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提起刚刚的话题。
    方棠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未来的某一天,林谨言会不会突然翻开尘封的记忆,把这件事向自己的孩子抖露出来,然后联合孩子们取笑她。
    ——如果对方真有这么无聊,那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对方的糗事全都抖露出来,跟对方互相伤害。
    嗯……保险起见,最好现在就开始记录对方生活中的一些糗事。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林谨言见她的表情不断变幻着,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啊,没事……就、就随便想想,哈,随便想想。”方棠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含糊其辞道。
    “随便想想……这问题还能这么回答的?”林谨言挠了挠头,见她不愿多说什么,也只能轻叹一口气,继续迈步前行。
    少女就是爱幻想。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候,对方连自己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会叫什么呢?
    不会是林爱棠这种折磨孩子的名字吧?
    “这么好的氛围,可惜没下雪。”
    方棠抬头望了望天空,将自己的小手从对方的衣兜里取出,换边开始温暖另一只手,“电影看多了,总感觉圣诞节配上大雪和圣诞歌才算完整。”
    “我们毕竟是在临安嘛,一年能看到一场覆盖全城的大雪,都算是幸运的了……”
    林谨言攥紧她那冰凉的小手,轻笑着说道,“想看雪的话,我们可以飞去北方玩玩。”
    “去哪儿,冰城吗?”
    “嗯。”
    “那大熊猫怎么办?”
    “也看。”
    “这样会不会太赶了一点?”
    方棠有些迟疑,“寒假总共就这么点时间,加上还要参加百大晚会、回家过年什么的……”
    “不制订详细的规划,就不会觉得行程紧凑……”
    林谨言目视前方,悠然说道,“我们去冰城、锦城,都只需要事先设定一个看雪和看熊猫的大目标就行,剩下的行程,等到了地方再自由选择,不用考虑太多。”
    “唔……”
    方棠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便干脆利落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旅游计划可以不制订,但是我们原先制订好的工作计划可不能随便拖延。”
    林谨言笑了笑,“拖更太久,会自动进化成鸽子的。”
    “那也只会是你变成鸽子,不可能是我……”方棠小声嘀咕一句,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接下去的工作安排。
    晚上九点半,两人回到家中,先后洗完澡,窝到了床上。
    林谨言的屋子没有供暖,冬天只能开着热空调勉强度日。
    好在如今家里有两个人,他们既不会感到寒冷,也不会觉得孤独。
    他们只会互相争抢被子。
    “想玩游戏。”方棠抱着switch小声嘀咕。
    “玩吧。”
    “想跟你一起玩。”
    “床上放不稳屏幕的。”
    “那就再买一台?”
    “……”
    林谨言听到这话,心里陡生几分疑虑,眯起眼偏头看着她,“你该不会已经买了吧?”
    “没有。”
    方棠老实地摇摇头,“我就是随便这么一想,没那么容易下决定的。”
    “哦,那就考虑清楚再说。”林谨言心里有些失落。
    还以为这姑娘真买了一台,准备当礼物送给他呢。
    虽然他平时玩游戏的时间不多,但收获这样一份礼物,显然要比收获其他成熟男人喜欢的礼物,更能打动他。
    “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啊。”方棠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浅笑着问道。
    “没有,你看错了。”林谨言平静地摇摇头。
    “嘿……”
    方棠抿嘴轻笑,看了看他的侧脸,故意提起嗓子问道,“某人是不是一直在期待什么呀?”
    “期待?”
    林谨言调整坐姿,偏头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有什么可期待的?”
    “谁知道呢?”
    “是你想多了。”
    “究竟是谁想多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方棠哼哼一声,暂时放下了手里的switch,“不过嘛,我这里确实有一份属于某人的礼物……”
    “……”林谨言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想不想要?”
    “你觉得呢?”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品,心里太期待了反而不好。”
    方棠一边说着,一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青色手绳,在他眼前晃了晃,炫耀似的说道,“我亲手编的。”
    “你编的?”
    林谨言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两眼,心里有些好奇,“我怎么一点迹象都没发现?”
    不出意料,对方准备的礼物,果然是小女生比较钟爱的手工制品。
    不过这手绳外型精致,做工细腻,看起来应该是费了不少工夫。
    “我在空闲时间偷偷做的,肯定不会让你知道……”
    说着,方棠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淡紫色手绳,“这是我的,两个人一起戴上就是情侣款。”
    情侣款……
    许多女生似乎就喜欢这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小细节。
    林谨言将手绳戴上,转头看见自家女友“明明一脸期待得想要接受夸奖,最后却又假装毫不在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手艺这么好,练了很久吧?”
    “其实也没有多久啦,顶多一个月而已。”方棠紧抿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扬起嘴角。
    “挺好看的,辛苦宝宝了。”
    “嗯……”
    “正好,我这里也有份礼物要送给你。”林谨言嘴上说着这话,身体却没有动弹。
    “是什么?”方棠轻挑秀眉,偏转目光,开始在卧室内查看。
    “帮你清空了购物车。”
    “啊?”
    “开玩笑的。”
    林谨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其实是帮你买了些化妆品和护肤品。”
    “化妆品?在哪儿?”
    方棠听到这话就来劲了,连忙坐起身,更加努力地四下寻找,“你不会买错吧?”
    “不会,我是看了你的购物车才买的,而且最后还问了何秀云的意见,肯定不会买错。”
    林谨言慢悠悠地掀开被子,“本来还真想帮你清一下购物车,不过后来又觉得这样做太傻了,就改成选出其中几样帮你买了。”
    “幸好你没清。”
    方棠瞥了他一眼,“我购物车里有好多连我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加的东西,你清了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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