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先生 作者:焦尾参

    认清事实(一)

    夜色沉沉的时候,三人终于回到了山上,其他的人早就等不及睡去了,只有柳岚还坐在屋子里等候,破庙总共就是三间房,正中间的房间最大的是一个坍塌了一半的神台。慈眉善目的菩萨在蜘蛛网的交织中继续淡定。

    靠左是一间大屋,依旧很破烂,没有床,没有柜子,什么家具都没有,铺了一地的稻草就当时床了,现在十几个人合着衣服倒在那上面,此起彼伏鼾声透露出他们的知足,房子虽破,能有片瓦遮身已经足够。

    靠右的房间很小,当时有床,本来是作为对王胡子一个领头人的尊重,是他住在那里,秋生自从被捡回来后也一直是住在那里。柳岚见是王胡子把秋生背回来,连忙上前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王胡子侧头看看秋生,“没事,睡着了。”王胡子小心的把秋生放在床上,用一床薄被盖着他。小虎一打进屋,把身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就钻进左屋,随便找了一地就呼呼大睡了。

    柳岚忙着归置东西,不过就是粮食米面之类的,还有一点灯油。东西都是要放在王胡子房间里的柜子里,那也是破庙唯一能放东西的柜子。柳岚看看秋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王胡子说秋生可能要在山上住下了。你和他多相处吧!

    柳岚点头,王胡子坐在门槛上,合合衣服,头一侧就睡着了。今晚的月色很好,柳岚就没有点灯,借着月光把东西放好后。回头看见王胡子坦诚没防备的睡颜,笑,找了一件破衣服给他盖上。

    柳岚是这一窝山贼里最讲究的一个,因为实在受不了大通铺那么多个男人的汗臭和鼾声,他在神台的后面搭了一个小窝。柳岚在自己的窝里躺下。秋生留下来也好,文静的他在山贼窝里也实在是寂寞了太久了,能有个相近的人陪着也好啊!

    秋生再度转醒,看着熟悉的房梁,秋生叹气,还是到山里了吗?唉……昨天的一切就像一个梦一样,荒诞不经。也许是真的做梦吧!其实我一直都在山上,还没下去过呢。秋生出神的时候,柳岚进来了。

    “我猜你也该醒了!快起来吧,今天的粥很粘稠呢。”柳岚表现的很自如,毕竟他们这样子也相处了几天。

    “你—唉——”想说什么又没有什么好说的秋生叹气,坐起来,端着粥碗来喝,柳岚坐在床边冲着他笑,“大哥说你要在山上住,我高兴坏了。”

    秋生没说话,专心的喝粥,喝完了也还盯着粥碗发呆,柳岚见他那样,把粥碗夺过来,“你怎么了?病已经好了,就不要这么没打采的。”

    秋生看着空中的虚无,“我回不去了!”柳岚闻言一顿,继而笑着说:“回不去怎么了?我也回不去了,小虎也回不去了,这留在山里的人都是回不去了的。”柳岚抓着秋生的手,“但是,我们现在在一起,是一家人啊,没有了旧家,有新家啊!大哥很照顾我们。”

    秋生摇头,“你不知道的,我和你们不一样的。”柳岚继续鼓舞他说,“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是锦衣玉食,现在突然这么穷困,肯定适应不了,但是,茶淡饭也没什么的,而且是凭自己的双手挣来的,比任何珍馐都美味。”

    秋生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柳岚叹气,拍拍他,“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继续啊!你想想清楚吧。我先出去了。”柳岚拿着碗出去,如果秋生能心甘情愿留在山上就好了。

    太阳一成不变的按照他的轨迹运行着,到了下午的时候,一直没动过的秋生终于把放在脸上的手松开,除了未干的泪痕外,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彩。

    x你个娘兮兮!不就是穿越吗?看电视里,那些人穿越穿的不亦乐乎。小爷我在现代那么凄惨的环境,都好好的长大了,难道到了古代就不行了吗?小爷我是谁啊!反正没亲人,在哪不是活啊!那些个ter都给我去见鬼去吧!只是辛苦那时候花那么多时间去学,早知道会穿越,小爷我就在床上躺着等啊!

