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话音刚落, 凤清韵攥着碧云池的石壁突然呜咽了一声,细细听来那似乎是含着颤抖的一声“变态”。
    挨了骂的龙隐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下一刻, 整池瞬间炸开了无边的芬芳,羞得连月亮都退避了三分。
    龙隐见状一怔,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只是几句话,便让人提前了花期。
    凤清韵此刻低着头跪在泉水之中,整个人几乎红透了。
    宛如被催熟一般的难耐混杂着难言的羞耻浮上他的心头, 他死死地闭着眼咬着下唇, 奈何身后人并不愿意因他的逃避而放过他。
    那人的手从身后探来,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似笑非笑地惊喜道:“小蔷薇原来就这么喜欢本座啊?”
    凤清韵红着眼眶瞪他,奈何那眼神没有丝毫威慑力, 配上他颤抖的眼神, 反而称得上勾人。
    龙隐忍无可忍,扣着他的后脑蓦然便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舌间,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芬芳一下子更加明显了, 好似要将人溺死在其中一样。
    碧云池的水在月色下不断翻动,到最后甚至淹到了寝殿内。
    凤清韵难耐地闭了闭眼, 被人抵在寝殿的玉墙上, 双脚难以着地, 一时间浑身上下烫得厉害。
    太…太过了……
    这种毫无支撑的无力感让他无比紧张, 偏偏花期带来的影响,又让他实在喜欢得紧。
    那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情动, 当即一边折腾他, 一边在他耳边笑道:“凤宫主,本座伺候得比之那蠢狗如何?”
    凤清韵深知自己说什么都逃不脱了, 索性含着水声评价道:“你自是比他强……轻些……”
    龙隐一听这话却笑了,蓦然停住了动作:“宫主先前不是还说,他强本座百倍吗?怎么眼下又改口了?”
    “那都是……床上哄他的虚话。”凤清韵搂着他的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地改口道,“他哪能比得上你……”
    花期被人勾得提前而至,此刻那人却故意晾着他,凤清韵都快被磨疯了。
    偏偏这话多的天道还在喋喋不休:“是吗?那看来宫主是惯会哄人的,怪不得哄得那蠢狗摇着尾巴便上了你的榻。”
    “亦哄得本座为之倾付,口口声声说喜欢本座,却到眼下不愿意给一个名份……”
    “给给给……”凤清韵实在是受不了被人如此故意地吊着了,只能仰着头小声催促道,“仙宫收徒之事结束,便许你道侣大典……行了,快些……”
    偏偏龙隐趁着这个机会还讨价还价起来了:“本座要两场。”
    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依你,两场就两场……”
    “第一场要在仙宫办,第二场要在魔宫办——”
    凤清韵被他念得实在受不了了,当即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若不愿意伺候便换人……”
    他原本只是为了激龙隐一下,哪怕是挨个大的他也认了。
    未曾想龙隐闻言眼神一暗,半晌竟拥着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前辈终于想起我了?”
    “——!?”
    听到此声,凤清韵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眼下,龙隐的声音听起来完完全全是熟悉的清纯味道,可他的动作却又娴熟到不能再娴熟了。
    情况一下子割裂到了极致,又刺激到了极致。
    凤清韵一下子红了眼眶,抬手按着对方的肩膀便想躲,龙隐却在他耳边笑道:“前辈不是想见我吗,躲什么?”
    说着他竟低头吻住了凤清韵,连接吻时的青涩,都被他学了个十成十。
    上下两边的情况一下子割裂到了极致,有那么一瞬间,凤清韵当真以为自己和念念不忘的亡夫旧情复燃时,却被新欢抓包在床,走投无路之下只得被两厢夹击,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巨大的羞耻瞬间淹没了他的一切理智,那一刻他连回吻都不敢,当即一把推开身上人,拧着腰一下子落了地。
    他本就是剑修,真想挣扎龙隐根本钳制不住他。
    然而此人惯会耍阴招,见状竟连半点天道的身份都不顾,放出魔息顺着凤清韵的小腿便攀了上去。
    原本凤清韵对此早已有了防备,故而哪怕是颤抖着小腿,他也硬是咬着牙,拢上里衣扭头就要逃。
    奈何那魔息见一计不成,竟然顺着大腿一路往上,不知道攀到了哪里,凤清韵蓦然一僵,惊愕之间软了腰身,直接跌倒在了床榻之上。
    身后人噙着笑好整以暇地走到他的身后,低头扯下了他身上那件来不及合拢的里衣。
    暗紫色的魔息一下子暴露在寝殿顶嵌着的夜明珠下,硬生生被它裹出肉感的白皙大腿在龙隐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微弱地瑟缩了几分。
    “前辈跑什么?”龙隐笑盈盈地掐住怀中人的大腿,在凤清韵含泪的目光中故意扬着声线道,“反正前辈有这么多朵花——我们一起伺候前辈难道不好吗?”
    凤清韵原本还红着眼角对他怒目而视,似是在心中暗骂他王八蛋,可听了这话后,却一下子变了脸色:“——不行!”
