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会场座无虚席,这场子的好戏是竟然能在十六强开外,看到大楚静公主楚妙因,司马家少主司马无大战的光景。骄阳似火,此时的楚妙因,手举碧尘剑,光芒万丈。
    司马无满不在意淡淡的说:“哦?这样么,只可惜,你遇见了我。”
    楚妙因听罢自然有些不悦,举剑刺去。楚妙因剑法超群,一套剑招三十二剑,剑剑妙招。却是皆被司马无看破,半点不沾身。难伤其分毫。楚妙因双指抹剑身,最后一招刺出,第三十二剑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司马无终于出手了,两指一压剑势。借剑势飘然跃起轻轻一笑如一位盖世高人指点晚辈一般说道:“三年前,我出剑,便以不带剑招。”
    抬起双指,腰间佩剑应声出鞘,向楚妙因猛然飞出,剑意凌人。司马无右手张开,飞剑乖巧听话的为司马无控制,不断向楚妙因刺去。招式怪异不合常理。但每次进攻,力破千钧!
    楚妙因不断出招应付。司马无左手单手不断变换指印。一心两用!左右手竟然同时在做两件事情。并且皆非易事。楚妙因在太清观修行三年,自然知道,司马无正在结印启阵。一般术士结大印总是全身贯注,不是早就布置好了,就是躲躲藏藏,这一边控制飞剑大开大合,竟然还能一边结印的术士着实少见。夫子在台上都大呼难得。
    眼看阵成了。楚妙因连忙闪身想避开道阵。楚妙因欲踏尘而动。司马无轻描淡写的说:“左。”飞剑也直接往左飞去。楚妙因大吃一惊。电光火石,一脚踏出,难以在这瞬间做出闪身的动作。但这一瞬间的空挡时间极短。司马无竟然掌控飞剑提前向左击出。就是说,楚妙因决定向左闪躲时,司马无已经提前洞悉一切!
    老天师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目光清澈仿,佛洞悉万物而返璞归真。这术士一途修行极为困难,能感悟天地实属不易,算天地造化更是困难重重。江湖术士算算吉凶也不难。再深就看修为和造化了。而能在对阵中这风驰电掣的瞬间,立刻算出对手下一步的动作及时作出反应的。叫“神遗”意思就是神遗留在人间的本事。当世有此能耐者,绝不出五人。不是靠努力就能开了神明之眼的。 楚妙因强提碧尘剑挡下飞剑,如断线风筝,向后横飞。司马无左手印此时一捏握拳不悲不喜的看着楚妙因没有一丝情感波动,这样的凝视犹如来自万古深渊,寒冷刺骨:“此阵,名为兵道九,可困精兵三千。任你天纵奇才,三日之内也破不了此阵。放弃吧。”司马家果然是天下士族之首。竟有如此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司马家大多性情低调。这位司马无倒算司马家的一个异类。
    阵起。胜负分。分赛场最高时限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若是胜负难分,则太清观几个老头打分。大多对阵都是电光火石的功夫,多不出半个时辰。
    司马无洒脱离去,挥手间兵阵九如云烟散去。楚王当然知道,这静公主没用全力。司马无当然也没出全力,不过刚刚这一战虽不过几手,但不难看出司马无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
    道观中几日光景过去。十六支小队脱颖而出。这十六支小队都可以获得太清观藏书楼第一层禁止通行的楼层修行三日。出了太清观,也算是得到了江湖的认可。
    接下来,十六队会只留下八队。自八队人开始,便是独立战斗。前三名所属小队可进入太清观藏书阁第二层禁止通行修行三日。其余与之前一般,第一层禁止通行三日的奖励。
    若组内一人拔得头筹,组内可以有一人进入太清观禁地修行一个月。还有一人可进入藏书阁第三层禁止通行修行三日。名额队内决策,若有纷争,可进行一轮加赛。
    陈敬道此次撒泼打混竟然进了前三十二名。成为了此次届试的笑点。虽然达到了夫子的要求,可夫子却一场都没去看过。。。太丢人了,夫子暗暗发誓,下次绝不要求陈敬道进入前三十二了。。。
    此时陈敬道则坐在房中观三奇六仪,九星八门。连打了两个喷嚏,喃喃自语道:“谁骂我。。。”这魏幼象还没醒,陈敬道接下来怕是打不了混了。对手越来越强。如果他停下来。那魏幼象体内的煞气怕就真的没法子救了。感悟天地浩然正气,亲近天道,怕是魏幼象唯一的机会了。陈敬道摆了一下道袍,起身,缓缓的走出房门,飘飘然说了一句:“我不是救你,而是救我自己。”      陈敬道走出房门,驻足。抬头,阳光有些刺眼,他抬起手用道袍遮了遮阳光,眼睛眯着看着天说了一句:“出来吧。”
    老陈家家门就两个人,一个家主,一个陈敬道。陈家一脉单传。老陈一改往日朴素憨傻的做派看着这个宝贝儿子说:“你可知道你前面是家规。是天道。是陈家命数。”
    陈敬道也没有了平日嬉笑的神情说:“知道。”
    老陈波澜不惊,朴素的布衣下面是陈敬道算不出深浅的实力。老陈说道:“不要再向前了,这不是一句年少轻狂便能够付得起责任的。你这一战成名,就会有无数的麻烦找上门,到时候你才明白身不由己。最终便是寿不过三十这条路。你太爷爷的话你忘了吧?归隐是陈家最好的归宿。”
    陈敬道回头看向父亲:“人生一世,见朋友生死不能援手。世人苦难,也视若不见。只为自己而活,真的好难。父亲,您这一生可敢结交知己。能与之把酒言欢,生死相托?终日劈柴,扫地真的是您想要的人生嘛?”
    长风起,云遮日。陈敬道发髻前没扎好的几缕头发和道袍咧咧作响。飞鸟不敢越,虫声不敢鸣。
    “寿不过三十,这话传到了你这辈,犹如过耳清风。可你知道吗,这是陈家多少先人为之恐惧惶惶不安刺入骨肉之血剑。见日光初跃云海,一日三餐,听道、劳作,这一份宁静,是多少辈先人的期盼。”老陈看着陈敬道语重心长。
    陈敬道罢了罢手,背朝老陈一边走一边说:“说不过你。我走了。”
    老陈右手握拳,气势滚滚如长江水到湍游。这力量,足可以摧毁陈敬道眼前的一切。老陈盯着陈敬道的背影说道:“敬道意欲何为。”
    陈敬道感受到了这海啸般的压力,但他并没有回头:“踏世间不公义。与好友生死相托。斩心魔,活一回。”
    “若寿不过三十!”
    “便不过三十!”
    压力如海潮退去。老陈放开的拳头。看着陈敬道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陈敬道走向届试会场。不再如往日一般傻笑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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