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水香给气得直翻眼无话可说,悻悻地回到家里,雪儿没在家。躺在沙发上,我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是,那山里的黑老头在大山的深处原始林子里,窜蹦跳跃,踏着树梢与树枝飞奔如腾云驾雾;一会儿是,那开着大卡车飞驰在山路上的年轻司机,忽然一头扎进山雾里坠入崖谷;一会儿又是,沙曼儿披头散发地在后面追赶着,声嘶力竭,前面却走着苟四野和舒扬两人,手挽着手,还说说笑笑……

    “苟四野你个混蛋!”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摸摸自己的额头,原来我睡着了一会儿,梦境让我冒了一头的汗,最后又在盛怒中醒来。雪儿还是没有回来,孩子快要放学了,我赶紧爬起来做饭。

    直到很晚,雪儿才回到家,进门连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忙着去端刚热过的饭菜给她,她摆手不吃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气都气饱了,不吃了!山珍海味也吃不下……这说有事接二连三,怪不得你平常爱说,这世上的事,往往是‘好事不成双,坏事不单行’!这还真有道理。水香那边整天疯疯张张地也不知道忙活的啥事,老大不小了就是不找男朋友,我姨气得直抹眼泪儿,今儿个幸亏我让你去的及时……这不,家里曼儿又打来电话说,苟四野外面有女人了,哭闹着要我去帮她抓‘小三’……嘁!这都啥事!”

    我正想把水香说的舒扬说出来,心里一打犹豫,先听听雪儿说是抓的谁?我端杯茶给她,问:“你去抓了?抓的是谁?”雪儿气呼呼地喝口茶接着说:“还能是谁?‘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手下的售楼职工……”

    我脱口而出:“经理舒扬?”

    “屁!那老妖精!……当‘小三’没见过还有一堆俩的,那小样儿!不就是年轻点儿,十八九岁的中学生吗,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哼!臭男人真是犯贱……”

    “啊?不是舒扬?这小子还有……”我想着便说道:“哎哎……你消停点儿吧!别气坏了身体闪折了腰……男人也不是都这样!比如我吧,那就是忠心耿耿、深爱专一,还追着恋你到永远……”

    “你少打岔!我又没说你……你说的那些词语全用在我身上倒恰如其分,你‘追着恋’的不是苟三俊吗?”

    “你?沙—雪—儿—你胡说八道、制造矛盾,想挑起‘国内战争’是不是?”

    “不不不……对不起!我今天是被气晕了,不该对你瞎嚷嚷的!息怒息怒!咱们和平相处,共商大事!……你说我这两个妹妹的事该咋办?”

    “水香是你表妹,你不可过问,特别是不能强问。有条件遇到合适的男孩儿帮她牵牵线,还是应该的、合适的。或者偶尔帮老姨劝劝她,别的免谈。曼儿的事,你我都需得用心。但首先不能自乱阵脚,你们是如何去抓小三的?把过程跟我说说。”

    “唉——哪抓成唻?人家一帮子人一块从宾馆里出来的……”

    “苟四野呢?”

    “不知道!只见进去没见出来……两个小丫头一块进去的,出来时却是那个舒扬领着一群人,有男有女,一块出来的,还有说有笑的。真气死人了……”

    “曼儿听谁说的四野外面养‘小三’了?”

    “没听谁说,她自己猜的……曼儿在春节前就告诉过我,说苟四野经常在夜里很晚回家或者整夜不回家,总是说自己在开会,或者在与客户谈生意,再不然就说去外地考查市场什么的……我在无意间也曾问过景长根公司忙不忙,长根说整星期里都没有出过车,他的驾驶技术都快生锈了,小身板也快闲得散了架了。我说,你给老板开小车,还管公司里的大车吗?他笑笑说,苟四野的小车更不用他开了,远路没有,近路都是他自己开,就一辆了,也是三天不开一次。我感到奇怪地说,四野不是天天开车上下班的吗?……你猜长根咋说的?长根说,老板哪里要天天上班?就是上班也是坐车去,坐的还不是老板的那辆车,那是售楼部的,给老板的车子一模一样,只是牌号不同。我当时没多想,原来这个家伙真与售楼部的丫头有故事了……今儿个就是去印证!我和曼儿,又叫上了我的一个好同学,莉莉,我们三个人……”

    “我说,媳妇!我掌握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啥样的?……你快说!”

    “你倒是先说说你们今天去宾馆的过程呀……”

    “去宾馆……其实,今天也不是第一次。曼儿自己去过,我们俩一块也去过,但都是只见苟四野一个人进去,不见他出来,却见他的售楼女员工伙同多个男女一块出来……都是类似的情况,我们也蒙了。这次是曼儿在下午就说,四野给她打电话晚饭不回家吃了,有个招待会,开完会在饭店里吃。于是,我们就去盯梢了,先看见苟四野一个人慌慌忙忙地夹着包住宾馆里走。不久,就有两个售楼的小丫头拿着材料说说笑笑地往里走……”

    “没见其他人?”

    “见了呀!男男女女很多,出出进进,因为里面也有饭店,我们哪里注意过来?等我们去吧台问苟四野定下了哪个房间?他们根本就没有查着,他没有订房间。我们要看其他人今天定的房间,他不让看……”

    “那人家就能让你们看了吗!你们没有这个权利呀……我听说的是苟四野与舒扬,他的售楼部经理,关系已经发展到另立炉灶的地步!”

