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解开……”沈沉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媚意和虚弱,语气却一本正经的很。
    这场情事过于酣畅淋漓,李风本来仍想和她温存一下。听到这句话,他觉得有点想笑,从善如流的从她被捆住的双手中退了出来,没有别的逾越动作,乖乖给她解绑住双手的那个蕾丝文胸。在女人急促的呼吸声中奋战了半天也没解开,他干脆下床去门口打开了车里的灯,没想到这一开灯,他就笑不出来了。
    沈沉看到他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的赤条条的身体,好像被火烧了似的撇开小脸儿,催促道:“把衣服穿上,干嘛呢这是。”
    李风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没有应声。站在那里咬了几秒钟的牙,听到她再一次的催促,才跨到床边拿起毯子,在腰间随便围了一下。
    一脸霞红的女孩终于舍得把眼光转回来看看,结果顺着李风阴森的目光,就看到了自己的胸口。沈沉白生生的水滴型的乳房,由于两只手被绑住的姿势而稍稍聚拢着,上面缀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痕。李风很确定,那不是自己吸出来的。
    那么是谁干的,答案就很明显了。
    她赶紧抬手去遮,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没好气的把她的双手拽到自己面前,继续解着。沈沉有心想用身体遮一遮裸露的胸口,可她一动,就又被男人不耐烦的拽回到原来的位置。
    “老实点儿。”李风语气极差。
    “你轻点儿,有点儿疼……”沈沉不想和他吵架,尽管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但还是选择温柔的回避他的锋芒。
    “疼?这儿疼不疼?”说着男人伸手在她胸口抓了一下,细软的乳肉从修长的指缝里溢出来,红色的斑点更加明显了。
    “哎呀疼!你没完了是不是?强奸可是犯法,你自己掂量着点。”神志回笼之后,她心里稍微有点后怕。这事儿也就是她遇上了,如果是别的女孩子呢?如果是他那些一心想红的女伴们呢?偶像小生强奸案,被人讲出去的话李风的后半辈子可就全完了。
    “强奸?我看你湿的也挺快啊。”文胸终于解开,男人被她这句话说得心头火起,好整以暇的用大手摩挲着薄薄的黑色文胸羞辱道,“黑色蕾丝啊?这是准备勾引谁呢?”
    “你少他妈荡妇羞辱我李风,”她的脸涨红着,眼睛里泛起盈盈水光,“那叫正常的生理反应,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会湿。”
    沈沉平生最恨别人不尊重她,别人越是说得轻蔑,她越是讲的掷地有声。劈手从李风那里夺过来自己的文胸,背过身子去穿上:“这么热的天穿个薄文胸怎么了?再说了我穿什么内衣关你什么事?你少干点这种脑子进水的事情吧,省的我天天跟在你后面给你擦屁股!”
    这回复噎得李风说不出话,又想起平时在生活里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只好带着一肚子火几下穿好衣服,甩门走了。
    车厢外面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夜。只有初夏的蝉鸣和远处主街上时不时传来的引擎声。
    李风拿手顺着额前的头发,烦躁得一塌糊涂。这么些年来,他以为自己的脾气已经被这个圈子磨的非常温和了,但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又对沈沉发了火呢。这小丫头嘴硬得很,心也硬,为了个刚认识的男朋友就能和自己说翻脸就翻脸。
    女人真是奇怪,明明那么喜欢自己,结果转头就能和别人谈恋爱。
    真他妈的……
    眼前闪过沈沉水汪汪的眼睛和胸口那一小片殷红,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个小超市还开着,老板坐在柜台神情恍惚的盯着电视,里面正放着一部很多年前的电视剧。李风晃进去,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啤酒,不等结账就用牙咬开瓶盖,狠狠灌了几口进去。
    老板懒洋洋地抬眼看了看他,拿下巴指了指柜台前面的二维码:“五块五。”
    李风沉默着点点头,结账出了门。
    保姆车的灯仍亮着,透过窗帘能看到沈沉的剪影。
    她重新把一头长发梳起来,收拾起一大包换洗的衣服,然后身影消失在床的方向。
    大概是铺床去了,李风想。
    他压根儿不怕沈沉会报复他或者去告他。这世界上谁都有可能这样做,只有沈沉,绝不可能。
    残了一半的月亮升到半空,他盯着那一轮银白看了几秒钟,举起瓶子,敬了它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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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厦门某个旧居民区的街道上。
    阳光炙烤着每一个没有荫蔽的角落,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刺眼的光芒。
    剧组的拍摄如期进行着,每个人都汗流浃背。
    突然,伴随着几声此起彼伏的惊叫,一个身影倒下了。
