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撞破两人的“奸情“后,王思鉴约张乐逾喝酒。虽然是喝酒,但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张乐逾门道挺清晰,上来先干了叁杯。
    王思鉴一瞧老友这架势,还能说什么呢?他最亲密的妹妹和朋友,互相看上眼,说明自己努力撮合的方向没问题。
    但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不爽啊?看那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到底瞒了他多久!
    张乐逾在他幽怨的眼神压迫下,无奈告诉他残酷的真相:“我们两从谢笛大一暑假就在一起了。”
    我靠?王思鉴瞪大双眼,他认为时间确实要早一些,谁知道早到这个时候??
    张乐逾咽下后半句话,看着王思鉴的脸不敢继续说出,其实两人在谢笛读高中的时候就对上眼了。
    王思鉴平复一下心情,“你们两谁先追的谁?”
    “我追的她。”张乐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先跟她表白的。”
    “张乐逾你是人吗?我妹妹当时才刚读大学啊。”王思鉴自己从初中就开始早恋,这一会儿说到谢笛,却觉得张乐逾勾搭读大学的妹妹,太不道德了。
    真双标。
    几杯酒下肚,王思鉴要让张乐逾说明白,到底是怎么拐走自己妹妹的。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张乐逾撇开两人不曾明说的双向暗恋时光,讲述起到底他是如何戳破那层纸的。
    这段感情的开始铺垫已久,久到谢笛的大一生活结束,张乐逾留校进入了直博的实验室开始搬砖生活。
    暑假生活一开始,她都没来得及回大院,更别提见上张乐逾一眼,就和姥姥一起被顾女士带出去旅游了。
    等两个星期后再回到北京,她整个人黑了一个度。走在大院里,被邻居阿姨们调侃时,许久未见的张乐逾却突然出现在这样婆婆妈妈的场合中。
    从五月初开始,两人就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
    大一下半学期开始,谢笛跟着学长学姐参加了广告大赛。没想到成绩不错,五月进了国赛,前前后后忙碌了大半年,最后拿国家一等奖的好成绩。而比赛结束后,她又开始了考试周。对于多数当代大学生来说,复习即预习,等考完试,这才闲了下来。
    放假后人在外地,她还不忘时刻试探王思鉴,企图多获取一些张乐逾近期的消息。可惜这个猪队友完全get不到她的点,没等他帮上忙,眼瞧倒是张乐逾主动出现了。
    阿姨们再怎么调侃,谢笛也只是笑笑。而这下,她是真的开始后悔在海边疯玩的时候,只顾着凉爽没怎么注意防晒。
    和张乐逾的干净清爽相比,自己这会儿可真灰头土面啊。
    虽然长久没见到暗恋对象,可状态不好的时候见不如不见。谢笛扭过脸,不好意思地往阿姨群里躲躲,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到她觉得张乐逾应该离去的时候,这才试探地往外看看,结果正好跟依旧原地站着的张乐逾四目相撞。
    她还没想好下一步,张乐逾先跟她问起话。
    “你哥哥回来了吗?”王思鉴在他们的感情中,必要时刻永远在扮演重要的僚机作用。
    谢笛摇摇头。
    “哦。”张乐逾踢下脚边的石子,“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谢笛蹿出阿姨堆,站到张乐逾面前:“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张乐逾没直接回答,反问:“你今晚去篮球场吗?有比赛。”
    话说到这个程度,谢笛再不自作多情地乱想那就真的太奇怪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张乐逾的双眸,思考了半天,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他在约我。
    此刻她很明确,而张乐逾不忍她的注视,躲闪起目光。
    这天晚上,谢笛忙着挑衣服、利用粉底液刷墙的技术抹白她的脸,连外头喊吃晚饭也没空答应。等要出门前,却被姥姥抓到揪着耳朵问她,魂飞到哪里去了!然后硬是看着她吃完一碗饭,姥姥才放她出门。
    谢笛飞奔到篮球场,趴在篮球场边的栅栏往里看,发现两队的比分焦灼,可张乐逾已经不在球场上了。
    情况如此,谢笛急得差点哭出来,她好不容易等来了爱情的蝴蝶,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走。刚满二十岁的姑娘,又是焦急又是委屈。
    球场上空白色灯光特别明亮,恍如白昼,刺得谢笛眼睛疼。
    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心里开始怨起姥姥,如果不是被留着非要吃完那一碗饭,她肯定是能赶在比赛开始前到这里的,那么她肯定能看到张乐逾。但又在怀疑,张乐逾是不是今天根本没来,不然说是有比赛,怎么她就晚到这么一会他又不在了……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腿脚不便地慢慢拖拉到蹲着的人旁边。
    “蹲在这干嘛?”她以前的据点还要在旁边。
    谢笛被他突然的出现惊到,把委屈的眼泪又憋了回去,极力仰起头看向张乐逾。“你怎么在这?”不在场上,她还以为走了。
    张乐逾神情不太自然,当然更不自然的是他的右脚。
    怎么不在场上呢?一开始是在的。他今天上场的状态很好,连投两球。可是十几分钟过去,向来早早等在一旁的姑娘却迟迟没出现。极其少见,他跑动中有些分神,抑不住地往观众席看,结果对面的一个冲撞,正好在他分神的瞬间。
    没多严重,但轻微的扭伤为了保护脚踝,他只能下场换替补。
    他拖着伤痛的脚,在场边晃悠。想着谢笛到现在都没出现,也许是家里有事脱不开身。谁知打算离开前,随意一瞥,却在地上发现了极其熟悉的身影。
    谢笛看他脚踝都红肿了,立马站起扶他。“严重吗?要去医院吗?”
    张乐逾笑笑,宽慰她:“没那么严重,”手搭在谢笛没什么劲的胳膊上,“但你可以扶我回去。”
    谢笛将就他的速度,走得极其缓慢。
    张乐逾想跟她多呆一会,走得极其缓慢。
    两人各怀心思,注意力却都在对方身上。
    看他走得很慢,谢笛又看看他的脚,很是担忧地抬头问:“真的没事吗?不然我陪你去趟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张乐逾其实已经没什么痛感了,回答得很果断。
    看谢笛一脸担心,他只能停下脚步。要是不给她喂个定心丸,可能谢笛晚上睡觉也得惦记他的脚。“真没事,已经不疼了。”说完还特别正常地往前走走。
    谢笛站在原地,有些相信,却又怀疑地看着他的站姿,生怕他在逞强。
    张乐逾笑着朝她招手,谢笛赶紧两步走到他身边。
    这下,张乐逾的手不再是搭在她肩上。他稍微弯下身子,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
    温热的触感传来的瞬间,谢笛的大脑仿佛有团蘑菇云爆炸了。
    “一起慢慢走回去吧。”张乐逾带她走了条人少的小路,手却一直没松开。
    被握住手后,谢笛走路的姿势变得奇奇怪怪,感觉崴到脚的人是她。张乐逾看她紧张到僵硬的样子,可爱爆炸。微暗的空间,他在无声地微笑。
    七月正热,春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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