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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起火,永中才发现,自几千年以来只吃野果和雨露,洞中竟没有任何可以做饭的食材和厨具。
    看看洞外阳光明媚,春光灿烂,也许,是时候下山一趟了。
    永中一个瞬移,来到了山脚下人间的集市,他一身白衣,丰神俊朗,集市上的村民都好奇的看着他这个外来客,这是永中第一次来到人类的聚集地。
    集市热闹非凡,各种摆摊的摊主卖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野果、草药、五谷、武器、器具的摊位应接不暇,还有一些摊位,卖着现杀的家禽和猎物。
    永中走到一个五谷的摊位,恭敬道:“能不能给我一些禾与菽。”
    谷摊的大娘上下打量着永中,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和气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永中不知如何回答,他已在山中千年,应该算是地道的本地人了。
    永中应和了一下,谷摊的大娘给他包好粮食,跟他说:“一贝钱。”
    永中一脸疑惑,他并不知道,人间买东西是要用钱的。
    大娘见他神情窘迫,便说:“贵人是不是忘了带钱?”
    永中不好意思,说:“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来买东西,并不知道是需要用钱的。明天我给您送来,不知可否?”
    “拿去吧,不碍事,公子一看就不是市井小人,怕是大家公子不懂人间世俗,等改日拿了钱,再给就行了。”
    永中感激得作了一揖,继续说:“我知我要求无理,但我家中没有任何可以煮饭的厨具,大娘可不可以给我一个青铜器具,好让我可以煮些饭食,明天,我将钱一起带来给您。”
    “公子家竟然连厨具都没有,那你平常吃饭都怎么做?”
    永忠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知道了,一定是公子平常被人伺候惯了,怎么,是不是家里落难了,所以一个人游荡到这里?可是看公子的穿着打扮,又不像逃难之人的狼狈。”
    永中想了想,说道:“我确实不曾动手做饭过,所以一窍不通,还请大娘指点,这禾与菽,要怎样做才能食用?”
    “哎呀,这都不会啊!马上要收摊了,要不然,公子跟我回家吧,我教你做饭。”
    “感激不尽。”
    永中帮着大娘收好谷摊,便跟着她走了不远,来到一座茅草屋院子。
    大娘勤快得刷着青铜碗器,在一个土堆砌好的灶台上,生火做饭。
    将禾米洗净,放入锅鼎之中,倒上水,点燃柴火……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
    永中面露难色,说:“人……只要吃这个就行吗?”
    大娘奇怪得看着他,说:“公子是怎样长大的?只吃这个,当然不行啊!”
    “大娘,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一个虚弱的姑娘,不知要给她吃什么能补身体。”
    “原来如此,若是身体虚弱,山药、人参最补元气。山药可以直接加在这粥里煮,人参煎水服用。”
    “这些,在刚才的集市上都可以买到吗?”
    “山药有的是,我这就有,给你带几根回去煮粥吃。只是这人参难得,极为稀有。”
    永中点点头。
    “公子既然家中没有任何厨具,这鼎和碗,就拿去吧。”
    “多谢,明天我一起带钱来给您。”
    大娘无所谓得摆摆手,永中道谢后,欣喜万分得抱着这些东西走出去。
    走到家禽摊位,看到鸡鸭鹅兔在笼子里,全都可以现杀现卖。永中虽不忍,但公鸡乃人间美味,他只在千年之前,母亲捕获过山鸡给他和哥哥吃,那味道还记忆犹新。想起在洞中虚弱的美姬,便想买只鸡烤给她吃。
    摊主见他没钱,嘲讽他凭着一张俊俏玉面就想招摇撞骗,他可不会上当。永中无奈,便只好在摊主的奚落声中离去。
    在森林中遇到一只山鸡,永中不必施法都能将它轻而易举得抓住,他向公鸡念念叨叨得说:“实在抱歉,我会为你超度一些灵力,来生转化为人,也算是赎了我吃你之罪,你切勿怪我。”
    带着丰盛回到狐狸洞,天色已暗,美姬还在熟睡,永中小心的架起火堆,柴火烧得劈啪作响,不一会儿,洞中便暖和了起来。
    永中架好铜鼎,从山泉接来泉水,便开始为美姬煮粥,并把山鸡放在火上烤。
    美姬在沉睡中闻到烤鸡的香味,竟然馋醒,她睁开眼,看到温暖的火光之中,俊美的永中坐在火堆旁,拿着木棍小心得戳动柴火。
    她坐起身看着永中,只觉得眼前的永中,如神仙一般超凡脱俗、飘逸轻灵。他的身材挺拔,一身白衣,侧脸如精心雕刻一般的秀美,双眸闪动,像盛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嘴角轻扬,桀骜中又透着温柔,若不是亲眼所见,美姬根本无法想象一只狐狸竟可以修得如此容颜。
    “你醒了。”
    他的声音也如此低沉动听。
    “嗯。”美姬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肚子饿了吧。”永中盛了一碗汤饭,朝美姬走来,恍惚中,美姬觉得那是命中注定一般得朝她走来。
    永中坐在石床边,端着碗说:“这是千年以来我第一次煮人类的吃食,不知道有没有做好,已经完全按照山下热心大娘的嘱咐做了。”
    美姬接过青铜碗,看着碗里的热粥,抬起眼再看看永中,脸红得低下头。
    见美姬喝了一口,永中期待得问:“怎么样?”
