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晚上,北风瑟瑟的刮着,路边的野猫野狗蜷缩在一起抛着垃圾桶,冬天到了,野猫野狗交配的日子过去了。我们带着二十多号子人站在他们的面前,那感觉自己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仿佛指挥着千军万马要开辟疆土一样兴奋。对面仅有七八个人,看样子个个魁梧挺拔都是精英。整条街没有人,加上是深夜十二点,白天这条路本来也不多,所以这里晚上更没有几个人,这让我想起晚上黑帮火拼。我们两方人开始了对峙,然而起始的原因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路边的花丛很美丽,两旁的大树很高大。一种前所未有的氛围盘绕在我们的上空。

    牛不牛举着一把砍刀,吊炸天的抽着烟瞅了一眼,王老三,你tm的别给我找事儿啊,你也不问问整个通县谁敢跟我叫板?

    对面的王老三看样子也就二十刚出头,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在我们面前牛炸天着,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娓娓道来,老牛呀,听说现在混的都去擦车了?当年我们通县霸王去哪里?曾经一个人从这条街的东头扫到了西头,怎么沦落为这样的境界?你不是很厉害吗?

    我偷偷地拉拉二炮说,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老牛怎么看上去不像那种人啊?是不是,从这条街的东头被打到西头。

    二炮把手放到嘴边,示意小声点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着他煞笔呵呵的,其实牛b哄哄的。你看着的现实不等于就是真实的,有时候别人说的也并不是真正的。就像姜正,看上去一表人才,谁知道这是个2b青年,你看我长得这么一般,谁知道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牛不牛说,今天这事儿都是因你而起,不要怪我不念往日旧情。

    王老三嘿嘿的坏笑道,老牛呀你真的老了,看看你的周围,还是当年那群人,一个个都没有变化。出来混的,不懂道上的规矩不行啊。再说了,你手下的的兄弟抢了我兄弟的妞子,你说这事儿归谁说?

    这时候我旁边的一个帅哥,忽然站了出去一个人抢口说道,去你妹夫的,我的女朋友根本不喜欢你兄弟,老是骚扰我女朋友,我才揍了那混蛋。

    牛不牛看看身后的那个人,转而对着王老三说,老三,看来这事儿,是你不地道啊。

    王老三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尖碾死说,说句实话吧,老牛今儿我就是想办你。别的说什么都是丫的废话,你以为当年砍我三刀就没事儿了?现在拍拍屁股的当个擦车的伙计就没事了?说完王老三把自己的肚子掀了起来,肚子上三秒明显的伤疤。

    我看到后目瞪口呆,马赛,我天天和一个黑社会老大睡在一起?

    姜正拉着我的衣角说,我玩的一款游戏里面,就有一个人叫蛮三刀,可tm牛了,五秒雄风无敌不死。我说,叫什么游戏?姜正说,《英雄一起坑》,俗称“撸啊撸”。

    二炮清了清嗓子,拿着铁棍走过去说,王老三,那是你咎由自取,今天这事儿你当真成事儿了?

    王老三看看二炮说,二蛋啊,别怪我不念兄弟旧情,亏你我还是发小,我被你兄弟砍了,你也不帮我?好歹咱们也是一个军区大院的啊。

    二炮说,既然你说我们是发小,那么你就不应该摆这样的场合。

    王老三一声怒吼道,什么也别说了,你们当初为什么不为我想想,当初如果不是你们,我会成为这样吗?今天就算天打雷劈我也要逆天而行!

    说完,天上一声惊雷,钱大的雨点“哗哗”的下来了起来,我轻轻的摸摸自己湿润的脸颊,奶奶的熊,说什么来什么。这都深秋了,还下雨?

    牛不牛拿着砍刀说,王老三你带着几个人办不了我。

    王老三在雨中站着,头发瞬间湿润了趴在了头上,整个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衣像个魔鬼一样站在黑色夜幕中。

    呵呵,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是什么年代了,还在玩小时候那一套?单挑?难道我不知道你是单挑王吗?当年你一个人砍了十五个人那可不是神话!至少老子是见证者。

    这时候,我感觉不对劲,看看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慢慢的围了一群人凑了山来,起码有四十多个。马赛,这情景只在电视里的看过,没想到搁这里真见到了。我拉拉二炮说,二炮,那个报警吧,警察叔叔什么都管。

    刚说完一辆夜晚巡逻警车路过,拍拍车门大声的喊道,王老三,快点解决,一会儿有人打电话说扰民了。不然我也难保你,记得完事儿了收拾干净这里。说完,警车一溜烟的儿跑了……

    我痴痴的看着警车,指着远去的警车齿不清的说,那个……那个……是……警车?真的……还是冒牌的?

