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做好了一桌子饭,饭蒸的松软刚好,那洗浴室里哗啦啦一片水声没停过,李恩在自己周围绕着转,帮忙洗菜擦桌子端菜那叫一个手到擒来。

    他坐在桌子上就等着吃饭了,阮清顾着萧远峰可能受了伤之类的,就拿了卫榷做的金疮药来。

    她将要放在桌上,想着既然萧远峰既然是她请来的,那肯定不能先吃饭。

    等了一会儿就拿水声还没停下的感觉,刚想起身问问那个人还要洗多久可以开饭了的时候,浴室里头的声音就止了。

    嗯……这是阮清第一次看清楚萧远峰的面貌,他约莫四十岁的模样,俊毅的面容,身上穿着衣服因为是卫榷的,所以穿着稍微有点紧。

    身上的肌肉少有的好,看着魁梧的像练武之人。

    满是伤疤的肉痕,因为洗过了澡,都留着血痕,未免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阮清指了指桌上的金疮药,道:“这个是我夫君做的金疮药,东西挺好的,你试试看?”

    萧远峰道了一句谢谢,拿过金疮药在自己身上涂抹。

    “小兄弟,可以帮我擦一下背后的吗?”萧远峰将自己全身破了皮的伤痕重新涂抹上金疮药,阮清拿了绷带给他绑着。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好像为自己包扎过无数遍。

    李恩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瓷瓶,将他后背的衣物拉开就慢慢洒。

    这种金疮药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配方,药性温和,并不会刺激,包扎上绷带之后,萧远峰浑身绑的跟木乃伊相差无几。

    他接过阮清递过去的筷子,颔首微笑示谢,环周说了一句:“那就恕在下打扰了!”话毕,他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他的眉俊朗,吃饭条理,也不似方才喝绿豆汤那样爽快,这洗完澡解了渴,如今的这个模样似乎也不是没有教养的人。

    阮清很奇怪这样一个人会变成街边乞丐,便疑惑问道:“不知远峰叔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变动,竟会沦落至此呢?”

    萧远峰左手捧着碗,快速往嘴里喂了几口饭,许久没有吃米饭,这味道真是莫名的香甜。正享受着,被阮清这么一问顿了动作,随即轻笑淡言了一句:“姑娘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来找人的?”

    “找人?”阮清疑了一句。

    “旧时好友的生子不知流落何处,我发誓自己要花一生的时间找到他,直到找到为止。”萧远峰拿过汤匙,装了番茄蛋汤尝了一口,味道竟然比家里的要好喝许多。

    果然高手在民间,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一技之长着实让人喜欢。

    喝着喝着酒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暖和起来。好像饭菜里被施展了不一样的调味料,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

    “那相信您一定会找到的呢……不过看远峰叔也不像手无缚鸡之力,怎的在街边乞讨过活呢?”阮清吃着饭奇怪道。

    “路途遇见心怀不轨之徒劫财,寡不敌众罢了。”萧远峰说着,眉峰惹上一抹轻蔑之色。随后满不在意地笑笑,道“这汤煮的极好喝,不知阮小娘子加了什么?味道竟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西红柿蛋汤了。”

    本以为气氛会尴尬下来,既然萧远峰都不在意自己问的东西,阮清又何必咄咄逼人。

    有了台阶下,阮清笑了一句,道:“不过是按照平常的样式做的,并未加什么特别的东西进去。远峰叔喜欢就好。”

    “怎的突然唤我叔了?”萧远峰本来想让自己显得年轻些才让人家小姑娘唤自己远峰的,如今加了一个叔去,着实让他老了十岁。

    好吧,其实他本来年纪也已经不小了。

    阮清腼腆地微笑低头,嘴角淡淡的笑意配上那个清秀的面容的恰好的美颜。

    在场的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禁都落在她身上,只听她说道:“我也不曾想过您的年纪,这么洗净了污垢若是再直接叫您名字未免不尊重了些。所以,就自己加了一个称谓去了,可以吗?”

    萧远峰爽朗地笑了起来,语气中厚,见着阮清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心地善良,心境也十分可爱从容。莫名的长辈对小辈的慈爱一般的心情,他说道:“当然可以,这多了你这么一个懂事的侄女,我萧远峰可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啊!”

