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停止了修炼,他心底明白,这是自己的境界无法过度使用蛛妖这种级别的定式,所以在连续使用两次后,才会出现气血大亏空的迹象。
    他调息片刻,勉强支撑着自己走出阁楼...
    走了没多久,几个师弟就看到了他这幅模样,急忙上来要搀扶。
    “师兄,你怎么了?”
    “师兄看起来很虚弱。”
    夏元甩开他们的手,轻声道:“没事。”
    两个师弟看他走路颤颤巍巍,也不敢离开,还有一个直接去找师父师娘了。
    小半个时辰后。
    夏元躺在床榻上,手脚冰冷。
    祝灵云,还有其他几个师弟都关切地看着他。
    吱嘎一声。
    门扉被推开了。
    宁晓然端着小砂锅匆匆走入屋内,她挥了挥手:“灵云,你们都先出去,我和你们大师兄有话要说。”
    小师妹撒娇道:“娘...”
    宁晓然:“先出去。”
    “哦...”
    一群弟子这才走出去。
    小师妹走到门口,又扭头道:“大师兄,早点康复哦。”
    夏元给她一个虚弱的微笑。
    门扉关上了,屋内恢复了安静。
    宁晓然无奈地看看门外:“小家伙们,窗前就那么大,挤在一起不累么?”
    门外这才是一阵哄闹,全都散开了。
    宁晓然这才笑笑,看向半躺在床上的夏元,轻叹一口气,然后揭开砂锅,锅里是小山参,红枣为主料的补汤,她盛了一碗,坐在床榻上,轻轻吹了吹,然后喂到夏元嘴边。
    夏元从被窝里伸出手,要去拿碗,他的手在颤,但眼神却平静。
    宁晓然看他模样,压下他的手,笑道:“师娘又不是外人,小时候喂你的次数还少么?你这样,可就见外了。”
    夏元自嘲地笑笑,然后往后仰倒他此时却是觉得疲惫无比,周身的神经一抽一抽地跳着,连续使用蛛妖,确实消耗太大,不是他这种地锁四重能够撑得住的,自己真是太弱了...他温和道:“多谢师娘。”
    很快,他就吃了三大碗。
    体内的虚弱也在被滋补、温润,精神稍稍好了些。
    宁晓然这才道:“元儿,师娘知道无妄学宫的惨事,还有灵云说了那些恐怖的事打击到了你,所以你想要拼命努力...
    但其实不用这么拼的,因为真当那些事件降临,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抵抗。
    这一次,老祝,额,你师父也打听到了一点什么,说是在无妄学宫发生了一次恐怖的交战,似乎是怪力乱神与罗睺的一次交锋,最终应该是罗睺赢了。
    但据说那种层面的交战,就算是...”
    宁晓然措辞了半晌,才直言道:“就算是白龙王这样的宗师被卷进去,怕是也凶多吉少...所以呀,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何况,仙魔里的西王母大人还在我们的长辈,如果真有危局,她说不定会帮一帮我们这些小辈,比如前些日子老祝午夜遇到的诡尼,应该是就和西王母大人一个势力的罗睺大人帮忙解决了。”
    夏元:“我知道了,师娘。”
    宁晓然继续道:“前两天,我又买到了两颗八品炎血秒丹,等你恢复了,我给你送来,你继续突破第五重地锁。”
    说完,她悠悠起身,温和地看着夏元,这孩子是他带大的,在她心底就是她的儿子,看他这样拼命,倔强,宁晓然又忍不住道:“元儿,总之,天塌下来,如果运气不好,谁都跑不了,如果有人去扛着,那也不是我们...
    灵云说的话,你听听就好,别放心上,那丫头,现在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夏元点点头,应了声。
    而这时,一股困倦涌上心头,他打了个哈欠。
    宁晓然眨眨眼道:“你先休息,等起来了,师娘再为你做好吃的。”
    ...
    ...
    夏元这一休息,足足休息了三天时间,然后才下床打了一套拳脚,这才恢复了。
    才一出门,他就听到小师妹百灵鸟般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师兄!!”
    师妹别着手,远远地跑来了。
    她凑近了,关切地问:“师兄,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师妹杏眼儿笑的眯成新月,然后笑道:“师兄,你闭上眼睛。”
    夏元:???
    “怎么了?”
    小师妹道:“快闭上快闭上,哪那么多怎么了,婆婆妈妈的。”
    夏元不再多说,笑着闭上了眼。
    小师妹把别着的手拿了出来,把什么放在了夏元面前,“好啦,师兄。”
    夏元一睁眼就看到了三张船票。
    票上写着“太平航道七日游,起航日期四月二十四”,这一次没有朱砂红,而纯粹是以墨描的。
    小师妹笑道:“惊喜吧?我看师兄压力太大,所以从昨天早上就开始排队,排到今天早上才买到了三张票,每张票可是要三百两银子呢,我存了两年的私房钱就全部花光了!”
    夏元看着那熟悉的字眼...
    太平航道?
    四月二十四?
