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直至日上三竿,乐渊才被屋内叽喳声吵醒。

    雄鸟低头垂翅,无精打采,雌鸟桌上踱来踱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见到乐渊起身,雌鸟一头惊叫一声,钻进雄鸟怀里。

    乐渊招呼连心鸟出门,忽见操练场有呼喝之声,只见群人之中两个身影晃动,似在比武斗法。其一人十分熟悉,似乎是萧司契。

    乐渊快步赶到,只见勿矜掌门弟子三人在操练场一边观战,另外一边聚齐几十人,都是勿骄、勿伐护法门下。

    勿矜掌门喜好闲适,极少收徒,往往遇到万中无一的资质优良者,才收为门徒。

    勿骄、勿伐护法却终日修行,广收弟子,无奈每每遇到良才,必然被勿矜掌门抢走,称二位师弟,弟子众多,我这一门人丁稀薄,做恳求状。

    勿骄、勿伐争师兄不过,却心有不甘,故对待门下弟子极为严厉,使得弟子们虽资质平庸,却也各个身手不凡。

    勿骄、勿伐众弟子对韩映等三人也是多有偏见,觉此三人平日里傲慢异常,故经常发生矛盾,无奈三人终日结伴而行,争执起来,吃亏较多,很少占的便宜。

    萧司契自修行值日始,勿骄、勿伐门下便抱有不良之心。

    勿骄、勿伐门下以周康,洛域修为最为突出,今二人领众人操练场修行采气之际,发现萧司契独自练功,便起歹心。

    周康、洛域仿佛无意的从萧司契身边走过,边走边道:

    “周师哥,我发觉掌门今日无精打采,是否因那妖魔只是受了惊吓之故呢?”

    周康忙到“洛师弟休要乱讲,咱掌门道法深厚,岂能担惊受怕?”

    洛域摆摆手道“周师哥非也,非也,掌门如不惊怕,如何将抵挡妖魔之事,推托在一个不喑道术的娃娃身上呢?”

    周康点头道“却也有理啊,居然说什么内有仙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娃娃上山之时,我也得见,简直就如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掌门此事做的甚为糊涂。”

    二人说话声不高不低,正让萧司契听的清清楚楚,萧司契开始并未理会,岂知后来二人越说越是难听。

    萧司契忍耐不住,转身道“二位师哥,背后议人之是非,不是修行之理吧?”

    周康、洛域就等萧司契搭话,未等话语说完,洛域喝道“怎的对师兄如此说话,难道掌门没教你礼法吗?那里轮到你来指责我们,想必萧师弟定是修为颇有所得,来来来,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说罢,便揪住萧司契衣衫,拽上操练场比武台。

    恰遇韩映等三人经过,周康、洛域见到三人不由得一怔,心生胆怯,韩映等与他们往日并不和睦,见到欺负四师弟,不由得怒火中烧,便想上台,只见杜清一把拽住韩映,对台上周、洛二人道:

    “周师兄、洛师兄有礼了,难得洛师兄指点四师弟道法,再此谢过。”

    萧司契待欲分辨,又听杜清道:“四师弟要多多用心,洛师兄也是我辈中骄楚,由他指点你,也是你的荣幸啊,需多加用心,切莫大意”

    周、洛二人虽不理解杜清因何说此话,但见韩映三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便有底。

    “承让”只见洛域右手持剑,横剑于胸前,左手掐离诀,唤出碗口大小火球,由宝剑甩出,萧司契横剑格挡,木剑触火即焚,萧司契躲闪不及,被烧去半边发髻。

    原来,自打萧司契学道以来,韩映倒是热心指点,不但颠倒黑白,阴阳错乱,有些萧司契领悟之处,也乱加评论。出乎意料,每次韩映见萧司契修行,都觉他进步神速,不觉暗暗称奇。

    那比武场上,萧司契被洛域用巽术卷起,重重摔倒,洛域看他完全无法反抗,灵机一动道“萧师弟让我三招,甚是感激,且再战”

    萧司契挣扎爬起,正被洛域坤术唤起的岩石砸中,仰头倒去。

    “承让,萧师弟还须多加努力呀,如认输,便罢了”

