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的早晨,晨露微凉,童小赖早早地堵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在等一个人,这是她上学时的必经之路。夏雨萱,班上的学霸,学校公认的班花,也是一个令他疯狂了三年的女孩。

    他要成为她新学期第一个遇见的人,第一个与她见面,第一个祝福她高中状元的人。

    这时一人沿途走来,童小赖不知从哪窜出来拦住她:“姑娘,看你行色匆匆,想必是有什么心事?”

    夏雨萱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诶诶,你先别走啊,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夏雨萱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

    新学期第一次见面就被不受待见的的童小赖,心里像被泼了凉水一样拔凉拔凉的,童小赖二话不说扯开步调,追上前去,“为了你,我可是等了老半天了,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夏雨萱强硬地回答道:“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的,我又没让你等,所以以后也别等了,好吗?”

    童小赖感觉被敲了当头一棒,心里堵了一大截:“怎么回事?今天一见你就这样,我算一算,今天不是还没到日子吗?你平时到月底才这样的。”

    “童小赖,你,去死!”夏雨萱恶狠狠地盯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我死了,你怎么办,娶你是我一生的梦想。在你嫁给我之前我都不会死的,当然,当你嫁给我之后我就更不会去死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认真的。”

    “你想想就好了。中午放学后别走,在学校外面的餐厅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气氛怪怪的?餐厅?你不会是想跟我吃散伙饭吧?”

    “对,没错,就是散伙饭。”

    “我跟你闹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谁要跟你闹着玩?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期末考试的成绩要是没有我的一半,你就不要来见我!可是你呢,总是这样,结果连我一半的一半成绩都没达到,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童小赖心想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是,你……”还没等童小赖把话说完。

    “你不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学,你就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我已经走远了,你却还一直待在原地,我不可能一直停下来等你的。童小赖,我们……”她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喉咙里像火烧一样哽咽着,她故意侧过头去,抹掉眼角的一滴眼泪,这些话夏雨萱一直忍到了现在,她不想轻易伤害一个人的尊严,即便是她曾经在意的人。

    童小赖知道,他最清楚不过了,他把她搂在怀里,不让她把最后三个字说出来,只让她把眼泪流在自己的肩上。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是不是你母亲跟你说什么了。没关系,我会的,我会放开你,但我不会离开你,我更加不会成为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你只要让我在你需要的时候守护你,这就够了。中午,我在学校外的餐厅等你。”

    夏雨萱一动不动没有说话,童小赖松开双手,让她去飞翔。

    夏雨萱已经走远,他却还傻傻愣在原地。

    他至今还记得她母亲当初不拿正眼瞧他的眼神,还有对他说过的话难以入耳,就因为他成绩不好,不爱学校的学习。他发现她母亲有多爱她女儿就有多讨厌他童小赖。

    这其中的苦楚,也是没办法的,夏雨萱的父亲早早离异,她母亲独自培养着女儿,她女儿就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所以她母亲不让女儿和童小赖这样的人来往也是情有可原的,谁让童小赖的学习成绩总是不好呢?只是在母亲的掌控下这种高压严厉的生活方式真是苦了夏雨萱。相比之下,童小赖的母亲却好了许多,让童小赖在成绩上有了更多自由的权力。

    童小赖除了在学校要完成他那不着调的学业以外,他并没有闲着,童小赖在父亲的协助下,在家里的车库成立了一个神奇俱乐部,是专门让童小赖用来研究奇形怪状东西的地方,神奇俱乐部的经费是父亲和母亲每个月给的零花钱,父亲偶尔还回来到车库为童小赖出谋划策。目前这个俱乐部一共只有四个人,童小赖和他的兄弟二胖,半米,老幺,这些都是神奇俱乐部研究神奇道具的得力干将,童小赖总是笑称神奇俱乐部是一群拯救地球的人,正走在拯救地球的路上。

    不知不觉打童小赖后边来了三个影子,一个肩膀搂着一个肩膀地搭在一起,二胖甩出肩膀一拍,“傻愣什么呢?,嫂子都走远了,还不快追?”童小赖看着他们三个,相互露出了诡异的笑脸,这时候三个肩膀变成四个肩膀勾搭在一起,逐渐走远。

    我就这样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渐渐远去,感到倍感欣慰。

    诶,奇怪?这个“我”是谁?

    这个场景里除了已经离开的夏雨萱和童小赖等人,难道还有谁在此?

    “嗯哈哈哈!嗯哈哈哈!没错,就是我。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却又起着至关重要的人。”感觉这出场方式有点二,“不过先算了,总有一天你们会看见我的真面目。”

    “嗯哈哈哈!嗯哈哈哈!”

    一阵风在两位同学面前一闪而过,引来了几声尖叫,有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消失在了人海中。

    同学甲:“你刚才看见那个人没有?穿着黑色的斗篷,忽然在我面前消失了,你说这人奇不奇怪?”

