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资质平庸难当大任,下面几个成年的皇子没有一个人服他,个个摩拳擦掌意图取而代之。元和帝年事已高,处理起政务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使得太子与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
    十三皇子支持一母同胞的哥哥六皇子,没少帮六皇子出谋划策拉拢朝臣。眼下六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已经与太子和三皇子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将来极有可能登顶皇位。
    可是朝中也有人不屑从龙之功,对太子等人的拉拢视而不见,这其中尤以秦淮一派最甚。
    谁都知道秦淮是景珩的岳丈,只要拉拢了秦淮,就是拉拢了景珩,到时候护国公主在军中的声望也能为他们所用。然而无论太子等人表现的如何殷切,秦淮毫不动心。
    之后见秦淮确实只想做一个纯臣,不会为他们任何一方所用,太子等人反而放心下来,对秦淮抱着拉拢不了也不得罪的态度,以免他倒向了竞争对手那一方。
    现在十三皇子妃因小儿之间的纷争得罪了秦笑笑,十三皇子岂能不生气?
    十三皇子妃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脸色就是一白:“她、她一个妇道人家,自幼不在秦次辅跟前长大,两人便是亲生父女,能有几分感情?秦次辅岂会为了她投向太子或是三皇子那一方?”
    十三皇子冷笑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是唯一的女儿?你难道不知道秦氏生的两对双胞胎,有一男一女随秦姓吗?”
    这事在京城不是秘密,不过无人知晓这秦姓到底是随了秦淮这个生父的秦,还是随了秦山这个养父的秦。
    “更何况皇姑姑那样护短的一个人,你得罪了她的儿媳妇,袆儿又先行动手重伤了她的亲孙子,你以为她不会过问此事?”
    十三皇子越说越火大,看向十三皇子妃的眼神愈发不善:“景表弟年幼时重伤承裕,父皇不仅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反倒让太子和太子妃吃了挂落,你以为自己是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十三皇子妃的脸色灰败下来,心里已是懊悔不跌:“殿下放心,明日妾身便带袆儿前往护国公主府,亲自向秦氏赔罪,不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十三皇子却嫌她蠢,不耐烦道:“不用了,去了也是丢本宫的脸!”
    这件事只能由他亲自去趟护国公主府,给皇姑姑赔礼道歉,再禁足这蠢妇和蠢儿子,让他们长个记性以后出门在外别给他惹麻烦。
    第二天一早,十三皇子就携着厚礼来到护国公主府,求见护国公主。
    护国公主知道他的来意,倒是在正殿面见了他。
    在十三皇子满脸羞愧的赔礼道歉后,护国公主才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冲突,哪值得你特意跑一趟,难道本宫会跟一个小辈计较不成?”
    十三皇子神态愈发恭敬:“皇姑姑有海纳百川之量,自然不会与承袆这逆子计较。只是子不教父之过,如今承袆无法前来向默默侄儿赔礼,身为父亲却逃避不得。”
    护国公主点了点头:“身为父亲,你确实失职了。好在袆儿年龄尚幼,这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性子还有机会改一改。毕竟这是你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袭你的爵位的。”
    十三皇子的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复正常:“多谢皇姑姑教导,侄儿定会好好改一改袆儿的性子。”
    护国公主似乎满意他的态度,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十三皇子不敢有丝毫不满,恭顺的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了。
    直到出了公主府的大门上了马车,他一改之前的恭顺,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掀开车窗的帘子,他抬头望着高高的府门上悬挂的烫金牌匾,眼里闪烁着勃勃野心。
    秦笑笑看到一箱箱抬到安意院的赔礼,才知道十三皇子来过了。于是处理完府务,她就去见了护国公主,想知道十三皇子态度如何。
    “原本他不来,我就准备进宫给圣上问安的。既然他识相,这件事便到此为止。”护国公主对十三皇子的态度还算满意,对儿媳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说到底,是几个孩子之间的纷争,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在十三皇子亲自登门赔礼后,护国公主府继续揪着不放就没意思了。
    秦笑笑忙道:“母亲,我也是这个意思,总不能让外人说咱们护国公主府气量小。”
    护国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叹道:“你就是太谨慎了,不想与他们结怨。”
    秦笑笑被婆婆看穿了心思,也没有辩解:“昨日皇子妃有句话没有错,承袆是皇孙,单论身份默默确实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今日十三皇子登门赔礼,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罢了。”
    护国公主明白她的顾虑,脸上的笑容极淡:“放心,他们成不了大事,不足为虑。”
    秦笑笑心里一凛,却是不敢多问。
    护国公主也没有细说的意思,提点道:“只要阿鲤在朝堂上不出错,你所担心的事定不会发生。”
    秦笑笑心下一松,感激道:“多谢母亲,我明白了!”