    姜正说,真的,这就一切都是真的,你还停留在童年时期的年代,现在要学成人思想。

    我说,不害怕?

    姜正说,见多了就不害怕了。

    我说,好厉害。

    姜正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以前见女孩子下面晕b!

    我吃惊的看着他,看看前面老牛还在那里叫骂,继续在最后面窃窃私语说,哥,那你可够奇葩的啊。

    姜正拍拍胸脯说,没事儿,见过了,也就不晕了。

    王老三大喊一声说,牛哥!现在只要你下来给我磕头,叫我声爷爷,今儿就放过你。

    牛不牛看看周围,冷笑道,你见过我老牛跪下过吗?

    王老三指指我们说,你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是你身后的那二十多号子人呢?也个个是常山赵子龙?

    牛不牛回头看看我们,明显的在人数优势的上肯定不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王老三重新点上一根烟仍给身边的弟兄说,我数三声,扔下砍刀,走过来,跪下叫声爷爷,我身上的三刀,加上你身边的这些朋友都可以放过。

    姜正大喊一声,呸,老牛灭了他。

    牛不牛看看周围的朋友们,一个个有的大义凛然,有的则显得瑟瑟发抖,甚至有的心神不安,估计都怂了。

    我咽了口吐沫,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明明说带我来打架,反被人给埋伏了。我拿着木棍子准备上去,摩肩擦踵的吐了两口吐沫,拿出庄稼干活的力气,尼玛,欺负牛哥,看我不灭了你,草。姜正一看这还了得,愣头青啊,赶紧抱住雨轩,哥,哥!淡定!淡定!不装b还是好兄弟。你被打死了,你舅舅就把我们打死了,到时候都死了。

    一!王老三开始数了。

    牛不牛看看手里的砍刀,不会吧,真的上演古惑仔?大雨下个不停,啪啪的打在了我们大家的脸上,衣服都湿透了。

    二!老牛,你的时间不多了,你的轻轻一跪,避免这里无端的留血。

    不要呀,老牛,不知道我们人群里谁喊了一声。雨下的已经越来越大,牛不牛整个人站在那里,好像犹豫不决。

    三!老牛看来你不开窍啊。

    牛不牛依旧拿着砍刀站在原地,王老三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在地上,吐了口吐沫,雨水很快的吞没了火星。做了他们!

    慢!牛不牛把砍刀举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王老三。

    王老三露出邪恶的笑容,这才像话嘛。

    牛不牛站在雨中,轻轻的落下手臂把砍刀扔在地上,低着头。大家一下子蔫了,也跟着低下头。

    牛不牛迈着坚硬的步伐走了过去,王老三一脚把牛不牛踹到雨水里,兴奋得大喊道,哈哈哈,这是牛不牛,当年的通县打架王。看看都成什么了?

    牛不牛揉揉肚子,爬起来看着王老三。够了吗?放过他们,你赢了。

    王老三轻蔑的看看他,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跪下求我啊,求我放过他们啊。

    不要啊老牛,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这时候我身后的一个人大喊了一声,刚说完就被对面的人拉了出去,紧跟着四五个人围了揍了起来。

    够了,王老三放过他们,你不就是为了我吗?说完牛不牛真的跪在了雨水里!

    王老三看着低人一下的老牛,一脚将他踩到水里,老牛你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吗?叫爷爷!

    “啪啪啪”一阵响亮而清脆的鼓掌声从我们的最后面传来……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了后面,这是谁呀这么牛叉?在我的地盘上还没有人敢跟我叫板呢?玩的这么大?

