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娘来了吗?”
    谢云锦听见声音,直接推门而入,进了屋里,才发现原来罗氏已经换了衣裳,躺在了榻上。
    阿娘真的睡下了?
    那么她方才在外头瞧见屋里的人影,又是什么人?
    “阿娘,是锦娘来了。锦娘今日一整日没有见到阿娘,心里想着阿娘,所以特地过来看看阿娘。”
    谢云锦说着,环顾了一圈屋里,细细打量一番,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罗氏朝着谢云锦招了招手,示意谢云锦坐到自己身边去。
    谢云锦坐到了罗氏的身边,罗氏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道用朱砂红线串起来的符咒。
    “锦娘,这是今日阿娘去见了法海禅师,法海禅师亲自给你写的。这符咒上头蕴含了法海禅师无上的佛法,定能保你这辈子平平安安。”
    说着,罗氏就给谢云锦戴在了脖颈上。
    谢云锦低下头,看了眼脖颈上的那符咒,心中只觉得奇怪。
    好端端地,阿娘怎么会去见了法海禅师,并帮她求来了这一符咒。
    法海禅师亲自写的符咒,谢云锦从小到大,至少已经得了七八张了。
    有一半的符咒,都是谢老夫人亲自去见了法海禅师,给谢云锦求的。
    剩下的一半符咒,要不就是罗氏去求的,要不就是谢怀之去求的。
    大了之后,谢云锦就把这些符咒,一起收了起来,搁置在了箱笼里。
    因着她自小就见这些个符咒什么地,心里已经起了厌恶。
    谢云锦原想问了罗氏,为什么替她去求了这样的符咒给她,可话到了嘴边,就是怎么也张不开嘴。
    她怕阿娘担心她!
    既如此,还是不多问得好。
    免得阿娘听她问了,心里又开始担心她来。
    至于阿娘今日到了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她还是私底下找了文娘子,问问清楚就是。
    谢云锦面上笑了笑,依偎在了罗氏怀里,罗氏紧紧地抱着谢云锦,又交代了谢云锦几句,随后就吩咐了许娘子,亲自送了谢云锦回去了。
    许娘子送着谢云锦回了屋里后,罗氏单独留了文娘子下来。
    “我交代你的事情,没有向姑娘透漏吧?”
    罗氏问了文娘子道。
    文娘子低着头,点了点头,回道。
    “夫人交代奴婢的,奴婢都铭记于心。这件事情,奴婢不会轻易泄露出去的。”
    其实今日夫人之所以单独去见了范二夫人刘氏,为着还是老爷的事情。
    前些日子范家大老爷嫁女,老爷去了范府凑了热闹,老爷在宴席上头喝醉了,送着老爷回来的,就是那范二夫人刘氏。
    后来夫人遣了她去打听,才发现原来老爷和那刘氏,原也是相识的。
    刘氏的外祖家,原先在隔着谢家两条街的榆钱巷。
    刘氏和老爷,自幼便是青梅竹马。
    只是这些事情,当初议婚的时候,老夫人叮嘱了老爷,给瞒了下来。
    夫人自嫁过来之后,老爷和老夫人,对这些事情,只字未提。
    要不是那日夜里刘氏亲自送了老爷回府来,夫人觉得不对劲,遣了孙娘子去查了。
    若是夫人不遣了孙娘子下去查了,只怕刘氏和老爷彼此之间相识的事情,老爷还打算瞒了夫人一辈子。
    今日夫人去见了刘氏,不过是想要问问,这些年过去了,刘氏这样纠缠,对范家谢家,都是不大好的。
    可刘氏一意孤行,对夫人说的话,一点也听不进去。
    还说夫人不过是后来的第三者。
    她和老爷之间,才是真心相爱。
    纵然刘氏如今成了孀妇,她心里记挂的,仍旧还是老爷。
    夫人为此,和那刘氏起了冲突。
    要不是有孙娘子许娘子在一旁帮着拉着劝着,只怕夫人早就和那刘氏,打了起来。
    那刘氏,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事情,夫人哪里敢让几个哥儿几个姑娘知道?
    所以这事,她得瞒下来。
    不仅是要瞒下来,更要当做过,什么也没有看见听见。
    瞒着大公子二公子,最要紧的,还是瞒了三姑娘。
    罗氏又交代了文娘子几句,文娘子得了吩咐,就退了出去。
    谢云锦回了屋里,恰巧遇见了武清蓉和连翘做伴,一同前来看她。
    武清蓉给谢云锦带了匣锦记的玫瑰花胭脂做回礼。
    连翘带了素妆记的簪子,给谢云锦做了回礼。
    “锦娘,这玫瑰花的胭脂,可是今年匣锦记刚出的新品,前几日才出来,我早半个月前,就得了。”
    武清蓉说着,笑着打开了红漆木彩绘鸳鸯的匣子,拿出来三枚青瓷盒装的胭脂。
    谢云锦打开来一看,上头的胭脂,雕刻成了玫瑰花,牡丹花,凤仙花的图案。
    其中以牡丹花图案的那胭脂,极美。
    谢云锦不过见了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我听说匣锦记可是江南氏族女眷中最受欢迎的胭脂铺子了,听说她们家的胭脂,还没有出来,就叫人预订空了。难不成清蓉是匣锦记的老主顾,所以才先旁人一步,拿到了这匣锦记刚出的胭脂?”
    谢云锦好奇得问了句。
    武清蓉见谢云锦好奇,有意卖个关子,只道。
    “锦娘猜猜!以你的智慧,必定能够猜的出来!”
    照武清蓉这么说,谢云锦只好在心里猜了猜。
    武清蓉出身武定伯府,那匣锦记的东家,谢云锦依稀记得,似乎就是姓武。
    难不成这匣锦记,便是武定伯府,自己的产业?
    武定伯府在江南的氏族圈里,只能算得上落魄的世家。
    但她见武清蓉的穿戴,显然没有半点落魄世家的气息,难不成武定伯府,靠着旁的东西,赚足了武定伯府的脸面?
    谢云锦想了想,只道。
    “照清蓉这么说,难不成这闻名江南世家女眷之中的匣锦记,便是你们伯府,私下的产业?”
    武清蓉没有否定,点了点头,给谢云锦解释道。
    “不瞒锦娘,这匣锦记,的确是我们伯府私下置办的产业,背后的东家,是我大姑姑,武定伯府的大姑奶奶。这匣锦记,原是我大姑姑的陪嫁,专门给我们伯府的女眷,制作胭脂水粉的。”
    “因着有一次我大姑姑用了自己的胭脂,去了东京城太后娘娘的宴席,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姑姑,一闻就发现我大姑姑所用胭脂,和旁人不一样。”
    “后来我大姑姑和太后娘娘说了,这是自家制作的胭脂,太后娘娘听了,夸了我大姑姑几句,这样匣锦记的名声,就从宫里传了出来。”
    “没想到传到了江南氏族圈里,竟成了世家女眷们的追捧,所以这匣锦记一般还没有出来的胭脂水粉,就被预订空了。”
    武清蓉口中的大姑姑,谢云锦也曾听谢老夫人提过几句。
    武定伯府,除却几个姑娘外,另外的几个儿郎,都是不大争气的。
    其中武定伯府最为争气的姑娘,就是武家大姑奶奶,嫁了苏州白氏的武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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