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蒋璃就把主意打在陆南深身上了,问他,小南深,你把女朋友领来做伴娘呗。
    问这话之前她是先给陆南深做了一桌子的菜。
    好吃。
    这是陆南深给出的评价。
    也不怪蒋璃打陆南深的主意,这小伙子往餐桌旁一坐,举手投足的优雅劲拉上一车的王子贵族都赶不上,看得真叫人喜欢。
    然而陆南深的回答不那么讨人喜欢,他说,我没有女朋友啊。
    蒋璃不死心,“交一个。”
    奈何陆南深兵来将挡,吃归吃,就是不领蒋璃这个情,笑得禽畜无害又天真善良的,“我还小,不急着交女朋友,事业第一位。”
    蒋璃咬着牙扭头瞅着陆东深说,“你们陆家的孩子二十好几了还算小?”
    陆东深笑而不语的,对于陆南深,那可是他很宠爱的弟弟,他说小就小呗。
    然而有一天蒋璃很正儿八经地跟陆东深说,“我觉得南深没那么乖巧。”
    陆东深不同意她的看法,“南深从小到大都是最乖巧最懂事的一个,整个陆门都没有人不喜欢他。”
    “你等着瞧吧,他肯定是最不安分的那个。”
    蒋璃十分肯定。
    陆东深倒不想跟她讨论南深是否安分,反正都是成年人了,安不安分的也不是他能控制了的。
    将她搂在怀里叹了口气说,“伴娘其实也不难找,只是你要求太高了。”
    “找些不认识的或者关系一般的人来做伴娘有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也许在不少人眼里婚礼不过就是场仪式,是演给外人看的,更像是把自己的生活做了个总结告知外界。
    但在蒋璃不一样,她对婚礼敏感又认真,跟他说,东深,我这辈子就这一次,我想痛痛快快地嫁给我心爱的男人。
    听得他感动非常,可转念一想,说得就像他还能结第二次似的。
    最后蒋璃一拍桌子决定,不用伴娘!没了伴娘,那就没了伴郎,陆东深这边有些单身同学直叫苦,还想着趁这次婚礼顺便捞了女朋友呢。
    例如,杨远。
    为此杨远还舔着脸来问蒋璃,真没伴娘了?
    蒋璃笑呵呵睨着他,怎么?
    要不然你做伴郎,带着你那些前任们做伴娘?
    一句话成功击退杨远的贪念。
    现在的阮琦可不是个任她捏的软柿子了,嫁了人说话也硬气,“难受我也乐意。”
    蒋璃长叹一声,她也乐意啊,但是恶心劲一上来她就很想狠狠掐住陆东深的脖子跟他说,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吗!顾初进来后瞧见蒋璃的脸色后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化妆师赶紧补一下妆吧。”
    蒋璃白,其实都不用过度扑粉补粉,再加上怀孕,她也不想过多往脸上涂涂抹抹的,但看着其实还挺明艳,就是此时此刻脸色差了些。
    见顾初来了,蒋璃又黏她身上了,但十分有技巧地避开了她的肚子。
    “你前期吐得也厉害吗?”
    顾初惊讶,“你还吐呢?
    这都过妊娠期了吧?
    我还行吧,虽然也吐,但没你这么严重啊。”
    一句话说得蒋璃都失去求生欲了。
    “怎么还没换婚纱?”
    顾初又问。
    蒋璃生无可恋的模样,一滩春水似的,可双眼里囧囧凶意,“我要宰了陆东深!”
    **在婚礼这件事上,陆东深更像个搞外联的,换句话说就是招待好来宾就行。
    仪式是专门有人负责,当初对方是拟了长长一串的仪式流程。
    一般来说,像是这种婚礼都需要提前彩排。
    但蒋璃嗤之以鼻,彩排?
    开什么玩笑,结婚是她自己的事,又不是演戏,是好是赖全都是真情流露,怎么着,结个婚她还得去修几堂表演课?
    对于彩排这种事陆东深也不是很赞同,他的想法跟蒋璃一样,虽然说来宾是不少,可没必要弄得跟拍电影似的,只要相关的安全措施做好就行了。
    婚礼上相关环节给到他们,主持人是杨远请来的,数一数二的名头,身份和资历足够担得起陆门这个台阶。
    对于这点陆东深没意见。
    然而就在婚礼即将开始的时候,主持人抹着汗对陆东深说,“陆夫人说了,我今天只管打配合就行,见机行事。”
    什么叫见机行事?
    陆东深一下子没明白,婚礼上见机行事?
    几个意思?
    倒不是怕搞砸了婚礼,在他认为,就算婚礼上怎么折腾怎么离谱都无所谓,只要蒋璃开开心心。
    所以听了主持人的话,他倒是好奇想去问问。
    结果新娘休息室门口被拦个严实,打头的是阮琦陈瑜等人,跟他说话十分嚣张,并且提醒他马上婚礼开始,要他自己注意时间。
    除了她们几个,蒋小天也带着一群沧陵的弟兄们守在周围凑热闹,各个穿得倒是西装革履,但一看都站在蒋璃的阵营。
    蒋小天也及时纠正了之前的倒戈,十分有骨气地跟他说,“陆总,我们蒋爷是要隆重出场的,到时候你可得接住点。”
    这口吻,说得好像蒋璃要吊着威压从天而降似的。
    但是……婚礼开始时陆东深还真是下意识地往天上看,时不时看上那么一两眼,看得主持人和座上嘉宾们都忍不住跟着他抬头看。
    看什么呢?
    坐在头排的陆振杨虽然没跟着凑热闹,但见这状况心里有点没底,跟旁边的杨远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怎么半天不见小夏出来?”
    杨远也是一头雾水,想了半天说,“不能出意外,你看东深多气定神闲,再说了,这婚礼现场守得跟铁桶似的,居心叵测的人进不来。”
    陆振杨这么一听也放心了,更重要的是,陆东深看上去的确很沉静。
    但实际上呢?
    怕是只有陆东深才清楚自己的心境,他其实挺紧张。
    越到时间就越紧张。
    这辈子怕是也没怎么紧张过,哪怕是学生时代,学校里各类大考小考也不少,好像考着考着都麻木了。
    现在他竟觉得整根脑筋都在绷着,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手心里竟然有汗了。
    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他不由地失笑,到底在瞎紧张什么呢?
    再怎么着他跟蒋璃早就是合法夫妻了,不就是一场补办的婚礼吗?
    后来,在婚礼开始前的半分钟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彻底为他解惑答疑了。
    没有掌控感。
    对,就是这样。
    人之所以从容不迫,要么是心性淡泊,要么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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