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后山

    次日,勿矜引众人来到铁索桥边,道“后山凶险多恶,此去小心为是,望众位各取所需,切莫贪多,修行之术贵在精而不在博。”

    众人俯身称是,转身进入山中。

    铁索桥乃一根碗口粗细铁索,长八十一丈,飞跨前后两山,风中摇摆不止。

    桥下看去,悬崖峭壁,怪石林立。下再面黑云遮盖,深不见底。

    张朔月一脚将一块顽石踢下,久久不见回音。

    萧司契、韩映、杜清三人脚踏巽诀,轻点铁索,快步轻身疾驰而过。

    张朔月抱肩颔首,目视前方,忽似有所发现,用下颔轻点远方,乐渊不由得向前看去,忽觉得背后一沉,张朔月跳到乐渊背上道“本来你教我的跳跃之法,我已通晓其理,奈何今日有些困乏,想小憩一会儿”。

    说罢,也不管乐渊如何,头一沉,仿佛睡了过去。

    乐渊轻轻摇头,跳上铁索桥。铁索桥难行,却也挡不住众人,顷刻间,均已通过,萧司契等三人看乐渊负张朔月跳下铁索,均暗暗好笑。

    巽峰光秃秃的耸立在罡风之中,震峰雾气缭绕,黑云压顶,电闪雷鸣。

    巽、震双峰中间有一山谷,山谷宽有十丈有余,山谷下有石径,小径乃碎石铺成,多年未有足迹,却也异常干净,小径直通远方。

    四人脚步声甚轻,回声却也激荡在山谷,又搀杂着山谷上方不时传来的阵阵风啸雷鸣之声,让人不寒而栗。

    走进山谷,令人异常压抑,抬头看是,只见得一线蓝天,左右那巽、震双峰相伴。

    前方忽然穿来破空之声,见无数冰锥猛刺过来,萧司契猛抬左手,竖起土墙,只听碎冰声不断,有一冰锥透过土墙,直刺乐渊,

    乐渊向冰锥来的猛烈,右侧急闪,因背负张朔月,右肩撞到岩石,大是疼痛。

    冰锥雨过后,显出一人,土黄色道袍,面带狰狞面具。

    乐渊方欲问时,只见黄衣人伸出左手,向前虚抓,登时脚底下伸出手指模样的岩石柱,将众人拢在中间,岩石柱合拢,要生生挤死众人。

    乐渊斜肩抵住其中一根柱子,抽手甩出一只钢针直刺黄衣人面颊,黄衣人却不闪躲,钢针穿人而过。

    “是水泽映像!”乐渊大吼,萧司契披风剑抵住石柱,左手凝出数根冰锥,疾射黄衣人,穿胸而过。

    黄衣人若无其事,右手一挥,凭空中爆先一条火龙,张牙舞爪,周身却环绕着电光火花,咆哮一声,冲向众人。

    萧司契侧身闪过,韩映、杜清双剑交织,抵住龙头,萧司契左手轻抚剑身,大喝一声,披风剑蓝光闪闪,直劈下,将火龙斩为两段,山谷内顿时红光暴涨。

    将众人脸灼的生疼。正在此时,见黄衣人闪到人群之中,转动身形,脚底生出旋风,罡风骤起,众人站立不稳,眼见便要纷纷摔倒。

    乐渊暗运柔水罡气,急步跃到黄衣人身前,双掌齐出,正中黄衣人前胸,黄衣人胸前荡出一阵涟漪,映像消散。

    乐渊环顾众人,众人并未受伤,回头看张朔月时,只见张朔月双手垂在乐渊胸前,脸侧贴着乐渊后背,轻轻打的鼾声。

    乐渊抬头,只见几人也在看着熟睡的张朔月,似笑非笑。

    萧司契忽然想起什么,问韩映道“你可曾听师父提起过这后山之中有修行之人?”

