急速飞驰着。
刀耕火种，石器时代，奴隶社会……
一切的一切，与他在现实世界中了解的人类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却又在某种事情上，有着难以想象的差距。
而最大的差距，就在于能源。
这个世界的能源并非石油，煤炭，核电，而是由那个巨大鲸鱼留下来的一颗粒子。
那颗粒子带来了光，带来了火，带来了生命，带来了能源，带来了一切。
一位位身形与容颜都完美无瑕的女性，从那颗粒子中走出，成为这个世界的子民。
她们依靠着那颗粒子，不断发展着科技树。
而第一个从粒子中走出的女性，那位能够与那颗粒子对话的人，被称为圣女。
她信仰那颗粒子，而这个世界的人们，信仰她。
无数的时光过去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早已发达到了极致，她们能够去往其他的世界，能够看到生活在其他粒子身边的生命。
也就在这时，她们才惊讶地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雄性”的存在。
“这……就是救世女神的前身？”李诚皱起眉头：“所以，从这颗粒子中诞生的生命，都是女性？孤雌繁殖？不对，这已经不是繁殖了，完全是女娲造人……”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总之那颗粒子，就是救世世界最初的律法。”丝莉莉说着：“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个时候，那颗粒子还是蓝色的。”
“我们的祖先，那位与粒子最接近的圣女大人，她去往了各个粒子所创造的世界，她在那些世界里，看到了战争，看到了毁灭，看到了死亡，看到了不幸。”
“她不希望自己的世界也变成那样，她也不希望其他的世界，会一直在那样的循环中走向灭亡。”
“于是，她选择了向那粒子祈求，渴求拯救那些哀伤的世界。”
“再然后，那颗粒子就变成了黄金的颜色，最温柔的律法，救世律法。”
“其他的子民们拥护了她的决定。”
“于是，救世律法，诞生了。”
“这是一个没有暴力，却能够赐予他人力量的律法。”
“再然后，救世女神就去往各个粒子所在的世界，从那些世界中，挑选合适的人，将岌岌可危的世界，从毁灭中拯救。”
“并把他们中愿意来到救世世界的人，带来这个温柔的世界。”跟着丝莉莉的讲解，一幕幕画面在李诚的眼前划过，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史诗的传说，聆听了一篇有一篇颂扬的诗章。
“那么，李诚，你从中看到了什么呢？”丝莉莉缓缓走到李诚的身后，用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背。
“那个粒子，是神性……而神性转化为律法，靠的是祈求？信念？还是梦想？”李诚思考片刻，最终眨眨眼睛：
“不，靠的是欲望。”
“呵呵，真是个聪明而敏锐的男人，没错，靠的是欲望。”丝莉莉解释着：“我们的先祖想要拯救世界的时候，可从没有把这当成什么高尚的事情。”
“在那片混沌之中，善与恶的观念都不存在，拯救与毁灭与如何能与善恶画上等号？”
“她只是单纯的像要拯救，于是，或者说那一滴神性，就回应了她。”
“明白了。”李诚点点头：“当神性凝聚成律法之后，剩下的，就是信徒……”
“当赞同你律法的人足够多，那神性就会凝聚成律法之环。”
“所以，你们一族，才要不停地去往其他的世界，进行拯救的举动。”
“没错，就是这样，拯救世界对我们而言，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事情，救世律法，也从不排斥自己的欲望。”
丝莉莉笑着擦了擦李诚额头上的汗珠：“我们这么做，主观上是为了我们自己。”
“当然，在客观上，我们拯救了很多的世界。”
“明白了。”李诚点点头，心中的很多念头连接在了一起。
找寻自己的欲望，再加上认同那种欲望的信徒，就能够开创属于自己的律法了。
就能够将那种律法，转化为律法之环，加冕为神。
这就是登神的台阶。
那他的欲望……自然是尽快打通完美结局。
可这种欲望，怎么可能会有认同的教徒？
不行，得换一个想法。
李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穆和卡莲妮娜的身影。
说起来，这两个出生东曦，倒是最认同自己想法的。
要是这种出生东曦多一些就好了啊。
自己就不会缺信徒了。
哎，也不一定哎……
要是能开拓一下琉璃她们的思路的话……
嘶。
李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于是，他朝丝莉莉问道：“那深渊呢，深渊是怎么一回事？”
“欺诈之神说那是你们搞出来的，用来维护自己律法之力的世界？”
“祂在说谎。”丝莉莉摇摇头：“深渊的存在，要从第一次律法战争说起。”
“我刚刚说了，律法本身是没有善恶的，都是出自于各自的欲望。”
“而各自的欲望，自然也就会发生冲突。”
“这就是第一次律法战争的开端。”
“而第一次律法战争的结果，是以半数以上的律法碎裂为代价，才画上了休止符。”
“那些碎裂的律法之环，坠落到无限黑暗的最底层，而他们途径的过程中，散溢而出的力量，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黑暗，我们将其称之为寂夜。”