    美姬噗嗤一下笑了,说:“没有熟……”
    “那我再去加火煮些时辰,你稍等一下。”
    永中赶快夺过碗,将粥倒回锅中,手忙脚乱得添柴,拿起山药,正准备放入锅中,美姬说:“你若想添加山药,一定要去皮……”
    永中停住了,抱歉道:“我对煮食真的不擅长。”
    美姬笑着跳下石床,说:“我来吧。”
    永中坐在一旁看着美姬熟练煮饭的身影,便说:“姑娘对我大恩,还不知姑娘芳名。”
    “公子不必客气,你救我性命,才是大恩,我叫美姬,只是山下黄族的一介普通医女。”
    美姬……
    这是永中第一个知道的人类的名字……
    “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永中,永恒的永,中和的中。”
    美姬好奇得问:“狐狸的名字,也是父母给起的吗?”
    永中摇摇头,说:“只是为了修炼,方便道友称呼而已。比如我隔壁洞中曾住了一只仙鹤,名叫乐鸣,也是化人之后起的名字。”
    美姬坐在火堆前,抱住膝盖,一脸兴致昂然得问:“仙鹤,好有趣,你真的修炼了一千年?”
    永中点点头。
    “这山中,很多修炼的妖精吗?”
    “是有不少,但是能修炼成功的,寥寥无几。”
    “那修炼成功的妖精,会伤人吗?”
    永中摇摇头说:“在昆仑山这种仙境之地修炼的妖,都是走到正道修炼,伤人会折损福报,大家都跟人类和平相处。其实大部分岁月,人类根本不会见到妖精。”
    “原来如此,那如果雷劫那天,没有我打扰,你是不是已经成仙了?”
    永中笑笑,说:“现在可能比成仙要好多了。”
    “为何?”
    “陨丹为我化了一身妖毒,灵力百倍,现在的我可神游天地,魂通三界,已不是仙人可比拟的了。”
    “那我们是不是因祸得福了?”美姬开心得笑起来,一脸纯真。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人类的小姑娘,是怎样到达神界拿到这万年陨丹的?”永中问。
    美姬声情并茂得向永中讲述了她这几天的奇遇,从遇到巫阳拿到不死果,到穿越昆仑之眼遇到白羽,从五行炼化到傀儡血祭,到遇到穷奇穿越回来,每一个故事,都让永中听得瞪大眼睛、心惊肉跳。
    “这每一步,都凶险万分,连妖神都很难做到其中之一,你竟然一一化险为夷,真是不可思议。”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陨丹注定是要被我拿到。”美姬的笑容映在火光之中,那么美丽。
    不知是否是陨丹的缘故,永中觉得胸口一阵温暖,这种温暖,从未有过。
    “既然你将这天地至宝陨丹毫不吝啬得给我,那么需要我回报什么,都可以提出来,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为你实现。”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永中点点头,说:“实不相瞒,恐怕现在,我已是天地力量最强的存在的。”
    “那……我可以提三个要求吗?”
    “可以,是什么?”
    “我要留着两个,以后有求于你再说。”
    “那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嗯……说起来,很不好意思,这几天我翻山越岭,浑身上下早已污浊不堪,我想洗个热水澡梳洗一下,不过,以现在的条件看起来,这似乎很难实现。”美姬环顾洞中四周的岩壁说。
    永中温柔得笑起来,说:“这太容易了,我知这山中有一潭温泉,不但可消解疲劳,还能治愈疾病,等你饱腹,我就带你去。”
    “哇!这山真是宝藏之地。”美姬迫不及待得拽下一只鸡大腿递给永中,说:“你也一起吃吧,妖精是可以吃这个的吧。”
    永中看看手中的鸡大腿,说:“你可知,若没有陨丹,我吃人类食物,修炼就会前功尽弃,因为人类的食物会使身体污浊贪懒。不过,现在有了这陨丹,这些都不再影响,我可以吃任何人间美味了。”
    “那你之前一千年都吃什么呀,修炼也太惨了。”
    永中笑笑,说:“一只动物或植物,若想化成人,多么难……”
    “快吃快吃,真的是人间美味呢,这是你作为人的第一顿饭吧!”美姬笑得甜美可爱。
    永中咬了一口,不仅沉睡了一千年的味蕾,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激活了,血液奔流,心脏跳动,他看着美姬,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已才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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