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洞口站着的,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一个大活人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紧张和恐惧一下子将九个人笼罩起来,坐在白靖赋身边的那个美女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了。
    “白晴,别怕。家主在呢,再说还有大表哥,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坐在美女旁边的是一个和白靖赋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见女子眼中泪光闪闪,赶忙柔声细语安慰道。
    女子只是不停的压抑着自己,看着众人都在注视自己,她使劲朝边上男子胳膊上拧了过去。
    男子怕发出声音,引起大家和家主的不满,死死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大家本来都没怎么注意到自己的,被自己表哥的话吸引,现在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女子觉得丢了脸面,心了又气又急。
    “你们注意一点!尤其是你,白河!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斗嘴。要不是唐猛在这里,他想给族人留点面子,更难听的话他都说的出口。
    “阿猛,你护着他们,我自己先出去看看。”
    眼前局势让人一筹莫展,可也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思来想去,白靖赋觉得,还是自己先出去观察一下情况最好。他已经跻身焚身境,一般的妖魔或者是修真者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随着人员的迅速减少,众人来之前的那股心气儿已经慢慢被恐惧代替了。
    “老白,你小心一点。”
    剩下七个人一听白靖赋想要独自出门查探,七嘴八舌开始争论起来。
    有人说,诡林雾海神秘莫测族长大人还是不要单独行动为好。有人说,大家应该一起离开这里,两边有一方被围困,另一方想要支援都做不到,万一迷了路那又怎么办?最离谱的就是那个白河,他想代替家主出去查探,也不知道是急着送死,还是真的不自量力。一个连游龙境都不是的人,想独自行走在这片浓雾里,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有唐猛一人没有围上去,应为他知道,白靖赋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他一人出去,机动灵活。人一多,不但没有潜伏的效果,这些人很可能还要拖白靖赋的后腿。真要遇到什么危险,白靖赋自己想走便走,带上这些人,一旦被围全都搭进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白靖赋刚离开,白河就阴阳怪气的朝着唐猛说道。
    白晴本想拦住他的,可是另外几人全都帮着白河一致对外,她有心无力又担惊受怕,所以干脆多到角落里不去理睬。
    “若不是因为你一意孤行,我们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就是就是,白家这次损失可是不小,光是兄弟我们就搭进去十多条性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你的责任。”
    “也不知道族长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三言两语竟然把我们带到了这个鬼地方来,真是个倒霉鬼扫把星。”
    唐猛从白靖赋离开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如果信息准确,拿着诡林雾海之中一定隐藏着两仪山的下落。先祖就是在两仪山的山巅,亲手了结了自己挚友的不灭魔罗的性命。
    虽然其中个中缘由尚未可知,但先祖曾留下迷信,信中交代不灭魔罗临死前,告诉先祖两仪山上有神秘力量被其封印,若后世寻得有缘人,可以寻找两仪山的下落,至于那股神秘力量,就需要有缘人自己去追寻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其他几家联手打压,白家隐匿,唐家凋零。这正是需要那股神秘力量来振兴家族的关键时刻,如果足够幸运,真能成事自然皆大欢喜。
    白家当年料敌先机,提前退走。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家的明智选择让家族大部分实力得以保全。
    可唐家就不一样了,活没少干可这人也没少得罪。兜兜转转,到了他这一代,家族之中已经没有什么高手可言了。靠着传宗接代的土法子,和寻常人家一样苟活在这个可笑的世界里。
    自打有世家之说以来,白家和唐家就一直交好。即便唐家落魄到无人问津的地步,这个重视情意的白家依旧没有放弃它。
    唐家偏偏又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拒绝了白家多次援助。到最后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上一代族长灵机一动想出了个歪招。
    每一辈白家年青一代,都会派一位翘楚到唐家岙学习本领。学什么白家人不苛求,人必须得去。
    这人既然是拜师学艺,那交点学费总没什么问题了吧?就这样一代派一人,打铁读书学字下厨,有什么就学点什么。
    什么?这些你都会?来来来小少爷,插秧了解一下可好?
    人在生死存亡之际,总是要想办法活下去的。两家人心照不宣,差一点就要饿死的唐家,靠着不菲的学费终于死灰复燃。
    白靖赋和唐猛的相遇,就是在田埂的庄稼地里。还记得一袭金装的白靖赋第一次看到唐猛时,那种天都要塌下来表情。
    稀泥里打着赤膊浑身泥泞的唐猛,一个劲儿朝着自己傻了。一双满布淤泥的手摸脏了自己的衣服,鞋子湿了,裤子也湿了。
    两人因为插秧破口大骂,嫌不过瘾又开始拳脚互殴。打着打着,少年变成了青年,仇人变成了兄弟。
    还记得分别那年,两人一夜都没有合眼。白靖赋天刚亮就悄悄离开了,唐猛比他起的更早,黑着天独自上山去砍柴。
    白靖赋走到门口时,唐猛他爹正好刚与人交涉完。
    “叔儿,阿猛呢?”
