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荷包作品——

    眼前的天真,表情是实实在在的傻,看得耀斩飏都是一愣。

    耀斩飏突然明白,为什么六族之中高手如云,可是却还是有那么多兽将白虎族这位尊主绘声绘色的传言信以为真。因为,说不定,这个白虎尊主的骨子里,本就带着掩兽耳目的一种本质特色,别称为‘二’。

    微微沉默,耀斩飏的面色之上完全不能看出他对天真的新看法,他的指节修长,轻轻碰触在自己的右胸之上。

    耀斩飏的左手还朝一侧拉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他这样一动作,在有色兽眼中无端生出几分淫邪的味道,可是偏生他的表情是如此的郑重认真,金色瞳孔深处,甚至音乐还透出几分耀眼的骄傲和虔诚。

    天真抬头的时候,正好同这样一双眸子对视,她内心深处方才被美男勾夺去的魂魄刹那不见,那副色急熏心的表情豁然一改,也刹那认真严肃起来。

    头朝着后方动了动,拉开了‘肉欲’的距离,天真的眸光,这一次干干净净、澄澄澈澈的落在了耀斩飏所指之处。

    白色的肌肤为称,这形状极好的胸脯之上,像是至内而生,雕刻千年而成,成就一个暗橙色的图腾纹路。

    这个图腾看上去有些像一个圆形轮盘,但是它里面错综复杂的交错着,又显得如此神秘。

    “这个图腾,在学院之中,代表的乃是五要领域之一的断魔渊。”

    天真又是一愣,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眸光微凝,眼睛微眯,朝着耀斩飏看去。

    耀斩飏此刻早已经将胸口盖好,他可没有露肉的癖好,他迎着天真似是探究的目光,毫无所惧、毫无躲避的念头:“这个图腾,并非我自己所刻,而是后天出现。正如……”

    即便是自信满满的耀斩飏,此时此刻都微微低头,压低了声音:“正如,白虎白无邪、白虎少主、白虎尊主您的亲生哥哥那眼中的……代表炼魂塔的红色图腾一样。”

    天真浑身巨震,她的声音染上凌厉的色彩,只要同家人扯上了关系,她隐藏于深处的利爪刀刃便会毫不犹豫地亮出对准目标:“你想说什么?!”

    耀斩飏却笑了,他朝后微微拉开了距离:“我不想说什么。白无邪所得到的力量还未完全苏醒,所以如今……他应当什么都还不太明白。当然,也正是因为他身体内部的力量还未苏醒,所以,能看到他未苏醒图腾的,如今暂时……至少我知道的,只有我一个。”

    看着天真警惕的目光,耀斩飏继续道:“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那个图腾么?还有,想知道,我找你的真正原因么?”

    这才是关键所在,耀斩飏看出的,明明是无邪的特别,可是他所找的,却是天真。这论理来说,却也有些奇怪。

    天真可不会自恋地觉得,堂堂耀金少主,眼前的这个金发美男,会对自己这具内涵深藏、一般兽看不出来的肥胖身体一见钟情。

    天真微微眯起眼睛,她没有说话,她在等一个回答。

    天真心里明白,既然耀斩飏今儿找来了,那么,他便不会藏着掖着,她想要知道的一切,他定然会坦然相告。因为,能够让如此骄傲的耀斩飏侧目的理由,一定不会简单,而她,便是这个理由的中心点。

    她看似被动,实际上却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天真不急。

    被天真的镇定自若吃了一惊,耀斩飏表面上一如既往,可是内心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图腾’两字一出,只要眼前的白虎少女明了,那她就有端坐不住的理由,可是她没有,她是如此安静,等待他的回答。

    这样的反应若是换了黑烬或者龟道天任何一个,耀斩飏都不会吃惊,可是换了天真,即便这是白虎成立以来的第一位尊主先天无王兽,他还是会止不住吃惊!因为,眼前的白虎——不过才六岁而已啊!

    扪心自问,六岁的自己,能做到如此?六岁的黑烬,能做到如此?六岁的龟道天,能做到如此?

    先天王兽之所以有受兽尊敬、畏惧的理由,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耀斩飏心中的情绪由惊讶变成赞叹,他看着天真的目光,比之前更亮,其中一丝决然的坚定还不可抑制地透露而出。

    没有丝毫保留,耀斩飏缓缓道:“因为白无邪和我一样,是被选中的成员,在他被选中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被连成一体!所以,他的图腾即便没有苏醒,我却也是能够看到的!”

    “被选中?”

    耀斩飏微微抬手,一层金蒙蒙的色彩在他的周身萦绕,最后慢慢升腾而起,变成一个半圆将天真和他一起笼罩,虽然他自信满满,可是在这个时候,耀斩飏却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小心。

    他微微抬头,目光似在追忆:“八年,我来到群兽学堂已经八年,从九岁到十七岁,虽然八年光阴对于灵兽来说,实在是太过短浅,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在群兽学堂之中,共有五处被守护的领域。这几处地方,都存在着自己的不可思议,例如炼魂塔,里面炙热无比,可锻炼心神、提高极限、练就精神。比如思过崖,虽然作为处罚之所,却能使人安心养性,静心凝神……还比如断魔渊,这里的危险千千万,魔兽肆意横行,进入其中,或许随时随地可令你置身险地,可是这里却有着机缘带来的无尽财富,更是学院著名锻炼培养之所在。”

    魔兽。这是天真早就听闻过的物种,却从未见过。魔兽严格说起来,其实算得上是灵兽。不过由于灵兽进阶失败、或者遭遇天罚、误吃毒果等等原因,便有可能让灵兽纯净的灵力发生转变,变得狂躁不安。而这种狂躁不安、极不稳定的灵力,便被称为魔力。

