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几个月来闭门不出,着实被闷坏了,闻言兴高采烈,一迭声喊侍女们为她准备方便活动的衣服。
    隗礼大着胆道:“小姐,我来为你束发可好?”
    说完便有些后悔,这些日的亲昵麻痹了他,使他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卑贱身份。
    她一定会嫌恶他的吧?
    没想到,苏锦书竟然回眸而笑:“那便劳烦大人了,我想梳个简单些的发辫。”
    隗礼屏住声气,来到她身后,手指略带颤抖地抚上她的秀发,小心认真一丝不苟地将浓密的发丝编成几缕发辫,又高高盘在头顶。
    他在森严的皇城,从最卑微的泥土里爬到如今这位置,间经历过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侍奉过多少贵人,挨过多少侮辱谩骂乃至毒打,才学会了这套伺候人的本事。
    如今,能在她身边尽绵薄之力,他竟觉得以往受过的无数委屈都不值什么了。
    梳好之后,他从袖拿出一支累丝雏凤出云金步摇,簪在她发间,往后退了一步,道:“小姐可还满意?”
    她似是有些欢喜,颊生双晕,道:“大人的手真是巧。”
    隗礼低下头,不敢看她如玉的容颜,道:“小姐去更衣吧,我在门外等候。”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迤逦推门而出,朱红色镶白狐毛的骑装,为她本来柔美的气质增加了几分英气,是另一种美艳。
    怎么也看不够。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特意挑了二十名身手卓越的护卫同行。
    她却秀美微皱,有些不满:“大人,我不喜欢前呼后拥,这样还有什么乐趣?”
    隗礼闻言,立刻将护卫屏退,好脾气道:“小姐不喜欢的话,不让他们跟着便是。”左右这附近都是自己的势力范围,不可能有什么歹人出没,更何况他也有点功夫傍身,想来应当不妨事,带护卫也不过是他多疑多虑的习惯罢了。
    苏锦书这才顺了意,爬上那匹特为她准备的性格温顺的枣红色宝马,握紧缰绳,笑道:“大人带路吧。”
    原身并非普通的闺阁儿女,自小性格跳脱,家里又宠爱万分,当成男孩儿来养,骑射功夫在女孩里算是十分出挑的。
    隗礼应了,翻身上马,一路奔驰,时不时回头照看,发现她完全能跟上,且游刃有余,这才放下了心。
    两个人在山上畅快玩了大半日,所获不少,隗礼猎了一只梅花鹿,两只锦鸡,苏锦书则猎到两只肥嘟嘟的野兔。
    隗礼将锦鸡和野兔绑在马身上,那只梅花鹿体型太大,不好带走,他便在原地留了记号,等侍从稍后过来取。
    他正准备带苏锦书回程,却见女孩纵马越过他,神情兴奋:“大人,你会不会烤野味?”
    隗礼难道还能拒绝她?他立刻回答:“会的,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小姐看着猎物,我去寻一些干树枝。”
    他们很快找到一个山洞,恰能容纳两人,隗礼收拢了些干草,做成个松软的坐垫,又取出随身带着的点心和热茶,将苏锦书安置好后,去附近收集树枝。
    松树和果木的树枝烤肉最为合宜,他拔出随身佩戴的匕首,砍了许多不大不小的枝干,用韧性极好的藤蔓捆成一大捆,很快赶了回去。
    在路上,他正好撞见一个位置不太高的蜜蜂窝,便爬上树,将蜂巢捅下,取了些蜂蜜。
    苏锦书兴致勃勃地帮忙打下手,很快篝火便生了起来,他在附近的水源处将锦鸡和兔脱毛清洗,去除内脏,收拾干净后,用粗一些的枝杈叉起,架在火上。
    “我没有带调料,估计口感不会太好。”隗礼一边转着枝杈,一边往锦鸡和兔身上抹蜂蜜。
    苏锦书一脸期待:“不不,我感觉会很好吃。”她眼巴巴地望着他手的野物,像只小馋猫。
    不多时,隗礼将肉烤好,小心地切成小块,递给她品尝,神情十分紧张:“能吃吗?”
    她品尝许久,久到他有些发慌,才眯眼笑道:“好吃!”
    隗礼松了口气,他也有些饿,两个人很快便将食物分了个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隗礼起身道:“小姐,天色已晚,我们下山去吧。”
    还未及动身,天上忽降大雪。
    这一场雪来得毫无预兆,却气势汹汹,片片雪花大如席,很快便将四周化作白茫茫一片。
    更糟糕的是,寒风也渐渐起势,刮得人睁不开眼。
    两人试着往外走出几百米,隗礼见势不对,又拉着她回到原地。
    “小姐,大雪天不适宜赶路,我们暂且避一避吧。”他将两匹马牵到背风处,拴在一棵凋敝枯槁的树下。
    苏锦书点头,又钻回狭窄的山洞里。
    隗礼将披风脱下递给她,冒着大雪在周边继续收集树枝和干草,直到雪越下越大,洞口都要被堵住了,才赶了回来。
    点燃火堆后,两个人静坐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隗礼安慰她:“小姐莫怕,我那些手下看到下雪,必定会上山来寻,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
    苏锦书点头:“有你在,我不害怕。”
    她语气里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令隗礼心下一慌,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倒灌进身体里一样,使得他手足无措。
    然而,火堆带来的温暖到底是杯水车薪,到了半夜,气温已经低到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纵使披着隗礼的披风,苏锦书仍冻得浑身发抖,她蜷成小小的一团,双手抱肩,唇色开始发白。
    隗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内心天人交战,挣扎了许久,终于把心一横,站起来唤:“小姐。”
    苏锦书抬头,露出求助之意:“好冷。”
    隗礼道:“小姐,我是个阉人,算不得男人,这点你知道吧?”
    不大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苏锦书懵懂答:“我知道啊,怎么?”
    隗礼将衣带解开,外袍脱下,平铺在狭窄的地面上。
    他似是有些说不出口,吞吞吐吐道:“小姐,我不算是男人,更何况事急从权,不如我……我抱着……”
    他实在说不下去,脸上泛起一点红色,道:“我向小姐发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也绝不会对小姐有冒犯之举。”
    苏锦书明白了他话之意,俏脸微酡,犹豫了会儿,伸展开蜷曲着的身体,温顺地躺在了外袍上面。
    隗礼和她并排躺下,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终于接近她温热的身躯。
    她似是终于忍受不了这透骨的寒冷似的,主动投入他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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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依旧是三更的一天,第二更在十二点,第三更在下午四点。
    好像很多人接受不了真太监的这个设定,我再重申一遍,是真太监。
    其实我很喜欢这个故事,男主对女主自卑怯懦,对别人又阴狠歹毒,是个非常不完美的人。
    但我觉得,爱情是和年龄、身份、阅历、才学、人品甚至性别无关的,千千万万个人,我偏偏就喜欢上你一个人,从此以后,人生没有其它的可能,我也不想有其它的可能。
    最近太忙了,好多留言都没来得及回复,很对不起大家,但大家的每一条留言我都有认真看过,也很感动。
    没什么说的,努力加更来回报大家吧,比心~νρò18.cò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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