    这时候一个人丛雨中若隐若现的走来,只有他一个人,叼着一根中华烟,看清楚了中华牌子的,我说买一条给我爹,太贵,还是去了阴曹地府再说吧。我们都根本不认识,额,我表示这跟电视里的情景差不多,一般救世主都会这么出现的,不过还是喜欢这样,至少老牛不挨揍了。

    你是谁?没你的事儿,赶快滚蛋。一个人拿着棍子喊道。

    这个人显得比我们年纪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有疤痕,可是那疤痕让他帅气不少。

    王老三说,你哪的葱?

    那人说,我那的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完蛋了。那个人打了电话,说了一句,喂,师爷,你问问振宏堂里有没有一个香主叫王老三的。说完就挂了电话了。

    二炮和姜正惊呆了,王老三参加黑社会了?还混到了香主?

    牛不牛站起来,嘿嘿的傻笑道,呵呵,老三,你混黑社会了?

    忽然王老三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手机响了。接了一个电话后,像个小鸡仔似的乖乖走过去说,堂主好,我……我……在……办一些……私人事情。

    那个人瞪了一眼说,你知道你动的是谁的朋友吗?蔡局长家大小姐的朋友。滚!

    王老三回头瞪了一眼牛不牛几人,没好气的挥手带着人们走了。

    那个人笑嘻嘻的看着王老三走了,突然往边上一闪,身后瞬间出现了一个女人打着雨伞。我顿时目瞪口呆,肯定在这里所有人中我第一个就看清那是谁了,蔡雨!

    啊!我的曙光女神,德玛西亚万岁!

    蔡雨打着雨伞嘿嘿的傻笑道,穿着红色靴子淋湿了。甜美的喊道,喂,没事吧你们?

    牛不牛擦擦脸上的雨水说,死不了。还把你这小太妹忘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蔡雨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新楼说,我家住在附近,刚从医院下班,偶然看见了,所以就叫人了。

    二炮说,那个人是谁?

    蔡雨说,就是一些地痞**,与黑社会不一样。

    蔡雨走过来看着我说,呆子,想我了吗?

    姜正马上笑脸相迎说,可想死你了。

    蔡雨看看牛不牛没事,转身就要离开说,这种情还是少来了,都长大了,还玩什么打群架,没事就好,我要回家了。

    这时候牛不牛一脚踢了我的屁股,奴奴嘴瞧着时不时回头离开的蔡雨。

    我知道什么意思,我往前跑了几步,大喊道,喂,蔡雨!……。

    蔡雨回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一双黑色迷人的眸子迷惑的望着,怎么了?呆子?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回头看看二炮他们。二炮他们装作无所谓的互相**道,哎呀,老牛一会儿去那里玩去呀?不知道呀,姜正一会儿去那里撸啊撸,听说新开的一家网吧不错啊。

    蔡雨继续瞪着迷人的双眸看着我,我哆哆嗦嗦的说,那个……你……周六……可以……去……吃……个……午饭……可……可以……吗?

    蔡雨装作卖萌一样说,对不起哦,人家周六有约了。

    我看到被人拒绝,马上补救道,那好吧,不好意思,打扰了,其实我也没有时间,你有事情你先忙吧。

    牛不牛他们轻轻的叹了口气,呆子就是呆子,这样的人不打光棍就是逆天了。

    蔡雨把手放到嘴边说,不过,貌似我周日有时间,不知道凑不凑你的时间?

    我真诚的挠挠头说道,不行,周日貌似还要擦车。

    姜正大吼一声,尼玛,煞笔坑啊,这是个神棍啊。

    蔡雨叹了口气,那好吧,你继续擦车吧。我回家了呆子了。

    我转而大喊道,我可以请假!

    大家一脸憧憬的朝着蔡雨看去,希望蔡雨能明白这是个真呆子……

    蔡雨说,对不起啊,我周日貌似忘了上午还有事情要去医院上班。

    瞬间大家有一种上去真想把雨轩给杀了的冲动感。

    蔡雨转身说,不过下午我就没事儿了,可以吃晚饭。说完就踏着雨水消失在雨帘中。

    牛不牛他们冲过来一把抱住我,耶!你终于开窍了一次。

    蔡雨听到不远处的雨幕中吼叫声,轻轻的摇头看着雨轩的影子说,切可爱的呆子。

    爱你的雨轩,爸妈,我要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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