    同学乙:“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真的好帅,好有型!不过大白天他为什么要穿着一身奇怪的斗篷?就是感觉有点二。”

    同学甲:“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够见到他。”

    话说童小赖一群人乐呵呵地来到校园门口,冤家路窄地遇上了一个人,刘凯男,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学霸,成绩和人缘好得没话说,童小赖早就知道了他对夏雨萱怀有二心,是和童小赖争夺夏雨萱最大的潜在对手,这俩人第一天撞了个正着,差点没掐起来。

    童小赖先发制人,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刘阿男啊。”

    老幺故意提醒道:“是刘凯男。”

    童小赖:“好的。刘阿男啊,记得离我家小萱远点,以后遇见她记得绕着点走,知道吗?”

    刘凯男躲闪道:“夏雨萱脸上又没有写着你的名字,你凭什么说走就走?诶,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童小赖假装要动手:“走开,你们别拦着我,让我扒了他的皮。”

    “低级趣味,没素质。”刘凯男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词形容。

    这时站在童小赖身后的仨人不淡定了,看起来要来真的,“诶诶诶,说谁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童小赖一人挡住了他仨。

    童小赖:“第一天,先放过他,以后还有机会。”

    放走刘凯男后,童小赖冷静地想想,如果他换作是刘凯男,也许夏雨萱她母亲就不会这么极力反对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早上的那一幕了,因为夏雨萱的眼泪流进了他的心里。

    大家熙熙攘攘带着凳子来到操场上……

    致词会上,同学们都面向主席台,只有童小赖一人面向着夏雨萱。

    不远处传来班主任的声音:“嘿嘿嘿,童小赖你在干什么呢?往哪看?还看!”

    直到班主任一边拌着裙子一边挤上前来,掰正了童小赖的脑袋。

    班主任压着嗓门轻声说道:“童小赖,你干嘛,又想捅什么娄子?”

    童小赖哭诉道:“老师,我失恋了,夏雨萱说她不要我了,我想去跳楼你可得拉着我哇。”

    老师就是老师,一眼就看端倪出来了:“你这表情我打一百分,可惜就是没有眼泪,还有从楼上跳下来,会死得很难看的。”

    童小赖:“老师你后面那句就是夸我长得好看吗不要跳楼是吗?谢谢老师。”

    等老师走以后,二胖第一个发言:“大哥,你失恋了?”

    童小赖看着他说:“二胖,哥长得好看吗?”

    二胖毫不违心地说:“好看。”

    “半米,哥长得好看吗?”

    半米点点头。

    “老幺,我长得好看吗?”

    老幺停顿一会:“反正没我长得好看。”

    童小赖又说:“还有,你隔壁那谁呢?”

    二胖看了看坐在自己隔壁的女生,好像明白童小赖说的话。

    二胖推攘着正坐在自己隔壁的女生:“慕灵依,慕灵依!我大哥叫你呢!”

    慕灵依从演讲中愣过神来“什么事?”。

    二胖又接着说道:“我大哥让我问你,他长得好看吗?”

    慕灵依把目光转向童小赖,突然涨红了脸,低下头去:“好,好看。”

    童小赖内心难掩喜悦地回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听课吧。”

    都说谈恋爱的男人有时候会像个神经病,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童小赖都盯着她老半天,夏雨萱也没给他瞧个正眼。童小赖心想: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了吗?

    太阳渐渐爬上来,用它最炽热的温度炽烤着大地,同学们就像是烤炉上的羊肉串,发出滋啦滋啦脂肪燃烧的声音,再撒点孜然就风味十足了。

    童小赖亲眼看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在她脸颊划过,童小赖的内心像被揪住了一般“流汗啦,流汗啦!我的女神流汗了!纸,纸,纸!谁有纸?”童小赖看见夏雨萱流汗,就像自己心里滴血一样,他真恨不得自己撑把伞给她。

    二胖用难以琢磨的眼神说道:“哥,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童小赖:“胖子,你不懂,当爱情来了,你是的挡也挡不住的,你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通俗一点讲,包括你的生命,你的零食,你的零花钱。二胖,你哥已经深陷其毒了,倘如站在了暗无天日的悬崖,纵身一跃,咔擦一声,挂在了悬崖边的树枝上,如果有一天树枝断了,二胖请把你哥的尸骨埋葬在春风里。”

    慕灵依第一个响应号召,紧接着童小赖一呼百应,顿时从四面八方凑来了一小摞纸巾,童小赖虽然平时成绩混得不咋滴,但是为人仗义,为自己赢来不少支持者。

    不一会儿,一小摞纸巾都传到了夏雨萱面前,夏雨萱略表惊讶之余,下意识地追溯纸巾来源,便一眼瞧见了格外显眼的童小赖,童小赖回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这桩意外事件过后,终于要迎来这次典礼的一段小插曲。

    典礼的致辞进入到了尾声,在距离结束还剩下半小时之际,童小赖内心一怔,瞳孔放大,心跳瞬间加速,眼神瞄向校园墙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似曾相识的画面,再看一遍,怀念依旧,他还是放不下。

    “它来了。”

    二胖:“哥,谁来了?”

