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章 燕都来人
庶门医香,邪医世子妃 作者:青岗
第065章 章 燕都来人
朱大一家随后也跟了进来,萧安安咳嗽了几声,薛海一把扶着她,那中年女人见状,急忙挤到他们中间,“哎哎哎,我说这位公子,你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家小姐精贵着呢?”
等萧安安缓过神来,疑惑的看着这家子,因为方翠花居然安安静静的呆在人群后面,而且,朱大干什么用一双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她没做什么吧?
“什么小姐,什么精贵,你是谁呢?”薛海气得不行,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是方翠花带来的媒婆?无怪乎薛海这么想,还记得前不久朱大才上门说要带安安回去成亲。
“我是谁?”中年女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冷冷笑着。
萧安安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上身暗红色缠枝斜襟盘扣锦缎,领子不高,却绣着喜庆的红花,下面套着一条浅灰色右边裙角绣着一团绣球的马面襦裙,整个人显得喜气洋洋。她头上戴着一支银白的镂空雕花的簪子,肥厚的耳坠上也吊着一对镀金的“福”字耳环。但她颧骨稍高,眉毛稀疏,一双眼睛精光闪烁,薄唇一开一合,一看就是个口才十分了得之人。
“方氏,你来告诉他们,我是谁?”中年女人尽管对着萧安安十分热切,但那眼底的鄙视怎么也让人忽视不掉。
方翠花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结结巴巴的对萧安安说道:“萧·····不,小,小姐,这是京城来接你,接你回去的王妈妈,夫人的奶妈,专程,专程来,来·······”
“大小姐,我是夫人专程拍你接你回去的!你是我们萧家的骨血,怎么能放任你流落在外?这次,是老爷吩咐我来接你回去!”中年女人嫌弃方翠花说话结巴,干脆自己把话挑明了!
萧安安对这个世界是不怎么了解,可还知道一个奴婢,当着她这个小姐,能自称“我”吗?当然,萧安安并没有当场戳穿,而是饶有兴趣的看女人耍宝。
“我可怜的大小姐啊,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受了多少罪啊,瞧这瘦的,皮包骨似的,老太太要是知道了,怕心都碎了!”
说到这处,中年女人干脆抹起眼泪来,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四处乱扫,当触及萧安安那双满带笑意的眸子时,嗓子眼顿时被噎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安,你是萧家的小姐啊?”李太白惊讶的不得了,但看方翠花对王妈妈的恭敬程度来说,可能是真的。
薛海脸色黯然,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真的是·······”朱大常被推到前面,生怕萧安安不相信,一五一十把当年的实情说了出来。“当年你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送到了我们家。我们溪水村全部都是萧家的祖业,我记得当年那人说过,让我们好好养,有机会会派人来接回去!”
说到后面,朱大常声音越来越小,当年那人可是留下了一百多两银子,让他们好好养孩子!可他们呢?等萧安安长大一点,就他们奴役,连奴仆都算不上。
萧安安还是笑,王妈妈以为萧安安还是不相信,急忙说道:“大小姐啊,你可千万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来接你回去的········”
“这老奴才倒是没有骗你!”不知何时,慕容大夫那“飘逸”的身影出现在萧安安身后的走廊上,依旧是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头发随便拢在一起,衣服松松垮垮,露出白希的锁骨。
王妈妈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大夫,居然敢叫她老奴才?她虽是奴才,但却是夫人的奶妈,整个萧府几人之下而已,就算真的是奴才,却从来没人敢把她当做奴才,没想到却被人当面指了出来,她岂能不生气?
“师父,你在说什么?”薛海不甘心,安安真的是,那他们之间就真的没可能了。
瞥了一眼大徒弟,慕容大夫当做没看到,缓缓朝萧安安走来,“你确实是萧家的大小姐。萧家,在京城只算得上最末等的家族。你爹也就是如今萧家的当家人只是正四品太医院院正而已!你在朱家受了太多苦,回萧家把你该得到的都得到,倒是不错。”
萧安安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什么叫不错?她真的是那个什么萧家的大小姐?哎哟,可真是狗血呢!
“我不想走!”萧安安想也不想丢出几个字,眼神里前所未有的坚定!如今她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去什么萧家争夺那些有的没的?大户人家,她能生活的这么惬意?
薛海嘴角飞快扯出一抹笑容,他了解萧安安,她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李太白“啧啧”称奇,他们家在县里倒是可以,但拿到其他地方,不够看,一点也不够看!正四品,还是个不小的官呢!
“大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是萧家的骨血,怎么能随意说这种话?”王妈妈第一个不依,来时夫人再三交代,一定要把她带回去,“我的大小姐哟,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能抛头露面做这些?你精贵的手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在看看你身上,居然这么素净?我的小家啊,你到底受了什么罪啊?”
“恩,是要回去,不然你老爹倒霉了!”慕容大夫言语中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和笑意,“前不久安宁王家小女儿安阳郡主不幸身亡,当今皇上的亲姑姑二公主也就是安阳郡主的亲祖母也跟着去了。再说前不久秦王爷骑马摔断了腿,太后卧病在*,钦天监说是国风不正,这才出了这么多事。于是皇上下令“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要是不回去,你那老爹怕是要因此丢官啰!”
王妈妈眼睛微微一眯,乌峭岭和京城相隔千里,这男人怎么知道?她不相信皇上的诏令已经传到这儿来了。
萧安安只是左耳进右耳就出了,不要说是素未谋面的老爹,就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朱家,她也不会看上眼。他们的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耸耸肩,十分淡然的说道:“就算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做了十多年孤儿,不在乎这一辈子都是孤儿!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活朱家,要爹和家人做什么?”
朱大常一家脸色十分难堪,萧安安这是在说他们吧?
王妈妈气极,什么叫没关系?哼哼,幸好夫人聪明,还有另一手准备!“大小姐,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证明全部都放在萧家呢!你可是在萧家上了族谱的!”要不是因为如此,她至于千里迢迢来这个鬼地方吗?
闻言,萧安安脸色一冷,当初还以为她古代的“身份证”在朱家,没想到居然在萧家!可笑,王妈妈是想威胁她吗?
慕容大夫师徒几个闻言脸色也变了,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王妈妈话里威胁的成分!
王妈妈也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见他们几个如此,不禁有些得意,眼里更加鄙视了,“大小姐,我劝你还是早日跟妈妈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萧家绝对比这里好一百倍!”
