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凉已是第二天,远远听见兵器的碰撞声,血腥味弥漫到整个南凉上空,地上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此刻城墙已被攻破,我加快步伐来到南凉皇宫,我下了马,急忙跑到来到大殿之中,只见父亲跟一个蒙面的人在交战,母亲早已躺在血泊之中,我此刻早已愤怒至极,我顺手在一具尸体上拔了一把剑,朝那个人砍去,我用尽全力的把剑捅入那个人的后背,那人立刻倒下,父亲看到我吃惊道:“你怎么来了,你快走。”

    我哭着说:“我不走,父皇,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想要灭掉我们南凉。”

    父皇抓紧我的衣服张口刚要说道,只见一支箭在我的眼前飞过,直直的插入父皇的心脏,父皇立刻倒在我的身上,我承受不了父亲的身体,双腿顺时跪在地下,我惊吼一声:“父――皇。”

    此刻大殿外面站着一个人,他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左右肩膀驼起我的父皇跟母亲,我一步一步走出宫殿,这是我此生走过最沉重的步伐,我已不知倒了多少次,我满眼杀气的看着那个人,那人不知道为何,并没有拿起弓箭朝我射来,只是一步一步退出大殿,我来到大殿之外,只见外面已停止了战斗,这时候武卫和我的兄妹来到我的身旁,我的心总算有些安慰,至少他们还活着,我把父皇和母后交给了我的兄妹,捡起地下一把剑,我直指杀我父皇的人,恶狠狠的说:“你拿命来,你杀我父皇母后,你这个恶魔,还我父皇母后命来,我要杀了你。”

    我朝他砍去,他总是躲闪,并不反击,我怒吼道:“你要杀就早点杀了我,何须这样羞辱我,要不然等我回到西秦,我叫我夫君带领十万兵马,将你们千刀万剐,让你们不得好死。”

    那个人眼里竟没有半丝杀死,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哪见过一般,他似乎察觉我,便转过身走了。

    我急忙追上去,趁他不注意,一把剑插入他的后背,血顺着剑刃流了下来,他转过身双眼看着我,我在他的眼里没有看到凶狠,而是一种我说不出的感觉,他把剑拔了出来,扔在地上,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我看着他眼睁睁走了,却无能为力,我看着南凉的宫殿,心中绝望至极,我的母国,我的父皇母后,我在南凉所有的美好的一切,此刻都化为了乌有!我抬头看向天空,悲伤着朝天大喊一声:“――啊――。”便倒在了台阶上!

    我走到一处非常熟悉的地方,我推开那扇门,看到了熟悉的一切,原来这是南凉,我看看母后给我做着我爱吃的酥鹅,父皇与我下棋,我总是赢,我心里明白,这是父皇故意让着我。

    突然一个人闯进我们家里,他蒙着面,杀掉了父亲母亲,我站在原地脚似被灌了铅一般,抬都抬不动,他杀掉我父母之后,慢慢的靠近我,此刻我看看我的肚子微微隆起,我明白我怀了李宇恒的孩子,我有了他的骨肉,他走到我的身旁,用力将一把剑捅近我的肚子,血留不止,我感觉我要疯了,孩子没了,父皇母后没了,心中有些许多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人摇动,我用尽全力张开了眼睛,发现原来是梦,身体早已被汗水浸透,我急忙坐了起来,只见房间里皇上在我身旁坐着,太医和纪儿还有许多宫女跪在地上,我看着他们,我才慢慢想起,这不是梦,这不是梦,现实比梦里更可怕,我竟然傻傻着问着李恒宇:“南凉还好吧?我父皇母后还好吧。”

    李宇恒把头埋在胸前,一句话也不说,纪儿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我才慢慢接受了我父皇母后不在的事实,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尽抓紧李宇恒的衣服,朝他吼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父皇母后被贼人所害,你还一直坐在这里干嘛?你为何不去杀掉他们为我父皇报仇,你走啊!你快去查啊。”

    他双手紧紧的把我抱住,对着我说道:“樱樱,你别这样,你的身体太过虚弱,万事等你以后好了在说,好吗?”

    太医也在旁说道:“夫人,您刚刚失去孩子,还请娘娘不要太过伤心,请您好好保重身体,不然烙下毛病,只怕以后很难在有身孕。”

    孩子?我摸着我的肚子,我很难想象,我的的肚子里刚刚去了一个孩子,我的身体顿时不知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所有力气,我似乎用尽一切力气说道:“皇上,我们的孩子呢。”

    他抱着我说道:“樱樱,等你养好了身体,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挣脱他的怀抱,侧过身背对着他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

    我躺在床上,泪水早已湿透了枕头,李宇恒说日后,我不知道什么是日后,我只觉得现在天跟塌了一般,他在身旁说了那么多话,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此刻心里冒出一种想法,如果让我此刻死去,或许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也不知睡了几日,睡梦中感觉纪儿叫了我不知多少遍,纪儿扶我起来喂我吃药,我却张不开口,直到睡到第六日,我勉强使自己坐了起来,纪儿为我端来吃的,我只喝了一口汤,便在也吃不下了,皇上不久之后便赶来,他对我说了那么多,吩咐这个,又嘱咐那个,我横着眼对他说道:“皇上说了这么多,能换回我父母的命吗?你不去查杀我父母的凶手,在这儿说这说那,不感觉可笑吗。”

    我从没有对他这样说过这样的话,他眉头一皱看着我说:“朕已派人去查了,南凉朕会亲自前去,将它归入西秦,从此以后,南凉与西秦便是一体,定不会在被它国夺取。”

    “皇上的心意也算达成了吧?”

