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魏涵深深看了魏宝华一眼,眼里是浓郁的阴霾,他沉声说道:“你怎么就能确定会无人追究,人人都知道皇祖母对她爱若珍宝,她若出事,皇祖母岂会善罢甘休。”
    魏宝华以为他是怕了,软着声音哄道:“二哥,我又不是要让你自己出面,你不过是在背后谋划,你认识的纨绔子弟那般多,随便给些好处,有的是人为你卖命,更何况,查到又如何,你只要不留下证据,皇祖母也不能将你如何。”
    魏涵嗤笑一声,“你就如此有把握,我不是很明白,坏了康平郡主的名声,对你有何好处,你不要跟我说,只是为了出口气,若真是那样,大可不必,我现在就可以教训她一顿,为你出气。”
    说完他作势就要走,魏宝华着急的一把将他拉住,没好气道:“你这样教训她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要连累我,做事怎么就不动脑子呢,我承认,坏她名声,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我一直仰慕赵景深,可赵家似乎有意与康平郡主联姻,还让赵景深亲自去行宫接人,我又哪里比不上她了,凭什么赵家舍我娶她,我不服,我倒要看看,坏了她的名声,那赵景深还要不要她。”
    魏涵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同胞妹妹被皇后养坏了,他不惜自污得以保全自己,不被皇后与太子利用,可自己这个蠢妹妹,却是不听他的话,如今想法还越来越偏激。
    “如今并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赵家与康平本就是亲戚,亲自去接并没什么不妥,若是真有意联姻,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不管她了,你定是想多了。”
    魏涵还是想要她打消念头,他虽没见过康平郡主,也没特意打听过,但最近也有些小道消息传进耳里,知道那是个不好招惹的姑娘,他不想魏宝华树敌。
    “你到底帮不帮我,你没见过魏宝福,那样的姑娘,即便是赵景深现在没心思,以后也肯定会动心思,有她在我始终不安心,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亲妹妹,你就帮我做成这事,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魏宝华的眼里有些疯狂,魏涵看的心惊,到底没在多说什么,“我可以帮你一次,但也就这一次了,你二哥没本事,日后你也别指望我了,我还想好好活着,能将母妃接出宫奉养。”
    说完这番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魏宝华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知道,自家二哥答应她这件事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来,她倒要看看,这魏宝福能有几分福气度过这次危机。
    魏宝福自然是不知道有人算计她,她又接到了勇毅侯府递过来的信件,这次是勇毅侯府老太太亲自写的信,想要邀请她过府一聚,魏宝福并没有将这封信放在心上。
    她将信叠好,再次放进信封里,慢条斯理的对着玲珑说道:“待会儿我写封信,你派人送去勇毅侯府吧。”玲珑接过信封,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郡主是不打算与侯府来往了吗?奴婢以为,这侯府老太太一连送了这么多封信,必是真心想与主子您交好的。”
    魏宝福笑着说道:“老太太是什么心思,我不必猜测,你觉得我是与老太太亲近还是祖母亲近呢?”玲珑不加思索道:“自然是与太后娘娘更亲近,不管如何,您都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若无太后悉心照顾,还不知过成什么样呢。”
    “这不就结了,你都知道的事情,又何必还来跟我说,不管老太太是对我有几分真心,他们这些年不理睬我是真,不管我死活也是真,有没有苦衷我不知道,与祖母有龃龉却是真的,老太太若真心待我,那就应该先来拜见祖母。”
    玲珑恍然大悟,自家郡主还是更在乎太后一些的,魏宝福见她心里明白了,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更偏着祖母的,她们两位的恩怨我不过问,但我不能帮着外人,让祖母难过,旁人不懂,我却是知道祖母心里的苦楚的。”
    其实魏宝福也知道,勇毅候老太太,肯定是对自家祖母有心结的,说是怨恨都有可能,她老人家定也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没有办法,她是个护短的人,对待自己亲近的人,即便是真有错,她也是愿意包容护着的。