“哼!”萧安安冷笑一声,“比这里好一百倍?能准许我随意吃喝?能让我穿最好的绫罗绸缎?能让我随意进出?”
一连几个问题丢出去,让王妈妈在鄙视的同时,更加看不上萧安安,小家子气,果真乡下这种地方能养出什么好姑娘来?“大小姐,我们萧家可不是皇宫!”这意思就是说怎么可能让你吃得好穿得好?“而且,大小姐你可是女儿家,怎么能随意进出呢?这可是伤风败俗的事,回去之后夫人一定好好教导小姐,不日燕都肯定又会出一个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出来。”
萧安安嘴角抽了抽,她回头望了一眼慕容大夫和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吼出来的曹百会,对慕容大夫说道:“师父,你能帮我弄张身份证明吗?”
“不能!”慕容大夫说的那个干脆,只差没让他们几个摔下来。“你在萧家上了族谱,而且现在皇上正盯着萧家,你跑不了!”
萧安安脸色一黑,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不过,什么叫皇帝正盯着萧家?
王妈妈惊慌的看向慕容大夫,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就连老爷正被皇上盯着都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王妈妈惊慌失措,再不是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脸色苍白,可却假装淡定。
萧安安和薛海他们几个纷纷望向慕容大夫,对啊,师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关于他们的目光,慕容大夫只是淡然扫过,“回去吧!”
慕容大夫的三个字瞬间打破了萧安安心里的防线。她不是傻子,听得出来慕容大夫语气中淡淡的惆怅和感概,还有几分不舍,在一起大半年,彼此的感情不是假的。何况萧安安真的把他们都当家人。
“师父~~~”曹百会几乎都要哭了,她咬着牙走到慕容大夫面前,她知道他是神秘的,也是无所不能的,“求你,我,我不想安安走!”说完,“哇!”的一声哭了!
她这一哭带着伏明也哭了,两人抱在一起哭得伤心极了!李太白的心一抽一抽的,赶紧走到曹百会跟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乖,不哭了!”
曹百会转而扑进李太白怀里,放声大哭。
薛海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受,不舍,感伤,还有那浓烈得快要冲出嘴巴的爱意,在内心翻腾着,叫嚣着。如果安安真的走了,他们之间就真的不可能了!
“师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薛海的声音竭力压抑着,声线微微颤抖。
慕容大夫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现在上面正盯着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让她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萧安安眨眨眼睛,萧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哼,你们想做什么?大小姐是我们萧家的骨血,你以为你们是谁?哼!大小姐,今天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甩下这句话,王妈妈带着一群人就走了!但是在门口留下了两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小厮,看样子,是怕她跑了吧!
“萧安安,你居然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京城的大小姐!”
曹百会抹干净眼泪,一把抱住萧安安,“不当大小姐了好不?”明知道不行,可她就是舍不得。
萧安安点点头,“好!”没问什么,只是言语中多了一丝哽咽。
这天晚上,他们的晚饭无比丰盛,哪怕过年时候的年夜饭,远远比不上这顿饭。
可大家味同嚼蜡般吃了饭,沉默着。
“安安,你真的要走吗?”曹百会率先放下碗筷,泫然而泣,手紧紧揪着衣角,“你真的会回去吗?”
乌峭岭南边和燕都相隔千里,她这一去,他们怕是再难见面了!
曹百会的话触动了大家的心,伏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抽泣着,说道:“安安,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以后不要你刷马桶了,我不要打扫茅坑了,安安,你不要走!我以后会保护你的,谁都不能欺负你!”
萧安安差点没有哭出来,伏明虚岁今年才十三岁,实际上这小子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哭着求她不要走,这一刻,萧安安的心都碎了!她也不想走,不想走!
死死咬着嘴唇,别过头看向慕容大夫,“师父,有没有办法········”
“安安,不用看着我,其实,我也没办法!”慕容大夫耸耸肩,表示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伏明,不要哭了!”李太白一声镇住伏明,“安安难道是自己想走的吗?她是被逼的,你哭得这么难堪,想让她以后每次想到你都是一张鼻涕眼泪横流的脸吗?”
“我,我,我才没有!”伏明抽泣着,扬起笑脸,倔强的说道。
“哼哼,这样最好!”李太白瘪瘪嘴,回过头,对萧安安说道:“安安,大户人家的日子不好过,你自己万事小心!实在不行你还是回来继续跟着师父混吧,虽然师父真的很没用,可好歹不会亏待你的肚子!”末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不容易养出点肉来,指不定很快就缩回去了。”
薛海抿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眼底确实波浪滔天。她真的要走了,真的要离开了,这一去,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这样一想,心底更加慌了,一把抓着萧安安的手,将她拽了出去。
“哎,大师兄,你带安安去哪里?”曹百会站起来,脚步下意识的就要追出去。
李太白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干什么?”
“大师兄要带安安去哪里?我去看看啊,安安那人脾气挺大的,我担心一会儿他们吵起来。”曹百会脸上满是担忧,偏偏李太白抓得紧,她掰扯不开。
“放心吧,他们两才不会吵架呢!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李太白不紧不慢的说着,“好了,你先吃点东西,今晚上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曹百会小脸一红,双目含羞,娇嗔道:“关你什么事?”
慕容大夫仿若旁人一般,拿起薛海为他买的酒,仰头,一杯火辣辣的玉米酒就全部进了肚子,“太白,是个男人就早点把事情都解决了,拖着不是办法!”
李太白的脸也跟着红了,师父话里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师父,我晓得了!”
“恩!”慕容大夫站起身来,理了一下快要滑落下去的衣裳,“安安回来让她来我书房一趟。”
萧安安第一次见到薛海那略带狰狞的表情,吓得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任由他拖拽着她走到院子中间。
二三月的天气,空气中夹着泥土的清香和花香,悠然袅娜弥漫着整个院子,院子中间栽了许多草药,苦涩中有着淡淡药香的空气和春天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更加*迷人。透过院子,灯光变得微弱,晕黄的灯光从树上打在两人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像。
“不走了么?”萧安安想要去捏捏那被薛海紧紧抓得发疼的手腕,可见他表情严肃而又狰狞,却最终只敢这么说。
薛海还是不说话,只是抿嘴死死盯着萧安安,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想看出点什么来呢?不舍或者是仰慕?都有,他不希望眼前的小丫头离他而去,他不希望!
