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着下了五六天,终于见了晴。久违的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远处绵长的雪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神秘悠远,吸引着人们一探究竟。

    “哈,今天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墨凰儿走到帐篷外,一边哈着气暖手,一边高兴的说道。

    被箫引月关在帐篷里连着修炼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有空出来溜达一番,墨凰儿自然是极高兴的。以往白天她都得在阴暗的帐篷里切割冰晶石,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出来闲逛呢?那时候真是恨不得时间过得越慢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天黑。今天能有这样的日子,倒还真的是托了箫引月的福了。

    “哼!还不赶紧跟上!”走在前面的箫引月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一声。

    “唉,要是没有这个混蛋,就更好了。”墨凰儿默默的想着,赶紧跑上前去,亦步亦趋的跟在箫引月身后,生怕他再发火。

    路上不意外的遇到了几个修士,大家对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神色中带着敬畏和羡慕,甚至还有着隐藏极深的鄙夷。等到两人稍微走远一点,便传来修士们小声的议论声。

    “哎,你看你看,这就是孟管事的男宠!啧啧,果然是上等姿色!”一名小个子修士小声的说道。

    “嘿嘿,可不是!做了孟管事的男宠,都能在营地里随处走动了,出门都有人跟着!”旁边一名修士嘲讽的说道。

    “哎,你说,要是孟管事玩腻了他,会不会赏给我们玩玩?啧啧,那小身段……”小个子修士看着箫引月的背影,流着口水说道。

    “得了吧!要轮也轮不到你啊!还是老老实实一边呆着吧!”旁边那名修士伸手捅了捅他,笑哈哈的说着。

    “哎,你们小声点,要是给他听到,回头给孟管事吹枕边风就不好了!”这时,另一名修士拉了拉两人的袖子,阻止道。

    “嘿,怕什么!不过就是个修奴而已,也就是现在得意!有什么好怕的!”小个子修士不在意的说着,更是和旁边那个修士说着下流话,言语污秽不堪。

    风渐渐大了起来,将修士们的议论声盖了下去,天地间只剩下呼呼声和在雪地间行走的声音。

    墨凰儿虽没听到后面的话,但也能猜到必定好听不到哪儿去。她抬头看了看前面箫引月的背影,只觉得甚是孤寂,有着说不出的悲凉,似乎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没错,自从箫引月住进了孟利旁边那个帐篷,营地里就传出箫引月成为孟利男宠的传闻,再加上孟利并没有制止,所以现在过去了好几天,大家都认为箫引月就是孟利的男宠。毕竟,有消息灵通的修士打听出,孟利之前在黑风城就好男风,这在城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自从被箫引月逼迫着上了贼船,不得不和他们绑定在一起,墨凰儿也渐渐知道了一些他们的秘密。原来,真正的孟利是黑风城中的一个守备队长,因为得罪了城主,才被罚到了这里看守营地。毕竟,孟利可是一个四阶的高手,让他来管理这个小小营地,实在有些大材小用。而孟利此人,不喜女人,最好男风,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和男宠打情骂俏,整个黑风城的人都知道孟利喜欢男人的事实。因此,孟利一来营地就看上箫引月做男宠,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毕竟,箫引月的姿色是有目共睹的。

    和墨凰儿之前猜测的一样,箫引月不仅来历非凡,更是出身名门,是天玑大陆十大宗门之一的箫天门的一位长老的儿子。因为宗门争斗波及,父母被迫害身亡,而他也被人暗害,修为被废,被卖到这里做了修奴。箫引月的母亲临终之前派自己得力的心腹蝶沫出来寻找箫引月的踪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黑风城打听到了箫引月的下落,听说这里出了些事,换了管事,就一路尾随,暗中杀害了真正的孟利,假扮成他的模样,混进了营地,终于找到了箫引月。只是,箫引月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养伤,因此并没有立即离开。

    “孟利”是蝶沫假扮的,自然经常去箫引月的帐篷走动,再加上之前孟利好男风的传言,营地里自然就传出箫引月做了男宠的传闻。不过,这两人对此毫不在意,每天仍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事情。听蝶沫的意思,好像是要箫引月回去他母亲的家族,继承他外公留给他的基业。看来,箫引月的母亲也是大家族出身啊。