    “待会儿送信的时候,顺便从我库房找些补身子的药材送去,到底是长辈,该孝敬的还是要孝敬。”主要还是魏宝福也知道,勇毅侯府在这些事情当中,也是无辜遭殃的,虽淑妃入宫,可赵家男丁,也没了往日的辉煌,那也是皇上有意压制吧。
    “奴婢都知道了,那咱们何时启程去温泉庄子?您打算带谁去?”钱嬷嬷年纪大了,玲珑也慢慢在魏宝福跟前扛起大梁,很多杂事如今都是她在安排。
    “咱们明儿就去,反正皇上已经同意了,我又正好用这个拒绝勇毅侯府,索性明儿就走,就带你跟珍珠吧,其余人都不必跟着忙活了。”
    玲珑很是高兴,她只要是陪在自家郡主身边,怎么都高兴的。
    太后这几日因为勇毅侯府送来的信,一直不怎么高兴,瞧见冯嬷嬷回来,故作无所谓问道:“宝福丫头,是怎么打算的,到底是她亲外祖母,想去见一见,也是理所应当的。”
    冯嬷嬷有些好笑,太后如今最是紧张郡主,这是生怕赵家老太太,要将她的孙女抢走呢。
    “娘娘放心,奴婢特意问过玲珑那丫头了,咱们郡主孝顺着呢,说是老太太想要见她,得先给您请安,您同意了她才会去,奴婢早就说了,这外祖母哪有亲祖母重要,咱们郡主最是在意您的。”
    太后这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是踏实了,她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哀家也不过是担心,宝福那丫头看着清冷,实际上心最是柔软不过,我那嫂子又是会说的,要是随意将她糊弄了,与哀家离了心,哀家可怎么好。”
    冯嬷嬷自然知道太后的心思,轻声说道:“娘娘不要这么想,您与郡主的情分,那是谁都不能代替的,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蛊惑咱们家郡主,那她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了,您就踏实些吧。”
    太后苦笑一声,“哀家也就能跟你说实话了,哪里能踏实的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哀家是阻拦不了他们见面的,就如同四皇子一样,最后为了宝福好,哀家还是会低头,好在,如今哀家也想明白了,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
    这对姑嫂的恩怨,冯嬷嬷比谁都清楚,年轻那会儿太后确实让自家嫂子受了不少气,可再怎么受气,那也是自家人关起门的事儿,怎么都不会伤及性命。
    到后来入了宫,虽是有先皇爱重,可到底多年无子,多少个日日夜夜,太后娘娘的煎熬只有她这个陪在身边的人知道,当年太后也不是没想过对皇上好,可皇上打小就不是轻易信任人的,虽是从小抱过来养的,可他身边人早就告诉他身世了。
    若是一个孩子总是以防备猜忌,甚至是百般提防的态度面对养母,任何一个养母都会心寒吧,太后最后总算是有了自己亲生骨肉,廉亲王那是太后盼了多少年的宝贝,又岂是皇上能比的。
    虽说侯府老太太也劝过不少话,受了不少的委屈,可这些事并不是太后一个人的错,只能说,她与皇上母子感情不和,也是天注定的。
    “娘娘是打算先召见侯府老太太吗?”冯嬷嬷问的很是平静,为了自己子孙,哪怕是受点委屈,太后也是愿意的,她都知道,太后淡笑着点头。
    “哀家先见她又如何,她还不是要给哀家磕头行礼,哀家这个嫂子就是想不明白,哀家并不打算与他们多亲近,日后端看宝福丫头想要如何了,总之,哀家不能让她为难。”
    冯嬷嬷并没有劝阻,这么些年来,她也看清楚了很多事,如今,只要是郡主过得好,太后娘娘也就心安了,“明儿郡主要去温泉庄子,估计是要住几日的,晚上她要过来陪您用膳,您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太后无奈道:“哀家倒是想交代一二,奈何哀家的宝福太过聪慧了,哪里需要哀家多说的,只不过,还是多叮嘱几句,我担心这温泉庄子有什么猫腻,但愿皇上如今成熟了,不会那般小家子气吧。”
    皇上年少时就爱暗地里搞动作,他的小动作,虽不致命,却时常让太后下不来台,以至于太后越发对这个养子亲近不起来,到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您放心,皇上并不了解郡主,只当她是稍微聪慧一些的姑娘,不会想太多,他如今可没有那么清闲的,您老可别担心。”冯嬷嬷还是细心宽慰着。
    太后摇摇头,“有备无患还是要好些,宝福的那些亲卫,都带着有些太扎眼了,哀家将身边人派几个跟着一起去,人多无碍,总是能用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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