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不恭顺,简直是不识时务的忤逆!
    傲来犹记得,在妫坞第一次临幸她时,她反抗得何等激烈,自己胸背之上,尽是她指爪划的血痕,连颊上也着了一道,狼狈不堪。
    她似乎不明白,女子的身分完全取决于其父其夫,父盛而女贵,夫荣而妻显。已然失去父荫的她,仍推拒丈夫的怜爱,分明是自甘下流。
    她大概以为个个皇帝待废后,都似他这般宽厚,亦不想想幽室里的张嫣,长门宫中的陈娇,是怎样捱过惨淡的后半生的。
    她越是不从,他越要幸她。到底是女子,心气再高,气力只得一点点。按在身下,千抽万送,看她泪潸潸湿了鬓发,尤其快意。
    许是难产伤身,许是意念的坚拒,她未能再有身孕。
    她与他之间的联结,只剩一个伯鱼。
    他时常幻想,有朝一日,她不再执拗,将秘密说与她听:我们的孩子还活着,我没有亏待他,还建之为储。她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投入他怀中,喜悦地哭泣,热泪融化眸中霜雪。
    每思及此,便是在中夜,他也会披衣而起,兴奋地踌躇、搓手,乃至飞身上马,狂飙去妫坞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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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伯鱼觊觎皇父的妃妾,但微露兴趣,今上便笑着拍他的手臂,“你拿去。”
    此一番论及崔娘,今上的态度却是微妙混沌的,难道是因为崔娘做过皇后,担心物议?
    伯鱼一生顺遂,谋求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又承继了外祖一脉的跳脱无忌,傲来的保留并未打消他对崔蜩的念头。
    来日又是潮润的雨天。
    伯鱼忆起那夜在妫坞,崔蜩引着他参观蚕室与织室,窗外暗夜绵绵,风雨飒飒,她瘦削的身影显得格外孤清、寂寞。
    他跃马出宫,恨不得即刻见到她。
    半途,却遇到傲来的銮驾归来。伯鱼隐身于道旁树丛中,看宫车雷雷而过,眉头不禁皱起:皇父果然没有忘怀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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