    他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道:“皇上还记得吗?您之前跟臣妾提过,要想收复南凉,如今有人替你除掉南凉,皇上正好可以坐收渔利,不是挺好吗。”

    纪儿这时急忙跪下说道:“皇上,夫人一时糊涂,望皇上恕罪。”

    我看着纪儿说道:“纪儿,你不必劝了,今日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转身躺下,他起身欲出去,我张嘴说道:“皇上,若你找不到杀我父皇母后的仇人,你我此生不必在见!”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呼了一口气道:“好好伺候你家夫人。”便抬腿走了!

    皇上走后,纪儿对我说道:“夫人,即使您心中再怎么伤心痛恨,您也不必这样对皇上。”

    “纪儿,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难道让我现在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对着皇上强颜欢笑,夺取宠爱,好让他日后为我查找凶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夫人您虽伤心,可是您也得体谅皇上,皇上身上受了伤,这几日伤口发炎,致使高烧不退,可是皇上心心念念着夫人,夫人昏迷的这几日,皇上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夫人,皇上几次昏倒,可就是不肯离开,非要等着夫人醒来。”

    我的泪水汹涌而下,纪儿的话如同一把刀子刺进了我的心中,疼痛不已,我拭去脸颊的泪水,转移道:“我兄妹怎样,武卫怎样。”

    “他们还好,武卫将军受了点伤,二小姐跟大少爷都好。”

    “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他们吧。”

    纪儿扶我来到了懿赟殿,还好芙儿跟我哥哥没有受伤,我便安心许多,武卫身上有着四五道伤口,他看见我来了,起身准备迎接,我急忙示意他不要起来,我走到他的身旁问道:“身子还好吧。”

    “还好,我是练武之人,这点伤没什么,算不了什么。”

    我看着他问道:“你可知道当日突袭我西凉之人是谁。”

    “末将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微臣可以确定,此人对南凉极为了解。”

    “极为了解?”

    “是,此人刚入皇宫,便折掉我们皇宫主要把守,对我们皇宫进行迂回战术,他对我们禁军更为了解,似乎能看出我们的套路,使我们节节败退。”

    我此刻想到我父皇似乎也知道此人是谁,他临死之前刚要对我说,便遭那恶人一箭射杀,我心里又翻起了阵阵怒火,此愁我必会报,他日我若查出凶手,必将他碎尸万段。

    我顿了顿说道:“此处我不便久留,若你日后有需要,来我殿里找我,我先走了!”

    我退出他的房间,肃儿跟芙儿坐在院内,我走过去对他们嘱咐道:“你们好好照顾武将军,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我回到房中,皇上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我此刻没有心思看这些,我让奴才们把东西搬入库房,我坐在窗户旁一直在想,我们南凉是小国,周边各国都有侵占的野心,此刻细细想来,却不知该从何处查起,我顿时陷入了僵局!

    当日父皇母后死后,李宇恒将他们葬于南凉皇陵,我驱车前往皇陵,跪在父母陵墓前,想起当日与他们在一起的种种,眼泪早已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的心似乎被刀子扎了般难受,我对着他们的墓碑哭道:“女儿不孝,当日未能救下父王母后,女儿自知惭愧,到如今都未能知道杀害父王母后之人,无法替父王母后报仇,但请父王母后放心,女儿必定用尽一切办法,早日抓到那些凶手,必将他们挫骨扬灰。”

    刚回到恒月殿前,宫女请安道:“参加杨夫人,琳夫人正在殿内等您。”

    我走进了大殿之内,琳夫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朝我走了过来:“听闻夫人去了南凉,想着今日也该回来了,于是便在此处等着。”

    我与他一同坐下说道:“琳夫人久等了,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他叹了叹口气说道:“哎!原本我是不想参与到你与皇上之间的这些事来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这两日我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事终归要说明白为好,不然,隔在你与皇上之间,终究是你们两人伤心与痛苦!”

