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其实没想到丁巧这女人心机这么重,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她如果真出了这么大个丑,按照骆晖的性子这就等于失了他的面子,到时候,她还怎么可能再待在骆晖身边?

    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让她好巧不巧的听见了!苏薄摆摆头,这想害人的心终归是百密而有一疏。

    当是老天帮她了。

    苏薄默不作声的往回走,走了差不多远的时候,她才回过身,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丁巧有这个心,她也不好意思浪费人家不是吗?

    她低头思忖,片刻眼睛突然发亮,然后快步前往走廊。

    躲在黑暗处的男人神色温柔的看着她,然后转动轮椅跟了上去。

    ***

    另一边,丁巧在袁绣宁面前表现的甚是乖巧懂事,一嘴一个的夸着袁绣宁这个年纪了怎么保养的真么好啊!今儿穿的衣服怎么这么漂亮啊,诸如此类的。

    骆晖只是冷漠,不说话,目光自从刚才苏薄匆匆离去之后就再没收回来。

    这女人跑哪儿去了?

    袁绣宁对于丁巧的马屁实在是嗤之以鼻,她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有些事还是瞧得明白的,丁家这个女儿,油嘴滑舌,虚伪至极,不适合他们家

    骆晖。

    再说了,她打心眼里是不喜欢这个女人的,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她都咳嗽了好几声,这女娃硬是看不了事,这样的女人做她的孙媳妇,实在不可。

    气氛一时间有些静默,台上就丁巧一个人说话,她倒也是无所谓,自顾自的,没有半分的尴尬。

    刘湘萍出来调节气氛,打笑说:“妈,巧巧很乖的,我听说她在国外专门给您定了一个玉镯,和您当年与爸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袁绣宁听此,有些动容,眉毛轻扬有些诧异。

    丁巧神色顿时就僵住了,这小姨是来拆她台的吗?妈没告诉她,她的玉镯早就丢失了嘛!这可好,给了她这个难题,让她怎么脱的开!

    “丁家女娃,是真的吗?”袁绣宁扬头问,自从几十年前的车祸后,老骆送给她的玉镯一并葬送于火海之中,她发了疯的想去到处找一个,可找遍了全世界,硬是没有,这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好像老骆随着那玉镯去了,她始终都不肯相信,老骆不会就这么走了。

    心里有个慰籍,只要玉镯还在,老骆就还在,可是,没有,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

    想到这儿,袁绣宁不禁有些伤感。

    丁巧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根本就没有镯子,哪去给她变一个?

    刘湘萍见丁巧不对劲,用手肘杵了杵她,眼神示意事不宜迟,赶快拿出来了啊!干什么呢!

    丁巧欲哭无泪啊,叫她拿什么啊……

    这个时候苏薄也准备妥当,对黑暗的角落做了个手势,然后转身融入大堂,重新走回原处。

    而这个时候汪殊洋已经不在了,苏薄心里对他还是有点内疚的,刚拿起果汁,准备喝一口,前方变出来传出一抹嗓音,尖刺的女声,颇为激动。

    “就是她!那个玉镯就是被她给偷了!”

    仅一秒,大厅静默的针落可闻,安静的诡异,苏薄一时没反应过来。

    抬起头,数十条视线齐刷刷的向她射来,她怔了怔,转而看见台上的丁巧激动的失礼的模样,她一下子了然。

    骆晖倒是有些诧异,这女人被逼急了,随处乱咬人。

    苏薄很淡定,自顾的喝完果汁,声音温和:“丁小姐,这是什么话?”

    丁巧反应过来后都有些不可思议,她真的是被逼急了,刘湘萍和袁绣宁在一旁不停的催促,她孤立无援,又怕失了面子,恰巧这个时候苏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看见那女人手上带着的就是那天在店里被她抢先夺了去的玉镯,没有办法,现在看来,能够讨好老太太的就只有那个镯子了,而苏薄手里的是唯一一个。

    她不可能去向这个女人委屈求全,她向来不是这个性子,骄纵高贵,哪会低着身子来求别人?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她就想到这个主意了,覆水难收,她得就这样装下去。

    “什么意思?苏小姐,你不要装蒜了。”丁巧好说歹说也是见过世面了,这些事没能够难得住她。

    “丁小姐,凡事讲证据,我手上的镯子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你如此的笃定,理由。”

    苏薄在嘴上功夫向来不弱,何况明明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被冤枉?

    丁巧敛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刘湘萍差不多是估摸着事了,跟在一旁帮衬道:“我,我看见了的。苏小姐,这玉镯明明是你偷的,刚刚我都看见的,别想狡辩了”

    以一敌二,苏薄有些寡不敌众,抬头看骆晖的时候,他没有要出手的意向,孤军奋战只剩下她一人了。

    况且刘湘萍好歹是骆家的夫人,在众人眼里,苏薄只是个生人,家世,背景都不知道,就只是个骆晖的女伴,实在不能与之对峙,一时间,众人怀疑的视线纷纷扫向苏薄。

    久久没有说话的袁绣宁终于发话道:“这女娃是哪家的?怎么都没见过?谁带来的?”