    韩映道“回师叔祖,这实所不知,师父本来就生性淡泊,也不督促修行,任凭弟子自觉,倒是东方师弟”。

    韩映叹口气,接着道“东方师弟受师父最为器重,师父曾经单独向师弟提起过后山,并未曾说道后山有人。”

    萧司契挠头道“也是怪事”。

    乐渊道“总之一切小心为是,此为非常时期,多一些事故,也是难免”

    众人点头,继续顺石径前进。

    石径并不是很长,片刻间便到尽头,尽头乃一石洞,石洞上书“未然”二字。

    乐渊道:“未然洞乃藏经所在,经书珍贵,不会有所机关。”

    几人进的洞来,见里面却是开阔,可纳千人。洞顶有十余丈高,流光溢彩,照的洞内分外明亮。

    洞内立有五座石碑,分别著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大法,乃法经上乘奥义。乐渊站在木经篇观瞧,只见上面著有御风之法、遣五雷之术。正欲细看,忽想起张朔月便回身对张朔月道“可以醒醒了,我们已经到了”。

    张朔月并未有反应,乐渊稍一皱眉,将张朔月放下,直接张朔月脸色微红,紧锁二目。

    乐渊俯身探了探张朔月额头,未有异样,轻舒一口气道“大小姐,已经到了,总该醒了吧?”只见张朔月还是并无反应,乐渊仔细看时,却见张朔月眉中印堂穴现微微银色,乐渊大惊,

    对众人道“本想同大家一同学习法经,以保致虚宫,但是张朔月貌似有些异样,我先行退回前山”。

    又叮嘱萧司契道“望司弟潜心修行,我和张朔月回前山,掌门自有办法,切勿挂念”。

    萧司契道“我等修行百日后回前山,定不辜负乐兄和师姐”。

    乐渊顾及张朔月病情,并不耽搁,返回前山。

    乐渊负张朔月回到致虚宫,勿矜掌门诊治后,渐渐好转,却也时而昏迷,时而转醒,醒来时,也是呆呆发愣,完全不见往日的神采。

    连心鸟在桌上踱来踱去,仿佛也很是着急。傍晚,乐渊找勿矜掌门议事.

    勿矜道“你说后山之中有水泽之影?后山乃我道家圣地,我当年去时,并未有何异像,想必你们触发了祖师爷留下的某种法咒,水泽映像之术乃我道家法门,并不是妖魔邪术,你大可放心萧司契等人。”

    乐渊这才放心,只是见张朔月病情反复无常,却也心中忧闷。

    张朔月正坐在床上,目光呆滞,连心鸟在桌上,雄鸟正抖擞翅膀,翩翩起舞,仿佛在哄张朔月开心。

    乐渊摇头道“朔月,朔月,有月却无光,不是很好听,不知道天溪居士满腹经纶,为何起这个名字。”

    乐渊叹口气又道:“我自小跟师父学艺,师父十分严厉,终日不见笑容,从出师到巽震山一路上,见到的多是欺男霸女,百姓也是愁眉不展。

    见到的笑容,也是生意人的阿谀谄媚之笑,世人,穷苦百姓,为了果腹终日操劳,愁眉苦脸,苦笑声让人可怜,

    达官贵人,酒池肉林,大笑声让人厌恶,经商之人,左右逢源,奸笑声让人麻痹。

    没想到在巽震山上,遇到你,看到你的笑容,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动人。

    这山中各个都是修行之人,各个身怀绝技,让凡人羡慕。而上天虽让你不能修行,却不能不让你微笑,你的笑是世间最甜美的笑,所以忍不住想一直看着你”

    乐渊看了看张朔月,张朔月仍旧呆呆发愣。

    乐渊继续道“从上山,我可以偷懒不去修行,可以挨饿不吃饭,可以累了不休息,却每天都想看到你微笑的样子,虽然你有时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听你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那么的都道理,都那么的让我信服,就算你兴高采烈的说一句你摘到了月亮,我也会替你高兴,我开心并不是因为你说摘到了月亮,而是看到你高兴,我就特别开心。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又慌张,又紧张,感觉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乐渊连续几天陪张朔月说话,担心她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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