    童小赖:“一位老朋友。”“它为什么会来这?它到底有什么企图?”童小赖越想越不对劲。“可是演讲还没结束,该怎么出去呢?”童小赖想了想,“只好这样了。”

    童小赖跟几位弟兄表明了大意,最终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你们掩护我。”

    二胖:“哥,好刺激,我也去。”

    “二胖,你不行。”

    半米:“我也想去。”

    “半米,你也不行,你爸知道了会揍你的。”

    老幺略勾着嘴角,小自信地说道:“我去总行了吧?”

    童小赖会心一笑,俩人一拍即合,所表意见一致。

    童小赖向余下俩人仔细叮嘱道:“虽然没让你们参与此次行动,但是你们这次很重要,记得全力掩护好我们,能不能抓住那怪物,拯救地球就看你们了。”

    童小赖打头阵首先退向观众后席,趁无人关注之际退向身后灌木丛,他的凳子被兄弟们并排隐藏,空余位置由其余人填补,童小赖和老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倘若被问及缘由,弟兄们的答案永远是单纯的不知道,或者是去厕所了。

    依靠小矮树和林木掩护,童小赖和老幺俩人成功躲过众人视线,绕过整个演讲台,来到校园食堂旁厕所的后面,这里杂草丛生,无人管辖,是学校最不起眼的地方,其中两根栏杆的中部早已被锯断,被童小赖伪装成完好无损的样子,俩人逃窜出来,将杆管放回原样。俩人只要扒掉校服,就和普通路人别无二致。

    “老幺,快跟上。我刚才看见它了,它就萎缩在学校外墙的灌木丛里。”

    童小赖来到目标附近,徘徊了好几回,终于瞧见了丛林里的一道金属反光物。

    “来来来,老幺,石头,大石头,这个太小。”直到老幺不知从哪搬来一个大石块,童小赖才满意的露出邪恶的笑容,但他不敢笑出声来。

    老幺自告奋勇地说:“我来,我来!”嘴角还掩饰不住窃喜的微笑,看它往哪跑?

    “嘻嘻嘻。”童小赖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老幺,扣准点,往头上砸。”

    这时,老领导讲得正酣,把同学吗说得激情澎湃,热血沸腾,最后的重点时刻眼瞅着就要来临,只见校园墙外传来了一声“砰!”的巨响,犹如晴天霹雳,众人四处张望,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暗中偷笑的几个弟兄才知道怎么回事,无奈之下又只得继续演讲。

    “笨蛋!我不是让你砸准点?”躲在墙后边的童小赖说道。

    话没说完,老幺指着不远处说道:“走了,走了!”

    童小赖:“看,它脚好像受伤了,快快快,别让他跑了,快追,头头头,快低下。”俩人俯身追了上去。

    只见它手脚并用,跳上一辆车的车顶,一阵烟逃过了马路对面去。

    童小赖等人紧追了近两条街,快到街的末尾时,它一溜烟地转进了下水道。童小赖失望地看着这个缺了口的下水道说:“难道下面是它的巢穴?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前面的下水道入口看看。”

    俩人等待了许久也不见什么动静,“它应该去疗伤了一时半会不会再出来了。我们先走吧,这大热天的。”

    俩人气呼呼地来到奶茶店,大口大口地喝着奶茶休养生息。

    话说很快,校园里的典礼结束后便是放学的时间。

    校园外的餐厅里坐着一位正在等候的客人,夏雨萱看看时间,此时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二十一分钟。

    童小赖这时已经悠闲地喝了第二杯奶茶。他似乎忘记了什么,比如说跟一位女孩的约定。

    时间停留在三十一分之际,童小赖依然没有到来,夏雨萱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电话。她应该把这个礼物留给他,这是她最后想说的话。正如童小赖所言中的,这就是一场散伙饭,告别曾经以及未来里的那个他,不再为了他不惜与母亲决裂吵架,不再为了他放下学习上的一丝一毫,甚至不再为了他付出任何情感。

    但是与此同时,或许就像自己心里所想的,所期待的那样,他也不应该来,就不会上演这场悲伤的分手秀,这样,或许她哪天感到疲惫,无力为继的时候,她还能庆幸当初没有对他说出这番话,幸好还有他在身边。

    第五十一分钟之后,他没来,他还是没来,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手里捧着为他准备的最后的礼物,如今也只能丢在风里,化作一抹微不足道的尘土,正如她此刻的身影,消散去。

    大街上,人潮人涌,来来走走,带着他们那不苟言笑的故事,披着最光鲜亮丽皮肤,完成最华丽的表演,孤独是支撑着他们内心强大的痛,在爱与恨的道路上痛并快乐着。夏雨萱发现,自己与这些形同陌路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夏雨萱望向天空,忧伤牵起了孤独的手在风雨中翩翩起舞,仿佛在用他的快乐告诉人们,爱情不是你想期待,就能够有始有终的。

    夏雨萱试着逆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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