“第一次律法战争之后，还残存下来的律法拥护者，也就是真神们，意识到了如果不克制自己的欲望，那么肯定就会有第二次战争，第三次战争，打到最后，所有的真神都会死去。”
“一切又将归于混沌。”
“所以，我们组建了新秩序，以律法·世界之树为核心的秩序。”
“世界之树的律法，和世界的本源很相似，也能够创造出无数个世界。”
“当然，他创造出来的世界，自然不会像那只巨大的鲸鱼一样，一诞生就有律法的种子。”
“那是凡人的世界。”
“而我们这些律法之神们，就可以派遣自己的部下，去那些凡人的世界宣传自己的律法。”
“嗯……”李诚想了想：“类似于布道？”
“没错。”丝莉莉点点头：“由于世界树能够生成无数的世界泡，而每个世界泡中又有数不尽的凡人，所以，各方势力所渴求的信徒数量都能够满足。”
“律法与律法之间虽然还有摩擦，但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争，一切都由混乱转移为了秩序
“这个时期，被称为黄金时代。”
“我猜意外肯定发生了，对吧？”李诚挑挑眉毛。
“是的，一件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丝莉莉叹出一口气：“那是我母亲继承了救世律法的时代。”
“曾经，在第一次律法战争中失败，已经毁灭了的世界，突然从寂夜的最底层冲了上来。”
“按理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信徒，没有了律法的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才对。”
“但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那些碎裂的律法复活了，并且对我们发起了复仇，你所熟知的欺诈与暴怒，就是他们中的一部分。”
“而且，他们的战斗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即使我们能够杀死他们，他们也很快就会再次复活，朝我们冲来。”
“这一次战争，被称为第二次律法战争，也称为律法末日。”
“而这次战争的结果，是几乎全部的律法之环都破碎，以生命、死亡、大地、海洋和天理为首的五大律法，逃进了一个窄小的世界之内，并且将入口封印，与那些末日隔绝。”
“他们所在的世界就被称为尘封世界。”
“那你们呢？你们没跑吗？”李诚问道。
“我们本来是打算跑的，但是……”丝莉莉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我的母亲，那一任的救世真神，做出了一个她不该做的选择。”
“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了，拯救世界是出于我们自身的欲望，实际上我们并不欠凡人们什么，我们赐予他们拯救，他们给与我们信仰。”
“在这样的灾难面前，既然我们已经无力拯救他们了，那选择逃离，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不是吗？”
“但我的母亲，选择了留下，选择了……为他们而战。”
“这是一次非常不理智的选择。”
丝莉莉的话语很平静，但李诚还是从中听出了压抑。
“做出选择的，只是你的母亲吗？”
“不，准确说，是当时几乎八成的救世主与救世女神。”丝莉莉缓缓说着：“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救世女神们在拯救世界的过程中，拥有了人性，懂得了爱，有很多，都和自己的救世主相爱了。”
“而那些救世主，又都来自于那世界树之上的，无数凡人的世界。”
“他们无路可退，他们也不能退。他们的身后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国家，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后辈。”
“而他们不退，他们的女神，自然也选择和他们站在一起。”
“于是，原本出于自身欲望而形成的救世律法，竟然真的，转变为了‘为众生而战’。”
“再然后，战争就开始了。”
“一场救世律法对抗末日的战争开始了。”
听到这里，李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啊，人都认为自己可以在感情中保持理智。
但若是真的可以时时刻刻都保持理智的话，那那东西，又怎么能够称之为感情呢？
卡特琳娜是如此，明知道回去天命世界，挑战恐惧邪神必死无疑，但她还会选择这么做。
柯内莉亚也是如此，明知道这样会让自己的救世主讨厌自己，还是选择阻止她。
“你们……输了？”李诚试探地问着。
“并没有，我们救世律法，是所有律法中最强大的律法，原因也很简单，我们将无数世界里优秀的人才，以救世主的名义带来了我们的世界。”丝莉莉摇摇头：
“在其他律法只能逃跑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具备与他们打这一仗的储备的。”
“无论是战力还是资源，不然的话，我们留下就是等死，不是吗？”
“当然，我们赢得也很惨烈，嗯，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近乎9成的人口在战争中消亡，甚至最后能够胜利，也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契机。”
