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边走边擦头发。
    白子竺的房间很大,有一面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很宽敞的阳台。
    她走到窗边,推开玻璃拉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碰!”她马上关上了拉门。
    “夏天真烦。”她嘟囔。
    白家是一套两层的复式楼,当年装修时白阿姨和白叔叔嫌家里房间比较多,又没有人住,就让人把二楼两间有着共同阳台的卧室凿通了。
    这里就变成了白子竺的房间。
    白子竺把房间的浴室让给了她,自己在另一个房间的浴室洗澡。
    宋殊有点无聊地撩开自己短袖领口,发现胸口处有几个浅浅的牙印。
    “这家伙属狗的么!”她暗骂。
    还好她爸妈今天双双出差去了,不然她也不敢直溜溜地跑过来。
    她松开手,t恤恢复原状。双手抱胸,看着落地窗外婆娑的树影。外面大概真的很热,树都有点儿摇不起来了,蔫蔫的,好像被烫的影子都成波浪状。
    有时候她也会想,
    自己和白子竺是什么关系呢?
    唔,如果说论他们两个刚刚干的事,那就是炮友吧。可能比炮友好一点,亲人?不对,哪有亲到亲上床的亲人?可是光是炮友,又觉得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关系。炮友是下床就分道扬镳,但他们一直都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宋妈妈和白妈妈是初中就开始的姐妹情深,友谊浓厚。所以在宋殊的记忆中,他们两家人总是形影不离的。
    宋殊和白子竺同一个产房出生,只不过宋殊是早上出生,白子竺是下午出生。
    虽然小学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两家人总是一起旅游、聚餐。
    后来一起买房,两家人都买了这个小区的房子。于是白子竺和宋殊顺理成章地因为地段一致进了同一所初中。
    初中时白子竺跳级了,比宋殊要早一年进入高中。但宋殊最后考进的,也还是白子竺的高中。
    从小一起长大形如姊妹、兄弟。
    虽然中间有段时间有点闹掰了。
    有时候宋殊觉得挺无语的是,她爸妈把她看的严的要命,看到她和男生多讲两句话就疑心病上身,居然这么放心她和白子竺吗?
    乱七八糟的。反正她和白子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对了。
    男女朋友应该要有互相喜欢的感觉吧,他们都一起长大了17年了,要是早有这种感觉,宋殊绝对主动扑上去了。
    当时和白子竺胡闹上,绝对是因为美色误人……
    谁叫白子竺生的一副好皮囊,还和外面那些烂大街的白面书生、斯文俊秀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白皙肤色、微笑唇,狐狸眼、长睫毛。瘦而不弱,纤秾有度。就像外面那些勾魂儿的小妖精——
    当然,这都是宋殊自己的形容词。在老师心理、家长眼里,此人身姿挺拔,英姿飒爽,阳光向上、乐观开朗,丹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心胸开阔的年轻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这样的人,和她厮混,真是造孽哦。
    当然,老师家长不知道白子竺这人好玩乐、好美色,阳春白雪点就是研究衣物装饰、古董配色、古籍珍宝……低俗点就是收藏点春宫图、缅铃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满肚子的坏水。
    哼,要是他是个无趣的优等生,自己还不屑于和他乱搅一通呢。两个人,互相符合对方的品味、口味,臭味相投才能同流合污嘛。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白子竺打开门,走了进来。他的湿发还滴着水珠,氲着丝丝雾气。
    “想你是不是属狗。”宋殊回头,瞪他。
    “生气了?”白子竺凑过来,笑吟吟,用还带着水汽的手背去蹭她的脸颊。
    “哼……”宋殊直接把脸颊靠在白子竺手背上,也不说话。
    “今天什么时候回去,嗯?”白子竺挠了挠她的脸蛋,“还是说晚一点……再来一次?”