    他依稀记得在郭胜的桌面上看到过这两个词,但这词伴随着什么魔丹支无祁,献祭之类的话...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师妹,你为什么总能精准地与这些不详的东西衔接上呢?
    小师妹甩了甩票:“放心,这一次我可是测试过啦,即便我把票丢了,票也不会自己回来,这里面肯定没有怪力乱神的因素在,而且白师兄也说了,能碰到一次怪力乱神就是百年一遇,连续碰到两次,那是千年一遇,绝对不可能第三次碰到。”
    夏元淡淡道:“把票退了,这航道有问题。”
    小师妹泪眼汪汪:“人家从昨天早上就开始排队,排了十二个时辰才买到的...师兄,我都问过了,这一条航道过几天等到四月十七才要先去了一个航次,如果有问题,那肯定是前一个航次先有问题呀,如果前一个航次出了问题,我们不去就是了,为什么要现在退嘛,我这么大都没去过海上,师兄应该也是,难得一起出去,又怎么了嘛?”
    她在熟人面前才会表达真实情绪,在外人面前就是个小透明,所以旅游这种事,她也只有拉着大师兄一起进行了,此时春花烂漫,她可是对这一次短暂的旅游充满了期望,如今被大师兄一口回绝了,再想起自己为之排队排了那么久,心底真的挺难受的。
    夏元看着师妹委屈巴巴的表情,揉了揉她的头发,神色幽深地看了看远方,“那先不退。”
    “嗯。”
    师妹这才可爱地扬起了头。
    ...
    ...
    画舫垂帘。
    宋典在外半跪着。
    “老师要问的事,并不属我管,但我大概知道一点。魔丹支无祁是一种特殊的丹药,虽然隶属二品魔丹,但作用特殊,其实算不得入品,只是一种归类。
    服用这魔丹之后的一段时间,能在海底行动自如,并且获得对水的奇异操纵力,但这种丹药需要以血煞为引,所以需要至少一船的生命,才能入丹成药。”
    夏元想了想。
    他大概理解以血煞为引是什么意思。
    毕竟,前些日子,那诡异巨尼屠灭了无妄学宫,怕是也是以一宫之血勾勒出“血色古刹”,以便它能够源源不断地降临。
    这应该是类似于“仪式”的一种动作。
    宋典继续道:“至于四月二十四,太平航道...我倒是真不清楚,十近侍之间的行动都是彼此分开,彼此保密的,但确实有可能是安排在这个日子去送药引。”
    夏元忽道:“魂无咎是谁?”
    当时,他可是看到郭胜回信里提到了魂无咎的名字。
    宋典一愣,然后才道:“是一个失踪很久的大宗师。”
    他想了想,开始说出一段秘辛:“白龙王年轻时候曾是海神宫的圣女,而当时的宗主名字就叫魂无咎,但是五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整个海神宫消失了,魂无咎也失踪了。
    海神宫的地址很隐蔽,是建于浅海海底,出入皆由机关,但是有一天就突然失踪了,那时候,咱家还在宫中当差,这些事也只是从外人角度看看,知道的并不多。
    既然老师对这件事上心了,那么咱家就去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高望那边可是也有咱家的眼线呢。”
    ...
    ...
    此时。
    东海未知海域。
    惊涛骇浪。
    大海如一只刚刚苏醒的宇宙巨兽脊,在不停抖动着背脊。
    带动其上的船只摇曳不定。
    黑烟翻滚。
    天穹之上,乌云汹涌。
    天穹之下。
    宁无邪裹着一身漓龙白袍,正赤着雪白小足站在高空的桅杆上,她右手抓着一把弧月长刀,刀身上正散发着森然的寒气。
    这是真的寒气。
    是空气,水汽都在冻结的寒气。
    她修炼的玄功名为【冰龙策】,来自于东海国皇室最神秘之地——囚龙炼狱。
    这炼狱之中一共有九本玄功。
    自东海开国以来,每一位有着皇家血脉的人都有机会去这囚龙炼狱边缘走上一圈,如果玄功挑中了谁,就会有反应,随后这“去走上一圈的皇室”才会知道一些大秘密,其他人则是根本不知道囚龙炼狱的存在。
    而这九本玄功最玄的地方首先在于,绝无可能传授给任何人。
    其次在于,玄功一旦认主,它就会从囚龙炼狱消失。
    最末,若是修习玄功的主人死了,这玄功则会自动回到囚龙炼狱。
    宁无邪就是被【冰龙策】认主了的皇女。
    她果然也不负所望,仅仅花费了五十年时间就点燃了人魂灯,突破到了大宗师。
    然而此时...
    这般的白龙王,一双狐媚眼儿却满是凝重。
    因为...
    在远处的怒涛之上,突兀地出现了一艘艘骸骨船体,粗略看去,足有十多艘。
    而每一艘船骸都在,以一种诡谲而野蛮的方式变化着。
    准确来说,是从“船骸”变成“巨型骷髅”,然后如履平地地踩踏在海面上,向她所在的“白龙号”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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