    “沈小姐吗?”一个娇小干练的女孩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举着两只冰糕,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沉。
    “是我,有什么事吗?”沈沉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得没有血色,身体的不适完全挂在脸上,但还是挺直了腰板扯出一个职业的微笑,眯着眼睛问道。
    女孩指着几十米开外的片场说:“那边说你中暑了,我来送两个冰激凌给你,看看你有没有好一点。”
    沈沉手里还捧着混乱中不知道谁塞给她的冰水,那水已经微微温热起来了。她坐在一家饮品店门口的椅子上,附近楼房的刚刚好能为她挡住阳光。女孩子站在背光的一面,不由分说的给她打开了一个冰糕,塞到她手里,又把另一个轻轻放在她额头上,嘴里念念叨叨说:“这样这样,应该会好受一些吧?哎呀,今年的鬼天气真奇怪,比往年热得都早。”
    她絮叨到一半,突然一拍额头说:“哎呀差点忘了,李老师说他这会不需要小风扇了,叫我拿过来给你用。”说罢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风扇,按下按钮对着沈沉吹了起来:“沈小姐好点了吗?”
    沈沉仍旧眩晕着,迟钝的脑袋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李老师就是李风,那个小风扇也是自己亲自买了、并且嘱咐磊子在厦门期间要随时带着的。
    她朝手忙脚乱的女孩笑了笑,额边的碎发随着小电扇带来的一点点风不断飞舞着。很想感谢这个关心她的女孩子,可她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女孩蹲在她身边拿风扇和冰糕给她降温,就这样蹲了好久好久。
    当沈沉终于缓过来了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把女孩搭起来,说自己好多了,让她快坐下。
    女孩赶忙挥挥手说不了不了,既然沈沉已经好了,那她就去忙别的了。
    沈沉感激的点点头,正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女孩子却突然回过头说:“我是场务那边的,叫韦丝丝,沈小姐有事叫我就好了哈。”
    看着沈沉再次点头,韦丝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潇洒地走进了阳光里。
    一个新谈妥的代言需要李风在海边拍一支广告,昨天一整天沈沉顶着大太阳跟着厂商跑了好几个海滩,被晒得头晕目眩,连口饭都吃不下。晚上又被李风莫名其妙的压到了床上,不清不楚的纠缠了那么久,凌晨才回到酒店。她顶着一头没有力气吹干的湿发倒在床上,身心俱疲,哭不出来,更睡不着。
    一方面是李风让人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的粗暴占有欲,一方面是对彭瀚远的愧疚,她辗转反侧到窗外的海平面都微微发亮,才终于入睡。梦里彭瀚远委屈得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狼狗,可怜巴巴的问她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一大早闹钟铃声大作,她摸着脸上一道道泪痕逐渐清醒过来,顶着快要炸掉的脑袋跟紧李风去了片场。磊子不在,助理的工作就由她来承担。准备早餐、遮阳打伞、随时待命。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拍摄一条一条的推进,她渐渐觉得那个随身携带的单肩包越来越沉,脖子上支撑的脑袋也越来越重,终于在一个瞬间,那重量彻底压垮了她,她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喝点饮料吗?李老师让送过来的。”韦丝丝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头顶,一杯冒着冷气的果茶不等沈沉反应,就直接被塞进了手里。
    沈沉被她这样妈妈式的强硬做派逗笑了,正抬头要给她一个灿烂的笑,远处李风的身影就撞进眼里。
    他双手掐腰站在剧组的一把大伞下,眼睛紧紧盯着沈沉的方向,眉头紧紧皱着,眼神凌厉得好像追捕猎物的鹰。
    她来不及躲避那目光,只好慌乱的将眼睛挪开。脸上那一抹笑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凋谢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藏也藏不住的复杂和忧伤。
    随着她低下头,束在脑后的长发也滑向一侧。韦丝丝一眼就看到了她颈后的那一小块红色的痕迹,眼神闪烁着,问出一句:“沈小姐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儿累了。”她轻声应着,笑容里带着一点点苦涩,就像她低头啜饮的那一杯茶,几分酸甜几分苦,交织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韦丝丝再次蹲下身来,抬头用坚定而宽慰的目光盯着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沈小姐,一定会的。”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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