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 作者:德久

    赌球第33章

    赌球 作者:德久

    赌球第33章

    纪三同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他还从未这样失态过。如果文静没死,说明蒋三撞车或媒体报道中肯定有一个是假的。“难道蒋三又在欺骗我们”纪三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甫贵说:“上次他说草儿死了,结果没死。这一回蒋三会不会又说瞎话呢”

    纪三同摇了一下头说:“从媒体发出的照片看,撞车不像做假。蒋三有多条血案在身,量他也不敢投靠公安来骗我。如果做假就是公安所为,也就是说,公安对我们的斩首行动早有防范,我们在珠三角的一切行动早已在他们的监控之下,公安之所以没有下手的原因,一定是顾忌着史晓阳的安全。纪三同在屋里踱起步来,鞋跟拖擦着大理石的地面发出喀喀的响声,甫贵默然地立在一边不敢出声。纪三同沉思良久,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骂道:”这个混蛋,一个小痞子也想乘机吃一口你马上和这小子见面,先答应他的条件,他如果识相,就给他点钱,不识相就把他做掉,防止他得寸进尺。当然把他做掉前要先搞清文静的情况后再下手,文静是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一个人,你马上去办吧“

    当晚,甫贵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酒吧约见了打电话的那个人,当甫贵听说是柳广和文静一起偷办出国的事后,没把他吓晕过去。柳广是他的表弟,也是纪三同看他的面子才重用的人。柳广不辞而别,而且是圈钱逃走,是犯了大忌的,纪三同必定会迁怒于他,甚至会误解他和柳广是合伙拆台抢权分利,这样一来他和柳广就离倒霉不远了。他想来想去,觉得眼下尚不能与纪三同抗衡的情况下,还不能把柳广掺进去。于是,甫贵编了一套瞎话骗纪三同说:“听那小子讲,文静从大鸟走的那天,突然想到车祸致死的黄鸭子,心里害怕起来,临开车前突然谎称胃疼,半路去了医院,临时雇了一个女司机让姜善彬先走,说她最迟明天上午坐火车回深圳。姜善彬给我打电话时,只说已经上了高速路,根本没说文静的事。所以我就通知蒋三计划不变,按时出击。车祸发生后,公安局是从汽车行驶本上认定死亡司机是文静的。文静听到车毁人亡的消息后,就不敢回去了,躲在了一个地方,一连几天不敢动,后来她觉得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就想利用出国旅游到国外躲一段时间。她不敢出面,委托一个家政服务公司帮她办出国旅游手续。没想到冤家路窄,帮办手续的那个娘儿们的老公原来在汇港赌点干过,认识文静。当他从护照上认出文静后,立刻想电视新闻中曾报导过文静车祸致死的消息,他感到奇怪,便想出了这个敲诈我们的主意。经经过就是这样。”

    纪三同说“嗯但愿那小子讲的话是真的,那文静没有和柳广联系吗”

    “那那小子说,只见到文静一本护照,办她一个人的手续。”

    “你没给柳广打个电话问一问柳广不会也跟文静一块儿走吧”

    甫贵最怕的就是纪三同怀疑到这一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我原想问一问,但一想还是不问的好”

    “为什么”

    “我怕柳广得知文静没死的消息闹出事来。上次开赌球代理商联谊会的事,他就因为我瞒了他挺不高兴的。现在离最后五场球的开盘没几天了,还是稳当点为好。其实,我倒是希望文静离他远一点,她真要蔫儿不出溜地走了,我看比留在国内强,她和草儿混到一块总不是个事儿啊”

    纪三同吸了一口烟,似乎漫不经心地说:“我看问题不大,文静要想出卖我们的话就不会选择出走了。我们可以采取成全她的态度,这总比推给大陆公安好嘛文静的事就不提了。我关心的还是赌球的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啦”

    “全准备好了,有的比赛场次为了双保险,收买了双方的球员。假如进攻一方的球员变了卦,不往对方的门里踢了,防守方的球员也会往自己门里踢的。有的比赛场次是三保险,既收买了球员、教练,还收买了裁判。所以这几场比赛,我们要什么结果就能得到什么结果,放心吧”

    “很好干完这一把,全年比赛也结束了,我们就撤出一段时间,待到明年三月再说。这段时间你好好和家人团聚一下,然后去欧洲的国际博彩中心考察几天,我想下一步让你做那里的常驻代表,你看怎么样”

    甫贵感激地说:“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但甫贵的心里却骂道:“还他妈的骗呢

    纪三同看了一眼甫贵说:“开盘前,草儿不能留在大鸟公安的手里,马上接过来做第二个人质,一方面我们手里有两个人质会更主动,另一方面可以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到人质上来,确保我们赌盘的安全。嗯你现在就去办草儿的事,马上告诉商信,让他们明天一早就把草儿交出来。从惠州的大亚湾走水路。草儿的事比文静的事重要。你跟商信讲,让他们放心,我们一定信守承诺。”

    甫贵走后,一向处惊不乱的纪三同紧张起来,他把自己关在一室,断绝接听一切电话,他要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下面的每一个步骤,反复揣摩每一个细节,要在河滩口开盘前后一周时间里,完成赌球和开盘售楼两件大事,其风险和难度不言而喻。必须慎之又慎地走好每一步,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招致满盘皆输的后果。

