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把五岁的她从KTV领到陈爱国面前时。
    陈萝脑袋里就总是绷着一根弦。
    她妈妈是街坊口中不能提的女人。
    带着她辗转在各种工作场所,直到那间KTV被查办,妈妈跳窗逃跑后,警察才在群租屋里的地下室找到她。她没上过幼儿园,每天只能翻来覆去看几部少儿动画。
    饿了就吃饼干,渴了就喝自来水。
    同龄的小孩都能说些惹人爱的时髦话,她还只能勉强说自己的名字。
    既不会撒娇,也不懂表达情绪。
    更多时候对着一块破砖都能发一整天的呆。
    舅舅成了她的监护人。
    那以后,陈萝渐渐从旁人不经意的言语里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下贱女人养出的女儿是不是也下贱。
    那根绷紧的弦时刻提醒她,勤学刻苦,自我约束,不要爱美也不要同男同学多讲话。
    不要成为妈妈那样的女人。
    不要下贱。
    现在这根弦断了,她没能成为破茧重生的蝶,反倒是变态发育成沉默的甲虫。女孩跪坐在比自己大两岁的男生身上,一直以来,层层粉刷的面具终于有裂开的痕迹。
    她唇畔勾起很淡很浅的笑。
    一如这颗星球百亿年来循环往复的雨,无根无形。
    滋养欲望,繁衍生命。
    瘦弱的女孩钻到外套之下,很小的手紧紧蒙住他的眼,在惶惑暧昧的黑暗中,目光一寸寸掠过许一暗的锁骨和喉结。
    肩背宽厚的人,骨架也硬朗。
    比她高的体温,隔着衣服源源不断染过来。
    以他的力气,掀开她和掀掉蟑螂没有区别,但他心却很柔软……所以才让她暂且得逞。
    “对不起。”
    陈萝敛住嘴角,轻声道。
    说完闭上眼,凑去亲他分明的下颌,唇的颤栗让触碰进行得并不顺利——他往后躲,头磕在墙壁上传来咚的闷响。
    因为手不得自由,于是女孩只能贴着温热的肌肤,摸索着咬住他的唇。
    呼吸交缠,再交缠。
    他开始还躲的。
    意识到她在猥亵自己后,僵住了。
    手杵在身后,很久都没能动。
    大概没见过这样下贱的女生吧。
    陈萝想。
    女孩咽下泛滥的唾液,叹口气,稍作准备后半睁着眼,发起更凶猛的入侵——舔开唇缝,钻进去,用力钻进去。舌去顶紧他咬的牙,扫过不肯开启的齿缝,舔弄口腔湿滑的粉肉。
    吃掉他。
    吃掉他。
    如果你不吃掉他,总有别人会。
    不要——别人。
    许一暗震惊过后,扶住她的手肘,往外拉。
    陈萝猛地睁大眼,脸皱到一起,嘶哑道,“不要动……都说了不要动啊!”
    “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偏开头。
    不想和她热烈的鼻息再纠缠。
    “没错的……”她低低说了一句,拼命按住他的眼,使劲往前压。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动物,掌握主动之后报复似的咬住男生下唇。
    牙齿嵌在肉里,血腥味在两人的呼吸间蔓延开来。
    许一暗吃痛道,“你属狗的吗?女孩子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她慌忙松口,心疼舔过细小的血口,难过道,“不能主动吗?”
    女孩叹气的同时,身体也垮下去。
    自言自语道,“可是就是想要你……想要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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