    “够了啊,大学生。我还要回去复习功课呢。”宋殊推开白子竺的手。
    “唉,你当时和我一起跳级,不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么?”白子竺退后两步,低头看她。
    “没你那么厉害,也不想一直和你腻在一起。”宋殊直说,“打扰到你找女朋友可就不好喽!”接着又做了个鬼脸。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子竺哭笑不得,“等会你回去拿那两块牛排走,你和你爸妈说是我爸妈叫你过来拿的就好了。”
    “知道了。”宋殊伸了个懒腰,往外走,“我走了啊,爱妃,感谢今天的服务,朕很满意。”
    白子竺听言嘴角一动,跟上去,勾住了她的肩膀,故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沉沉暗哑地说:“欢迎下次光临——”
    ——————————
    宋殊提着两块牛排,撑着防晒伞回家。
    她家和他家不在同一个单元,要穿过一处假湖假山假凉亭才能到家。
    她无聊地踢着石子,磨磨蹭蹭不想回家。
    回家有什么好的。
    “啧!”外面的阳光有些恶毒,宋殊最后还是加快了脚步。
    “嘀嘀嘀——”手机响了。
    宋殊看到手机上那一串号码,冷笑着接起:“喂——”
    “殊儿,现在在学习吗?在哪儿呢?”宋母的声音传来。
    觉得声音有点腻的恶心,宋殊微微把手机拉得离自己耳朵远了一点:“刚刚白子竺妈妈叫我过去拿两块牛排,现在在回家路上。”
    “哎呀孟青也真是的,这么客气……殊儿有没有好好感谢人家阿姨啊——还有,现在外面那么晒,快点回家吧,你要上高三了,现在时间很紧迫呀……”
    孟青是白妈妈的闺名。
    “你别总是跑外面玩了啊,你不知道现在时间多宝贵吗……都快开学了,你现在还不抓紧点时间,不要因为爸妈出差不在家你就放松自己,理重竞争那么大……”
    宋殊就把手机拿的远远的,用一只手拎着,直接走回家去。
    等到家里单元楼下,她又举起手机,说:“知道了,挂了。”然后就把手机重新插回兜里。
    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对她就有严重的控制欲。和白子竺的父母实行鼓励教育不同,她的父母对她实行挫折教育。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教育她的时候振振有词,回过头来又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的好。
    算什么父母。
    想起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宋殊心里就翻腾起一阵恶心。
    敛去复杂的神色,宋殊摁了电梯的摁键,冷冷地拉了拉嘴角,努力用笑来缓解刚刚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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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殊性早熟。
    也许是天性使然,她本就是个重欲的人。也可能是在某些环境的强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逃避压力的快感。
    早在很小的年纪,无意中将枕头夹进双腿,缓缓磨蹭时,她第一次觉得一股陌生的、难以言状的舒服感慢慢涌出。
    于是她又加大了力度,慢慢地,一股舒爽涌上来,随着速度的加快,下面一跳一跳,是从未感觉过的放松。
    从那以后,她总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哼哼唧唧,面色潮红。
    小学的《成长教育》就是她的性启蒙书。
    当时的老师对有关性的方面唯恐避之不及,统一订的《成长教育》在发下来之前就会被学校藏好,等六年级毕业了再发下去。
    可是小学生就是有这种逆反心理,你越不让我看,我越是要看。更何况还是在那个好奇心旺盛的年纪。
    班上有同学从已经上初中的哥哥那儿继承了哥哥的《成长教育》,偷偷拿到学校来一起分享。
    宋殊记得那会儿大家一到下课就涌到那个同学的座位旁边,七嘴八舌,一群人伸长脖子,弄得和出彩票号码儿似的争先恐后。
    她本来对这些没兴趣,只不过那本书最后弄的全班传阅,一不小心就传到了她的手上。
    那天,她忍不住打开了那本书,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知道了人会有性冲动,知道了自慰,知道了女人会有排卵期,知道了安全套的作用,知道了性骚扰的行为……
    她匆匆翻看过去,就往下传。
    那时候网络还百无禁忌,她一回到家就打开电脑查起来。
    满脸通红地结束后,又非常慎重地清除了历史搜索记录。
    原来她一直以来做的事就是夹腿自慰。
    从那以后,除了夹腿,她还抱着好学的心态,学了如何让自己更快乐。比如如何找到小豆豆啦,比如如何按压啦,比如如何抚摸自己啦……
    她本来就聪明,更何况顺从自己的本能,这些东西倒是弄得门儿清。
    积极地发掘这具身子的奥秘。
    在面对父母近乎偏执的教育方式时,放纵自己沉溺于身体的快感,是自己隐秘的、逃避现实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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