萧安安嘴角抽动了几下,他知道他难过,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之所以没有拒绝,就是想要趁此机会,跟他说清楚。
“师兄,我手疼!”终究忍不住开口,她的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他的大手死死抓着她白希的手腕,不经意间,还可以摸到上面厚厚的一层干茧。
薛海赶紧放开,垂下脑袋,“对不起!”他的声音压抑着沉痛。
“师兄,你,你没事吧?”萧安安揉着自己的手腕,有些担忧的凑到薛海下巴处。
“没,没事!”薛海猝不及防,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了身子,“安安,我,我想,想告诉你·········”
“大师兄!”萧安安打断薛海的话,她其实也很尴尬,但是对薛海,除了兄妹之情之外,她真的找不到传说中那种心动的感觉!更何况明天她就要离开了,她萧安安是个什么人,凭什么要求薛海从此以后过着两地相思的日子?早日跟他说清楚,也免得他胡思乱想。
薛海突然间心慌起来,不敢去看那双精灵般的眸子,沉默着。
“大师兄,我明天就要走了,尽管我······舍不得!”萧安安满眼都是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面对又一个未知的环境,她也担心害怕过。
薛海眸子仿佛瞬间被一盏灯点亮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安安说舍不得,她舍不得他们,是这样吗?
“可我不得不走!”泪水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微弱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师兄,我一走,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很感谢,感谢你们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让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体会到了温暖和亲情,我无以为报!希望我走后,你们依旧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祝福你们!”
弯腰,朝薛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薛海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她说感谢他们给的亲情?亲情啊!安安依旧还是那个温柔的姑娘,连话都说的这么含蓄,是怕他难以接受吗?确实难以接受,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片一片,看着萧安安逃似的离去的背影,他苦笑着摇摇头,终究是自己太难为她了,是吗?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不见就不会想念,不想念就不相思,不相思就不心痛!
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犹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安安的时候,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居然毫不犹豫将一个大男人的裤子给扒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笑又大胆。后来,在溪水村见到她,晨光微熙中,她睡眼惺忪,睁开眼的一刹那,连天边的红日都被她比了下去。再后来她更加大胆,直接上手把一个男人的衣服裤子都扒干净,而且眼都不眨一下。一次次,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涌向眼前,他苦笑着去回忆,至少还有一份回忆,不是吗?
萧安安抹干眼泪,一进屋,曹百会就冲向她,一把将她抱住,力气之大,不下于一个成年正常男人的臂劲。
“安安,我会想你的!”曹百会把头埋进萧安安的颈窝,努力压抑着内心的苦涩,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合心意的妹妹,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恩!”萧安安闷闷的回应,一旁的李太白看不过去,对萧安安眨眨眼,“师父叫你去书房呢!”
等萧安安走了之后,李太白语重心长的对曹百会说道:“安安就要走了,你就不能让她开开心心的走吗?”
曹百会果真闭住了嘴巴,一双眼眸水汽氤氲,看的李太白心一软,脑子一热,将她一把拉进怀里,语气轻柔的说:“安安也舍不得我们,可她却不得不走,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加难过!好了,不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再哭更丑!”
本来傻呆呆的曹百会听着听着还是那么回事,可他最后一句说什么?猛地一把将李太白推出去,“你说什么?我不好看,那你去找好看的啊,李太白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原来你是那种人!”
李太白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这嘴巴怎么就那么贱呢?叫你说,叫你说!“百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说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痛了!”
曹百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会心痛?
傻傻的姑娘这时候还没发现她正被一个男人紧紧抱住。
萧安安来到书房,慕容大夫一如往常,好端端的衣服硬生生被他穿的像是叫花子似的。一双腿大喇喇的放在桌上,蜡烛灯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迎着外面罩着的灯笼,那脸仿佛被桃花上了色。
“师父,你找我?”萧安安坐在慕容大夫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真的是好的没话说,不管他们开始是不是愉快,可却让她实实在在的享受到了温情。
“叮~~~”
不知慕容大夫从何处掏出一个东西,丢在桌上,语气淡淡的,眼角还带着不屑的鄙视,不知道是对那东西还是萧安安。“这个给你,不要没事来烦我!”说完,随即闭上了眼睛。
萧安安定睛一看,桌上是一块黑的发亮的牌子,摸起来凉爽极了,不知道是不是铁做的。牌子呈长方形,上下两端少了一个角,左右两边各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一面刻着“上承天意”另一面刻着“慕容天下”萧安安拿到手上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喃喃念道:“天下慕容,慕容天下?什么意思啊?”
慕容大夫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像是微风拂过湖面,除了湖边的绿柳微微感知到了,其他无人知晓。
“师父,这什么东西啊?你存在钱庄里的银子?可以让我无限取出来花?”萧安安一双眼睛都闪着亮光,天啊,金卡耶,那以后她就不用为钱为难了!
慕容大夫嘴角狠狠一抽,迅速收回腿,站起来,“有困难找右下角注有‘穆家’字样的铺子。”甩甩头,走了!
萧安安拿着牌子,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什么意思,她还没听明白呢!怎么就走了?
第二天,王妈妈早早的就来了,她身后带着几个小厮,毫无顾忌登堂入室,直接帮萧安安的几件衣裳全部收起来,一边收拾还一边念叨:“带这些家什做什么?大小姐,你是主子,以后会有人专门给你做衣裳,这些带着麻烦呢。”
萧安安脸色一冷,“恩!”了一声,再无其他!这里所有的衣裳都是曹百会为她做的,虽然料子不太好,但每件衣裳都掺着她对她的关爱!岂是这个老婆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王妈妈一边收拾一边冷笑,带着吧,反正去了也指不定有衣服穿呢,带着这些,免得到时候光着身子!
马车摇摇晃晃,一连走了三个月,从清爽的三月一直走到如烈火般炙烤的六月。回想起那天几个师兄师姐送别的情况,萧安安又一次红了眼眶!伏明哭得喘不过气来,曹百会拿出几件连夜给萧安安赶制出来的的衣裳,薛海颤抖着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都递给她,李太白干脆直接送了几张银票给她。
“大小姐,天晚了,今晚上在这里歇一晚,明天早上就进城!”王妈妈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她瞥了萧安安一眼,眼中尽是鄙视。“我让小福去通知府里,明天有人来接!”到底是大小姐,天子脚下,可不能做得太过分,被人抓到把柄,到时候搞到那里去,老爷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萧安安闷闷的点点头,这几个月里,她沉浸在离开“家”的情绪中,可王妈妈对她的态度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和她一般计较而已。
第二天,果真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萧家大少爷箫灵枢,只见他身着一袭藏青色富贵花纹水印的雪绸,腰间系着一块绿莹莹的玉石,一双桃花眼四处乱扫,面容白净,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平添了一分阳刚之气。
“你是萧安安!”
