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香看着女子衣冠不整地向外跑去,自己却仍不敢动弹,又不敢瞧向齐平。直到耳边传来一句男声:“怎么,还看得不过瘾吗?”
    盼香抬起头,明明是一句调笑的话,这个男人的脸色却依然未变,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听。用力眨了眨眼,把泪水硬逼了回去,然后终于迈开了进书房后的第一个步伐,把手里一直攥着的纸条递给了他。
    她看着男人手里的那张夫人写的纸条——纸条早已被她揉得不成形状,盼香开始担心上面的字是否还能辨认清楚。
    齐平看着这张与众不同的废纸团,倒也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平,仔细看上一眼,便当着她的面拿出印章,蘸了蘸红泥盖了一个章,从旁边书架拿出一个盒子,把纸条放进里面重新锁好,再从另外一个书架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记下了纸条的内容、时间、金额,又放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齐平抬头看着仍然瞪着她的小美人,语气平静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说:“回去告诉夫人,明日申时二百两会准时送入她手中。”
    看着盼香没有回应,齐平微微挑了挑眉,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盼香被他这么一步步出人意料的行为惊到,脑中乱成一团,嘴里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
    齐平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面上不显,故意问:“你是想回去向八爷和夫人告我的状吗?”
    盼香小脑袋拼命地摇了摇,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又再次摇了摇,也不知她是想表达她不会去告状还是在说今日的事情她权当作没看见,嘴里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又混沌一片,一股委屈感突然由心而生,顿时眼眶就变红了。
    “怎么又哭了?”齐平叹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手帕想要递给她。
    盼香低着头,没看见他的动作,听到他的话后觉得自己实在有够丢脸,先一步伸手拿出自己衣袖里的帕子抹着眼泪。
    齐平递过去的手一顿,然后手帕放回原处,盯着小美人的动作,突然觉得她手上的帕子有些眼熟。
    等她擦完泪,他出人意料地把帕子从她手中接过,展开来仔细地打量。
    手帕是男人用的,上面没有任何刺绣,只有着素色暗纹,看起来被用过许久。
    “这是我的?”对自己的东西他绝不会认错。
    “这这是你之前借我用的,我我我洗好后没来得及还你。”盼香一着急就开始结巴,顾不上方才的心酸,踮起脚尖要把帕子抢回来。
    “既然是我的,但就物归原主吧。”齐平说着,就往怀里塞。
    “别!那个那个,我刚才弄脏了,我拿回去洗好再还给你。”盼香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但嘴里却不住地蹦出令她想钻地洞的话来,手上也是不经思考地把帕子夺了回来。請収鑶泍詀:HǎíTǎǹɡωеǹχце.C哦м
    齐平脸上终于有了其他表情,他挑眉看着小姑娘细心地把帕子收好,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盼香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脱口而出:“你你要做什么?”
    只见他慢吞吞地拿起了书架上的几个账本,抬腿往门口走去,顺手拿起了盼香放在门口的灯笼。一回头,看见盼香还在里面,便问道:“你不用回去吗?还是你想留下来?”
    盼香惊得差点跳起来,边往外走,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这就回去了。你拿我的灯笼作甚?”
    齐平悠悠地答道:“我有事向爷汇报。至于灯笼,我的门房小厮不知所踪,没人拿给我,我们顺路,正好借来一起用。”
    男人等她走出书房,关上了门,上了几道锁,拿着灯笼就往前走。盼香想走上前抢回,却始终不敢靠近他,自个儿又不想和他一路走,于是故意走走停停,心里希望齐平就这么一直往前走,脚步不要停,反正自己摸黑也能到地方。
    可惜平时看起来忙忙碌碌的齐平此刻却悠悠闲闲,走了两步发现盼香没跟上,就停下来,也不开口说话,耐心地等着可人儿磨磨蹭蹭地过来。
    就这样走两步停十步,明明一盏茶的距离硬生生被他们用了三倍的时间。
    终于走进主院,盼香松了一口气,迈开小短腿向院里冲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前面正房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和低吼声。她欲哭无泪,本来已经习惯了的声音,今天却听得刺耳,尤其面前还有一个刚被她撞破不雅场面的男人,无动于衷地跟她站在一起。
    她本想偷偷溜到一边,至少不要跟齐平站得太近,没想到脚还没伸出,就被他低声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好好站着,主子们看样子快完事了,随时都有可能喊我们。”
    ‘你怎么就知道快完事了?’盼香心里奔溃地喊着,但面上却不敢跟他争执,一来怕坏了主子们的好事,二来她今日的所见所闻也让她面对他的时候总感到心酸和不自在,只好在心里把他乱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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