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是住四星级的饭店,这里距离明天的主题游乐园不远,晚上还能看得见那个巨大的摩天轮。
    晚餐也是在饭店里吃,左明尹没有很饿,夹满了一碗菜就默默地吃,眼睛时不时飘到左前方老师桌去,谈衍正与旁边的生活辅导组组长说话。
    「欸左明尹?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她被推了一下,嗯唔一声,才说:「什么?」
    「吃完饭有自由活动时间,附近有夜市,要不要一起去逛?」
    「好啊。」她点点头,觉得是该保持点距离,不然一直想着他太难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应该不用带太多钱,夜市的小吃也就那样?」
    「我超想吃烧酒螺跟烤黑轮!」
    「懒人虾也不错,我也想吃烤玉米!」
    「明尹咧?你有没有想吃什么?」
    「我?」她想了一下,「可能买点喝的吧。」
    大家嘰嘰喳喳地聊了一下,左明尹偷偷拿出手机传了Line给谈衍:「我等等要跟同学去逛夜市。」
    她传完后,把手机放在腿上,继续把剩下的菜给吃完,很快的手机震动了,她拿出来看,他回覆说:「知道了。」
    旁边的同学瞄到她在看手机,打趣地问:「谁啊谁啊?男朋友?」
    她赶紧按掉萤幕,故作镇定:「没什么,只是广告讯息。」
    好在同学也没继续追问,转头去加入了另外一个话题。
    大家吃完后,不少人都要去逛夜市,他们全体集合完后,跟所属的老师告知行程跟人数,就放给他们去自由活动了。
    「我们拉个群,要是等等走散了也能说一下。」有人说。
    左明尹也被拉进群里,群里大家疯狂传了一堆贴图,她只有预设的那几款,看到其中一个蓝色猫虫的贴图很可爱,点了一下才发现是付费的。
    看看就好,重要的是她第一次被加入同学群里,觉得有一点开心。
    「走吧走吧!」同学们挥挥手一个喊一个,纷纷走出饭店往夜市走去。
    左明尹也赶紧跟上去,在队伍的最后面,而这时班长也刚好走过来,喊了她:「左明尹?」
    班长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粗框眼镜。
    「班长?」
    「你身体好点吗?还跟着去逛夜市哦?」
    「还好,又没有到这么夸张。」
    「张主任真的很鸡歪,还好雅班的车坏了,张主任跑回去老师那一车坐,没有张主任就爽多了,终于可以唱歌。」
    「哦。」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笑。
    班长也有点没话聊,但好在已经来到夜市前面了,扑鼻而来的烧烤味吸引了他们,班长就说:「你要吃吗?」
    「我还有点饱,我去找饮料买。」
    「哦,那你自己小心。」
    「好,谢谢。」
    她挥手远离了这个尷尬的状况,也没打算跟上前面的人,就自己随心所欲地走走看看,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间卖饮料的摊位,她走过去点了一杯鲜奶茶,啜了一口奶味很浓,微糖刚刚好。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看到来电名字是谈衍,就赶紧接了起来:「喂?老师吗?」
    「你在夜市里了?」
    「嗯,我刚买完饮料。」
    「摊位号码几号?」
    「D33。」
    「旁边有其他同学?」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逛了。」
    「好,在那里等我。」
    左明尹咬着吸管等谈衍过来,碰到几个同学打了声招呼,他们问她要不要一起逛,她说她在等人。
    很快地就看到谈衍朝她走来,他换了衣服,是有点宽松的日式和服深蓝色外套跟白上衣,黑色短裤露出精实笔直的长腿,穿着夹脚拖。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随性轻松的样子。
    有点小兴奋。
    谈衍一看到她,就朝她招招手,她小跑步过去,他微微侧身跟她说:「我带你走另外一条路。」
    「哦。」她吸着冰凉的鲜奶茶,低笑了一声,「好神秘的感觉。」
    谈衍淡淡一笑,往回走的途中碰到几个老师跟同学,他跟她刻意拉开距离,各自打招呼应付几句,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回夜市入口,他比了比旁边一条石板阶梯,她便转身往上走,他则左右顾盼了一下,才跟上。
    这条石板阶梯左右有着灯笼造型的路灯,看起来就像是往日本神社的路一样,上上下下也不少人,但是比起夜市的吵杂,这里安静很多。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跟在她的身后,她有点喘先停了下来,他才往前一步跟她站在同个台阶上,低下头看她微红的小脸,额头有薄汗。
    「再一下就到了,还是要休息一下?」
    「我们要去哪里呢?」
    「跟几个熟人打招呼,然后带你看夜景。」
    「哦」她点点头,调整好呼吸就继续往上走了,他本来想要牵她,但是她似乎没有看到自己伸出来的手,一时间有点小沮丧啊。
    他们到了最上面的位置,是一个漂亮的日式木屋,他主动牵起她的手往内走,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但也没有挣脱。
    谈衍敲了敲门,门被打开,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应门:「咦,阿衍?好久不见吶!快进来吧!」
    「临时来打扰,想说很久没有泡温泉了,今天还有位置吗?」
    「有有有,当然有,旁边这位」女人看到了他紧紧牵着的手,笑得灿烂,「知道了,给你们安排一个好位置。」
    「谢谢王姐。」
    「不谢不谢,我先去准备了,你就当自己家放松来啊!」
    王姐说完就往内走了,左明尹看到谈衍脱下鞋子放到一旁的鞋柜里,她也赶紧拖鞋,谈衍弯下身帮她把鞋子放在同一格,牵着她一起往内走。
    左明尹跟着谈衍拐弯后推开一扇门,就看到像神隐少女汤屋一样的高级装潢,王姐此时正在柜檯前催促着员工,员工抱着木盆忙碌地走来走去,有人见到谈衍,还礼貌地点了头问候一句:「谈先生。」
    他没有很急,而是等在一旁,左明尹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没想到这么隐密的地方生意这么好,她转头问他:「老师」
    岂料他立刻就盖住她的嘴,压低声音:「在这里还喊我这个?」
    她感觉脸颊有点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什么称谓,小声地说:「那、那我该喊什么」
    「没听到他们怎么叫我吗?谈先生。」他把手放下,瞥着看她红通通的小耳朵,「你是被我牵着的人,你觉得呢?」
    她顿了一下,思考了几秒之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哥、哥哥?」
    谈衍的眼色快速地沉了一下,这声酥软又羞怯的嗓音,惹得他差点就要把她按在墙上狠狠操一遍。
    她显然没觉得这个称谓有什么不对,又或者她是故意的。
    他握紧她的手,嘴角上扬,低声说:「小蝴蝶,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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