当萧安安踱步从楼梯上来,正好对上那双桃花眼,较之那个什么世子的眼睛,眼前这个男人明显眼角上翘,太过勾魂,要不是那身藏青色的衣裳,怕是不少人都会认为眼前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吧!
“我是!”萧安安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说!这一刻,她突然有点明白黛玉进贾府时那种时时小心、步步谨慎的心态了!
如不是王妈妈一再说她是萧家大小姐,恐怕她自己都会认为自己是去走亲戚而不是回家!
箫灵枢将萧安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儿一袭素净的洗的有点褪色的粉红色斜襟褂子,里面套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袖,下面是一条绣着朵朵桃花的白底薄纱襦裙,乍一看去,只觉得眼前一亮,顿时一股清爽的气息扑面而至。这女子和自己有一张略微相似的脸,但更多的是像她娘吧,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自信,颇为耀眼。
就在箫灵枢把萧安安上下打量一番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箫灵枢!这人下巴微微扬起,一看就是颇为自负的男人,眼神中带着桀骜不驯,绝对不是个好相处之人。
“和爹是有点像!”得出这个结论,男人并没有马上让萧安安上车,而是对她身后的王妈妈问道:“王妈妈,可是确定好了?我们萧家可不养野种!”
“哎哟我的少爷,你放心吧!当年是老宋放到那家人手里的,老宋死了,可王妈妈我这双眼睛还没瞎,何况,有人出来作证,放心吧,放心吧!”王妈妈笑得那叫花枝招展,恨不得一双眼睛都贴在箫灵枢身上去,“大少爷,赶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吧?先进来喝口水解解渴,等下我们一起走!”
“哼!”看在他娘的面上,箫灵枢并没有露出什么,但是那冷冷的语气,让萧安安眉头向上一挑,看来,这萧家也不是很团结嘛!“老夫人还在家等着呢,走吧!”
王妈妈连连点头,箫灵枢对她的态度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是这个理,老夫人年纪大了,可不能因为这个出点什么事,不然,到时候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走吧!”箫灵枢居高临下,冷冷的话语像是在招呼小狗小猫!
萧安安微微眯着眼睛,逆着光,箫灵枢眼里的那抹厌恶看得十分清楚!抬头挺胸,对这种人的目光丝毫不放在眼里,径直走到马车前,踩着凳子,掀开车帘子,钻了进去!
燕都很繁华,面积却不大,比起前朝的京都,差了不少一点半点!但燕都作为新的都城,房屋修建的更加规整,正中央是皇宫,四面像是一个正方形,将最中央的皇宫围了起来,而周围又是根据官职大小来进行排列,越是靠近皇宫,官职越大,而穷苦人家,只能在最外围了。
而萧家就坐落在皇宫的西北面,离皇宫不近不远。
此刻萧府的气氛十分诡异,萧家家主也就是萧安安的爹萧少海正冷汗淋漓,在他前面,是萧家的老妇人箫魏氏,只见她大手一拍:“看你干的好事,皇上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揪着你?你那女儿放在外面这么多年,早不问晚不问,为何这个时候问?”
萧少海满头大汗,他能告诉他娘其实皇上的了早泄吗?只要话一出口,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萧家,也会因为他而满门抄斩!
“娘,皇上颁下诏令,全国上下,谁敢不从?你就不要胡闹了!再说,佩蓉的孩子流落在外,到底是我萧家的骨血!”
“哼!”箫魏氏不宜置评,苏姨娘那个贱、人,人都死了这么多年,还留下一个招人厌恶!
而领边萧家的当家夫人萧康氏在萧少海提到“佩蓉”两个字时,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怨恨!
“行了行了,既然接回来了那就好好安置吧!你说得对,总归是我萧家的骨血,怎么能让她流落在外?”老夫人无奈得很,“三娘啊,就是要委屈你了!”
三娘,萧康氏的闺名。只见她微微一笑,一副端庄贤淑的当家夫人样子,微微朝老夫人颔首,“是,娘放心!”
“你办事我放心!”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语重心长的对着大家说道:“家和万事兴,我希望你们大家牢牢记住这句话!”
“是!”
萧安安没有从萧府的正门进,而是被箫灵枢带到侧门,而他自己刚刚到侧门,就有小厮上来叫他,他丢下萧安安就走了!
萧家不大,但宅子十分精致!刚进侧门,就有老夫人身边的陶妈妈赢了上来,“哎呀大妹子,辛苦了辛苦了!”
王妈妈连连跟陶妈妈寒暄,两人似乎不约而同的将萧安安忘记了!萧安安不以为然,看他们聊得那么开心,她自顾自的打量起这宅子来!
院子的院墙都是青砖筑成,扇形的拱门前是一蹙盛开的虞美人,明媚鲜妍的花朵将她的心一下子就点亮了。院子两边,是抄手游廊,朱红色的游廊显得十分妖艳,游廊下方,时而一丛湘妃竹,时而出现一株小碗粗细的桂花树。
“哎呀,瞧我这记性!”陶妈妈聊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间想起了萧安安,十分懊恼的走到萧安安身边,躬身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这位就是大小姐吧?我是陶妈妈,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老奴多时不见王妈妈,想念得紧,一时忘了,还请大小姐不要见怪!”说完,也不等萧安安回答,径直介绍起萧府来!
萧府人口一百来号,最上面的就是萧府的老夫人箫魏氏,接下来就是她爹萧少海,他的夫人萧康氏。
萧康氏膝下两女一子,儿子嘛就是刚刚送他回来的大少爷箫灵枢,还有一个二小姐萧素问和五小姐萧天容。萧少海一共有四个姨娘,算上萧安安的母亲苏姨娘在内,关于苏姨娘,陶妈妈并没有多说。
而其他姨娘,陶妈妈都一一跟萧安安做了介绍,陈姨娘原本是夫人萧康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了二小姐之后,便做主把身边的丫鬟陈姨娘开了脸做了姨娘,陈姨娘膝下也有一子一女,儿子是萧府的二少爷萧青灵,女儿是萧府的四小姐萧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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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一家随后也跟了进来,萧安安咳嗽了几声,薛海一把扶着她,那中年女人见状,急忙挤到他们中间,“哎哎哎,我说这位公子,你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家小姐精贵着呢?”
