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到鬼压床,惊醒过来,发现胸口压着一只小黑猫和一只小虎牙,实在难以呼吸。
    秦寿便将小黑猫丢到了地上,只余下小虎牙,摸了摸她的后背,自己却是睡不着了。
    “拔拔,你还没睡?”小虎牙惺忪着眼睛,声音喃喃。
    秦寿便轻声回答道:“拔拔在想事情,宝宝自己乖乖睡。”
    “是不是在想大姐姐?”小虎牙继续说着。
    秦寿面露窘迫,自己的心思怎能让孩子猜到,多不益身心健康啊,便否认道:“不是。”
    “那肯定就是拔拔肾不好,八老头说过,肾不好的人晚上就睡不着觉。”小虎牙思索片刻,想到八长老曾经说过的话。
    秦寿越发尴尬起来:“那拔拔还是想大姐姐比较好点。”
    “既然拔拔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小虎牙追问。
    “你懂个屁。”秦寿斥了句,又有些感触,“有些事情,有些原因。”
    “什么事情什么原因?”小虎牙正处于人生最好奇的阶段,自然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过还没等秦寿回答,小虎牙神色黯然了几分,“是不是因为小虎牙?”
    “跟你有什么关系,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秦寿不假思索,对着小虎牙便是一番痒痒挠。
    小虎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败下阵来,重新进入梦乡。
    这么闹腾后,秦寿的一些心事也想通了,有的事情,顺其自然,强求不得,便也睡了过去。
    ……
    正所谓山中无岁月,日尽夜相随,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里,秦寿向李教习请了假,专心在家闭关筑基。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艰苦,每天逗逗孩子,撸撸猫,再去药堂蹭些养气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达到了筑基境。
    谢了恩师,拿了举荐书,身为筑基弟子,秦寿可在灵兽宗九堂十二峰谋得一个差事。
    按理说,他和药堂八长老熟,去药堂当差比较有发展前景,但秦寿这个人不喜欢炼丹,枯燥乏味。思来想去,便去了御兽堂,这个部门主要负责驯养灵兽,算是秦寿擅长的事情。
    御兽堂的建筑风格与其他迥异,其他大殿都是古色古香的金瓦朱楼,但御兽堂的大殿,生怕不知道里面是干嘛的,悬了一个恐怖的巨兽头骨,阴森诡异,没有半点审美。
    在御兽堂外,秦寿碰到了一个熟人,当即打了招呼:“宇文师姐?”
    自打上次一别,大家各忙各的,已经有半年没见过面了,这段时间秦寿心态调整得不错,仿佛老朋友一般,大大方方问候。
    “秦师弟。”宇文嫣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辞,但听得出来,她心里是高兴的。
    “莫非宇文师姐也想加入御兽堂?”秦寿拜别恩师的时候,李教习提到过,这段时间就他和宇文嫣突破了筑基境。
    “是。”以宇文嫣的性格,如此简短回答便足够,但她黛眉紧蹙,半响后又说道,“我始终无法做到像师弟那样让小白乖乖听话,所以来御兽堂好好学学御兽法门,师弟又是为何想要加入御兽堂?”
    秦寿自打认识宇文嫣来,就没听她说过这么长的句子,不过转瞬便明白过来,她是想问自己的原因,所以先说了她的缘由,作为交换。
    还真是可爱,秦寿便开玩笑道:“从李教习那儿打听到师姐要来御兽堂,我便来了。”
    宇文嫣面色微红,但她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只说到:“那我们便进去吧。”
    话说虎祖逝世以来,各堂长老就闭了关,很少露面,其实就算御兽堂长老在,也不会亲自接待新来的弟子,宇文嫣和秦寿,便由一名执事负责安排差事。
    这名执事师兄先是看了看二人的举荐书,又抬头打量二人,不过基本没有看秦寿,全程都注视着宇文嫣,像谪仙一般的人儿,谁都想多看几眼。
    “原来是宇文师妹,久仰大名,御兽堂东殿那边缺少一个账目核对,每天就写写画画的,倒也轻松,不知师妹意下如何?”执事师兄态度温和,有些讨好的意味。
    虽然宇文嫣是练气班中的佼佼者,但到了九堂十二峰,一切都得从底层做起,而且账目核对算是美差了,她没有异议:“多谢师兄。”
    这一声师兄,那执事弟子觉得舒服到了骨子里,又逮着不停问话,宇文嫣不善应付,秦寿咳嗽两下:“师兄,那我的差事呢?”