“偶然？”
“嗯，那件事情非常的偶然，偶然到我在询问母亲的时候，她竟然还会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丝莉莉摇摇头：
“呵呵，不说这个了，总之，我们赢了。”
“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我的母亲用尽全力，将那些变为末日的律法封印在了寂夜的最深处，而用来关押他们的牢笼，你应该知道了，就是深渊。”
“但末日虽然输了，却没有灭亡，他们的生命简直是无限，会无数次的卷土重来。”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点一点侵蚀深渊，往深渊内投放自己的投影，妄图打开牢门，重新进入，毁坏那些凡人的世界。”
“但面对这一切，我们已经有心无力了。”
“在末日律法战争中，世界树也受到了重创，意识陷入了沉睡，只有几根触须的化身，负责管辖。”
“嗯。”李诚点点头，脑海里闪过生老登的模样。
“而那些化身创造的世界，再也没有当初黄金时期时那样，能够一批一批地创造人才，无论是肉体强度还是精神感知力都大幅度下降。”
“所有的世界都陷入了衰落，甚至很多世界诞生了‘魔王’、‘天灾’、‘黑龙’这样的生命。”
“而我们救世律法，是温柔的律法，自身是不具备暴力的，只能够通过赐予力量的方式，补充战力。”
“这在黄金年代，让我们变得无比强大，但在末日时代，却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弱。”
李诚点了点头，明白了丝莉莉的意思。
实际上，救世律法世界，就是个移民世界，是靠大量引入优质人才，来维持竞争力的。
但随着末日的到来，世界树的重创，没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才，能够引入了，她们的实力自然也就大量下降了。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事情。”丝莉莉又摇了摇头：“最恐怖的是，由于在末日战争中受创，救世律法之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荣光。”
“我们的人口，也就是救世女神的降生速度，越来越慢了。”
“要知道，无论是我的母亲还是其他的救世女神，都是没有生育能力的，我们的繁衍依靠的救世律法。”
“而律法衰落的现在，我们的繁衍也出现了问题，人口诞生的速度，远远低于消亡的速度，为了保持战斗力，我们甚至需要从世界泡中领养女婴，让其接受救世律法的辉光。”
“我想，那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吧？”李诚突然说道。
“是的，十万个女婴里面，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接受赐福。”丝莉莉叹了口气：
“我是那十万分之一，莉莉丝也是。”
还真是残酷的设定啊……李诚眨眨眼。
“即使我们做了全部的努力，也无法阻止律法的衰落，而且最恐怖的是，我们还没法像那些尘封世界里的律法真神们一样逃跑。”
丝莉莉指向下方的巨大身躯：
“在末日战争中，为了赢，我的母亲将律法之环与这个世界融合在了一起，这就导致了，我作为继任者，无法带着这个律法去往别的世界。”
“于是，我们就被钉死在了这个垂垂老矣的世界之中。”
“打，我们不是那群打不死的敌人的对手，逃，却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无论是鹰派的卡特琳娜，还是鸽派的柯内莉亚，律法之城的她们，总是认为，我在他们的提议之中摇摆不定。”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实际上无论哪一项，我都选择不了。”
“我能做的，就是维持着世界的运转，等待着末日的那一天到来。”
她的声音中并没有什么唏嘘，可李诚听着，却只感觉到无力与绝望。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这不是一款游戏，而是真实的世界的话，他也会感觉到无比的绝望吧。
这是一艘，只能够前往湮灭的巨轮。
“但万幸的是，李诚，你来了。”说到这里，丝莉莉突然笑了起来：“我本以为还需要等待一些时间，确定你的资格，等待你的成长。”
“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你就是希望，我们的希望，你是母亲预言里的人，你能带领这个世界走向新的可能。”
“额，虽然不是很想打击你。”李诚挠了挠头：“但我的实力，应该是不如你和你妈的吧……”
“咋感觉你在骂人……嗯，但你也有成为真神的可能。”丝莉莉笑了笑：“如果你拥有了律法，那就可以让我的子民都信仰你。”
“到了那时候，你就可以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垂死的世界了。”
“那你呢？”李诚皱了皱眉头。
“我？”丝莉莉落寞地看着脚下的巨人：“母亲在下面应该很寂寞吧，我去陪她，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