等萧安安缓过神来,疑惑的看着这家子,因为方翠花居然安安静静的呆在人群后面,而且,朱大干什么用一双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她没做什么吧?
“什么小姐,什么精贵,你是谁呢?”薛海气得不行,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是方翠花带来的媒婆?无怪乎薛海这么想,还记得前不久朱大才上门说要带安安回去成亲。
“我是谁?”中年女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冷冷笑着。
萧安安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上身暗红色缠枝斜襟盘扣锦缎,领子不高,却绣着喜庆的红花,下面套着一条浅灰色右边裙角绣着一团绣球的马面襦裙,整个人显得喜气洋洋。她头上戴着一支银白的镂空雕花的簪子,肥厚的耳坠上也吊着一对镀金的“福”字耳环。但她颧骨稍高,眉毛稀疏,一双眼睛精光闪烁,薄唇一开一合,一看就是个口才十分了得之人。
“方氏,你来告诉他们,我是谁?”中年女人尽管对着萧安安十分热切,但那眼底的鄙视怎么也让人忽视不掉。
方翠花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结结巴巴的对萧安安说道:“萧·····不,小,小姐,这是京城来接你,接你回去的王妈妈,夫人的奶妈,专程,专程来,来·······”
“大小姐,我是夫人专程拍你接你回去的!你是我们萧家的骨血,怎么能放任你流落在外?这次,是老爷吩咐我来接你回去!”中年女人嫌弃方翠花说话结巴,干脆自己把话挑明了!
萧安安对这个世界是不怎么了解,可还知道一个奴婢,当着她这个小姐,能自称“我”吗?当然,萧安安并没有当场戳穿,而是饶有兴趣的看女人耍宝。
“我可怜的大小姐啊,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受了多少罪啊,瞧这瘦的,皮包骨似的,老太太要是知道了,怕心都碎了!”
说到这处,中年女人干脆抹起眼泪来,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四处乱扫,当触及萧安安那双满带笑意的眸子时,嗓子眼顿时被噎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安,你是萧家的小姐啊?”李太白惊讶的不得了,但看方翠花对王妈妈的恭敬程度来说,可能是真的。
薛海脸色黯然,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真的是·······”朱大常被推到前面,生怕萧安安不相信,一五一十把当年的实情说了出来。“当年你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送到了我们家。我们溪水村全部都是萧家的祖业,我记得当年那人说过,让我们好好养,有机会会派人来接回去!”
说到后面,朱大常声音越来越小,当年那人可是留下了一百多两银子,让他们好好养孩子!可他们呢?等萧安安长大一点,就他们奴役,连奴仆都算不上。
萧安安还是笑,王妈妈以为萧安安还是不相信,急忙说道:“大小姐啊,你可千万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来接你回去的········”
“这老奴才倒是没有骗你!”不知何时,慕容大夫那“飘逸”的身影出现在萧安安身后的走廊上,依旧是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头发随便拢在一起,衣服松松垮垮,露出白希的锁骨。
王妈妈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大夫,居然敢叫她老奴才?她虽是奴才,但却是夫人的奶妈,整个萧府几人之下而已,就算真的是奴才,却从来没人敢把她当做奴才,没想到却被人当面指了出来,她岂能不生气?
“师父,你在说什么?”薛海不甘心,安安真的是,那他们之间就真的没可能了。
瞥了一眼大徒弟,慕容大夫当做没看到,缓缓朝萧安安走来,“你确实是萧家的大小姐。萧家,在京城只算得上最末等的家族。你爹也就是如今萧家的当家人只是正四品太医院院正而已!你在朱家受了太多苦,回萧家把你该得到的都得到,倒是不错。”
萧安安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什么叫不错?她真的是那个什么萧家的大小姐?哎哟,可真是狗血呢!
“我不想走!”萧安安想也不想丢出几个字,眼神里前所未有的坚定!如今她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去什么萧家争夺那些有的没的?大户人家,她能生活的这么惬意?
薛海嘴角飞快扯出一抹笑容,他了解萧安安,她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李太白“啧啧”称奇,他们家在县里倒是可以,但拿到其他地方,不够看,一点也不够看!正四品,还是个不小的官呢!
“大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是萧家的骨血,怎么能随意说这种话?”王妈妈第一个不依,来时夫人再三交代,一定要把她带回去,“我的大小姐哟,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能抛头露面做这些?你精贵的手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在看看你身上,居然这么素净?我的小家啊,你到底受了什么罪啊?”
“恩,是要回去,不然你老爹倒霉了!”慕容大夫言语中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和笑意,“前不久安宁王家小女儿安阳郡主不幸身亡,当今皇上的亲姑姑二公主也就是安阳郡主的亲祖母也跟着去了。再说前不久秦王爷骑马摔断了腿,太后卧病在*,钦天监说是国风不正,这才出了这么多事。于是皇上下令“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要是不回去,你那老爹怕是要因此丢官啰!”
王妈妈眼睛微微一眯,乌峭岭和京城相隔千里,这男人怎么知道?她不相信皇上的诏令已经传到这儿来了。
萧安安只是左耳进右耳就出了,不要说是素未谋面的老爹,就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朱家,她也不会看上眼。他们的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耸耸肩,十分淡然的说道:“就算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做了十多年孤儿,不在乎这一辈子都是孤儿!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活朱家,要爹和家人做什么?”
朱大常一家脸色十分难堪,萧安安这是在说他们吧?
王妈妈气极,什么叫没关系?哼哼,幸好夫人聪明,还有另一手准备!“大小姐,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证明全部都放在萧家呢!你可是在萧家上了族谱的!”要不是因为如此,她至于千里迢迢来这个鬼地方吗?
闻言,萧安安脸色一冷,当初还以为她古代的“身份证”在朱家,没想到居然在萧家!可笑,王妈妈是想威胁她吗?
慕容大夫师徒几个闻言脸色也变了,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王妈妈话里威胁的成分!
王妈妈也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见他们几个如此,不禁有些得意,眼里更加鄙视了,“大小姐,我劝你还是早日跟妈妈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萧家绝对比这里好一百倍!”