    他经过近一天的苦思苦想,大脑进入了缺氧状态,好象自己躺在一条黑褐色的木船上,四周是黑沉沉的一片,正在茫茫无际的大海里飘荡着,他挣扎着爬起来试图呼救,但呼救声完全被大海的风浪声所淹没。求生的欲望迫使他拼力摇浆与风浪抗争,不知经过多长时间的生死较量,他终于心力交瘁地倒在了船上。当他再次醒了来时,望见漆黑的天空慢慢出现了灰白色,遥远的地平线渐渐亮出了曙光,继而又看到了陆地啊普茨茅斯港出现了。顿时,一股置死地而后生的力量把他托起,又拼命地向前划去。他既紧张又兴奋地眺望着码头,竭尽全力向码头靠近。很快他发现船坞上站着一个人,一个背风而立身着风衣头戴花巾的女人。也许就是她胡娜他爬上船坞,踉踉仓仓地向她奔去。真的是她,我的胡娜他猛地把胡娜抱在怀里,两行热泪流了出来。这时他才醒悟过来,发现噩梦已经过去,生命的延续有了希望。这是分别一年多来的第一次拥抱,不,也是最后一次拥抱,从今天起,他俩将各奔东西,不相往来。拥抱中他能感受的胡娜的心头正溢满酸楚,她扮演的是一个残忍绝情的母亲角色。为了定居欧洲,为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也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生命的延续,她和他只做了一夜夫妻,替他生下一个孩子,然后忍痛割爱,离夫别子,扬长而去一阵海风吹来,她陡然感到世事的悲凉,但她又无法拒绝50万英镑的诱惑,无可奈何地回到现实中来。当她看到站在远处的欧阳茹美正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看到纪三同的眼神里依然闪动着凶悍不变的光芒时,她立刻从痛苦转为平静并回归了自我。理智告诉她履行诺言实现理想是最重要的,交易已经完成,还犹豫彷徨什么她表情木然地把纪三同推开,背过脸去吸了一口烟。纪三同尴尬地哑笑了一下说:“哦我我能吸口烟吗”胡娜把烟递给他,他从她的眼神里悟到了她的期待,贪婪地吸了两口烟后,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50万英磅的支票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说:“孩子呢”胡娜接过支票看了一下,又看了纪三同和欧阳茹美一眼说:“上车吧”

    嘟、嘟、嘟一阵急促的电话响把纪三同从梦里惊醒,他一看是欧阳茹美打来的才接通。欧阳茹美说:“澳门又出了新情况,电话里不便说,我马上就到。”

    很快,欧阳茹美就到了,她关好门,压低声音说:“保险公司经过调查,发现了一些新的证据,准备拒绝赔偿,一名记者已写好了稿子,想敲诈一下,汝老板问你看怎么办好”

    纪三同惊讶地问:“记者透露了什么问题”

    欧阳茹美说:“那个记者只说保险公司已经获取了卫星照片,照片上显示的运油船轨迹完全可以证明油船的去向。”

    纪三同站起身走到窗前沉思了一阵后,镇定地对欧阳茹美说:“你马上回澳门,告诉汝老板一定先稳住记者,要钱给钱,确保不能见报。保险公司那边能周旋拖延几天算几天,然后我们先行起诉,这样保险公司只能在法院转去诉状后进行反诉。在他们反诉前,媒体是不便报道反诉内容的,即便报导也是据说一类的话,这样就可以延缓一段时间。”

    纪三同在屋里踱了一会,说:“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要提前行动。”

    欧阳茹美点了一下头。

    “钱已经到位了吗”纪三同问。

    “昨天已全部进入了离岸金融市场,只是具体的银行还没定。你看是放到欧洲还是美洲”

    “你说呢”纪三同问。

    “放到瑞士或卢森堡可以一步到位,今后提取也方便一些。放到美洲的话”

    “怎么样”纪三同问。

    “银行还要倒一把手,银行的佣金已经涨到20。”

    纪三同想了一下,说:“宁走一远,不走一险放到美洲的损失虽大,但保险系数也大。我们要的钱,一定是洗干净的钱,所以还是放到加勒比的开曼吧”

    欧阳茹美说:“我这就去安排。”

    纪三同又问:“落脚的地方你倾向在哪”

    欧阳茹美犹豫了一下说:“巴塞尔。”

    “为什么选在巴塞尔”

    “巴塞尔虽然地处法国境内,但却是一个由法国、德国、瑞士三国各管三分之一的国际化城市,一个自由通行的塞纳河把法国和德国、瑞士隔开,德国和瑞士之间则仅是由一条街相隔,这里法律交叉,人员混杂,进退方便,行动自由,所以我选择了巴塞尔。”

    纪三同看了一眼欧阳茹美说:“那就先这样吧”

    望着欧阳茹美出门后的背影,纪三同的眼里闪现出一丝疑惑的目光。不久前甫贵曾无意中提到过巴塞尔,欧阳茹美今天又说去巴塞尔,难道巴塞尔真是那么好吗一向谨小慎微的纪三同,此时马上反应到,他们俩能想到的巴塞尔,警方也一定会想到,因此将巴塞尔作为落脚处是不可靠的。

    一向多疑的纪三同提醒自己,现在已进入了倒计时段,必须特立独行,当断则断。此时,他深刻感觉到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命的含义。他将和时间赛跑,而且必须跑在时间的前面。

    第二十二章

    晨曦微露的大亚湾夜色尚未退尽,向大海深处望去,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一条小船正在划向一艘渔轮。坐在小船上的草儿,十分留恋地望着远去的沙滩,虽然已看不见阿裴的身影,但与阿裴生死离别般地拥抱,仍使她感觉到脸颊还在发烫,心跳依然很快。草儿默默地爬上了渔轮,她被领进了底舱的一个小小的隔离间里,一个马仔坐在门外看守着,刺鼻的鱼腥味把她呛得发昏,但她仍然注视着打磕睡的马仔和透有一线光亮的顶舱口,紧张地保持着警惕状态,在祈祷平安的同时做着最坏的准备。

    渔轮在海上整整航行了一个白天,直到后半夜,才停靠在伶仃洋最南端的鬼礁岛湾内码头。下得船来,草儿就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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