    “为什么不行?”龙隐拥着他,以面对面的姿势将他压在了床褥之间,“前辈就不想享受一把齐人之福吗?”
    这种福气凤清韵是半点都不想尝试,他生怕以龙隐的疯劲当真搞出个化身来,于是忙不迭放出本体,层层叠叠地盖在对方的脸上。
    被催熟的花苞不知怎的,比起先前每一次花期时的花苞都要稚嫩几分,那花瓣小得甚至裹不住里面的蕊芯,如此往人脸上一按,其中的花蕊几乎是立刻便蹭在了对方英俊挺翘的鼻梁上。
    凤清韵蓦然红了脸,龙隐却在层层叠叠的花苞下蓦然一笑,故作纯良道:“前辈这是何意?”
    他说话之间的热意几乎全部扑撒在了花蕊上,凤清韵被烫得浑身发软,却还是忍着羞耻委曲求全道:“我先前答应过郎君……要请郎君喝花蜜酒……如今花期已至……”
    他颤抖着睫毛柔声道:“还请郎君笑纳。”
    龙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半晌,只把人看得头皮发麻后才凑上前吻着他的唇瓣,厮磨间低声道:“前辈喂我。”
    最终,凤清韵又是亲口含着蜜喂给龙隐,又是夫君郎君哥哥的唤了一通,甚至到最后彻底哭出来求饶,“红杏出墙”的事才总算告一段段落了。
    不过凤清韵寝殿内发生的一切到底如何,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哪怕他在龙隐床上哭喊着夫君泪都流干了,下了床,他依旧是那个仙宫众人不敢直视的麟霜剑尊。
    而且虽说他在床上被龙隐又是欺负又是哄骗的承认了欠对方两场道侣大典的事,然而刚刚起头的桃李大典也不能就此放下。
    于是龙隐心心念念的道侣大典,便只能再搁置几日了。
    他为此心情不悦到了极点,却不愿拿凤清韵撒气,毕竟这是那些长老们提出来的劳什子方案,凤清韵本人白天忙的也够呛。
    对此,龙隐便只能把气撒在别的地方了。
    自他彻底恢复记忆之后,全天下人都记起了天道归位之事,短暂的恍惚后,按理来说所有人,尤其是仙宫的所有人,理应该对归位的天道感激涕零,但龙隐这个人吧……
    实在是难以让人把他和天道联系在一起。
    恢复记忆之后的他,居然一点回魔界的意思也没有,而魔宫那帮魔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好似压根不记得他们还有一个魔尊在仙宫一样,连封信也没往仙宫寄过,全成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哑巴。
    于是龙隐便一如既往地住在仙宫,继续他那清闲却没有名份的赘婿生活。
    若当真一切照旧也就罢了,奈何他的处事作风却和先前没恢复记忆时候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先前没有记忆的龙隐在仙宫堪称小心翼翼,听了人背后议论自己,硬是不敢上去拆穿,只敢扭头跟凤清韵吹枕头风,生怕做错了一点事让凤清韵不悦。
    而眼下恢复记忆之后,分明道侣大典还没办,龙隐却堂而皇之地拿出了正宫姿态,恨不得把宫主正夫几个大字贴脸上,日日在仙宫各处地方晃悠,晃得人心惶惶的,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赏谁一耳光。
    对于前世之事,其实仙宫内很多人多少有些心虚,毕竟当时明里暗里瞧不起凤清韵的又何止卫昉一人,只不过重生之后凤清韵过惯了好日子,心情舒畅之余也大度,懒得跟他们计较罢了。
    奈何龙隐却不是多么宽宏大量的人,尤其是在和凤清韵扯上关系的事情上,他的心眼大概也只有针尖那么大。
    如今凤清韵白天忙得没空搭理他,他便天天没事就抱着孩子坐在演武场,跟个恶霸一样同那些仙宫弟子们找茬,美其名曰替凤宫主教导他们这群弟子。
    一众弟子叫苦不迭之际,还要听他在耳边冷嘲热讽:“啧,剑尊之后,仙宫之徒,就这点水平?”
    “新弟子入门,你们这些当师兄师姐的,以这般三脚猫的道行,如何能够服众?”
    “依本座看,诸君倒是不必再修什么仙了,下山耍猴或许更体面一些。”
    不少弟子两眼一睁看见他坐在演武场上就面如死灰,一个个被他揍得怀疑人生,半夜回去都得在脑海中翻一翻各自前世的回忆,看看自己有没有在背地里说凤清韵什么。
    偏偏龙隐“指点”时怀里还抱了个小鲛人,你还不能说他不干正事。
    ——毕竟他在仙宫的正事就是白天带孩子,晚上伺候凤清韵。
    晚上伺候得好不好除了凤清韵没人知道,但他白天带孩子带的倒是尽职尽责,小鲛人一天比一天圆润,眼看着快赶上皮球了,也不知道龙隐到底给孩子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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