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出了车祸,生死不知,次日,各大媒体爆炸,医院门口堵满了人,有媒体,有粉丝,有圈内朋友。
    没过几天,事情来龙去脉理清,官方给了通告,肇事司机酒架,当场被抓,判三年,这是一场普通交通事故。
    小道消息,也有人说当时那个司机和方景的车相撞前五分钟一直停在原地没动,方景上路后才开的车,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车祸。
    一天,两天,三天……开始的时候关注人还挺多,随着方景的昏迷不醒,医院门口的人越来越少,来看望的“朋友”渐渐消失身影,半年后,除了吴钢和公司艺人偶尔过来一下,已经没有圈内朋友来了。
    一年后,公司连续亏损两部剧,损失好几亿,开始有艺人跳槽,合同到期后也有人选择不续约,导演走了好几个。
    这时候方景还没苏醒,医生说能不能醒来完全看造化,或许明天就醒,或许十年八年,或许永远。
    又过了一年,杨柠忙不过来,刚到大三的方茴不得不休学到南景帮忙。
    股票一直下跌,南景产业关门不少,曾经如日中天的影视公司第一次收入为负,要不是方景以前的一些人脉撑着,公司人早跑完。
    饶是如此,艺人部还是人心动摇。
    方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啥都有,很舒服,不愿意醒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什么事等着他。
    过了很久,他第一次睁开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道,床边架子上挂着营养液,身上插着很多管子,转头,外面阳光明媚,一颗大树长到窗边,枝叶茂盛。
    很绿!
    咔嚓一声,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方景好像听到杨柠的声音。
    没发现他醒着,杨柠怀里抱着一个小孩,轻声细语逗着。
    方景看了看外面的树叶,很绿!
    一下子,身体充满力量,很想爬起来,但根本使不上力,开口,说出的话沙哑,声音量小,模糊不清。
    像是感觉到什么,杨柠疑惑,转头,刚好对上方景睁开的眼睛。
    两行清泪落下,捂着嘴,不敢相信。
    ……
    十天后的某个夜晚,方景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疗养,这一切外界都不知道。
    这天,方景在院子中慵懒晒太阳,躺椅上睡了一觉后起身杵着拐杖在院子草坪上游走,杨柠正好端着一盘水果出来。
    “医生说你还不能多运动,要静养,还快坐下!”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方景转头,淡淡一笑,皮包骨的脸颊看着吓人,“睡这么久,骨头都生锈了。”
    两年多全靠营养液活,整个人廋了几十斤,肌肉松弛,和皮包骨没什么两样,跟以前相比像变了一个人。
    刚出院那一周,他连开口都做不到,站也站不起来,也就这几天好点。
    十分钟后,围着院子走了一圈,方景满头大汗回到躺椅上,杨柠心疼,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方景迫急恢复的原因是什么。
    毛巾擦完汗,方景问道:“孩子睡了吗?”
    “刚哄睡下。”
    杨柠没改嫁,孩子是亲生的,方景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把公司的事和我说了吧?具体什么情况,别隐瞒,说一遍。”
    “但是,你的身体……”
    “你不说我也能在网上查到。”
    把果盘放下,杨柠锁眉,叹气道:“底层艺人走了大半,头部艺人也走不少,去年底肖赞的合约到期没在续,自己弄了工作室当老板,现在负面新闻缠身,日子不好过。”
    “张名恩去了龙丹倪那边就没回来,赔了一年合约的违约金后改投那女人门下了。”
    “杨梓她们现在都有工作室,和公司的合作方式由之前的员工变成挂靠,现在还在的艺人大多是这种合作方式。”
    树倒猢狲散,杨梓等人的合约早到期,没走人,改挂在南景旗下,已经是很念旧情,每年赚的钱也流向一部分给公司。
    公司给不了她们什么,相反,她们还得养着南景。
    “杨超月呢?”方景记得他车祸前这姑娘就已经很火,人气堪比超一线,流量吓人,加上火箭少女这个组合,她在国内就是顶流。
    “她啊?还没走,一直续约,说是等你醒,劝她自己弄工作室她也不干,不过现在人气不在了,跟二线差不多,对了,火箭少女上个月也解散了。”
    流量这套本就是不进则退,来的快去的也快,方景不在,杨超月没有作品支撑,胡乱拍了几部戏都不行。
    唱歌也销量不好,现在只能靠跑综艺维持。
    揉了揉眉心,方景道:“我听说导演走了好几个,还带走了团队。”
    “嗯,徐争走了,带走了他手下的人,现在换了个招牌准备弄囧系列,我也懒得告他,其他有几个导演也被高新挖走。”
    之前的南景在国内影视公司中绝对是排在前三存在,两年多过去,一部烂剧接一部,现在前十都进不了。
    仿佛方景不在,好运一下全部用光,原本定好的重生反响平平,刀锋上的救赎倒是火了一把,但也就一把,其他也不行。
    杨柠没有办法,把方景的神雕侠侣等几部小说拍了一遍,老戏骨全上场,还是没成功。
    整个人是心力交瘁!
    拍了拍杨柠肩膀,方景轻声道:“没事,不是还有我吗?咱们能辉煌一次,自然能第二次。”
    外表镇定,方景内心其实慌得一批,他也没辙。
    前世穿越前的记忆都用得差不多了,昏迷这两年他不在,本该大展拳脚,该投资电影,电视剧他都没赶上,全错过了。
    现在的轨迹不是他能掌控。
    不过为了安慰杨柠,他不得不这样说。
    想了一会,方景认真道:“这样,你明天去公司,宣布解散艺人部,该劝就劝,让她们走吧,留下导演就行。”
    哪怕早醒来一年,方景都不会做这个决定,但现在没有办法,这么多人养着公司他也挺不好意思。
    该放手了,让他们自己去发展,现在是公司束缚了这帮人。
    “嗯,我明白,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经纪人业务解散,综艺板块解散,音乐板块解散,留下影视就行。”
    南景现在是尾大不掉,这些板块原本是他想出来的,也有相对应的点子和方法,但两年多他不在,这些点子杨柠也不懂,现在早就被别人用了,留着没用。
    次日,杨柠去南景,方景在家休养,闲着没事翻看以前的手机,短信很多,几百条,最新一条引起他注意。
    看完,嘴角一笑,打电话让方茴定两张机票,他过几天出一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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