    和出身高贵的箫引月比起来,墨凰儿就要惨的多。尚在襁褓中的她从小就被人遗弃,是她的养父在路边捡回家的。好在养父养母人还不错,将她养大成人。不过好景不长,她八岁那年,养父意外去世,再加上那年闹饥荒,养母不得已才将她卖给了修奴贩子,换来一家的口粮。墨凰儿从小就很懂事,不哭不闹的跟着修奴贩子走了,她也知道,如果再在这个家待下去,只会拖累一大家子人跟着吃苦。就这样,墨凰儿被卖去了南方绯月城一个妓馆做了洒扫的小丫鬟。

    那时候,墨凰儿跟着的主人,是妓馆里的伶人墨寒雪。墨寒雪人如其名,一头长发如黑瀑,肌肤欺霜赛雪,长得美艳至极,竟比女子还妩媚几分,捧他的修士多的如过江之鲫,那时候他是绯月城里的头牌伶人,无人能出其右。不过,绯月城是整个天玑大陆都有名的风月之城,烟花之地多的数不清,因此出名的伶人也是极多,墨寒雪的盛名没能维持一年,很快便在更新换代中败下阵来。再加上他的年纪也大了,便答应了一个宗门长老的赎身,做了他的男宠。而墨凰儿,也被带去了那个宗门,继续做他的小丫鬟。

    如果说在妓馆墨凰儿学会了与人虚与委蛇,那么,在这个宗门里,墨凰儿学的更多的,就是忍气吞声。毕竟,墨寒雪的身份极为尴尬,自然是没人瞧得起他的。那个宗门长老也不过就是看中了他的好皮囊,贪图新鲜罢了。没过多久,便将墨寒雪遗忘在一旁,另寻新欢去了。而墨寒雪遭受了太多的白眼和他人的羞辱,很快便忧郁成疾,没过两月便撒手人寰了。而那时候,那个长老因为与人争个年轻的头牌失手杀了一个大宗门的长老的儿子,很快便为宗门招来灭门之灾,就在墨寒雪死后的第二天,整个宗门就被人灭掉了。墨凰儿也是侥幸才逃得一命,躲进一艘北上的大船,一路到了黑风城。

    可惜的是,墨凰儿没能自由多久,就被巡城的治安修士给抓住了,因为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墨凰儿被送到了离黑风城最近的营地,做了修奴。也就是在这里,一呆就是快两年。最倒霉的是,现在还上了箫引月的贼船,以后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唉,这都是命啊!”思及此,墨凰儿哀叹一声,垂着头悻悻的慢慢走着。看来,她这辈子都别想自由的生活了。

    听到她的叹息声,走在前面的箫引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垂头丧气,弯腰驼背,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嘴角不自主的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不过,还在埋头赶路的墨凰儿根本就没注意到,自然也就无从欣赏。不过,就算墨凰儿看到了,也不会觉得他很美,反而会心中警铃大作,定会以为他又要折磨她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墨凰儿算是明白了,这厮一笑准没好事,自己肯定要遭殃。在墨凰儿的心里,箫引月真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美人如蛇蝎。更何况,箫引月这么美,定是极毒的。

    风还在呼呼地刮着,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割一样,墨凰儿的小脸冻得红红的,眼睛被风刮得都要睁不开了,却还是在厚厚积雪上艰难地行走着,很多次都想一屁股坐地上再也不起来了。不过,像是有感应似的,每次墨凰儿一有这种想法,还没来的及实践的时候,箫引月总会及时回头瞪她一眼,催促她快点走。墨凰儿自然不敢违抗,只好咬牙坚持着向前走。

    “呼……呼……不行了……不行了!还有多远啊?我实在走不动了!”又咬牙坚持走了一小段路程,墨凰儿扶着一棵树坐下,呼呼喘着粗气,再也不愿起来了。

    “嗯!歇会儿吧!已经到了!”箫引月清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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