“哼!”萧安安冷笑一声,“比这里好一百倍?能准许我随意吃喝?能让我穿最好的绫罗绸缎?能让我随意进出?”
一连几个问题丢出去,让王妈妈在鄙视的同时,更加看不上萧安安,小家子气,果真乡下这种地方能养出什么好姑娘来?“大小姐,我们萧家可不是皇宫!”这意思就是说怎么可能让你吃得好穿得好?“而且,大小姐你可是女儿家,怎么能随意进出呢?这可是伤风败俗的事,回去之后夫人一定好好教导小姐,不日燕都肯定又会出一个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出来。”
萧安安嘴角抽了抽,她回头望了一眼慕容大夫和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吼出来的曹百会,对慕容大夫说道:“师父,你能帮我弄张身份证明吗?”
“不能!”慕容大夫说的那个干脆,只差没让他们几个摔下来。“你在萧家上了族谱,而且现在皇上正盯着萧家,你跑不了!”
萧安安脸色一黑,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不过,什么叫皇帝正盯着萧家?
王妈妈惊慌的看向慕容大夫,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就连老爷正被皇上盯着都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王妈妈惊慌失措,再不是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脸色苍白,可却假装淡定。
萧安安和薛海他们几个纷纷望向慕容大夫,对啊,师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关于他们的目光,慕容大夫只是淡然扫过,“回去吧!”
慕容大夫的三个字瞬间打破了萧安安心里的防线。她不是傻子,听得出来慕容大夫语气中淡淡的惆怅和感概,还有几分不舍,在一起大半年,彼此的感情不是假的。何况萧安安真的把他们都当家人。
“师父~~~”曹百会几乎都要哭了,她咬着牙走到慕容大夫面前,她知道他是神秘的,也是无所不能的,“求你,我,我不想安安走!”说完,“哇!”的一声哭了!
她这一哭带着伏明也哭了,两人抱在一起哭得伤心极了!李太白的心一抽一抽的,赶紧走到曹百会跟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乖,不哭了!”
曹百会转而扑进李太白怀里,放声大哭。
薛海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受,不舍,感伤,还有那浓烈得快要冲出嘴巴的爱意,在内心翻腾着,叫嚣着。如果安安真的走了,他们之间就真的不可能了!
“师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薛海的声音竭力压抑着,声线微微颤抖。
慕容大夫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现在上面正盯着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让她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萧安安眨眨眼睛,萧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哼,你们想做什么?大小姐是我们萧家的骨血,你以为你们是谁?哼!大小姐,今天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甩下这句话,王妈妈带着一群人就走了!但是在门口留下了两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小厮,看样子,是怕她跑了吧!
“萧安安,你居然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京城的大小姐!”
曹百会抹干净眼泪,一把抱住萧安安,“不当大小姐了好不?”明知道不行,可她就是舍不得。
萧安安点点头,“好!”没问什么,只是言语中多了一丝哽咽。
这天晚上,他们的晚饭无比丰盛,哪怕过年时候的年夜饭,远远比不上这顿饭。
可大家味同嚼蜡般吃了饭,沉默着。
“安安,你真的要走吗?”曹百会率先放下碗筷,泫然而泣,手紧紧揪着衣角,“你真的会回去吗?”
乌峭岭南边和燕都相隔千里,她这一去,他们怕是再难见面了!
曹百会的话触动了大家的心,伏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抽泣着,说道:“安安,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以后不要你刷马桶了,我不要打扫茅坑了,安安,你不要走!我以后会保护你的,谁都不能欺负你!”
萧安安差点没有哭出来,伏明虚岁今年才十三岁,实际上这小子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哭着求她不要走,这一刻,萧安安的心都碎了!她也不想走,不想走!
死死咬着嘴唇,别过头看向慕容大夫,“师父,有没有办法········”
“安安,不用看着我,其实,我也没办法!”慕容大夫耸耸肩,表示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伏明,不要哭了!”李太白一声镇住伏明,“安安难道是自己想走的吗?她是被逼的,你哭得这么难堪,想让她以后每次想到你都是一张鼻涕眼泪横流的脸吗?”
“我,我,我才没有!”伏明抽泣着,扬起笑脸,倔强的说道。
“哼哼,这样最好!”李太白瘪瘪嘴,回过头,对萧安安说道:“安安,大户人家的日子不好过,你自己万事小心!实在不行你还是回来继续跟着师父混吧,虽然师父真的很没用,可好歹不会亏待你的肚子!”末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不容易养出点肉来,指不定很快就缩回去了。”
薛海抿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眼底确实波浪滔天。她真的要走了,真的要离开了,这一去,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这样一想,心底更加慌了,一把抓着萧安安的手,将她拽了出去。
“哎,大师兄,你带安安去哪里?”曹百会站起来,脚步下意识的就要追出去。
李太白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干什么?”
“大师兄要带安安去哪里?我去看看啊,安安那人脾气挺大的,我担心一会儿他们吵起来。”曹百会脸上满是担忧,偏偏李太白抓得紧,她掰扯不开。
“放心吧,他们两才不会吵架呢!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李太白不紧不慢的说着,“好了,你先吃点东西,今晚上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曹百会小脸一红,双目含羞,娇嗔道:“关你什么事?”
慕容大夫仿若旁人一般,拿起薛海为他买的酒,仰头,一杯火辣辣的玉米酒就全部进了肚子,“太白,是个男人就早点把事情都解决了,拖着不是办法!”
李太白的脸也跟着红了,师父话里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师父,我晓得了!”
“恩!”慕容大夫站起身来,理了一下快要滑落下去的衣裳,“安安回来让她来我书房一趟。”
萧安安第一次见到薛海那略带狰狞的表情,吓得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任由他拖拽着她走到院子中间。
二三月的天气,空气中夹着泥土的清香和花香,悠然袅娜弥漫着整个院子,院子中间栽了许多草药,苦涩中有着淡淡药香的空气和春天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更加*迷人。透过院子,灯光变得微弱,晕黄的灯光从树上打在两人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像。
“不走了么?”萧安安想要去捏捏那被薛海紧紧抓得发疼的手腕,可见他表情严肃而又狰狞,却最终只敢这么说。
薛海还是不说话,只是抿嘴死死盯着萧安安,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想看出点什么来呢?不舍或者是仰慕?都有,他不希望眼前的小丫头离他而去,他不希望!