    拥有魔力的魔兽,他们自身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化,心智渐渐消失,本身同样变得狂暴、不分缘由喜好嗜杀,因此,这一类灵兽,被冠上一个同心智正常灵兽不同的称呼:魔兽。

    耀斩飏继续道:“而藏宝楼和圣光廷却也同样如此,他们都有着自己特别的作用。不过,我想要说的,可不是赞美他们的奇特。”

    “人类世界有一言:‘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不灭不寂。’运用于此也是如此。五要领域之所以有自己的特别,也定然有自己的原因。而他们的原因,便藏于他们自身,或者说,源自于他们自身最根本的灵魂——要领最根本的力量源泉所在。”

    “而告诉我这一个道理的,便是属于断魔渊的灵魂。六年前我在断魔渊内,机缘巧合之下,成为它的寄宿者。”

    天真听得心头一紧,从耀斩飏的话中,她联想到了无邪,寄宿者?意思有什么也有占据无邪了?然后找准机会,来一个大逆转?吞噬宿主,自己成为身体的主导?

    天真脸上纠结薄怒的表情没有瞒过耀斩飏,他不禁低头一笑:“你倒是想多了……这个灵魂,严格说起来,也不过是原本主人的残念罢了,并没有主导宿主的能力。之所以将我们成为寄宿者,是因为在宝器觉醒之时,这丝残念也跟随苏醒,而我们的身体,是保留下他们的唯一办法。”

    “从我成为寄宿者之时,我便在开始等待。而他们,等待的岁月光阴……又何止一个八年,那可是千千万万个……八年。”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天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错愕,那是相信、期待、可是又感觉不可思议的一种预感。

    耀斩飏凝视着天真,紧接着,在天真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他的肩头一颤,一股更庞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内部涌出,笼罩两者周身的黄色越发浓郁,将他们整个身躯都完全包裹在内。

    他慢慢单膝跪倒,虔诚无比。

    “他们在等待他们的帝王……而我作为他们选中的寄宿者之一,等待的,便是他们的帝王的选定者——而这个对象,便将会成为我的王!”

    眼底这个少年。

    此时此刻一如第一眼所见,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丝毫青涩,那宽阔的肩膀像是一座大山,显得如此坚挺有力,厚重踏实,他身体之上的每一处棱角,他身体外部的每一处耀眼光辉,都在说明着他本身的骄傲尊严、绝不轻易低头。

    可是就是这个耀斩飏,骄傲如斯的耀斩飏,竟然因为这个天真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对她拜倒在地!

    他了解她么?

    他了解她是如何的么?

    他认为她能够成为他心中的那个王者么?

    他认为她真的具有他低头的资格么?

    天真眸光复杂,可眼底却是澄澈清晰,她微微挪步,朝着侧方走了一步。先不说耀斩飏是如何想的,至少……‘王的选定者’,这五个字,她可不愿意轻而易举地担待。

    她的头微微朝着一旁看着:“耀斩飏,即便如你说的那般,你也没有必要跪我。选定一说,不过千百万年前之事,如今的我们,却应该活在当下,不要让别人的残念影响了你。”

    天真的话显然有些出乎耀斩飏的意料之外。

    无论是灵兽还是人类,想要成为强者的千千万,想要让他者俯首称臣的不计其数,又有谁能够如此,面对如此诱惑拒而不接?

    眼中染上钦佩之色,耀斩飏没有起身:“或许我有些知道,那位帝王……为何会在如此多年之后……偏偏选中你。”

    说到这里,耀斩飏慢慢起身,天真此刻不愿意接受,他也不会勉强,他抬头看着天空,慢慢将周身黄色光罩散去,他的眼中,隐隐约约有泪光浮现,像是想起了什么千年已久,亘古不变的画面:“但是白天真,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都一定会有不得不做的事,就像我……愿意承认你一样!”

    “血腥、杀戮、讨伐、灵魂毁灭!这又何其是他们所愿!可是,世事难料,不如此,又如何有希望?!”

    耀斩飏微微摆手,他的眸光陡然变得有些亲切起来,看着天真那一副稚嫩而倔强的模样,慢慢开口:“我等你!”

    耀斩飏转身慢慢离去,他的背影灿烂如金,像是划过一道夺目的阳光,威风之中,天真的心底,像是有一个淡淡的声音残留着回忆、遗憾轻轻念叨——

    “血腥、杀戮、讨伐、灵魂毁灭……这自非我所愿……可是……哎……”

    这声长长的叹息在天真久久飘荡,遗留不散。

    天真站在场地中间,慢慢沉寂下来,她的背影突然之间显得有些苍凉,那肥大庞硕的身影似乎也单薄了许多。

    眼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流淌堆积。

    却突然——

    “白天真!刚才少主和你说了什么?”

    凉风有幸,秋月无边,正当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月如年之时……

    我擦,是谁这么不知好歹?破坏自个儿这难得一回的悲秋情绪?

    天真慢慢转头,笑容灿烂,她看到的,是一张有过几面之缘的俏脸。

    金发,金眸,是天真第一次看到耀斩飏之时,在他身侧大约20来岁的漂亮女子,这个女子天真后来知道了,她当然也是纯正耀金,在学院的耀金成员里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名叫耀塔娜。

    才见几次,天真就一眼看出来了,这个耀塔娜,正明恋耀斩飏中……当然,这个在所有兽目光中的明恋,耀斩飏童鞋,也是很显然的,无视的。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兽,明恋自己的兽多了……于是看啥,都没了心跳的感觉。

    一笑,天真那笑容,那叫一个傻不拉几:“塔娜大婶,你真的很想知道斩飏哥哥给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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