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萧姑娘到了。”
    “请她进来。”
    “是。萧姑娘,公主请您进去。”
    “好。”
    侍女拨开层层叠叠的流苏玉珠碎帘,那些珠儿饰片便晃动击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萧栗微微低头穿过帘子,抬头便望见公主身披轻薄纱衣,内里只着一件齐胸襦裙,侧卧于软榻之上,外露的双峰傲人,莹白玉润,纤手轻抚侧脸,面容精致,由内而外散发着魅人气息。
    萧栗不敢多看,垂眸福身行礼,“民女参见公主,不知公主今日传唤民女所为何事?”
    公主闻言睁开眼波流转的美目,撑着软榻支起身子低睨萧栗,丹唇微张,“听闻后日便是傅大人与你的大喜之日了,本宫当日不便前去贺礼,故而现今准备了份薄礼聊表心意,祝你和傅大人鸾凤和鸣,从此恩爱两不疑。锦儿,将玉佩拿给萧姑娘。”
    被唤作锦儿的侍女应了一声“是”,便将一对通体玉白无暇,雕刻精美,在室内明光反折下熠熠生辉的龙凤玉佩呈上。
    “这太贵重了,民女不敢当,还请公主收回。”萧栗并没接过侍女手中的玉佩,反而开口拒绝道。
    “路回是本宫的近身侍卫,他时常跟本宫提起你,说是把你当妹妹来疼。他心念着你,但男子哪懂得这般礼数,本宫便做主替他送你出嫁嫁妆了,你无需介怀。”像是料到了萧栗在思虑什么,公主盈盈一笑解释道。
    “这……”萧栗迟疑着。
    “行了,别跟本宫推让来推让去的,本宫一番好意你还要如此推辞吗?”见萧栗犹豫着不肯收下,公主敛去笑意,语气中带了些许不耐。
    “那民女便谢过公主赏赐。”既然公主已然说到这份上了,萧栗也不好再拒绝,便施礼应下了。
    看到萧栗接下了玉佩,公主重新展露笑颜,张口道,“路回替本宫办事去了,萧姑娘留下用膳吧,午后他应是回来了。”
    “不用了……”
    “公主!”萧栗话刚出口,一位侍女匆忙焦急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何事如此慌张?”
    那侍女望了萧栗一眼,接而快步走至公主身边,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待侍女说完站起身子,公主歉然开口,脸上堆着清浅笑意,“本宫有事出去片刻,萧栗你在此待会,本宫回来还要与你讨教一番新嫁娘该备些什么,好让本宫以后有个准备呢!”
    “啊?哦,好的。”萧栗虽然无奈但也只得应承下来。。
    公主留下一句“锦儿,看茶”后,身姿聘聘袅袅就出了殿门。
    锦儿转去内房须臾便端了一盏香茗出来,萧栗正低头出神,突然锦儿身形一晃,滚烫的茶水就泼向萧栗。
    “嘶。”萧栗手上立时就红了一片。
    “姑娘,奴婢该死,您没事吧?奴婢给您擦擦。”锦儿也慌了,赶忙扯下腰间的手绢手忙脚乱擦拭萧栗身上手上的茶水。
    “无碍,待会上点药就没事了,你不用这么紧张。”萧栗被她慌神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柔声安慰。
    “谢姑娘恕罪,奴婢这就去给您拿药膏。”锦儿语罢便跑出殿外。
    萧栗只顾吹拂手上的灼烫,并未察觉锦儿怪异的脸色。
    不消片刻公主便回来了,瞧见萧栗手上的红肿,不禁疑问道,“这是怎了,怎的烫着了?”
    “是民女不小心打翻了清茶,烫了一下,锦儿姑娘已经给我拿药去了,待会涂了药应该就无事了,公主不必担心。”萧栗轻笑着回应道。
    “如此便好。”
    “本宫此次唤你前来除了要予你玉佩外,其实还有对这成婚之事的好奇。不日你便要嫁做人妇,本宫实在是想知道会否深夜难寐,心潮澎拜?”公主状是羞涩启唇问道。
    “这……其实民女也不知道是何心情,能嫁给御沉是我的福分,我,我……”萧栗被公主不经意的话语弄得脸羞红,想到就要与傅御沉结为夫妻,心怦怦直跳个不停。
    “行了,不逗你了。其实本宫母妃虽去的早,但也留下了嫁妆予我,这会子倒是让本宫想看看它了。你等会,本宫取来于你瞧瞧。”公主兴致盎然打开柜格,下一秒却发现本该置于其内的镶玉珊瑚坠角不见了。
    “翠儿,翠儿!”公主急切喊道。
    一绿衣侍女匆忙跑进来,应道,“公主,奴婢在。”
    “你前些个日子将坠角收拾哪了?”
    “禀公主,奴婢就放于这个柜格,并未再动过啊!”
    “那哪去了?还不给本宫找,找不到要你们好看!”公主已然动怒。
    “是。奴婢马上找。”翠儿颤颤巍巍唤人一同寻找。
    “公主,是否不见了东西?要不民女帮忙一起找吧!是何物什,长何模样啊?”萧栗见公主似乎很宝贝丢失之物,于是开口询问道。
    “是对坠角,装于一个红丝绣袋,方方正正的,大约这般大……”突然公主眼角一扫,猛地冲到萧栗面前,扯下她腰间一物。
    “这……公主……”萧栗抬眼望过去,瞧见公主手上的绣袋愣住了,不明白为何公主丢失的坠角会在自己腰间。
    “萧栗,你好大的胆子!这乃是本宫母妃留给本宫的嫁妆,你竟敢窃取了去!”公主玉手紧抓着绣袋上的红绳,伸出颤着的食指指着萧栗怒道。
    “公主,民女没有,民女也不知为何这坠角会在我的腰间,民女……”萧栗心里一紧,脑海里想起刚刚锦儿慌乱中为自己擦拭时的模样,似是明白了什么。
    “还敢狡辩,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要说。翠儿!”公主并不听萧栗的解释,自顾论断。
    “奴婢在!”
    “把这无耻之徒交送刑司局,本宫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刑司局的刑具硬!”
    “公主,民女真的没有偷您的东西!刚刚锦儿姑娘……”
    “来人,还不将她给本宫拖下去!”
    “是。”门外的侍卫闻声跑进来就要将萧栗架出去。
    萧栗见公主挥袖背过身去,便知多说无益,自己迈步出了殿门,身后的侍卫赶紧跟上。
    公主回身凝望萧栗的背影,眼里一片冷意。
    雎雍殿内,听到暗卫汇报萧栗跟宫里来的侍女走了,傅御沉黑眸倏地眯起,只片刻又回复平静,继续手上执笔的动作。
    待他停笔,发现天色已暗,却仍不见萧栗回来,傅御沉终是沉不住气唤来毓桂。
    “姑娘去哪了?”傅御沉状是不经意开口。
    “大人,姑娘被公主唤来的人带走了,说是要亲自恭贺大人您与姑娘成亲之喜,姑娘说去去便回,也没说具体何时回来。”
    “你说什么?”傅御沉一贯平静的声音带上了急意,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怒容。
    毓桂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从未见大人发过火,这会怕是自己惹上麻烦了,连忙应道,“奴婢说姑娘被公主传召进宫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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