    骆晖在一旁终于开了口,眼神从苏薄身上收回来,说:“孙子带来的女伴。”

    “阿晖的?”

    “是的,奶奶。”

    袁绣宁有些好奇,向苏薄找了招手:“孩子,你过来。”

    核心人物是大堂中央的老太太,苏薄礼貌的点了点头,上台。

    老太太白发苍苍,精神却是挺好,说话也利索,打量着苏薄好几眼,才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长得比丁家那个大小姐顺眼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苏薄乖巧的欠了欠身子:“回老太太的话,我叫苏薄。”

    袁绣宁挑眉:“你叫我老太太?”

    苏薄点头:“苏薄也不知道叫您什么,统称在您这个年纪的都叫老太太,也希望您不要在意。”

    倒也是直白,比那丁巧的油嘴滑舌好多了,身上也没什么香水的味道,很不错。

    她就喜欢这种朴实的孩子。

    钟叔匆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看了看台上的苏薄,他与她眼神交流。

    苏薄向袁绣宁抱歉的微笑:“老太太我先下去一趟,您稍等。”

    等袁绣宁同意后,她才挪动步子,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走到钟叔面前,看见他手里的手提袋,微笑的接过去,礼貌的颔首:“谢谢钟叔了。”

    钟叔扬扬手:“小事。”

    随后,她又带着那些目光走上台去,骆晖拧眉,她让钟叔干什么去了?

    苏薄:“丁小姐,刚才你说你的镯子是我偷的?”

    被晾在一边的丁巧连忙点头,苏薄有些心疼她的智商,到现在怎么还在这儿犯傻。

    苏薄点头,接着问:“刘女士也是看见了的?”

    刘湘萍点头,这女人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没多大的能耐。

    “那好,既然你们都承认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她的声音软软的看不出什么异样:“老太太,这里面是我当时买镯子所拥有的□□,单子,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我想若是我真的偷这个镯子了,这些东西又怎么弄的来?”

    话毕,她把袋子的纸张抽了出来,果不其然,上面签的字是苏薄,并非丁巧。

    丁巧和刘湘萍的神色顿时就尴尬了下来,好像有人当众扇了她们两巴掌,火辣辣的下不了台。

    这女人怎么会有所防备!

    骆晖勾了勾唇,不答话。

    台下一片哗然,叽叽喳喳实在让两人下不来台。

    丁巧恼羞成怒,依旧不甘心道:“这,这可能是你去找人做的假!别以为我不知道,苏薄你可真是未雨绸缪!”

    骆晖摇了摇头,苍白无力的辩解,这女人是没脑子吗?到现在都还逞一时之快,真是愚蠢至极!

    苏薄倒也是懂事理,知道这不仅会让丁家下不来台,连骆家也会一同拖下水,毕竟丁巧是外面传的孙媳妇,刘湘萍是骆翼峰的妻子。

    她本意只是想灭灭丁巧的威风,点到为止,她向来懂事。

    “看来丁小姐真是喜欢我这玉镯,不夺人所爱,苏某送给你了。”苏薄大方的摘下玉镯,然后递到丁巧面前。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别人只当刚才是她丁巧说的是胡编乱造的,当是人苏小姐赏的,不接又会道她失了礼数。

    丁巧僵立在原地,她并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刘湘萍却是傻了吧唧的,伸手就接过,然后顺势就待在袁绣宁手上,不等她反应过来,笑着说:“妈,这女人知错了,巧巧的一番好心,您就收着。”

    袁绣宁的脸色极其难堪,却又不好发作,心里直想,她的儿子娶了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袁绣宁沉声道:“湘萍……”

    “妈,你不用太感动……”

    袁绣宁:“……”

    她快气的心脏病都犯了!

    苏薄在一旁哭笑不得,她早年就听说骆翼峰续弦的妻子胸大无脑,蠢的至极,什么事都不懂,又爱臭显摆却也是讨得骆翼峰欢心,苏薄以前还不信,总觉得这有钱人的妻子不说聪明伶俐,但好歹也不至于如此的愚昧,可今日一见,她当真是不明白豪门的口味了。

    骆晖简直在一旁气的脸色发白,但碍于奶奶,他硬生生的将这股气给压下去,骆翼峰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他真是不懂。

    “你看,苏小姐,你是阿晖的女伴,我们家巧巧都送礼物了,你的呢?空手而来,你也好意思吗?”

    苏薄呵呵呵……这女人简直刷新她的三观。

    厚颜无耻,刘湘萍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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