    还未褪去稚气的白靖赋小声问道,唐猛他爹大咧咧的笑道。
    “嗨,臭小子上山砍柴去了。管他干嘛,你回家之后要继续好好修炼。白家不比唐家,你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望着院子里高高隆起的柴火堆,白靖赋叹息一声。
    “知道了,叔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替我和阿猛道个别,靖赋走了。”
    中年汉子笑着揉了揉年轻小伙子的头,刚揉了两下,手又僵在了那里。汉子收回手,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晓得了,晓得了。白家人在村口老槐树下等着你呢,去吧去吧。”
    紧了紧身后的背囊,白靖赋走到小巷子拐角的位置突然停下。回头朝着还站在门口的阿叔深深鞠了一下躬。
    “去吧去吧。”
    听着汉子略有些颤抖的嗓音,白靖赋没敢抬头,就那么低着身子隐没在了胡同的拐角里…
    白家有恩于唐家,白靖赋和自己不是兄弟更胜兄弟。听着身边恼人的声响,唐猛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他的本意是想找上白靖赋,两人独闯禁地一探究竟的。可没想到,白靖赋这些年并没有唐猛想象中过得那么安逸。
    从唐家岙返回的白靖赋拒绝返回自己的大院子,粗布麻衣跑到丰谷深处白家的禁地枪林戟海边上,搭了一座草屋住了进去。
    种地,修炼,修炼,种地…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专注都是有回报的,这个唯一带走了唐家修炼秘法的白家人,在白家禁地一直待到自己突破了焚身境。
    两人间面时,唐猛本以为自己为祸山林得来的游龙境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可看到白靖赋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要强的二人从来就没停止过比拼。
    将自己的想法和白靖赋说了一遍,这家伙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白靖赋就带着白家年轻一辈二十三人赶赴与唐猛汇合的地点。
    已经成为族长的白白靖赋出门肯定是要讲排场的,两人勾肩搭背走在前面。身后二十三人都觉得眼前看到的景象,实在是不可思议。
    一向深居简出的家主大人,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白靖赋没有向众人引荐过唐猛,阿猛不喜欢,所以他觉得没必要。
    当唐猛问起怎么带这么多人出门的时候,白靖赋不以为意道,陪你吃苦受累的,还不许我拉出家里人手好好磨练磨练?
    “你居然还有脸笑,我要是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你还别说,瞧你这幅穷酸样,或者也是浪费粮食罢了。”
    白河几人见唐猛从始至终都没还过嘴,以为他见自己这边人数众多怕了自己。说出口的话愈发难听了起来,旁边煽风点火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家主才出去不长时间,若是这个姓唐的年轻人不识相,他们还可以找机会将他修理一番!
    看到唐猛嘴角微微上扬,白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颜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
    羞辱!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脸上热辣辣的,不顾几人阻拦,冲向唐猛身边抡起拳头就要收拾这个放肆的土豹子。
    空气中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也不知看热闹帮腔那几个人是不想阻拦,还是因为太冷的缘故,没几下就被白河挣脱了束缚,一只不算大的拳头奔着唐猛的鼻子就招呼了过来。
    破空声转瞬即逝!
    “砰!”
    一拳将白河轰到了树洞的另一边,由于突然出手,白河毫无防备一拳就被轰在了墙上。
    “噗…”
    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双目圆睁气的通红。平日里,在白家就不怎么招人待见的白河,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外人百般羞辱。
    “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白河作势,欲要再上前找他麻烦。
    “我和白靖赋有些交情,但这不是你们可以欺我辱我的借口和理由,再想无理取闹,休怪我拳下无情。”
    高大的背影挡住了洞口的方向,白河被唐猛我一拳打飞,事情发展太快,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中的招。
    可一直都在二人身边的其他人,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刚刚那一拳,唐猛只是轻描淡写的随意一击,白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头砸到树洞的另外一边去了。
    白河的修为在这群人里可不低,能这么轻松就把白河撂倒,这个人看起来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你堵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你一个人还想单挑我们七个?”
    有心之人一句话,再次把唐猛推到了这个小团体的对立面上。
    男子侧过半张脸回头,狞笑着看向那人。犹如野兽般的眼神吓的那人脖子一缩,躲在别人身后不敢再多言语半句。
    唐猛随手扔过来一堆碎冰,洞门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在那里。
    “一帮没有脑子的,谁要想死,就往前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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