    只见萧司契目光冒着怒火,擦擦嘴角血迹,挣扎爬起来。

    洛域心道“此人倒也刚强,在这样下去,三五招之内,恐真的重伤于他,却也不好办”

    萧司契趁他分神之际,向前猛扑过来,死死抓住洛域双手。洛域抬膝猛撞萧司契小腹,撞的萧司契体内气脉翻滚,哇的一声喷洛域满脸鲜血,却仍不松手。

    洛域大怒,暗念巽诀,从脚底旋出一阵罡风,欲卷起萧司契,不料萧司契仍是不松手,二人双□□出一丈多高,重重摔倒。

    洛域宝剑脱手,急忙翻身站起,双掌一挥,向萧司契打去。萧司契被摔得浑身气血翻滚,体内若烈火焚烧,洛域双掌拍到胸膛,体内越加难过,气血从胸膛顶上,萧司契咬牙忍耐。

    洛域见自己双掌打到萧司契身上,对方居然无事,大惊之下,双掌急翻,连续拍向萧司契。

    萧司契身形不停抖动,胸中越发难耐,忽的大喝一声,胸膛真气从口中涌出,一道青气冲向洛域面门,洛域惨叫一声,直挺挺摔下比武台,众人大惊失色。

    周康大怒道“比武切磋,居然痛下杀手,举宝剑变向萧司契斩去”眼尖剑锋将要劈到萧司契肩头,忽的眼睛一花,一剑劈空,不见萧司契身影。

    环顾四周,原来乐渊赶到,救走萧司契,周康满胸怒火,却也不敢发作,一是乐渊也是自己师叔祖,高自己三辈,二是刚才乐渊如何救走萧司契,自己却全然未见,心有所怯。转身下台,去扶洛域。

    乐渊见萧司契已然昏迷,急抱进房屋休息。刚把萧司契安放于床,房门突然打开,见张朔月急火火的闯了进来,见萧司契躺在床上,身体抖动,浑身泥土,额头、嘴角渗出血迹,头发也被烧去半边,张朔月轻咬嘴唇,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乐渊站一旁见张朔月匆匆进出,不知何意。见萧司契抖动不止,急忙俯身,暗运真气,助萧司契平稳心脉。乐渊发觉萧司契体内有异样真气流动,凶煞异常。乐渊大急,心思“这股猛烈凶气从何而来?”

    乐渊双掌拍打萧司契周身,将萧司契体内凶气逼于泥丸宫,暗暗引导其散出。只见萧司契额头青光泛现,良久才渐渐逝去。

    乐渊长出一口气,心思“司弟练功心急,体内真气运错方位,幸好及时化去,不然须成大错,待来日再问他修行之法”。

    乐渊正欲出门,被张朔月撞个满怀,只见她蓬头垢面,浑身泥土,一脸怒气。

    “你大混蛋、大混蛋,胆小鬼”张朔月怒道,说罢猛地伸手猛地向乐渊面门抓来。

    乐渊急忙将张朔月手抓住,奇道“我怎了?你这样狼狈又是怎的?”

    原来,张朔月听说萧司契与洛域比武受伤,急忙看望萧司契,待看到萧司契被打成那样,张朔月大为震怒,风风火火的就洛域门外叫骂。

    洛域也是昏迷不行,周康刚放他躺床上,听到张朔月叫骂,也是大怒,踹开房门,道“张朔月,平日无理取闹,大家见你一女子,碍于天溪居士面子,不与你一般计较,今日又胡乱叫骂些什么?”

    张朔月更不搭话,疾步向前,伸手变向周康面门抓去,周康左手袍袖轻挥,旋起一阵旋风,将张朔月卷出两丈多远,也不看她,扭头便回屋。

    张朔月又急又气,想到乐渊既然当时在场,为何放周康、洛域二人走掉,爬起身,便回来找乐渊。

    乐渊安慰道“朔月莫要生气,当时救司弟要紧,那周康怎的连你都动手,甚为过分,我们去找他便是”

    张朔月听完,哇的一声,伏在乐渊肩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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