    被秦寿打断,这执事弟子面露不悦:“御兽堂没有多余的差事可做,你去别的堂殿问问吧。”
    秦寿皱眉,觉得这执事弟子在故意针对自己,想来想去,也没得罪过他啊。
    再看执事弟子那色迷迷的眼神,便有些明白过来,因为自己和宇文嫣站得近,所以被嫉妒了,还真是无妄之灾。
    这样的小事也不好去找掌门诉苦,否则显得自己没能力,既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秦寿便拿回了举荐信:“告辞。”
    宇文嫣怔了怔,也拿回了举荐信:“秦师弟,我与你一起走。”
    宇文嫣说这话,可能并不是因为喜欢和秦寿在一起,她这个人很有原则,不抛弃同伴,莽荒丛林那么危险都没有丢下秦寿不管,现在二人一同进了御兽堂的门,便不会让秦寿一个人离去。
    另外,她觉得这执事师兄心术不正,也不想待在御兽堂了。
    这时,执事师兄傻了眼,要知道御兽堂本就没有几个女弟子,就算有,也都是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三分女,好不容易碰到个天仙般的宇文嫣,自然舍不得让她走的,便连忙说道:“且慢,且慢,本师兄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差事,只是条件艰苦了些,不知秦师弟能否受得了这个苦?”
    这执事弟子倒也机灵,看出来想要留住宇文嫣,先得留住秦寿,可他又嫉妒宇文嫣与秦寿这般亲密的样子,便使了个坏,继续说道:“御兽堂在西殿养了批灵猪,这批灵猪肉将会用在祭祖大典上,害怕杂役粗手粗脚照顾不来,所以秦师弟,你可愿意接受这个差事?放心,后面有其他空缺,师兄第一时间给你调换。”
    堂堂练气班第一的成绩出来,沦落到御兽堂养猪?秦寿还未答话,宇文嫣生气了,只道:“师弟,我们走。”
    不过秦寿没有走,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执事弟子:“那就多谢师兄了。”
    秦寿做这个决定,是出于这几点考虑的,一来呢,只要成为御兽堂的弟子,便可翻阅学习御兽堂的功法,这本就是秦寿的目标;二来呢,宇文师姐谋了个好差事,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错失机会;最重要的一点,秦寿是个睚眦必究的人,这执事师兄刁难自己,只有待在御兽堂,才能想办法出了这口气。
    “好,师弟是个痛快人,这是你的腰牌,去西殿报道吧。”执事师兄吩咐了一声,又道,“师妹,我带你去东殿,核对账目虽然只是一个简单工作,但也有些门门道道需要注意,我与你细说……”
    宇文嫣没有回应,她还在思索秦寿为何同意去养猪,思来想去,只猜到一个可能,觉得他是为了自己才留下的。
    宇文嫣这会儿心跳得好快。
    其实自从秦寿将小白狼送给自己,他所有的好都记在心里,当然,宇文嫣也知道秦寿对自己有好感,可是……
    可是秦寿都成家了,孩子也有了,自己总不能破坏他的家庭吧?
    而且还有一些自身的原因,和秦寿是不太可能有结果的,总之,宇文嫣只能将秦寿的好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会,必将加倍报答。
    这一瞬间,宇文嫣想了很多,最后只郑重说道:“师弟,保重。”
    “嗯,师姐保重。”二人就此分别于东西二殿,不过都在御兽堂,相见的机会料来不少。
    ……
    灵兽宗往西三千里,那里有一片大湖,名叫天池,湖面宽广,无边无际。天池不仅面积大,还深不可测,就算顶尖的修真者也难以抵达湖底。
    灵兽宗掌门却领着一支高手队伍,在天池上勘探三月有余。
    咕咚咕咚,湖面翻滚,几道人影忽然从水中飞出,掀起暴雨,掌门一扫衣袖,狂风暴雨顿时消散于无,他问道:“情况怎么样?”
    “回禀掌门,已经找到苍祖飞升洞府所在了!”有名老者面露欣喜,来不及清理身上水渍,连忙汇报。
    掌门听到这儿,开怀大笑。
    说起来,灵兽宗掌门为了弥补虎祖逝世的实力空缺,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偶然在一次查阅典籍中,发现了一则秘卷。
    据典籍记载,祖师爷功参造化,引动天地,即将迎来飞升劫,但知飞升劫威力无穷,难以突破,便寻一隐秘之所,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布下欺天大阵,凭借大阵之威,成功破碎虚空,举霞飞升。
    那是祖师爷最后的道场,必然有重宝落下,若是能够寻回,灵兽宗的实力将会重回巅峰,所以掌门旁征博引,几经推敲,猜测在天池水域。
    如今可算找到了祖师爷的道场所在,就等着取回重宝了,掌门怎能不开心。
    可就在此时,几个身穿白袍的修士忽然出现:“哟,这不是灵兽宗的秃鹰尊者吗,为何会悄摸摸出现在我天池宗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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