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开了枪,那名工兵死在我的面前,眼神中还残留着死亡前的恐惧。

    用手抚平他的双眼,我站起身,站在尸体遍布的帐篷边环顾四周,我将那本工兵手册和羊皮卷卷起,小心的收入雨衣里面的口袋中,这样是为了避免工兵手册被淋湿、

    抬头看了眼阴暗的天色,我开始打扫战场,走到那个灶台那里,我扯下一个被炸得漏洞百出的防水帐篷,我平铺在地上,捡起那些死去的人的武器,他们的东西不多,有武器,有子弹,还有一袋食盐,我立即将食盐装进雨衣口袋,继续寻找,还有一桶汽油,这个应该是用来生火用的,毕竟这里的木材是能挤出水的那种。

    一番仔细的搜索。

    我收获了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一包烟,比如这一箱手雷,苏联当时盛行的一种手雷,稳定性极佳,我匆匆的将这些东西打包,然后拖到五十米处的一团灌木丛中,用那些挖地雷的铲子挖了一个一平米的大坑,我将这些战利品丢进去,然后匆匆的掩埋起来。

    忙完这些,我已累得满头大汗,但我顾不得休息,我不能停下来,毒枭应该快要回来了,我必须打扫干净这里的痕迹。

    想到这,我疲倦的身体再次爆发了一丝丝活力,我紧紧抓住一棵根茎盘错的参天大树,脚下用力的蹬着,湿滑的青苔没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我很快就爬到了大树上。

    俯视着这片茂密的树林,一望无际,入眼一片绿色。

    毒枭设置在路上的茅草屋前几十名毒枭在挖掘着坑洞,还有防御工事。

    看来毒枭并没有多少精力陪我们玩。

    观察了一会丛林中的动静,见一切正常,我急忙拔出瑞士军刀砍了几跟长满树叶的树枝,带着树枝我跳了下来,在树下,我自顾自的制造了一个简易的扫把,一路清扫拖拽战利品留下的痕迹,但效果不是很好,如果能下一场大雨的话会好一些,我看着天空这样想着。

    也许是听见了我的心声,也许只是一中年巧合,早在我期待的时候,天空中的阴云开始聚集,慢慢密集起来,厚厚的看不见苍穹。

    天意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羊皮卷,我必须选择一条离开的路线,一番探查,最后我确定了一条从雷区中穿插而过的的安全通道。

    这些是工兵们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己方人员方便进入,伏击闯入埋伏圈的敌人。

    我挺佩服这些工兵的,短短的时间就布置了这等规模的雷区,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一番由衷的感慨过后,我理解了下来,不多想了,我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看着地上的尸体,我将几名工兵托在一起,将尸体堆积在一起,然后扯过一些帐篷,撒上汽油,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充满这个山窝子。

    我深吸一口这股让我兴奋的气味,将汽油桶随手丢在一旁,我掏出香烟点燃,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香烟被点燃,我深吸了一口烟,看着那堆死尸,闭上了眼睛。

    做了一个祈祷,我将烟头丢向他们。

    熊熊大火在瞬间充斥了那堆尸体,一股股刺鼻的味道传来,我皱了皱眉,侧过头不去看火焰,这滚烫的火焰在汽油的加持下越烧越旺,我的周围瞬间炎热了起来,我不适的转身,摸出羊皮卷,仔细的观察起来、、

    按照羊皮卷上的路线,我可以很快到达我们藏身的山洞。

    看了眼身后的茂密树林,鸟儿被大火惊醒,扑闪着翅膀匆忙的飞起,不断的向我艾明哲、、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按照羊皮卷上的路线开始前进。

    穿过一片片灌木丛,树林,还有山窝子,我继续行走着、、

    走了与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当我最后一次回过头时,只见那个山窝子里依然火光冲天!

    那里的火势依然不减丝毫,整个树林里弥漫着令人恶心的烤肉味,即便是我走了这么的远。

    天空中的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雨滴仓促的落下,逐渐大了起来,一场酝酿中的大暴雨就要来了!