    重新复活的秋生很虎气的掀开被子,虎气的就冲出去了,看见神台上放着碗粥,肚子识时务的叫起来。坐在大门门槛的柳岚回头看他,“诺,给你留的。”秋生三两口就喝了,一抹嘴巴,在柳岚的背上一拍,“小柳儿,我去附近转一转啊!”

    柳岚还没来得及反应,但是秋生已经只剩下一个远远的背影。柳岚侧头想,秋生好奇怪哦!

    然而秋生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他就不喜欢坐以待毙。

    王胡子带着人从山下回来的时候,说是去转转的秋生还没回来,柳岚和王胡子说了自己的顾忌。王胡子听了,说:“既然他真的要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说是这么说了,但是柳岚还是留了一碗粥在旁边。

    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准备睡着的时候,秋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总是在动弹的东西,柳岚迎上去,“秋生,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呀,你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啊!”

    秋生把手上的东西轻轻的放在地上,往门槛上一坐,“你这是什么山啊,没一点活物,就这个兔子我都是沿着痕迹找出了几里外才捉到的,山不高,树不密的,是为什么把窝按在这里啊!”

    柳岚抱着兔子,“这个,这个是要养着还是要杀了?”秋生口渴,又不想喝生水,端着粥喝了。听到声音,王胡子也出来了,刚好听到秋生的问题,王胡子接口说,“因为这里有现成的房子,而且有一口好井。”

    秋生抬头看他,“就为这。”王胡子憨憨的笑,“还不够吗?就我知道的,这附近还有很多山贼还睡在山洞里呢。”秋生白眼,“你们算什么山贼啊,顶多就是些打砸抢的流民。”王胡子只是笑。

    秋生奇怪的看他,“你老是笑什么?怪怪的!”王胡子说,“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没走,真好。”秋生嗤笑,“呀,你是真的做大哥上瘾了啊!这么想收小弟,收这么多小弟你拿什么养啊!”

    “秋生你——”柳岚不喜欢秋生这样说话,王胡子只是笑,“总会好起来的!”秋生白眼,但是也没在说什么,毕竟,人家捡了他一次捡二次,避免了流离失所,总不好再向别人挑三拣四的。

    “那个什么,兔子先养着吧!我在那地方弄了一个陷阱,看明天还能不能逮一个回来,凑成一对,那以后就不愁没吃了。”秋生对柳岚说。柳岚很爱惜的着小兔子。秋生又对着王胡子说,“不过我还是想说,这山里也太贫瘠了吧!连个兔子都看不到,以前在我们那,车水马龙的,那山里也还有一两只呢。我还以为能看到一些我们那没有的动物呢。”

    王胡子看他,“一座山,不停的有流民,山贼,猎户,村民上去搜刮,他有再多活物也没有用啊!”秋生看他,好像有点明白,“不过你的技术还不错,我之前去围猎的兔子都是死的了。”王胡子又夸赞他说。

    秋生斜眼,站起,伸个懒腰,“好累啊……我去睡觉了。”路过王胡子的时候,秋生拍拍他的肩,“你们明天下山的时候,我也去,记得招呼一声。”王胡子点头。

    柳岚看着他走进王胡子睡觉的右房,对王胡子说,吗“大哥,他……”王胡子说,“没事,看样子他是喜欢睡床,待会我那点草,在地下睡就好了。”说了也进去了。

    柳岚抱着兔子很是复杂。当初分配房间的时候,大家都是觉得王胡子作为老大,一个人睡一间没什么的。所有都是自动自发的去睡大通铺,谁也没想过要和王胡子睡一屋。原来,其实想睡就可以进去睡的啊!柳岚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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