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见子蒹寄居兄长的山庄,通勤不便,将王宫附近一座宅邸赐予他。寄人篱下,不止是茱茱受歧视,子蒹亦觉诸多不便,于是携家人迁入新居。
    新居比茱茱预想的要大,后园卉木蓊郁,有一条清溪穿过。她欲秉明父亲,把大水牛接过来。
    渌姆却道:“不必问他,只管去接。你父亲那个人,无论你同他商量什么,只会说不。”
    小猕猴等宠物也被陆续接过来,安顿在新居。
    子蒹耽于公务,每日早出晚归,有时会宿在官舍。茱茱生长于漪阳郊野,初次定居繁华都市,自然觉得新奇,找各种借口出门去。
    街市中的浮浪子弟见到这美丽的骑牛少女,纷纷上前兜搭,总有严肃的官人过来,替她驱赶。
    茱茱略感遗憾,因为他们中有些还是蛮漂亮有趣的。迁居唯一的坏处是,她可能再也见不到子瑰了,但她不怎么惆怅,世上可爱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
    满月之夜,她总是睡得不踏实,乱梦纷纭。小犬只吠了一声,她便睁开了眼睛。
    窗子开着,外间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微风送入他的衣香。
    “子瑰?”她坐起来揉揉眼。
    “是我。”太子瑰跳窗而入,来至她身旁。
    茱茱讶异地看他,低声问:“您从哪里来?”
    太子瑰笑指窗外,“你看那边的楼台,是馆娃宫,乃是我父亲为我母亲修造的。我母亲身在异邦,馆娃宫常年闲置,我有时住在里面,所以,我们现在是邻居了。”
    茱茱不觉欣然,“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是么?”太子瑰笑问,“怪道你天天上街,是在物色新情郎吧?”
    茱茱被他说中心事,有些难为情,纵体入他怀,“好久不见,你快亲亲我吧。”
    渌姆觉轻,兼是盲人,耳亦聪,闻得犬吠,出来查看,听到茱茱房中传出私语声,遂立在门外问:“茱茱,怎么有男人说话?”
    茱茱在此事上未瞒她,被发现亦不慌张,大方答道:“子瑰在这里。”
    渌姆清楚太子瑰的身分,很想劝他善待茱茱,却又明白,高位者的铁石心肠不是老妇人几句哀恳就能打动得了的,无限忧思化作一句话,“殿下,茱茱很可怜,不要太戏弄她。”
    作为傅姆,渌姆允许茱茱与男子夜会,本是失职,但禁绝茱茱接触男子,剥夺她领略情爱滋味的权利,同样是一种残忍。
    太子瑰听了渌姆的话,良心不是没有震动。他对茱茱,当然是喜欢的,但考虑到她母系世传的狂疾,也断无娶她的道理。
    密会幽期,无非是采撷少女的芳菲。
    渌姆的脚步声远去,室内一时寂然。
    “她走了哎。”茱茱悄声提醒他,示意可以继续。
    心底的沉滓泛起,太子瑰一时难以面对少女明净的眼眸。蝶采花后一去不返,花亦不觉得是蝶辜负了它。且尽今夕之欢吧。
    “我还要。”茱茱又在索吻。
    太子瑰低头,以指摩挲她吻肿的双唇,“怎么要不够啊?”
    茱茱很认真地答:“我也不知道。”又问,“还有别的好玩的么,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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