萧安安嘴角抽动了几下,他知道他难过,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之所以没有拒绝,就是想要趁此机会,跟他说清楚。
“师兄,我手疼!”终究忍不住开口,她的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他的大手死死抓着她白希的手腕,不经意间,还可以摸到上面厚厚的一层干茧。
薛海赶紧放开,垂下脑袋,“对不起!”他的声音压抑着沉痛。
“师兄,你,你没事吧?”萧安安揉着自己的手腕,有些担忧的凑到薛海下巴处。
“没,没事!”薛海猝不及防,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了身子,“安安,我,我想,想告诉你·········”
“大师兄!”萧安安打断薛海的话,她其实也很尴尬,但是对薛海,除了兄妹之情之外,她真的找不到传说中那种心动的感觉!更何况明天她就要离开了,她萧安安是个什么人,凭什么要求薛海从此以后过着两地相思的日子?早日跟他说清楚,也免得他胡思乱想。
薛海突然间心慌起来,不敢去看那双精灵般的眸子,沉默着。
“大师兄,我明天就要走了,尽管我······舍不得!”萧安安满眼都是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面对又一个未知的环境,她也担心害怕过。
薛海眸子仿佛瞬间被一盏灯点亮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安安说舍不得,她舍不得他们,是这样吗?
“可我不得不走!”泪水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微弱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师兄,我一走,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很感谢,感谢你们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让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体会到了温暖和亲情,我无以为报!希望我走后,你们依旧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祝福你们!”
弯腰,朝薛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薛海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她说感谢他们给的亲情?亲情啊!安安依旧还是那个温柔的姑娘,连话都说的这么含蓄,是怕他难以接受吗?确实难以接受,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片一片,看着萧安安逃似的离去的背影,他苦笑着摇摇头,终究是自己太难为她了,是吗?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不见就不会想念,不想念就不相思,不相思就不心痛!
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犹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安安的时候,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居然毫不犹豫将一个大男人的裤子给扒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笑又大胆。后来,在溪水村见到她,晨光微熙中,她睡眼惺忪,睁开眼的一刹那,连天边的红日都被她比了下去。再后来她更加大胆,直接上手把一个男人的衣服裤子都扒干净,而且眼都不眨一下。一次次,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涌向眼前,他苦笑着去回忆,至少还有一份回忆,不是吗?
萧安安抹干眼泪,一进屋,曹百会就冲向她,一把将她抱住,力气之大,不下于一个成年正常男人的臂劲。
“安安,我会想你的!”曹百会把头埋进萧安安的颈窝,努力压抑着内心的苦涩,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合心意的妹妹,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恩!”萧安安闷闷的回应,一旁的李太白看不过去,对萧安安眨眨眼,“师父叫你去书房呢!”
等萧安安走了之后,李太白语重心长的对曹百会说道:“安安就要走了,你就不能让她开开心心的走吗?”
曹百会果真闭住了嘴巴,一双眼眸水汽氤氲,看的李太白心一软,脑子一热,将她一把拉进怀里,语气轻柔的说:“安安也舍不得我们,可她却不得不走,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加难过!好了,不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再哭更丑!”
本来傻呆呆的曹百会听着听着还是那么回事,可他最后一句说什么?猛地一把将李太白推出去,“你说什么?我不好看,那你去找好看的啊,李太白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原来你是那种人!”
李太白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这嘴巴怎么就那么贱呢?叫你说,叫你说!“百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说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痛了!”
曹百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会心痛?
傻傻的姑娘这时候还没发现她正被一个男人紧紧抱住。
萧安安来到书房,慕容大夫一如往常,好端端的衣服硬生生被他穿的像是叫花子似的。一双腿大喇喇的放在桌上,蜡烛灯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迎着外面罩着的灯笼,那脸仿佛被桃花上了色。
“师父,你找我?”萧安安坐在慕容大夫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真的是好的没话说,不管他们开始是不是愉快,可却让她实实在在的享受到了温情。
“叮~~~”
不知慕容大夫从何处掏出一个东西,丢在桌上,语气淡淡的,眼角还带着不屑的鄙视,不知道是对那东西还是萧安安。“这个给你,不要没事来烦我!”说完,随即闭上了眼睛。
萧安安定睛一看,桌上是一块黑的发亮的牌子,摸起来凉爽极了,不知道是不是铁做的。牌子呈长方形,上下两端少了一个角,左右两边各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一面刻着“上承天意”另一面刻着“慕容天下”萧安安拿到手上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喃喃念道:“天下慕容,慕容天下?什么意思啊?”
慕容大夫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像是微风拂过湖面,除了湖边的绿柳微微感知到了,其他无人知晓。
“师父,这什么东西啊?你存在钱庄里的银子?可以让我无限取出来花?”萧安安一双眼睛都闪着亮光,天啊,金卡耶,那以后她就不用为钱为难了!
慕容大夫嘴角狠狠一抽,迅速收回腿,站起来,“有困难找右下角注有‘穆家’字样的铺子。”甩甩头,走了!
萧安安拿着牌子,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什么意思,她还没听明白呢!怎么就走了?
第二天,王妈妈早早的就来了,她身后带着几个小厮,毫无顾忌登堂入室,直接帮萧安安的几件衣裳全部收起来,一边收拾还一边念叨:“带这些家什做什么?大小姐,你是主子,以后会有人专门给你做衣裳,这些带着麻烦呢。”
萧安安脸色一冷,“恩!”了一声,再无其他!这里所有的衣裳都是曹百会为她做的,虽然料子不太好,但每件衣裳都掺着她对她的关爱!岂是这个老婆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王妈妈一边收拾一边冷笑,带着吧,反正去了也指不定有衣服穿呢,带着这些,免得到时候光着身子!
马车摇摇晃晃,一连走了三个月,从清爽的三月一直走到如烈火般炙烤的六月。回想起那天几个师兄师姐送别的情况,萧安安又一次红了眼眶!伏明哭得喘不过气来,曹百会拿出几件连夜给萧安安赶制出来的的衣裳,薛海颤抖着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都递给她,李太白干脆直接送了几张银票给她。
“大小姐,天晚了,今晚上在这里歇一晚,明天早上就进城!”王妈妈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她瞥了萧安安一眼,眼中尽是鄙视。“我让小福去通知府里,明天有人来接!”到底是大小姐,天子脚下,可不能做得太过分,被人抓到把柄,到时候搞到那里去,老爷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萧安安闷闷的点点头,这几个月里,她沉浸在离开“家”的情绪中,可王妈妈对她的态度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和她一般计较而已。
第二天,果真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萧家大少爷箫灵枢,只见他身着一袭藏青色富贵花纹水印的雪绸,腰间系着一块绿莹莹的玉石,一双桃花眼四处乱扫,面容白净,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平添了一分阳刚之气。
“你是萧安安!”