    不过护国公主府不再计较,不代表秦淮不计较。得知外孙被人欺负了,连女儿也遭人冷嘲热讽,他暗暗找了十三皇子不痛快,让办事不力的十三皇子遭到了元和帝的一顿痛骂。
    十三皇子查到是秦淮动了手脚,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要是秦淮隐而不发,他才要怀疑秦淮暗地里倒向了太子或是三皇子。
    秦笑笑从景珩口中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是感动的,于是费了半个月的工夫,亲手做了一套衣裳鞋袜送去了秦府。
    她的女红一直不怎么样,这套衣裳鞋袜算不得精美,也就勉强能穿罢了,舒不舒服只有穿的人知道。
    秦淮收到鞋子却是欣喜万分,在与几个老友小聚时特意换上了这套衣裳鞋袜,还状作不经意的在老友们面前显摆,在得到“令爱孝顺,秦兄好福气”等赞美后心情无比舒畅。
    花园的八角亭里,默默坐在石凳上,虎子蹲坐在旁边,几个侍女立在亭子外面。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小家伙的伤势恢复良好,后脑勺上的鼓包已经消了下去,脑子里的血瘀也散去大半,再养个三五天就能痊愈了。
    “虎子,把我的藤球捡回来!”默默冲着虎子大叫一声,就将手里的藤球用力的抛向前方。
    “汪!”虎子如同一只矫健的猛兽,撒开腿就冲了出去,瞬息的工夫就把藤球叼了回来,放在了主人的手里,扫把一样的大尾巴轻轻的摇了摇。
    “真聪明!”默默摸了摸虎子的毛脑袋,然后将石桌上的一块肉干奖励给它。
    虎子是犬,喜欢食肉,牙口又好,这块巴掌大的肉干,它三两下就吃下去了,却是没有垂涎石桌上剩下的肉干,而是专注的看着主人,等候主人的命令。
    这一次,默默将藤球扔进了锦鲤池里:“虎子,去——”
    虎子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噗通”一声跳进池子里,吓得池子里的锦鲤四散而逃。
    只见虎子将漂浮在水面上的藤球叼上岸,站在离主人足够远的地方飞快的抖了抖身上的水,这才来到主人的身边交上了藤球。
    这一幕被前来探望默默的顾西辞看的清清楚楚,看着虎子的眼神充满了惊叹:“虎子真厉害!”
    身为狗主人的默默嘚瑟道:“当然,有我这么厉害的主人,虎子怎么可能差嘛!”
    虎子对顾西辞的赞美无动于衷,但是听到主人叫自己的名字,两只狗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尾巴又轻轻地摇晃了两下。
    好朋友来了,默默就顾不上跟虎子玩。他看着顾西辞,语气透着点小抱怨:“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这一个月哪里都不能去,你再不来我就要憋死了!”
    这话说的,仿佛刚才跟虎子玩的乐不可支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西辞一听,愧疚道:“大哥,对不起,我被父亲禁足了,今天祖母发话父亲才允许我出府。”
    默默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关心道:“你父亲为什么禁足你呀?”
    顾西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低落的说道:“那天我对客人们动手了,父亲很生气就让我在院子里反思。”
    不止禁足这么简单,那天定国公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直接将他打晕过去,养了半个月才好起来。之后就是禁足,今日一恢复自由,他就立马过来看望默默了。
    默默不知道好朋友挨打了,单单知道他禁足的原因,就气得不行:“你父亲怎么能这样,明明是连承袆他们先动的手,你父亲不哄你就算了,还怪到你头上,真不是个好父亲!”
    他爹就不一样了,不仅没有怪他和弟弟跟人打架,还教他们怎么反击更有用。
    看着好朋友难过的样子,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方的说道:“西辞弟弟,你不要伤心,你父亲不疼你,我把我爹分你一半儿吧,我爹可会疼人了!”
    好家伙,继让出妹妹后,现在连自己的亲爹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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