    “琳夫人但说无妨,臣妾但听夫人所言。”

    “前几日,皇上突然晕倒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你,我急忙请太医在前来,太医诊治之后对我说是忧心过度,我想着宫里能要皇上如此忧心的便只有你了,我听辕儿说,前几日他去给他父皇请安,皇上看着他就不由的哭了,皇上当年行军打仗,被箭射中了肩膀,当时麻药用完了,所以军医硬生生的把皇上的肉划开,把那把箭取了出来,皇上至始至终都未流过一滴泪,如此刚烈之人,怎会随意流泪,如今想来,必是看见辕儿,想起你失去的那个孩子,后宫女子如此之多,皇上却唯独对你一人用情至深,我们女人不就是想着,此生有一个人宠着,有一个爱着,我嫁给皇上已有十年了,我知道皇上一直对我没有感情,我也曾经盼着皇上有一日可以像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可是感情这东西,圣贤都无法左右,我又有何办法,今日并不是皇上派我前来,我只是不忍你与皇上这般难受,后宫伤心的女子太多了,我不希望你也此生如此伤心度过,抓住眼前心爱的人最要紧。”

    听完琳夫人所言,我竟不知皇上病倒了。这几日我一直沉浸在失去父王母后的悲伤中,却忽略了他作为父亲,失去孩子的百般痛苦,我转头说道:“臣妾斗胆叫您一声“姐姐”,今日要不是姐姐这番话,我竟丝毫不知皇上如此难受。”

    “你叫我一声姐姐,就必然没有当我是外人,既然心中还深爱着皇上,便去把握住皇上这个人?”

    “多谢姐姐提点,妹妹在这里多谢了。”

    “你也不必谢我,我也是不忍皇上这般难受,不过这几日最好不要去见皇上,太后正在为这件事生气,等过段日子再说吧,今日也算都说明白了,也算我没有白跑这一趟,我也该回去了,辕儿也该醒了,我先告退了。”

    我起身迎送道:“多谢姐姐为我周全,日后记得时常带着辕儿来我这里来玩。”

    他冲我点头笑了笑便走了,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顿时感到凄凉,她爱了皇上十年,而皇上却未对她有过一丝感情,如若我是她,也会对皇上这般痴情吗?也许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感情的事,圣人也无法左右,或许只有自己清楚心里想要什么,哪怕最终还是一无所有,至少自己曾经爱过,执着过!

    三月初三是我的生辰,以往在南凉的时候,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美美的吃上一顿,自从来了西秦,也就是与李宇恒一起出宫玩个一整天,直到心满意足才肯回宫。

    初三这一日,李宇恒派人转告于我,后花园见,我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我穿了一件粉色衣服来到后花园,只见后花园中百花早已盛开,只见有一颗高高的树耸立在中间,我靠近看去,只见花瓣阵阵掉落,我举手抓了一瓣,竟发现是樱花,我突然觉得这颗树眼熟,只听见后面说道:“还认识这颗樱花树吗?”

    我围着这棵树看看,吃惊道:“这颗樱花树不就是南凉皇宫里的那颗吗。”

    “正是那颗樱花树,朕前几日派人去南凉从后花园中把这颗树移植了回来,朕命人好生将养,每日注入温泉,便使他开到今日这般。”

    南凉,我的母国,我的故土,或许如今只有这么一颗樱花树让我纪念了吧!

    他慢慢的靠近我,对我轻声说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竟不敢注视着他,低声说道:“臣妾不敢。”

    他望着我说:“我不喜欢你这种对我说话,朕只希望你还似从前一样,可好。”

    我没有底气道:“以前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多的人与事,而如今掺杂着这么多人与事,只怕难以回到从前了。”

    “只要你想回去,便能回去,我会待你如初,你亦待我如夫君,朝堂之中你我是君妾,朝堂之外你我是夫妻,可好?”

    我看着他说:“愿得一心人。”他拥我入怀道:“白首不相离。”

    李宇恒在次提起立我为后的事情,后宫议论纷纷,朝堂之中许多臣子上奏,说我无才无德,无功无劳,纷纷推荐琳夫人为后,太后宣我前去永延殿,我早已料到太后会叫我前去,便叫了纪儿与我一同前去,我来到皇后所居住之地,对她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哀家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定,皇帝这几日在次提及立你为后之事,你怎么看。”

    “臣妾听从皇上安排。”

    太后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眉目含威道:“听皇上安排,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坐这皇后之位,你要得到这中宫主位,那你觉得坐得了这后宫之位吗?”

    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我便想要这中宫之位,因为我现在在西秦没依没靠,只有这中宫之位才会使我在西秦有立足之地,我镇定自若的说道:“臣妾能有今日,全凭皇上厚爱,臣妾今日所有,都是皇上所给,自然不会奢望什么,只是,皇上对臣妾说,后位悬殊,后宫无主,希望臣妾出来主持后宫之事,若太后觉得臣妾做不了这后宫之主,便请太后回绝了皇上,还望太后找一人出来主理后宫之事。”

    “你让哀家回绝皇上,你打的算盘可真好,哀家以前还未发觉得你有此番心机,真是小瞧你了。”

    “臣妾不敢,臣妾时时刻刻不敢忘妾妃之德,只是皇上跟臣妾说后宫不可没有主事之人,皇上前朝政务繁忙,臣妾不忍皇上在为后宫之事劳心烦神,所以私心想着,若能为皇上分担一点,妾妃也算心满慰藉。”

    我低头跪在地上许久后太后才说道:“也罢,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立你为后,若是皇上一意孤行,哀家也没办法,今日,哀家便同意皇上所请,立你为后,他日你便是后宫之首,行为举止皆是后宫表率,若你他日做不了这后宫之首,哀家便撤了你的皇后之位,你可明白。”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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