当萧安安踱步从楼梯上来,正好对上那双桃花眼,较之那个什么世子的眼睛,眼前这个男人明显眼角上翘,太过勾魂,要不是那身藏青色的衣裳,怕是不少人都会认为眼前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吧!
“我是!”萧安安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说!这一刻,她突然有点明白黛玉进贾府时那种时时小心、步步谨慎的心态了!
如不是王妈妈一再说她是萧家大小姐,恐怕她自己都会认为自己是去走亲戚而不是回家!
箫灵枢将萧安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儿一袭素净的洗的有点褪色的粉红色斜襟褂子,里面套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袖,下面是一条绣着朵朵桃花的白底薄纱襦裙,乍一看去,只觉得眼前一亮,顿时一股清爽的气息扑面而至。这女子和自己有一张略微相似的脸,但更多的是像她娘吧,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自信,颇为耀眼。
就在箫灵枢把萧安安上下打量一番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箫灵枢!这人下巴微微扬起,一看就是颇为自负的男人,眼神中带着桀骜不驯,绝对不是个好相处之人。
“和爹是有点像!”得出这个结论,男人并没有马上让萧安安上车,而是对她身后的王妈妈问道:“王妈妈,可是确定好了?我们萧家可不养野种!”
“哎哟我的少爷,你放心吧!当年是老宋放到那家人手里的,老宋死了,可王妈妈我这双眼睛还没瞎,何况,有人出来作证,放心吧,放心吧!”王妈妈笑得那叫花枝招展,恨不得一双眼睛都贴在箫灵枢身上去,“大少爷,赶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吧?先进来喝口水解解渴,等下我们一起走!”
“哼!”看在他娘的面上,箫灵枢并没有露出什么,但是那冷冷的语气,让萧安安眉头向上一挑,看来,这萧家也不是很团结嘛!“老夫人还在家等着呢,走吧!”
王妈妈连连点头,箫灵枢对她的态度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是这个理,老夫人年纪大了,可不能因为这个出点什么事,不然,到时候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走吧!”箫灵枢居高临下,冷冷的话语像是在招呼小狗小猫!
萧安安微微眯着眼睛,逆着光,箫灵枢眼里的那抹厌恶看得十分清楚!抬头挺胸,对这种人的目光丝毫不放在眼里,径直走到马车前,踩着凳子,掀开车帘子,钻了进去!
燕都很繁华,面积却不大,比起前朝的京都,差了不少一点半点!但燕都作为新的都城,房屋修建的更加规整,正中央是皇宫,四面像是一个正方形,将最中央的皇宫围了起来,而周围又是根据官职大小来进行排列,越是靠近皇宫,官职越大,而穷苦人家,只能在最外围了。
而萧家就坐落在皇宫的西北面,离皇宫不近不远。
此刻萧府的气氛十分诡异,萧家家主也就是萧安安的爹萧少海正冷汗淋漓,在他前面,是萧家的老妇人箫魏氏,只见她大手一拍:“看你干的好事,皇上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揪着你?你那女儿放在外面这么多年,早不问晚不问,为何这个时候问?”
萧少海满头大汗,他能告诉他娘其实皇上的了早泄吗?只要话一出口,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萧家,也会因为他而满门抄斩!
“娘,皇上颁下诏令,全国上下,谁敢不从?你就不要胡闹了!再说,佩蓉的孩子流落在外,到底是我萧家的骨血!”
“哼!”箫魏氏不宜置评,苏姨娘那个贱、人,人都死了这么多年,还留下一个招人厌恶!
而领边萧家的当家夫人萧康氏在萧少海提到“佩蓉”两个字时,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怨恨!
“行了行了,既然接回来了那就好好安置吧!你说得对,总归是我萧家的骨血,怎么能让她流落在外?”老夫人无奈得很,“三娘啊,就是要委屈你了!”
三娘,萧康氏的闺名。只见她微微一笑,一副端庄贤淑的当家夫人样子,微微朝老夫人颔首,“是,娘放心!”
“你办事我放心!”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语重心长的对着大家说道:“家和万事兴,我希望你们大家牢牢记住这句话!”
“是!”
萧安安没有从萧府的正门进,而是被箫灵枢带到侧门,而他自己刚刚到侧门,就有小厮上来叫他,他丢下萧安安就走了!
萧家不大,但宅子十分精致!刚进侧门,就有老夫人身边的陶妈妈赢了上来,“哎呀大妹子,辛苦了辛苦了!”
王妈妈连连跟陶妈妈寒暄,两人似乎不约而同的将萧安安忘记了!萧安安不以为然,看他们聊得那么开心,她自顾自的打量起这宅子来!
院子的院墙都是青砖筑成,扇形的拱门前是一蹙盛开的虞美人,明媚鲜妍的花朵将她的心一下子就点亮了。院子两边,是抄手游廊,朱红色的游廊显得十分妖艳,游廊下方,时而一丛湘妃竹,时而出现一株小碗粗细的桂花树。
“哎呀,瞧我这记性!”陶妈妈聊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间想起了萧安安,十分懊恼的走到萧安安身边,躬身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这位就是大小姐吧?我是陶妈妈,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老奴多时不见王妈妈,想念得紧,一时忘了,还请大小姐不要见怪!”说完,也不等萧安安回答,径直介绍起萧府来!
萧府人口一百来号,最上面的就是萧府的老夫人箫魏氏,接下来就是她爹萧少海,他的夫人萧康氏。
萧康氏膝下两女一子,儿子嘛就是刚刚送他回来的大少爷箫灵枢,还有一个二小姐萧素问和五小姐萧天容。萧少海一共有四个姨娘,算上萧安安的母亲苏姨娘在内,关于苏姨娘,陶妈妈并没有多说。
而其他姨娘,陶妈妈都一一跟萧安安做了介绍,陈姨娘原本是夫人萧康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了二小姐之后,便做主把身边的丫鬟陈姨娘开了脸做了姨娘,陈姨娘膝下也有一子一女,儿子是萧府的二少爷萧青灵,女儿是萧府的四小姐萧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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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章 燕都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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