    “什么?那个老妖……精?这,这,这苟四野也太傻逼了吧?包养‘小三’的眼光都低劣到了这地步,还他mad敢出轨……”

    “呵呵呵……我的媳妇哎!你今天是大大的失态了哦!还口吐脏字骂了人……”

    “你少跟我瞎扯!我骂了人,我还想打人呢!看我再见到了舒扬那老妖精,不捏死她才怪呢!”

    “哎哎别别别!媳妇!咱得冷静,冷静思考,然后冷静做事,明白吗?”

    “哼!冷静……你听谁说的?”

    “我?……今天水香说的。”

    “水香?……臭丫头!不跟我说先跟你说!她听谁说的?”

    “她亲眼见的!”

    因为亲呀,不能不帮!我便苦口婆心地劝导,出谋划策。先选准一个时间,逮住他们,拿到现行证据,再“文斗”,切忌“武斗”!什么“打小三”、“脱衣羞辱小三”,那办法都不可行,得不偿失,有时候弄得“狗急跳墙”了,还可能会出人命,结果往往是“鸡飞蛋打”。

    几天后,由水香出马去查看了宾馆的住房登记,果然查出了舒扬的开房记录。然后,曼儿抓了他们一个现行,并将这事通报给了苟四野的爷爷、妈妈和他的姐姐苟三俊。

    在无风无火的斗智斗勇中,沙曼儿获得了真正的但还不是彻底的胜利。

    苟四野的爷爷和妈妈都被接回来了,苟三俊也回来与妈妈班灵儿一起住。

    一个星期天,我和雪儿有事正好路过苟四野的家门,本不想惊动他们的,里面突然就传出了沙曼儿的女高音。

    “给她100万!让她在保证书上签名按上手印……”

    往里一看,呵呵!豪华的大厅里,苟四野捏着老婆甩来的保证书。他了解他那份签过名按过手印的保证书,一看这份的内容与自己的那份一样,都是a4纸正式打印出来的规范格式的保证书。内容大致就是:如果苟四野在外继续包养“小三”舒扬,那么沙曼儿就与苟四野离婚。离婚后,沙曼儿带着孩子留住在土豪堡。苟四野的所有房产与药款全部留给其爷爷苟富、母亲班灵儿、姐姐苟三俊、妻子沙曼儿和儿子苟畅、女儿苟萱,供这些人将来的生活之用,而苟四野本人要净身出户,从此不准再进苟家大门。

    自从了解清楚了苟四野在县城别人的房地产公司购置了一套房子,金屋藏娇,包养了个“小三”,原是一名中学教师,后到“四野房地产有限责任公司”的售楼部当了经理,二十八岁,妖艳漂亮,连名字都好听,叫舒扬,之后的沙曼儿一反常态,并没有与苟四野哭闹,也没有去找那“小三”的麻烦。她听她姐姐的话,她姐姐又听我景峰的话,我让她姐姐告诉她,打蛇打死要打七寸。她如果因此事去与四野吵闹,或者带人去打骂“小三”舒扬,都是不明智的,无济于事不说,还有可能把苟四野往外推得更远。倒不如抓住苟四野的“要害点”,打中他的“七寸”,“一招制敌”,完全彻底地整改他。

    苟四野的“七寸”在哪里呢?

    沙曼儿虽然听了她姐姐的话,但心里也还是没有底气儿。后来她姐姐向她打包票,那自然是让我帮忙了。苟四野的“七寸”所在地我知道呀!在与妻子沙雪儿谈到妹妹曼儿与四野的感情生活问题时,雪儿向我早就发出过要我帮忙的信号。我自幼与苟四野在一块长大,又与苟三俊两小无猜。关于苟四野的个性特征,苟三俊告诉我的与我观察到的是一致的。苟四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爷爷,其实他爷爷疼爱他、宠惯他极了,从不曾打过他。但四野就是怕他,听他的话,好似一种天生的怕,如同老鼠见猫。也许是出于对爷爷的敬佩,或者是感激、依赖……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苟四野就是对他爷爷的话是言听计从的。另外,苟四野孝顺,最怕他娘班灵儿哭,躺下不吃饭。一遇到这种情况,苟四野就慌了心神了,再任性也不任性了,再重要的事他也不去做了,再远的路程他都要回到他娘的身边。这家伙也是也奇葩男,出门可以一年不进家,但听到爷爷的召唤,或者是母亲生病了,他便一日内能赶回家来。

    抓住了这两点,我教导小妹沙曼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去做。果然凑效,曼儿先是一如既往地向两位老人尽孝,甚至做得更细致、更好,在照顾两位老人的同时,一点点地把苟四野在外胡混、糟蹋钱的事透露给爷爷苟富老汉,让他知道了并盛怒后,再去添枝加叶地透给班灵儿,又激怒了她。这样由两位老人出面,一场哭闹与训斥便开场了,证据确凿,苟四野是筋缩骨软、心惊肉跳,哪容得他不低头认罪?

    写下悔过书后,再写保证书,签名按手印,基本解决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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