    大雨将冲刷掉一切我留下的痕迹,冲刷掉罪恶曾经出现的证据。

    我低下头,穿过一块岩石,进入了雷区,不断的变换方位,有时候我要退回来绕上一圈,才能躲过那些诡雷。不得不佩服工兵们的智慧,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很难想象,如果我不是有这张羊皮卷,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现在的我是 开心的,得到了工兵手册和记录雷区的羊皮卷。

    我如果不是遇上敌人的大部队,都不会有有太大的危险。

    想着那一张张面孔,一张张笑脸,我的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这下我们可以高枕无忧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带着工兵手册和羊皮卷满怀欣喜的向山洞走去,我此刻就像是一个小孩般,一个外出闯荡的孩子,此刻我带着希望回家,我很期待他们看到我时所做出的表情,会不会冲上来抱着我呢?

    在一个小时过后,我走出了雷区,抬起巴雷特,对准前方。

    我看到了山洞前的灌木丛,山洞离雷区有近三百米的样子,我看到灌木丛中伸出的一个黝黑枪管。

    我快速的奔跑着,想要早一点回去,我有点累了,而且很饿、、

    当我靠近山洞的时候,那个突然枪管收了起来,然后大白鲨谨慎的走了出来,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笑着跑了过去,两个大男人互相给了对方一拳,然后哈哈大笑着走进山洞。

    “锋芒,你怎么搞了个绿帽子带上了!”大白鲨打趣的说。

    我摸了摸头上的头盔,解释道:“这是我缴获的,这下好了,正好可以当锅用。”

    “哈哈!真有你的!对了老疤头呢?”大白鲨话锋一转问我。

    当我听到老疤头的时候,大好的心情突然崩塌了,是啊,我怎么忘了老疤头呢,来时的路,没有听见枪声,老疤头会不会?我暗暗地想着。

    毒蛇靠了过来,眯着眼问:“锋芒,老疤头到底去哪了?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的时候是一起的,可是老疤头却被我叫去引开毒枭了,他怕是回不来了,而我此刻才发现自己,原来我是那么的冷漠。

    我掀开木门,疲惫的走进山洞,香奈儿看到我后匆忙的就放下手中的木柴,跑了过来,她一把抱住了我,泪眼婆娑,她似乎很害怕我不回来。

    我犹豫了一下,右手还是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锋芒,你终于回来了!”香奈儿在我耳边如一只小猫咪般的说道。

    “是啊,回来了,其他人都回来了吗?”我问。

    香奈儿松开我,看着我疑惑的说:“都回来了,只是,只是老疤头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毒蛇连忙走了过来,往洞外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锋芒哥,老疤头到底怎么了?”

    我闭上了眼睛,说:“他为了引开毒枭,一个人逃进了树林深处”。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只能握紧了拳头。

    我丢下巴雷特,走到火堆旁,陷入沉思,从让老疤头引开敌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也许回不来了。

    他应该也知道,那么多人,还有狙击手。

    但他还是选择去引开敌人,为我,为我们争取时间。

    洞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每个人都不说话,我们在等,等一个人,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水潭的出水口已经垒起了几道石头水渠,水流依然能流淌过去,但小溪中那些手指大小的小银鱼却再也逃不了了。

    水潭的这边堆放着一大堆湿漉漉的树枝,水滴正在慢慢的溢出,流向水沟,这些是我们的备用木材,放在洞里晾干,然后就差不多可以用来生火了。

    在大堆柴火的这边,一个芭蕉叶上,躺着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小冬菇,白色的根茎,根茎上还沾着一些泥土。

    在漫长的等待中,天色黑了下来,老疤头依然没有回来。

    香奈儿时不时的看看我,又看看毒蛇,她轻手轻脚的拿过我头顶的头盔,拿到水沟那里清洗了起来,她是要给我们做晚饭。

    牡丹也加入了进去,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要坚强,她们很快就从老疤头离开的悲痛中挣脱出来,另一个方面来讲,她们比较现实。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倒是有些矫情了,想起第一次见到老疤头的时候。

    想起他在小镇开赌馆的日子,那个叫小蛮的女人、、、

    我们一起对抗毒枭,一起对付狼群,一起训练,一起丧心病狂、、

    “你别难过,锋芒。”香奈儿含着泪说。

    我的思绪被打断,我笑了笑,说:“我怎么会哭呢?老疤头那家伙那么的讨厌,我笑还来不及呢?”

    没有任何因为我这个玩笑而笑出声,他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闭上了眼睛。

    我曾经有许多的队友,他们大多数都离开了,记得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异样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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