    “承蒙夸赞了。”阮清被这么一句话说的颇为不好意思地用指尖抓了抓头发,嗯……被人夸赞的感觉,总是那么羞涩又兴奋呢。

    阮清嘿嘿傻笑着吃完了一顿饭,旁边的李恩和萧远峰好像聊的很投机,后面两个人直接搭着肩膀出去了。

    看李恩结识了一个新友伴,阮清还是替他高兴的。

    阮清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错,那个萧远峰应不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

    李恩虽然只是在村里横行霸道,长这么大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地方,按道理来说不会招惹什么仇人。而萧远峰从外表看更是一脸正直地汉子,许是练过武的体魄,使得两人的体格比起来,他看着比李恩还要魁梧许多。

    虽然强壮,但是并没有李恩身上那种少年的煞气,反是一副亲和之向。

    想来这个个人应该会成为不错交情的朋友的吧。

    夏日的热水吹起阮清的裙角,屋檐下她一身淡色衣装可以显得青涩娇柔。

    可骨子里的阮清,有时候执拗到让人无奈。

    比如她的前男友,快要结婚了还偷腥。

    说辞职不做就辞职不做。

    阮清并非绝情之人,只是很多事情,她非常清楚优柔寡断只会害了她自己。

    试问,有谁是不爱自己的呢?

    阮清伸了一个懒腰,夏日的热气更是使人困倦。

    如今她怀着孕,身子分外惫懒。

    可下午还答应了顾也弥去看她,阮清想着也不能失了约,便打了个冷水洗了一把脸,提了一食盒的饭菜给顾也弥端去了。

    顾也弥本左等右等没看见有阮清的影子,心里竟有些落寞。

    自己将人家当成亲生孙女,或许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吧。

    那不带一点礼貌的柳家大奶奶路过,在顾也弥面前挑挑拣拣了一会儿,说道:“诶,你不是阮小娘子的邻居吗?”

    “是啊,怎么了?”顾也弥坐在凳子上,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无聊地撑住下巴。

    她虽然不屑八卦,可她耳朵也不是聋的。街坊邻居嘴里的闲话她多少听了些,可奇怪阮清却从不在自己面前提这些事情,就好像她从没有听过一样。

    有时候顾也弥都在为阮清着急,可人家在那些流言蜚语之间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啥事都没有,倒是她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这可能就是人家不把自己当掏心掏肺的人吧……

    是啊,自己不过是她的邻居,也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对自己拉入诉苦的亲人行列?

    顾也弥心里正苦着呢,那挑着鸡蛋的柳家奶奶就道:“听说那阮小娘子悍得很啊,不让自己夫君娶妾,情人上门来了还让人家的奴才将其拉走了才了事,整一河东狮吼!”

    顾也弥听到这个话,当场火气就上来了。她本来就闷的慌,老人家的声音尖利又刺耳,她一把就往那“大嘴婆子”的肩膀推过去,气道:“你什么嘴巴呢你,阮阮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宽容的姑娘,玉生也一向洁身自好。是那女孩子死皮赖脸跪在他们家门口的,你自己没有亲眼看过,你就说,你好意思吗你?污蔑别人很好玩吗?”

    柳家奶奶被这一推吓的本来蹲的身子,手里还拿着鸡蛋呢。被动作直接坐到了地上,鸡蛋都碎了。

    她一脸懵的呆滞了几瞬,随机反应过来,道:“怎么着?他们身子那么娇贵不让人说啊?让人说一句会死啊!不就说说吗,至于这么大脾气吗你,你个死老太婆!”

    顾也弥直接站起身来,左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柳家奶奶气势汹汹道:“你他娘的在给我说一遍!我死老太婆,你自己不照样是个一脚进棺材的老太婆?”

    柳家奶奶自然是知道自己口误了,都怪家里儿子经常这么骂自己,害她顺口就说出来。

    看她回去不好好整治一下那些媳妇们,让她们好好学学怎么服侍好自己暴躁的男人!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了?你又不是他们家的人,你怎么知道他们家的事咯,难不成他们什么事够告诉你啊?哪来的脸?你说说,你哪来的脸哟!”柳家奶奶年轻时就以嘴巴巧利闻名,她一向是得理不饶人,就算不得利,骂的更是凶残,仿若一个世界之巅的胜利者,傲视群雄。

    “我和玉生的事情告不告诉顾奶奶好像也不管您的事情吧?顾家奶奶,您都60多岁了,不知道乱讲话会烂嘴巴的吗?”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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