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惺惺相惜

    其实正男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风光。他的家境虽然很好,但是他和他父母的关系很不好。他和我一样其实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他的母亲因为父亲的背叛选择了自杀,在他10岁那年他的母亲就永远离开了他,他的爸爸没多久就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而他就开始在爸爸面前封闭了自己,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这么多年他是很孤单的,当他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的熟悉。

    对于正男的诉说我是相信的,我可以看见从他的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悲恸和落寞,我也可以看出他对我的真诚和坦率。我突然觉得在这个异域的城市里,我和正男的相遇真的是上天对我们这样同命相连的人的眷顾。

    实话实说虽然我知道当年我父母都离开我是不得已的,但是从心里我还是对他们很不满,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我和他们没有一起生活过,我和他们还是有着很多的隔阂。

    之后正男就经常以各种理由来我们学校找我,我们谈很多事情,服装、电影、电视。我们也一起去运动,爬山、打球、游泳。只是闭口不谈感情。学校里很多同学都以为正男是我的男朋友,对我十分羡慕,就连美惠都说我是撞了大运了,居然和正男交往了,叫我不要忘了要不是她正男是不会认识我的。我只是笑笑,我不想和别人解释什么,因为就连我都不知道我对正男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我习惯了经常有正男在身边的日子,休息日对于我来说也不再是什么煎熬了,我甚至希望生活就能这样一直过下去。

    一天很晚了,熟睡中的我却被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惊醒。睡眼朦胧的我磨磨蹭蹭地拿起电话,却听到爸爸在电话里急促而又慌乱的声音:”小洁,你赶快回来吧,你妈妈快不行了,我怕她等不到你了。“

    我突然很恐慌,一下子就懵了,爸爸在电话那边大声地说:”小洁、小洁、小洁你到底听到没有?你怎么了?“

    ”爸爸,我听到了,我现在就买票,一定要妈妈等我,我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我赶忙打24小时的订票电话,但是明天的两个航班都已经没有票了。空姐告诉我只能明天一早到机场等着,看看是否有乘客会退票,我别无选择了。

    一早我就到了机场,第一个航班我没有等到任何退票,心急如焚让我几近于崩溃。几次拿起电话却不敢打给爸爸,我怕听到任何一句不利于妈妈的话。虽然这些年她没怎么管过我,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妈妈,是给我生命的人,而且在我爸妈离婚之前,妈妈也曾经对我无微不至地关爱过,我越想就越害怕,我真的怕失去她,对于孩子来说妈妈就是上帝。

    机场大厅人流来来往往,而我孤独的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助,我觉得人生其实就是由许多个不期然的突发事件构成的,而我们就如棋子般被命运随便操控着。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正男。我几乎是泣不成声地告诉了正男我现在的痛苦和无助,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正男的怀抱。正男叫我等着他,他很快就来。

    正男没有很快就来,而是2个小时后才到的,我的心在不断地煎熬中,第二个航班起飞的时间快到了,可我还是没等到退票,航空公司的后补票也不发放。我失望地向机场出口走去,突然正男出现在我的眼前,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两张回国的机票,正男拉着我向登机口跑去,在他的身后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树枝,有了支撑和依靠。

    下飞机后我们直奔妈妈所在的医院,在重症病房里我看到已经憔悴不堪的妈妈,她到处插着管子,我哭着扑到妈妈的床边。妈妈已经不能说话了,她用毫无神采的眼神呆呆地看着我,枯槁的手几次试图抬起来,却只能动动手指,我不知道一个人在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如此的不堪。我抓住妈妈的手,希望她走的时候不要太孤独。

    妈妈的葬礼办完之后,我仍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来,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更孤单了,爸爸有他的妻子和一个10岁的男孩,我以前就没有融入过他的生活现在更不可能,以后的路任然只能我自己来走,我整理着自己的行囊也整理着自己的心情。

    幸运的是在我回国的这些日子中正男始终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我知道我已经无法离开正男了,对于两个都孤独的人来说,只有依靠在一起才可以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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