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去鬼哭崖,”阮牧的目光越过人间城,看向了北方位置。那里,是此番的目的地。木大爷疑惑:“鬼哭崖?那里妖魔鬼仙都不涉足,去哪里做什么?”
    阮牧:“妖魔鬼仙之地并无司言的消息。很有可能,她在怨鬼之地。而留仙山的npc说了,怨鬼之地的人想要离开,必经过鬼哭崖。”
    “时不待人,我们得先一步和她汇合。”
    他这般一分析,木大爷觉得也对:“只是其他人那边消息不好传递,我们若是改了目的地,该怎么告诉他们?”
    “根据之前说好的,留好信息。看到的人,自然会去鬼哭崖和我们汇合,”阮牧最在意的,只不过是一个郁司言而已。其他人是同伴,但也有轻重。
    “那偏弱他们呢?”木大爷问。
    阮牧垂眸:“我不信偏弱。他的话,真假难辨。与他们同行,变数太大。”
    这也是事实,木大爷认同这点。不过他更比较担心年纪最小的卫笙虞,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
    末厄和重离终于和曲南汇合了。只不过,这期间也遭了一场变数。
    “绯厝死了,他身上的洗魂池一分为二,一半被凶手拿走了,一半找到了我,”曲南双眼之上蒙着黑色纱布。纱布之上纹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上去颇具神秘之意。
    他将半个洗魂池交给受伤的末厄,道:“我去将另一半洗魂池抢回来,你不能再用天地音了。”
    末厄靠着他的肩膀,闭目养神,闻言还是摇头拒绝:“那凶手能杀了偏弱,继而又杀了白芷与绯厝,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重离点头:“我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宝地在我们手中只能发挥一半的功效。你若是单独去冒险,定然不安全。”
    曲南:“我怀疑对方手中能确定我们几人的位置。若不主动出击,被动防御只会情况更糟。”
    “那就去找郁司言,”末厄坐直身体,“偏弱给我们提了这个人,不可能是随口一言。他那人向来有城府,郁司言身上,定然有我们不知道的。”
    “宝地留在我们身上,效果已然大打折扣。还不如我们卖他们一个人情,也好过这般被一直困在这里,”绯厝死了,他的计划也开启了。除非十一个宝地的循环被打破,要不然谁也离不开这里。
    重离不想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即使是百年之后老死,也比这样一直无限循环下去要有意义的多。
    曲南沉默,末厄握住他的手,“我已经压不住天之音了。绯厝的死亡,加重了反噬。曲南,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曲南回握住她的手,下定了决心,“那就去鬼哭崖。郁司言,在鬼哭崖。”
    重离诧异:“你看到了?”
    曲南点头,“她带走了怨鬼之地的鬼王。这个世界,会比当初还要更乱。绯厝的第二计划,定然会使得我们放手一搏。”
    “那个凶手……”末厄试探地问,曲南摇头,“他的命格模糊不清,我看不到。”
    重离站起来,道:“那就别管他了。先去找郁司言,让他们去头疼去。我们只要等待一切结束就成了。”
    曲南摇头:“此事,我们也无法置之身外。”
    “那就闯进去,就算闯个头破血流,我也要不愿意坐以待毙,”重离神色坚定,一往无前。就和当初参与进这场无尽的游戏一样,他的初心从来没有变过。
    末厄轻笑,她看向曲南:“我们三个,一向都是你做决定。今日,何不听重离的,闯一闯?”
    隔着黑纱,曲南看向重离。后者这么大了,仍旧如以往一样,目光澄澈。好似只要是他的决定,对方就愿意赴汤蹈火一般。
    许久,他点头:“那就闯一闯吧。”
    狩猎他们的人,指不定也会变成猎物呢。
    ——
    安红豆将偏弱的尸体简单的埋葬了,神色晦暗。
    靠着树身仰望头顶的红星留收回视线,看了眼简陋的坟包,又想起刚找到偏弱尸体的惨状,他问安红豆:“你说,我们死了,是会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连灵魂都被出卖了,死了还会残留什么?”安红豆扯了扯嘴角,满脸冷意。
    “也是,我们连灵魂都被出卖了,死了自然是灰飞烟灭了,”红星留揉了揉眼睛。
    眼睛有些涩,不太舒服。
    安红豆最后看了眼偏弱的坟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红星留见状,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那个坟包。没有墓碑的坟包,除了他们两个,大概谁也不会猜到这个坟包会是偏弱的吧。
    眼前视线恍惚,他似乎再次见到了第一次见到偏弱的样子。
    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少年,终究成了一捧尘土。
    唉。
    “现在去哪?”他问前面步履极快的安红豆,步伐看着缓慢,却没有与安红豆落下太多。
    安红豆神色冷冽:“他不是留下信息了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该去找找那位连兄长也杀的女人了!”
    “你确定是汀莘?吃了偏弱的心脏,她或许是披着汀莘皮囊的别的玩意儿?”红星留如此说。
    走在前面安红豆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她就是汀莘!她早就想杀死偏弱了,或许是第一世的时候,那场婚礼,她就想杀了偏弱了!”
    只可惜,那时候偏弱还对她有兄妹情分,最终保留了她的魂魄。要不然,她早就死了,怎么还会有第二世。
    “他们是亲兄妹,”红星留提醒。
    安红豆嗤笑:“经历了那么多副本,你觉得汀莘在意这点吗?”
    “她连爱情都能抛弃,更何况是亲情?”
    “总之,这次不彻底杀了她,我心难安。”
    她大步往前走,气势如虹。
    红星留叹息一声,跟了上去,轻声道:“如果她真的是汀莘,我陪你走一趟。”
    不是汀莘,他不愿掺和这趟浑水。可动手的人真是汀莘,那他就不得不插手了。
    那场不如初心的誓言,如今也响彻耳际。走偏了道的汀莘,不该还活着。
    “随意,”安红豆不在意,继续大步往前走。她得尽快找到汀莘,对方已经开始了血肉吞噬,那很快她的实力就不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能压制得住的。
    如若最后结果不如意,起码她还有第二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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